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手握书卷的书生,如今视满堂白刃如无物,面对吴将们盛溢的杀伐气息仍能泰然自若,此等勇气,左席的将士们不禁对之肃然起敬。
所谓“此心光明大义者,才敢与恶势相抗。”
还刀入鞘,左畔服,正坐。
吴用知道,此时已服众半,再有一着,便能引虎出洞。
众儒左顾右盼,间或摇头叹惋。忽有一人惊堂言道:“君为皇叔作说客苦讨立身之机,可是忠心得很哪!”出言者,虞翻仲翔也,“天下皆传君与刘豫州情如鱼水,莫非是效龙阳君为后世立断癖之典耶?”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吴用脸色骤变,哽咽难语。虞翻见状,嘿然得意。
吴用紧捏着扇柄,指节泛玉色。半晌。
“那又如何?”吴用身子向虞仲翔处微转。
“那又如何?想不到君状貌冰清,竟与自己的主公有此苟且之情,你身为谋士,一不能使主割地自保,二不能为他砺马实兵,若非以色侍之,怎会留你到现在?”
堂中气氛倏然诡异,吴用只感觉有无数道图谋不正的目光,邪气恶然。
吴用愠怒,这已然是在无理寻衅了。他强压下怒意,清声说道:“你等儒子,口中念道圣贤道义,心中怎的如此龌龊不堪。战场血光,生死有命,胜负无常。划地据兵亦赖天时,吴侯天幸而聚众江左,少年英明而立大业。哪想巍峨山下亦有烂泥,而吴侯邈高不能察也!”
虞翻正欲驳,忽然从里室转出一人,拍掌而朗笑道:“好!先生说的好!”
吴用望去,一位着纁底玄虎纹袍服的年轻人落坐高位,紫髯碧眼,英姿勃发,可不正是那江东之主孙仲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