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谢谢提醒。”黑子抬起头来，直视着他：“不过，我很珍惜和他的关系，所以还不打算这么轻易就放弃。”
　　“在赤司先放手之前，我是不会主动抛弃这段感情的。”
　　荻原耸了耸肩：“那我就只能再次祝福你喽。”说完他像是想起来什么，“啊”了一声：“我说呢，怎么会那么容易就通过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黑子被他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怎么了？”
　　“我们家杂志原来想借洛光的模特出几个平面图，本来还以为要磨很长时间、甚至有可能会被拒绝呢。结果合约发过去没几天就签下来了，甚至还给了我们优惠，这个恐怕真的是托了你的福——”
　　黑子：“……”
　　赤司从来就没有做过亏本生意，黑子和荻原见面后没几天，就被赤司挖出了这件事，然后趁机借着“因为帮了好友的忙”这个理由，把人按到床上里里外外地吃了一遍又一遍。
　　大约是黄金八月的时候，黑子突然收到了来自黄濑的邮件，大意是他这段时间闲下来了，估计黑子接下来也没什么工作，邀请他去法国玩一趟。
　　黄濑说得没错：艺人全年中除了年初和年末外，也就七八月份的暑假比较活跃了。这个时候各自的作品差不多纷纷上映，剩下的就是收获好评和名气了。高桥一直奉着“非精品不接”的原则，这段时间没什么比较出彩的剧本，也就没帮他接什么戏，后面几个星期的确是空出来的。
　　黑子倒是挺想去：他朋友不多，黄濑算一个，再加上自拍摄《笃姬》后一直没怎么出过门，不觉就有些心动。他试探地跟赤司提了这事，没想到对方也痛快地答应了，只是条件是一起过去——据说赤司是要在那边签个人。这么一来，事情很快就拍了板。
　　只是他没料到，这次去法国，意外地给自己以后的演艺生涯画上了浓厚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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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pt.14 条件
　　黑子的确是天生的衣架子，光是衣服就让造型师挑了半天才定下来。不是因为找一套好的太难，而是因为每套都太合适，相比之下要选出一身最好的就显得有点难以抉择了……最后Ann直接拍板：两套，一套休闲一套正装，这才算真正定下来。一共也就几张写真，所以没花太多时间，一个下午就把两人的封面和内页都拍完了，鲍里斯当天晚上就收到了助理传真过来的照片。黄濑的自然不用多说，他已经是国内炙手可热的男模，之前也上过几次封面，并不仅仅是《Èpoque》。
　　真正让鲍里斯差点屏住呼吸的，是那个陌生青年的作品——Ann显然在这位身上很用心，精挑细选了很久才把他觉得最好的两张发了过去。
　　第一张照片里的青年坐在一张王座上，那个还是Ann临时找某个剧组借来的。外套是黑色夹克，里面穿的是白色背心，下身配了条小脚裤，脚上蹬着马丁靴。军帽被斜斜地戴在头上，恰好遮住了他小半张脸，手中拿着的皮鞭被拉成了一条直线，唇角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整个人看起来既邪恶又性感。而后面一张就比较正统了，白西装黑领带，衬衫在Ann的要求下解开了最上面的几颗扣子，稍微露出来些锁骨，让人不自觉想透过松垮的领口看得更多一些，本来相当严肃的正装，愣是被他穿出了一种禁欲而诱惑的味道。
　　鲍里斯拿着文件的手抖了半分钟才停下来，觉得Ann拍两组的决定简直不能更机智，对方则表示：如果不是杂志篇幅有限，他恨不能整本都登满黑子的照片……鲍里斯又欣赏了半天，然后突然发现了一件很关键的事：为什么每张照片右下角都印了一个LOGO！！！而且还不是他们杂志的！！！
　　面对他的疑问，赤司笑了笑，简明扼要地回答了对方两个字：“版权。”在黄濑恍然大悟的眼神里，赤司继续解释道：“我们这次也是看在Kise先生的面子上才会帮忙，照片给你们可以，但我们同样有使用权。”
　　这位《Èpoque》的主编一听就急了：哪有两本杂志用一组照片的道理啊！？再说他们又不是不缺钱！大不了买断就是了。只是赤司态度很坚决，一定要给自己谋一份商用权使用许可。
　　“不会用在杂志里的，我们有其他的用途。”
　　既然他都这么保证了，鲍里斯只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条件，同时付了一笔相当可观的报酬。
　　“行啊你，”黄濑拍了拍黑子的肩膀，开玩笑道，“第一次上杂志，收入都快赶上我了。说起来，小赤司真的是一点都不肯吃亏，真不愧是奸商。”
　　赤司一边把原文件给鲍里斯和高桥分别发了一份，一边抽空瞥了他一眼：“这是我家的艺人，当然要好好打算。”说到“我家的”这几个字时，他刻意加重了语气。
　　黄濑：“……”
　　时刻炫耀所有权的人真是够了。
　　黑子隐约察觉到赤司想做什么，还是问了他：“照片给高桥先生是……”除了给《Èpoque》的那两张，赤司把Ann拍的其它照片也发了过去。
　　“高桥是聪明人，他知道要怎么处理。”赤司对这件事一笔带过，轻松得好像他刚刚发走的不是价值几千欧元的写真，而是几张普普通通的风景照一样。
