我在追忆中度过了十年。
那段回忆大约开始于我的高一生活。
在父母的叮嘱中,我拎着被子,穿着初中的校服,拐入了这条老街。脚下铺的是几十年前就已淘汰的青砖,街边有各种小店,门窗都是木的,漆着古老的深棕色,行道树有些特别,叶子是平平铺开的,稀稀落落地垂下蜷曲的青丝。后来听说这些树叫做青杉......挺好看的。
虽然面前的景象与我想象中现代化的学区环境天差地别,可我却莫名其妙的感到一种踏实,没想到在这么安静的地方藏着一所全市数一数二的学校。抬头仰望,这里的天空好像都比不到一公里以外的市区要蓝。
一家面馆门口冒出几团白烟,渗透青杉密密的叶子,散到了天空中去,散开了我心里的紧张。
到宿舍的时候,其他室友好像都整理好东西出去了只有一个男生盘腿坐在窗边的上铺,把一本书铺在推上,低头在看。我看了看瘦瘦的架子床,我的床位是他的下铺。我不想打扰到他,于是悄悄的走进宿舍里,刚到床边,他却突然大声念了一句:“达达的马蹄,只是一个错误,我不是归人,而是过客。”然后抬起头给了我一个礼貌的微笑,我也赶紧报以一个傻笑。看来这是一位很好相处的室友。
晚上八点多了,其他室友才一起回到了宿舍,其中两个还互相搀着,跌跌撞撞走了进来,经过我身边时一股酒味。喝了不少吧。天呐,这什么环境啊!
十点半宿舍大妈准时切断了电源,我也第一次见识到了传说中的宿舍“卧谈会”。可是并没有如我想象的那样大家互相友好地了解,而是全都向我一个人提问题..什么情况啊。好在没人问什么过分的问题,还算好应付。
聊了半天我才明白,这个六人宿舍里除了我之外全都是准高三生,已经同宿舍两年了,原来就我一个是新来的啊,不会欺负我吧。不过还好,那个我上铺的文艺青年貌似对我还比较友善,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面对这个陌生的小集体。
从他们的谈论中我大概了解到,我的邻铺叫贾宇,是个痴迷篮球的运动青年,据他们说他基本不上课,天天在操场上打球,就等着考体校呢:贾宇的上铺叫赵文豪,他名字叫文豪,人可真不怎么爱念书,属于那种整天抽烟打架的问题生,今晚喝的最醉的就是他,整个卧谈会都以呼噜声作为发言...另外一个床放在宿舍的另一侧,上面躺着的两个人像是比较内向,很少说话,下铺叫张斌,感觉阴沉沉的,说话的声音很低,上铺叫曹子彰,很是安静,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感觉挺乖。
我的上铺,也就是那个”诵诗少年“,名叫王思诵,还真有个诵字,他绝对是一名标准的优秀生,性格温和,知书达理,貌似成绩也好到让人羡慕。让我想起一个故人...谁呢?...我想回忆一下可是疲惫的大脑却已经给我切断了电源,一闭上眼睛立马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