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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叙|【个人周练】《神之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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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周更=。=|||,初版可能情节构思不算太完美。因为每一楼都要奉献给百度,所以这楼也奉献给百度。


IP属地:上海1楼2015-08-14 09:25回复
    前前前!青龙你加油!


    IP属地:浙江4楼2015-08-14 0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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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曲奇2333好可爱的名字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5-08-14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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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33333大触


        IP属地:北京6楼2015-08-14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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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突然拧紧了眉头,驾车的中年人不禁关切地问道。
            伊蔻抚着前额缓缓地摇了摇头。就在刚才那短短的几秒钟里,他的眼前闪过了数幅画面——和他一起在行会里受训的同伴被凌虐至死;一双了无生气的灰眸迎着他的视线;他的导师拿折断的椅脚朝混账的身后捅进去,一下一下又一下,直到那人肠穿肚烂……
            【猩红和漆黑,它们扰紊心弦,从未散却。】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驾车人又说道,车后的两个小姑娘也担忧地捂住了嘴巴。
            “没准我是被马颠晕了?可能我还得练练马术吧。”
            “晕……马?我驾了半辈子马车也没见过有人晕马,倒是有人跟我打赌说你不会骑马。”
            “那您看我骑得怎么样?”
            伊蔻说着正了正坐姿,驾车人似乎被逗乐了,他笑着回答道:“你替我赢了顿酒钱呐!”
            “我得先走一步了,赛勒叮嘱我今天早点去螺塔那儿找他,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
            “噢,赶紧的!对了,代我向你父母问好。”
            “会的。”伊蔻笑着点了点头,他一夹马腹又向前冲去。
            不多时,路上出现了藤制的拱门,上面装点着铃兰、薰衣草等花卉,而路边则有人忙着搭设展台,一盆又一盆的鲜花铺了满地。
            伊蔻纵马穿过这人造的花海,直奔螺塔。在快到螺塔入口的地方,他瞧见了赛勒,此时,那这位枢纽会管事正侧身同一位金发女郎聊着什么。
            伊蔻在他们的身边下了马,他刚同赛勒打了个招呼,双眼便被金发女郎的面孔牢牢地吸住了。
            只见那人和她一样长着翠绿色的双眼,面容足有八分肖似。
            “妈妈?”伊蔻脱口而出道。
            他本就脆弱、敏感的思想随着这句“咒语”开始狂乱地奔逸,一副一副的画面在脑海里接连狂闪,那些已逝的面孔、过去的经历仿佛真实再现,伊蔻的眼前一黑,霎时昏倒在地。
            他做了个梦。
            那梦漆黑一片。
            他朝前伸出双手,手掌触及了一扇门扉。
            吱呀一声过后,光线涌入了进来,原来他竟藏在一个橱柜里,而他的面前则悬着一个人。
            她衣衫不整,她是他的母亲。
            伊蔻失魂落魄地冲了出去,他想把母亲从梁上放下来,可他过于矮小,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记忆里,似有同样的一幕,那时他跑出屋子向人求助,而此刻,他却被缚住似的动弹不得。
            蓦地,他的心里冒出了一个词儿——背叛,这个词是赛勒告诉他的。
            “为什么你要抛弃我,为什么要背叛我,你就这么撒手不管了?我才七岁啊!你知道后来我是怎么活的吗?”
            伊蔻抓着面前的身影控诉道。
            “嘿!嘿!你醒一醒,你认错人了。”
            有人摇动着他的肩膀,而那人的声音把他从混浊的意识中唤醒了过来。
            伊蔻如梦初醒地端详着面前的女郎,那人确实长得很像母亲,可她没有隆起尖角的耳朵,她是个人类。
            “你是谁?”


