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吴亦凡凝望着他,一双清澈的黑眸中,好似被人不断地注入墨汁,越来越黑,越来越浓,越来越幽深如深渊寒潭。
张天这二个字,吴亦凡不得不承认,早已深深镌刻到了他的脑海中了。这些日子,虽说不是夜夜,但也是经常地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
乍一看到这样一个风度翩翩人出现在面前,吴亦凡不禁哀叹老天不公。
绝对不公。
这样一副皮囊生在他身上,真是暴殄天物,他张天也充其量不过是一个伪君子而已。
吴亦凡眉头深颦,心中盘算着,不知道一会儿救得了外公后,有没有时间和机会在张天身上捅一刀。他可没听说过张天会武功。
张天在监斩台上悠然落座后,刑部的一个官员站起身来,开始数罪书,念官文。待到一切表面文章做完后,时辰也差不多到了,只见张天从案上拿起了雕刻着斩字的令牌。
所有人都紧张地望着他手中的令牌,无人注意到张天眸中那深深的恨意。
眼看着令牌落地,刽子手手中的大刀快要举起来了。
千钧一发之刻,拥挤着得人群突然尖叫起来,他们叫喊着,跳着脚躲闪着,有的涌向了刑场,有的试图向后躲避。就好似宁静的大海,忽然波涛汹涌起来一般,处处都是人潮的尖叫声,还有爆竹的噼里啪啦爆响声。
爆竹是吴亦凡吩咐隐在人群中的乞丐早就准备好的,长长的许多串,就在人们的脚底下燃烧着。
人群本来就拥挤,这样一闹,整个场面瞬间就乱了,兵士想控制也控制不住。守着刑台的兵士也被人群拥挤的连连后退。
就在此时,吴亦凡动了,他安排的混在人群中的桑家遗孤也动了。
吴亦凡掩饰好容颜,伸手一扬,刽子手的手腕一软,手中的大刀便落在了地上。
正当他提气想跃上刑台前,突然有两人,从远处飞身一而来,轻轻落到了刑台之上。
其中一人素白色的长袍在正午的日光下流曳而过,闪耀着流水般的光泽,被风儿扬起,好似一朵乍然盛开的白莲。匹练般的长发华丽飘逸地顺着肩膀流泻而下,有不服帖的散发从脸颊擦过,掩着尖尖的下巴,那是一张俊美无俦的脸,敛水修目晶如墨画,眼眸微扫处,夺魂摄魄。他缓步走到高台上卓然而立,惟觉俊美倨傲,天下无双。(这是金小开,请勿较真肤色,小宇给他打光扑粉。不服来战)
另一个人脸上带着半张面具,那清冷的眸,那薄削的唇,都是倨傲的、冷澈的、不屑的眸光。
他们会是谁?吴亦凡紧紧盯着那两个身影,眉头紧锁。
两人在刑场上的乍然出场,不亚于在滚烫的水底再添了一把柴,场面更加不可掌控了。许多人尖叫着向前涌去,也不知究竟要去做什么?
俊美的男子并没有停留,他飘身到了桑墨面前,抽出身上的玉笛反手一暗,居然成了一把短剑,随手一挥,还正在怔愣的刽子手便倒在了地上。锋利的剑刃刷地挑开了绳索,他一把揽住了桑墨的腰身,将他交给了随后而来的桑家遗孤手中。
另一个脸上带着半张面具的男子救的是鹿参将的小儿子鹿晗。鹿晗伤得很重几近昏迷,他一把抱起他,与那位俊美的男子一起飞身离开了刑台。
这一切只是发生在迅雷不及掩耳间。
刑部的官员手中拿着惊堂木,大呼道:“有人劫法场,快去抓人,快去抓人!”
吴亦凡回首一看,只见一团乱局之中,张天依旧淡然坐在那里,自始至终都不曾有丝毫的惊惶和恼怒。
该死的张天,何不趁着这一场骚乱,终结这一场债。否则,日后,就没有这样绝好的机会了。
吴亦凡从来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巧妙地掩饰好自己的容颜,身随念动,腰肢蓦然一拧,逆着刀光剑影,纵身向张天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