　　Ann还在兴致勃勃地摆弄相机，询问黑子是否愿意在接下来的几天也当他的模特。黑子犹豫了一下，看向赤司。他这次过来法国，除了应黄濑之邀外，也存了和赤司旅游一趟的心思。他本身对模特这种和演员近似的职业挺感兴趣，也想研究一下黄濑的这份工作，只是这样一来，和赤司相处的时间无疑会缩短很多。

赤司的影像一从屏幕上消失，有个人就忍不住开口了：“岸田专务，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岸田嘲讽道，“现在倒是有空来说话了，刚刚怎么没看到你们争相发言？”
　　几个董事露出尴尬神色，面面相觑了半天，还是先前那个说话的人讨好地说：“不是我们不想帮专务，您刚刚也看到了，那小子伶牙俐齿的……”
　　“跟他老子一样，一个两个都是难缠的主，”岸田一脸嫌恶，“说起来，你们不会因为他的寥寥几句话就动摇了吧？”
　　那些人一惊，立刻否认：“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那就好。希望你们能看清楚：现在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如果我没能扳倒这个毛头小子，你们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相反，如果我坐上了社长的位置……”他刻意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道：“当初答应你们的东西，我可从来没有忘记。”
　　这话一出，其余的董事面露喜色，纷纷点头称是：“您放心，我们一定支持常务您。”“是啊，这种事我们早就清楚了。”“谁想为那个老家伙做牛做马！……”
　　岸田看着他们相继表明“忠心”，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很好，”他视线重新落回到那个已经变成漆黑一片的窗口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我就不信……找不到你的把柄。”
　　赤司一结束视频通话，在一边等待的细谷就问：“怎么样了？”
　　“还不是那样，一群蠢蠢欲动的野狼而已。”赤司冷冷道，“谁给它们的肉更多，就倒向谁。”
　　细谷想了想，试探着道：“既然如此，您也跟他们许诺好了，只要开的条件足够高——”
　　“不需要。”赤司干脆利落地回绝了。
　　“他肯定也知道这件事，包括岸田党的野心，不至于到现在都无动于衷。既然他没有任何动作，我猜……估计是又看不惯我了，想让我灰溜溜地滚回美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更不能称了他的心。”
　　细谷悚然一惊：“可是，如果社长的位置被取代的话，那洛光不是……”
　　“那个老头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赤司家族产业的核心在于金融和政治，真正的重点是旗下的那几个银行和议员职位。就算是隐居幕后做股东，也同样有钱拿，何必跑到台面上来？在他看来，恐怕不在这种娱乐场合抛头露面才更合心意吧。哈，没准叫我来的那一刻他就开始后悔了。”

Chpt.18 回国
　　“Kise跟他母亲的性子一样，都是外热内冷的人。你以为已经和她走得很近了，可也许她一直没有承认过你。噢，顺便提一句，他母亲的相貌也是一等一的漂亮，你很难想象，在日本会有这样热情大胆的女孩子……”
　　察觉到自己可能正在接触某些家族秘闻，黑子不禁有些尴尬，想阻止对方继续说下去：“Sid先生——”
　　中年男人一下子从往事里脱身出来，对他露出了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抱歉，是我唐突了。强迫你听了这么多絮絮叨叨，很无趣吧？”
　　“没有这回事，”黑子摇摇头，“倒是我一个外人，听到这些实在是有点失礼了，抱歉。”
　　“不，对Kise来说，你并不是外人，”Sid慢慢回过头来，视线变得锐利，“有些事情只能你去做，否则不会有效果。”
　　黑子还沉浸在他先前的话里、思考是什么意思的时候，Sid已经继续说下去了：“我希望你能说服他，让他把心思放到正事上来。”
　　“正事？……”他愣了愣。
　　“你也知道他如今精力都放在了其他事上，对家族产业却不闻不问。我根本无法想象，沃尔顿家族的后代竟然要到舞台上抛头露面，”说到这，Sid叹了一口气，“他明明值得更好的未来，完全没必要当什么模特。”
　　“现在，我想以一个孩子父亲的身份请求你。他太倔强了，无论我怎么说，都不愿意听我的任何一句话。但如果是他认可的人的话，也许会好一点。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让他放弃这个职业？他很聪明，如果不浪费这份才智，把心思放到家族上的话，绝对会是一个很好的继承人。”
　　顶着对方陡然凌厉起来的气势，黑子不由得想苦笑：原先因为男人过于温和的态度，他都快忘了对方同样是一位上位者的事实了，并且，这还是个老谋深算的猎人。
　　站在拐角处的人终于按捺不住，正要几步跨出去，随之而来的声音让他顿住了脚步。