          IP属地:上海9楼2015-08-28 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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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风习习,月光映着横贯薰衣草田的小径。露德瓦尔骑着黑马带头前行,伊蔻则紧随其后,他看到月亮在涓流般的云层间慢慢爬高,不时忆起些往事。
              整整十七年时间,他都缚在克鲁利这一人身上。多年的灌输、教养,让那人成了他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伊蔻低头看了看躺在掌心中的指环。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辨认出这枚常被克鲁利佩戴的玩物,知道指环的主人混迹在游客中想同他见上一面后,他竟逐渐平静了下来。毕竟,他已经不再为那人所有。从他更名改姓的那一刻起,原先叫阿卡奇的精灵刺客便不复存在了。如今,他的身份是枢纽会的白麻雀——伊蔻·珀勒瑞斯。
              田野的一端,汇聚的灯火逐渐在眼前铺开,来自聚居区的欢声笑语传入了伊蔻的耳中,他见露德瓦尔收拢缰绳、放慢马速,随即用舌尖轻抵上颚,给“好吧曲奇”发了同样的命令。
              他们在酒馆旁的棚子下栓了马匹,有阵阵欢笑和喝彩声透过门缝传出。
              露德瓦尔上前推开店门,扑面而来的热烈气氛令伊蔻一时踌躇,他缓了缓神,跟着进入酒馆,只见店里的几张桌子被拼了起来,顾客们全都聚到了桌边,他们不时啜口饮品、相互打趣,而他们的视线都望向了炉火边的一人。
              那人的外衣团在桌边,衬衫袖口一直拉到了肘上。他一手按住倒扣在桌上玻璃杯,另一只手则曲指捏着枚金币向众人展示。很显然,有场魔术表演正在进行。
              “这次我擦亮了眼睛,你可别想趁机往杯子里塞钱!”一个挺着大肚腩,作商人装扮的家伙嚷道,周围随即响起了阵阵起哄声。
              伊蔻瞥了那人一眼,又转动眼珠把酒馆看了个遍,可哪儿都没有克鲁利的影子。
              “你的那个雇主在哪间客房里?”伊蔻问道。
              “在前面忙着呢。”露德瓦尔看来毫无挪步的意思,她甚至抱着胳膊,看起了表演。
              伊蔻皱了皱眉头,他转而细细打量起了变魔术的家伙。那位调动众人眼球的魔术师似乎精通保养,他皮肤白净、额前的棕发被发蜡固定出了向后梳拢的造型,看上去大约三十来岁。可那人的双眼,却明显闪过和年纪不符的狡诈之色,那是年近半百且久经风雨的人才有的特征——那目光极像了克鲁利。
              蓦地,魔术师的眼睛瞥了过来。伊蔻在两人视线相交的一瞬间打了个寒噤,那人则浅笑着看向了先前的胖子。
              “这位先生,我猜您在私人账目上一定明察秋毫,不过,有句谚语叫‘人类一思考,上帝便发笑’,您觉得受到精神支配的双眼能洞察神迹吗?”
              忽然间,魔术师拍了下手,“啪”地一声过后,他把掌心朝向众人,那枚金币竟凭空消失了。
              这出人意料的一幕,仿佛让时间凝固了下来。商人抓着小食的右手顿在了空中,其他人也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众人还来不及推测金币到底去了哪儿,魔术师又抓起玻璃杯,猛地一拍杯底。
              伴随着金属和玻璃相击的脆响,消失的金币从杯底跳了出来,又被魔术师捞到了手里。捏在商人手中的小食掉到了地上,半屋子人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只听魔术师说道:“当然,我表演的并非无中创有的神迹,这就是个戏法,或说一个精巧的诈术。”
              屋子里再次爆发出了喝彩声,露德瓦尔便在这个时候拍了拍伊蔻的肩膀。
              “跟我来。”她说道。
              伊蔻跟着她避开众人,蹬上了通往二楼客房的阶梯。
              “觉得他的戏法怎么样?”露德瓦尔突然问道。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向上攀登的步伐,伊蔻的目光落在她的身后,她包裹在紧身皮裤中的臀部左右摇摆,这景象给他绝难形容的滋味,像是一滴蜜、又似一滴墨在盛满清水的杯子里慢慢晕开。
              “他的一些话倒是有点意思。”伊蔻缓缓说道。
              “噢?哪些话?”
              “我听不懂的那部分,‘创造’什么的,也许是我太蠢了吧,原因你猜得到的,我曾是个……”
              “缺乏信仰的人,对吗?”露德瓦尔发出了一声嗤笑。
              “‘无中创有’是不少信徒最爱争辩的玩意,说真的,听不懂更好!”
              “听起来你情愿没有信仰?”
              露德瓦尔在一扇门前停住了步子。她蓦地回过头来,那双翠绿色的眼睛里满是疲惫、厌恶之色。伊蔻怔了怔,这眼神简直是他数年前的翻版,他突然想起来,露德瓦尔在他俩刚见面的时候说过这么一句话——就跟照镜子似的。难道他们相像的不只是长相?
              “我不想谈这个,现在地方已经带到了,我那雇主一会儿就到,你不会介意先去屋里等他一会儿吧?他说是单独会面,我不方便陪你进去。”
              “没问题。”伊蔻回答道。
              他走进房间,客房里漆黑、狭小,家具只有贴墙摆放的床。他见几根蜡烛粘在窗台上,又有火镰摆在一边,随即打火点亮了蜡烛。
              这时,楼道里传来的脚步声。伊蔻靠在窗边等了没多久,那个变魔术的家伙便踏进了屋子。
              “满屋光明,朋友!我还在担心黑暗会让我磕着碰着呢。”对方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举手之劳而已,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地聊吧,大老板是什么意思?”
              “大老板?我想你误会了。”
              伊蔻不耐烦地合了下眼睛,他忽然曲起拇指,把那枚饰有五芒星的指环朝对方弹了过去。
              “你拿这个指环把我叫来,就是拿克鲁利同我套个交情吗?这东西怎么到你手上了?淬魔匕首变天了?”
              “啪”地一声,门被摔上。那人一边把指环套上食指,一边说道:“倒五芒星并非唯一之物,甚至你也有机会拥有一枚——克鲁利的那枚。当然,这些指环确实比较古老,若是同谐音或跟淬魔匕首相比的话。”
              那人又做了个甩手礼道:“还没有自我介绍过呢,我叫阿斯图特·理查曼,如你所见,会变几个戏法活跃气氛,不过我和淬魔匕首的关系很浅,毕竟我是个商人。”


