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孙蘼今天状态确实不大好,昨晚的梦太逼真,以致于萧吉安愤怒的表情和无情的话语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中。
“集中精神!看看你们都什么样子?还剩几天啊?一副逍遥自在的样子,难道你们已经被提前录取了吗?……”
老师絮絮不止的长篇大论将孙蘼的思绪拉了回来。今天都第几次了?她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个时候还频频走神,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孙蘼回头看了一眼双目空洞的萧吉安,是了,这么无聊的课程,吉安恐怕一节课都在走神吧?她又不由得想起梦中大喊着“你这种人怎么会明白”的萧吉安,暗叹:“难道我们真的不能陪伴彼此到最后吗?”
年轻的班主任老师授完了课,拿起一叠表格,说:“这是今年的志愿表,回去和父母商量好,按要求填写好志愿,明天早自习时交上来。”
孙蘼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手不自觉地就抖了起来。她想写点什么让自己冷静一下,却发现连笔也握不稳,写出来的字更是歪歪扭扭。她只好扔下笔,双手抱胸,身子竟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同桌发现了她的不妥:“你怎么了?没事吧?”
孙蘼咬紧下唇,只是摇了摇头。
“注意表格要小心填写,不得涂改。”班主任交代完这句话,就走出了教室。孙蘼紧随其后,冲出了教室。这一切,都被树上的猫先生收归眼底。
“你在怕。”猫先生在女厕所中找到了不断用水冲洗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的孙蘼,“是因为要填表了吗?”
“猫先生,这里是女厕所吧?”孙蘼勉强地笑了笑,“你不是男生吗……”
“别岔开话题!”猫先生难得严肃一回,“还是不能告诉我吗?为什么你在犹豫?你自己喜欢一中,你的老师推荐你去一中,你的父母支持你去一中,你喜欢的男生也准备去一中,难道就因为萧吉安选择暨阳,你就再三犹豫下不定决心吗?她不过是你来到这里之后才认识的吧?她的选择如何有那么重要吗?”
孙蘼也收起了僵硬的笑容:“很重要!我不想和吉安分开。老师自然希望为自己的母校争取人才,父母就算我不选一中他们也一样会支持我,至于郑家诚……青春期的萌动不是向来都是无疾而终的么?只有吉安,我们说好要一直做朋友的!我们说好的……”
上课之后,孙蘼就再也没有见过猫先生。
放学时,萧吉安先一步被自己的父母接走了。走到校门口时,孙蘼发现郑家诚还在校门口徘徊。要上去打个招呼吗?她这样想着,而郑家诚已经走了过来:“还没回家啊?”“这就回。”孙蘼淡淡的笑着,“你怎么也这么晚?”郑家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等我爸呢!对了,你是去一中吧?”她摇了摇头:“不知道。”
回到家,她还是照常做饭,写作业,等爸妈回家。
在孙蘼写好作业对着志愿表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后,终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孙蘼打开房门,对着刚回来的父母说:“爸,妈,我第一志愿报了暨阳。”
孙爸爸皱了皱眉:“不是说一中的吗?怎么……”他的话被孙妈妈打断了:“好好好!暨阳就暨阳,暨阳也好!我们听你的。”
“那在这里签个名吧。”孙蘼平静得自己都难以置信。
“……哪怕是预见了结局,也还是不甘心想要去试一试。我其实是个挺叛逆的人吧?猫先生在和我谈完话之后就消失不见了。果然,我让他失望了。有时候自己也在想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发生过?还是,只是我自己的幻想?……”今天的孙蘼在日记上如是写道。
事实证明一切都不是孙蘼的幻想。在她交了志愿表,和萧吉安在放学后嘻嘻哈哈往家走以为终于松了一口气时,猫先生出现了。它在孙蘼和萧吉安面前出现了,而且开口说话了:“我帮你报了一中。”
这句话明显是冲着孙蘼说的。而孙蘼则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
“已经报了暨阳?一所你不怎么喜欢的学校?”一旁的萧吉安幽幽开口。
孙蘼瞪大眼睛看着她:“小……小吉?难道?”
萧吉安无奈的笑着:“要不是担心你,我也不想求这只臭脾气的老猫去帮你。我说过的吧?我们家的事?你果然没当回事。算了,在大街上也不好看,换个地方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