　　“——我不这么认为。”
　　黑子直视着对方，毫不畏惧：“您这样说，未免太看不起黄濑君了。”
　　“您的儿子是个相当出色的人。我所认识的黄濑君，热心而善良，对待自己的工作非常认真，并且在自己的领域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就这几天和他的相处而言，片场的工作人员都很喜欢他。说“浪费”什么的，无非是模特这份工作不合您的心意、您看不上罢了。”不理会对方脸上的表情，黑子一口气说了下去：“恕我直言，恐怕在黄濑君看来，家族的产业同样算不了什么。可能您觉得他不是自己心中应该成为的样子，可是我觉得，这样的黄濑君很优秀。”
　　“关于您妻子的事情我有从黄濑君那里听说一些，也感到很遗憾。但是，我相信这种事不会在黄濑君身上发生，”
　　“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比您勇敢得多。”
　　Sid一时间没有回应，在黑子说了那么一长串话后，他沉默了。
　　黑子其实也没什么把握，终于把心中所想全部表达出来之后，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居然贸贸然说了那么多。但是……

“有什么事情吗？”黑子刚把视线从赤司那边收回来，就被人扯住转了个身。眼前的金发青年定定地看着他，眼里带着很多他看不懂的东西。
　　叫住他又想说什么呢？他不是赤司，早就迟了一步了。
　　如果这时候说出来的话，恐怕对方会受到惊吓，连朋友都做不了吧？
　　黄濑张了张口，半天也没发出声音。黑子微微仰头，漂亮的眼睛里带着迷茫。
　　他觉得喉咙有些干涩，最后只是笑了笑：“……没什么。也许这一次分别，要很久才能再见面。我今后大概都不会去日本了，”见黑子眼里流露出吃惊，他解释道，“这之后我大概要努力一段时间，让父亲认可我。”Sid当天回去后和他谈了很久，大意是不会再压制他了，既然他想当模特，就随他去。不过，黄濑也要拿出相应的成果来才行。
　　“那样的话真是太好了。”黑子想，难道是自己那一番话起了作用？他不知道黄濑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话，只是单纯地为朋友感到高兴。
　　看到对方眼底流露出些微笑意，黄濑窒了窒，终究是松开了手。
　　“嗯……再见。”
　　虽然觉得对方的态度有些奇怪，黑子却没多想，赤司已经在第二次喊他了。直到他通过登机口，远远地回望时，发现黄濑还站在原地，一看到他回头，便举起手来，一边挥着一边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他觉得那样脸上带笑的金发青年，看起来有些悲伤。
　　新配的助理也正式上岗了，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看着比黑子还小，做事却井井有条。远藤近来学了不少，已经初具一个优秀经纪人应用的素质了。赤司本意就是想让远藤跟着高桥被调教一段日子，现在见目的达成自然不能老占着人。高桥就被调回去带小鲜肉的时候，远藤还颇为不舍。
　　每年的夏天是娱乐公司招人最活跃的时段，各种比赛接踵而至。有潜力的新人纷纷被各个事务所纳入旗下，迎接未知的未来。日本娱乐圈是出了名的人多资源少，每年通过海选的男女不计其数，然而真正能混出一番天地却很难。如果不是因为赤司出手，黑子之前被那么打压，本来应该也是淹没在万千默默无闻的人群中的那一人。
　　他回国后不久，三古就给他发了一封邮件，内容无非是有个新剧本，想问问他的意思。之前拍《笃姬》的时候，他对黑子印象很好，当时两人就约定了以后再合作。现在机会一来，立马就想到了这个试镜中惊艳到自己的年轻人。
　　黑子花了三天的时间，才把剧本细细研究完，然后打电话给三古：“我愿意试一试。”
　　三古之前就猜到黑子也许会感兴趣，这时候也很高兴：“这次我是和另外两个导演合作的。投资商其实已经内定了一人，不过我更看好你。如果你要来的话，就走个试镜，三人共同决定最终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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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显而易见：三古放弃了这笔投资，然而由于预算不够，其余东西也没准备好，一时间又无法立刻联系到新的投资商，以至于电影迟迟无法开机。
　　“这种事早说就好，还空缺了多少资金？”
　　三古犹豫了一下，又拿笔算了算，然后给出了答案：“大约还差五千万円。”
　　赤司表情丝毫未变：“这笔钱我来补上，我来做你的投资人好了。”
　　三古一愣：“什么？可是，你连剧本都没看吧？”
　　赤司瞥了他一眼：“不行？”
　　“不不，”三古连连摇头，“不如说你能投真是帮大忙了，可是……”剩下的话他没说出来，一般赞助商都会先看编剧和导演，做好详细的调查觉得投这部电影能赚钱才会下手，像赤司这样什么都不过问就说要投资的，实在是少见。
　　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一样，赤司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相信他。”
　　“既然是他看中的剧本，想必不会差到哪里去，又是你导演，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倒是实话，三古在界内的名声很好，除了有一次想转型、换了个风格拍的电影票房惨淡外，其余有好几部都拿过不错的奖项，鲜少有不叫座的。退一万步来说，怎么也不会吃亏。这次会落到这种地步，也是因为双方在最后关头谈崩了，不然也不会临时拉不到赞助。
　　看见表情一贯很值得让人琢磨的赤司脸上露出罕见的笑，三古心里之前就隐隐有的古怪感更甚：“你该不会是……跟黑子……”
　　“就是你认为的那样。”赤司弯起嘴角，心情很好地把服务员端上来的饮料推到对方面前：“这家店的绿茶很有名，你可以尝一下。”
　　“你疯了！”三古瞪大了眼睛：“为什么要招惹他！？”
　　赤司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见三古愤怒道：“你怎么对其他人都和我没关系，但黑子哲也的话绝对不行！！那个孩子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他——”他一直觉得黑子是难得有天赋脾气又好的演员，如果这样的人也要被圈子的不良风气沾染的话……
　　“不是你想的那样，”赤司终于找到机会打断他：“我是认真的——他不一样。”
　　“啊？”三古张着嘴巴，这个答案简直比之前还要让人难以置信。
　　虽说自己之前的历史的确不光彩，但被人这么看待，赤司还是有点不爽：“你这算是什么表情？我就这么不可靠？”
　　三古仍然一脸怀疑。
　　赤司简直懒得理他：“信不信由你。对了，我注资的事情……不用跟他提。”

“如果眼神可以变为实质的话，我现在应该满身是洞了。”黑子难得开了个玩笑，虽然脸上一点没玩笑的意思，还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
　　三古一愣，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把他拖进身后的一个房间里。
　　“来来，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这就是我之前极力推荐过的人选：黑子哲也。”他拉着黑子走到房间中央，对着坐在桌子后的几个人说道。然后又转身对黑子说：“坐中间那个蓝衬衫的就是水岛，他左边的是北川涉，清楚了吧？”
　　北川涉面部同样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肃，只冲他点了点头；水岛佑司跟三古说的一样性格温和，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笑。黑子对两人点头示意了一下，一边不留痕迹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
　　出乎他意料的，这里面除了他还站着一个年轻人，是个生面孔。对方见他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便咧嘴笑了笑：“你好，我是栗原明，请多多指教。”
　　“请多多指教。”黑子也鞠了一躬，心里当即明白了两三分。
　　估计这人也是其他两个导演推荐的主演人选之一，而且和自己想要的角色是一样的，这才有三古拉他过来表演一说，应该是想让三人共同评判一下吧。
　　——既然如此，就更要认真了。他很感谢三古的推荐，所以一定要全力以赴。
　　其实这部电影可以说是有两个主演——据三古所说，这个剧本是先由水岛提出一个想法，经他和北川后再慢慢细化，总共历时一年多才产出来的。虽然设定是幕府时期，然而却偏玄幻一些。如果说得简单一点，就是两个少年在乱世中相遇然后互相扶持的故事。
　　本来他们一人一个角色刚好，因为剧本里两人各有各的特色，性格鲜明，戏份也差不多。只不过黑子和栗原，恰恰都看中了其中一个角色而已。
　　“既然都差不多认识了，那就都来试一下吧。”北川终于开口，三古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转头看向栗原：“你先到的话，就你先来好了。”
　　栗原应了一声，往前走了几步。北川冷不防丢了个什么东西给他：“喏，把它想象成一把刀。如果你是黑泽，投靠的藩主要灭亡了，你会怎么做？”他补充了一句：“给你一分钟时间，随便你把我们想象成什么。”
　　黑泽，就是剧中其中一个主角的名字，也是黑子和栗原想争取的。
　　栗原接住后，等看清了手上的东西后，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那是一把尺子。
　　事实上，给你用来的表演道具，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决定你想展现出来的情景的。就好比此刻栗原拿到的是一柄武士刀还是一把尺子，给观众带来的感觉绝对不一样。一个不好，就有可能弄出相当滑稽的效果。
　　虽然如此，栗原也没露出什么吃惊神色，只是笑了笑，手指微动，拿稳了尺子。
　　他想了想，对黑子说：“喂，可以麻烦你帮我个忙吗？”得到黑子肯定的回复后，他又说：“谢谢，当我一会儿的道具就好。站在那里，往右一点，对。”
　　黑子依言站好，栗原冲坐着的那三人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要开始了。
　　之前漫不经心的表情全都消失不见，转而换上的，是一脸凝重。“就算主公已殁，我也不会让你得逞。”他面对着黑子，沉声说道，脸上露出坚定神色。
　　剧中的黑泽是个孤儿，父母早已因为战争过世，而他艰难地活了下来。藩主一时可怜他，便收养下来，结果收获了一个最忠心的死士。所谓死士，即愿意为自己所效忠的领主献出生命的武士。只要能帮到对方哪怕一分，他们甚至可以面不改色地亲手献上自己的头颅。

他的面部肌肉控制得很好，眉心微微聚拢，即便黑子站在几步开外，都能看清楚他眼里的挣扎，悔恨……和怒意。那是自己的信仰被毁灭后的绝望眼神，也是野兽垂死前所爆发出的最后一击。
　　黑子没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北川和水岛不动声色，而三古面色有些严肃地坐直了。
　　然后栗原突然怒喝一声，双手握住尺子，左手虎口稍微与右手隔开——这是很标准的一个握刀的姿势——在这样的动作下，那把其貌不扬的尺子仿若化成了实际的刀刃，向黑子迎面劈过来！

“你疯了！”三古瞪大了眼睛：“为什么要招惹他！？”
　　赤司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见三古愤怒道：“你怎么对其他人都和我没关系，但黑子哲也的话绝对不行！！那个孩子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他——”他一直觉得黑子是难得有天赋脾气又好的演员，如果这样的人也要被圈子的不良风气沾染的话……
　　“不是你想的那样，”赤司终于找到机会打断他：“我是认真的——他不一样。”
　　“啊？”三古张着嘴巴，这个答案简直比之前还要让人难以置信。
　　虽说自己之前的历史的确不光彩，但被人这么看待，赤司还是有点不爽：“你这算是什么表情？我就这么不可靠？”
　　三古仍然一脸怀疑。
　　赤司简直懒得理他：“信不信由你。对了，我注资的事情……不用跟他提。”
　　Chpt.20 利刃
　　有了赤司的这笔钱，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七月下旬，三古终于打电话给黑子，通知他去参加试镜。至于另外两位导演是谁，三古也事先跟他透过气了，分别是北川涉和水岛佑司。
　　北川涉这个人黑子有听说过，日本优秀的导演一直不少，北川涉就是目前同样活跃的一个。像三古和森彻都拍过一两部商业片，而北川涉恰恰就是那种坚持自我风格、永远不迎合观众的人。所谓商业片，是指专注于票房、为了配合观众的欣赏水准而拍的影片。区别于艺术片和纪实片，这种影片集合了大牌、名导、特效和宣传等元素，主要就是为了博大众眼球。北川涉偏偏不吃这一套，他的作品风格辛辣，往往带着对现实生活的映射和冷嘲热讽，其中的黑色幽默，曾让许多知名影评人拍案叫绝。因此，虽然此人的电影在票房上没有取得多少成就，对大众来说却同样有名。
　　至于水岛佑司，黑子并不怎么了解，说实话，如果不是三古提到，他甚至不知道日本有这个导演。还是三古跟他解释了：“他年轻时候在日本，这几年都在国外发展了，近些日子才回国。是我的老朋友，这次也是我特意把他拉过来的。他在古代场景上的造诣很高，人也不错，你不用太担心。”
　　“啊对，”想到什么，三古又补充道，“北川吧……他这个人你也是知道的，大的缺点没有，就是脾气怪了一点，到时候你稍微忍一下就好了。不得不说，这家伙还是挺有本事的。”

栗原应了一声，往前走了几步。北川冷不防丢了个什么东西给他：“喏，把它想象成一把刀。如果你是黑泽，投靠的藩主要灭亡了，你会怎么做？”他补充了一句：“给你一分钟时间，随便你把我们想象成什么。”
　　黑泽，就是剧中其中一个主角的名字，也是黑子和栗原想争取的。
　　栗原接住后，等看清了手上的东西后，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那是一把尺子。
　　事实上，给你用来的表演道具，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决定你想展现出来的情景的。就好比此刻栗原拿到的是一柄武士刀还是一把尺子，给观众带来的感觉绝对不一样。一个不好，就有可能弄出相当滑稽的效果。
　　虽然如此，栗原也没露出什么吃惊神色，只是笑了笑，手指微动，拿稳了尺子。
　　他想了想，对黑子说：“喂，可以麻烦你帮我个忙吗？”得到黑子肯定的回复后，他又说：“谢谢，当我一会儿的道具就好。站在那里，往右一点，对。”
　　黑子依言站好，栗原冲坐着的那三人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要开始了。
　　之前漫不经心的表情全都消失不见，转而换上的，是一脸凝重。“就算主公已殁，我也不会让你得逞。”他面对着黑子，沉声说道，脸上露出坚定神色。
　　剧中的黑泽是个孤儿，父母早已因为战争过世，而他艰难地活了下来。藩主一时可怜他，便收养下来，结果收获了一个最忠心的死士。所谓死士，即愿意为自己所效忠的领主献出生命的武士。只要能帮到对方哪怕一分，他们甚至可以面不改色地亲手献上自己的头颅。
　　他的面部肌肉控制得很好，眉心微微聚拢，即便黑子站在几步开外，都能看清楚他眼里的挣扎，悔恨……和怒意。那是自己的信仰被毁灭后的绝望眼神，也是野兽垂死前所爆发出的最后一击。
　　黑子没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北川和水岛不动声色，而三古面色有些严肃地坐直了。
　　然后栗原突然怒喝一声，双手握住尺子，左手虎口稍微与右手隔开——这是很标准的一个握刀的姿势——在这样的动作下，那把其貌不扬的尺子仿若化成了实际的刀刃，向黑子迎面劈过来！

到场的媒体不少，就算挤不到里面，也纷纷在外围架好大炮，能拍到几张照片也是好的。在和其余记者聊了几个不痛不痒的话题后，终于有人扯到黑子身上来了：「听说洛光娱乐旗下的当红艺人黑子哲也，最近被爆出和多名富商有染的新闻，请问这是否属实？」
　　听到这里，黑子不禁坐直了身子，手指也揪紧了沙发上的枕巾。他不是在担心自己的形象问题，只是担心赤司会被这样的问题激怒罢了。
　　但赤司如果连这种场面都不能应付，他就不是赤司了——听完这个问题，他直直地盯着那个提问的记者足足十几秒，直到对方最后露出怯意、不自觉避开他的视线时，才扬声道：「我现在向在场的所有人郑重声明，这是污蔑。」
　　这话一出，大家立刻叽叽喳喳起来：「可是，如何看待黑子哲也在之前表现并不突出，然而自从去年年底开始事业迅速发展这件事？」「如果不用这件事解释的话，请问赤司征十郎先生还能给出其他理由吗？」
　　赤司伸出手，做了个“安静”的姿势，直到周围的声音逐渐小下来，才开口道：「我今天召开这场发布会，正是想跟诸位说一下这件事。」
　　「事实上，我在回国的当天晚上，恰恰遇到了这位艺人。当时我们在同一个地方用餐，而我的属下刚好认出他是洛光的艺人之一，才有了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大家都知道每年光是进洛光的练习生，就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数字。有很多艺人其实都非常有才华，但却因为无人赏识而被埋没了。对于这种人才流失现象，我感到很痛心。」
　　「黑子哲也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艺人之一，相貌和气质俱佳，」说到这里，许多守在电视前看直播的人纷纷心有戚戚焉地开始点头，「我当时就对他很感兴趣，也表达了对他的赏识，后来我们还一起喝了点酒。因为还不知道他的住处，我的助理将他送到了我下榻的酒店，而我之后回到了我的公寓。旁边这位就是我的助理，细谷信长。至于酒店的开房记录以及当晚公寓的出入记录，我这边都有一份，现在就可以展示给大家看。」说着，他让细谷拿出几叠文件来，放到一边的桌子上供人翻阅。
　　「我之前也说过，许多人被埋没，是因为没有一个舞台可以让他们展示自己的能力，而我当时愿意给他这样一个机会。我和三古导演交情不浅，因此当时在他面前小小推荐了一下这个人。黑子也凭借着出色的演技征服了三古，正式加入到《笃姬》的拍摄成员中去。我想之后的事情大家也知道了，他在其中的表现相当完美。在这里我想再说一次，洛光娱乐欢迎所有有潜力的新人，可能你现在还对未来的道路觉得迷茫，但是，我们永远给你这样一个展现自我的舞台。」
　　「——这些就是我想说的。至于之前各媒体所报导的那些新闻，无疑是对黑子哲也的诽谤，是对他人格的侮辱和诋毁。他是一个相当有责任心、面对工作时态度认真的好演员，之前在拍摄《樱兰》时，还曾因为一个入水镜头反复拍了几遍而发了高烧。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仍然坚持演好每一场戏。当时住院的记录，他的经纪人现在还有。因此我强烈谴责各位在未了解事实的情况下大放厥词，误导群众。现在，我正式要求你们向黑子哲也道歉，并撤销之前的不实言论。否则，洛光娱乐将就此事对在场的诸位提起诉讼。」
　　自赤司最后一个话音落地后，全场就变得鸦雀无声。
　　因为赤司这一番话实在说得太过有理有据，每一句话背后似乎都暗藏玄机。首先是提及黑子之所以开始走红的契机，又点明了黑子不是光靠自己提携，而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才争取到角色，甚至还透露出黑子曾经因为拍戏而生病发烧，既证明了那张照片其实很普通，又暗示了黑子实际上完全没参与之前媒体所说的事情。其次，避重就轻，说洛光娱乐人很多，解释了黑子之前默默无闻的原因，与此同时欢迎新人大施拳脚，以一副亲和宽容的姿态赢得了很多人的好感。最后对媒体暗暗施压，更放话说如果不删除之前的不实报道，这事儿就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解决的了。洛光是何等财大气粗的公司，这么一搞，他们还有活路吗？说实话，每个记者听了这话心里都在流冷汗。

赤司突然又一笑，和颜悦色道：「当然，我深知各位新闻创作者的不易。这次的事情是否能圆满解决，就看在场的各位了。在此，我先敬诸位一杯，预祝我们以后合作顺利。」说完，他拿起身边托盘中的红酒，动作优雅地冲众人示意了一下，一饮而尽。
　　所有人面面相觑，这不就是打一棒子然后再给一个甜枣的策略吗……但这个棒子他们不仅得硬着头皮接了，枣子还要拿着。洛光毕竟是数一数二的大娱乐公司，闹掰了对他们没任何好处。至于回去后到底要怎么报导，记者们心中大概也有了个数，同时还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谁都可以惹，唯独洛光娱乐不能惹——因为这个社长的手段实在是太可怕了……即便是比起经验最丰富的公关，恐怕也不遑多让。
　　赤司环视了周围人一圈，缓缓道：「那么，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时候还有谁敢提问啊？都被这气势震慑住了。
　　赤司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做了个最后的总结：「很高兴这次能为大家解惑，本次发布会就到这里，非常期待明天的新闻。我想诸位一定会如实报导的，是吧？」
　　被那样极具压迫力的视线扫过，记者们只能纷纷点头称是，心中叫苦不迭：凭什么上面的人惹的事，得要他们担着啊？之前的稿子也是领导要求写的，这次也是上头一定要他们过来采访的，什么黑锅都让他们背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走的时候，有个记者又看了正站在台上笑吟吟的赤司一眼，终于还是忍不住心中酸意，对身旁人倒苦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看看这位，才二十岁出头就掌管着整个洛光了……”而且人相貌还是一等一的，再看这谈吐，这风度，完全就是万人迷类型嘛。
　　同行也顺着他视线瞥了过去，压低声音道：“那你有什么办法，人家可是含着银汤匙出生的少爷，羡慕嫉妒恨也没用。好了不说了，走吧走吧。我回去还要好好想一下稿子怎么写才能不得罪人呢……”
　　现场的采访者们满腹牢骚，看直播的人可就无法淡定了。本来大家心里都下意识觉得这种公司老总就算不是大腹便便，至少也要三四十好几了，可结果呢？人家才二十多岁——！先不提学历，光这长相就跟当红的某些明星不相上下，甚至还远超人家一大截，不当明星都可惜了。一群人花痴完，有粉丝觉得这人看起来眼熟，结果仔细研究一下，很快又扒出了一件不得了的事：这不就是上次飞机上跟黑子坐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吗？有人把当初的照片翻出来，仔细一比对，更坐实了这个猜测。

隔天三古就跑去找森彻聊了一番，两人关系一直不错，这次你帮我一回下次我拉你一把——没多久，三古就跟宫城寿谈妥了租房子的事情，还给了一大笔丰厚的报酬。
　　在东京的工作还在继续，黑子同时也收到了远藤的通知：“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通告嘛？现在行程出来了，就在这周五，你要不要先提前抽个时间跟节目组演练下？”
　　黑子刚应下，就听远藤继续说：“对了，还有件事要告诉你，诹访不在那里了。”
　　他一愣：“谁……？”
　　“就是那个曾经害你出过丑的那个主持人啊——那家伙真是太可恶了！要不是这次碰不到他，我一定要把这家伙狠狠揍一顿——说起来，也算他倒霉，那次录完节目不久后就被调到一个小电视台去了，真是活该……”
　　黑子听着远藤在那边絮絮叨叨，声音里带着解气，自己却有些茫然。过了好久，脑海里才慢慢浮现出某张刻薄的面孔来。
　　其实对于诹访这个人，他一直没太多讨厌。对方当时也说了，无非是有人找诹访压他一头罢了。当时的自己势单力薄，被欺负其实很正常。诹访也不过是拿钱办事，没什么可置喙的。倒是远藤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曾经在这件事中充当过关键角色的原因，现在一知道对方被调职，立刻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黑子一边跟远藤协定好彩排时间，一边抽空想着诹访的事情。估计这中间……有赤司在出力吧？
　　真是——他已经不会像那时候一样惶然无措了，赤司还是把他当脆弱的水晶制品一样好好地护着的啊。他有些无奈，又有些感动，越想越觉得心跳得很快，干脆停下来不再说话。
　　“黑子？怎么了？一直不出声……”远藤还在那边连声问他。
　　“抱歉，没什么，”黑子看了一眼玻璃里自己的影子，里面的青年脸上浮现出的点点红晕和唇边的浅淡笑意，他看得分明，“只是心脏有点不太舒服。”
　　心悸来得突然而汹涌，席卷整个人的甜蜜情愫……他以前从未预料到自己会像现在这样，仅仅是因为想到某个人就感到非常幸福。
　　“啊？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下？”
　　“不用了，我觉得很开心。”黑子笑着回答他。
　　远藤表示恋爱中的人真是完全无法理解。
　　没有其他人从中作梗，这次的访谈非常顺利。主持人很会调动现场情绪，又会察言观色，之前已经练习多次，因而黑子也答得顺畅。关于新电影，黑子同样作了答复：
　　“这是一次新的挑战，我很喜欢这次的剧本，很高兴能展示给大家那个时代的一些故事，例如少年之间超越友谊和生死的感情。”
　　主持人立马抓住关键字问道：“超越生死？听起来让人有些心慌，难道最后会有重要角色死掉吗？”
　　“这点恕我不能更多剧透，”黑子的表情带了点俏皮，“到时候就请电影出来后，大家去影院自行挖掘吧。”两人身后的屏幕上又应景地放了几张剧照，栗原也是阳光帅气型，其中一张两人举刀并肩而立的照片，更是引发了现场不少观众的尖叫。
　　宣传做完后，接下来就是一些比较私人的问题了。这个环节由主持人现场抽取观众写好的纸条，然后对黑子进行提问。
　　有人问：「请问黑子君喜欢什么动物？」
　　“应该是狗吧……？”黑子想了想，回答道：“我觉得它们很可爱，对人类又很忠诚。”底下一群人大声回复他：“我们也很喜欢！！”
　　「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呢？」
　　这个黑子答得很快：“赤色。这种颜色很瑰丽，又非常热情，往往能在第一时间吸引人的

Chpt.28 矛盾
　　“如果没有主上，也就不会有如今站在这里的我。所以，即使会有更多人死去，我也会成为他的刀刃——我一直坚信他的理念没有错，流血只会是必要的牺牲，”
　　“你刚刚说，天下太平是你的道；那么——永远陪在他身侧协助他，这就是我的道。”
　　川崎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他觉得嘴满苦涩：最好的朋友跟他在这种最关键的事上却有着迥然不同的想法——半晌才答道：“我明白了。”
　　心中一直以来的某种模糊的预感，在此刻变得愈发清晰而强烈：终有一天……两人会因此而分开的吧。
　　……
　　等黑子回过神来，才发现这场戏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念完了。
　　赤司觉得对方发呆的表情很可爱，忍不住伸手捏捏他的脸：“怎么了？”
　　黑子摇了摇头，一脸梦幻：“没什么……只是没想到结束得这么快。”
　　“现在都记得了？”
　　黑子又闭目回想了一下，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换上了一副坚定神色：“嗯。”
　　之前一个人记剧本的时候，自己为了使整个剧情连贯，在念黑泽的台词的同时也在读川崎的，一读职业病就来了：这个地方川崎可以用这种语气说话记者——当时栗原这句话是怎么说的？如果是我来演这个角色的话，应该会是什么表情和动作？需要考虑的事情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反而忘记了背台词的初衷。
　　而赤司直接分去了川崎这个角色，并且还做得异常出色——黑子很快就进入了情境里，接下来的对戏也就变得无比顺畅了。
　　“我之前完全不知道你说得这么好。”黑子有些吃惊：就从刚刚的表现来看，赤司无疑很有表演天赋，该愤怒的地方愤怒，该犹豫的地方犹豫，每一句的吐词都恰到好处。
　　“这不算什么，”赤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大学的时候修过不少课程，其中有一门就是《播音与主持技巧》。”
　　像这种十项全能的人应该就是上帝的宠儿吧——看对方这么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黑子有点好笑，又有点骄傲，还有点小欣喜。
　　——这样优秀的人，是独属于自己的。
　　他突然记起上次记者会上赤司那一通气势极盛的反击，当时看完，说不触动是不可能的：对方站在人群中间，因为自己的事而极尽发言之能事，硬生生把整个局面给扭转过来，甚至还大大威慑了媒体一笔。一想到赤司曾经这么用心，他就忍不住想更努力一些。想要走得再快一些，能和这人并肩而行，以至于可以站在对方前面为他遮风挡雨。
　　赤司亲了黑子一口，把他从思绪中拉回来：“既然搞完了，就回去睡觉。”
　　原来已经快过零点了啊……黑子连忙站起身，把赤司往房间里推：“抱歉，是我忘记时间了，你快点去睡，明明这几天都很忙——”他的声音在不小心碰到赤司身体某处时戛然而止。
　　“你——”黑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脸却渐渐烫起来。面对仍然一脸淡定的赤司，他倒显得过于手足无措了：“你，你要不要……”
　　赤司眸色深了些，却很大度地放过了他：“没事，你先去吧，我去趟浴室……过会就回来。”
　　黑子知道对方是担心临近他去京都了会影响到状态，也踟蹰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前几天去录制节目前远藤跟他说的话：
　　「诹访不在那里了……」
　　这个人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对方并不要求他知道。如果不是远藤说了，他没发现的还有多少？而他现在能给赤司的助力还不够多，现在看到赤司又是这种状态。如果对方真的很想要的话，自己也不应该再纠结。
　　黑子很快下定了决心，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赤司正打算去浴室自己解决，这下一愣：“怎么——？”

对了，原帖是不完整的哦，这里是非常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