            IP属地:上海12楼2015-09-22 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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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失的回声3.
                没过多久,倍贝尔兄弟俩从我眼里彻底消失了,我被扛过暗巷中的数个拐角,最后到了一栋房子的后门。那地方叠着各色破桌烂椅,盖在上头的油布积满了灰尘。
                “掌柜,掌柜!”抓着我的家伙拍着门大嚷,那只有几片木板的屋门被他捶得咚咚作响。
                不多时,屋里传来了应门声。那人把我从肩上放了下来,双手牢牢地抓着我的胳膊,我使劲扭了几下,他的十指跟鸟喙似的陷入我的肉里,整个人又从后面贴上来,差点让我磕到门上。
                “该死的,门又卡死了!”先前应门的家伙咒骂道。那扇快贴着我鼻梁的木门几乎被摇散了架。我透过木板和木板的间隙,看到一个大腹盘盘、脑门半秃的家伙在一下下拧着、扭着,姿态丑陋至极。
                “趁机甩甩膘吧,肥猪。”抓我的人大笑起来。
                这讥讽似乎触怒了对面的家伙,他一边跺脚使劲,一边怒斥道:“你个专啄屁眼的‘培铎’,你是不知道前门一推就开,还是他妈后门走上瘾了?”
                这穿得跟乌鸦似的家伙叫培铎?我扭头朝身后瞪了一眼。
                “好吧,是我说错啦,你也留点口德吧,我带了新血回来。”培铎用力按了下我的脑袋。
                “新血?”
                面前的破门发出了吱呀一声惨叫,紧接着,一张滚圆的肚皮顶到了我的面前——那被取笑为肥猪的掌柜低头朝我看来,一秒钟后,他的眼睛蓦然张大几分,整个人还像见了鬼似的往后退了一大步。
                “我没看错吧?这是刀子耳,这小鬼是精灵。”他指着我瞧向了培铎。
                “挺棒的小黄雀,不是吗?为了他,可花了我一个金币呢!”
                培铎笑道:“你不知道这小东西有多活络,他的鸟爪子一路上对我又踢又打,小鸟喙儿时刻准备着啄人,我看他浑身是劲儿,就往重里摔了他一下,谁知道这小黄雀插翅就飞,差一点就要从我的手头溜走,堡垒里的那群小鬼跟他一比,简直就像死鱼。”
                “可行会里没有收过这样的新血,而且你有没有听说过那些精灵是怎么宝贝小崽子的,他们被逼惨了,宁可掐死自个儿的骨血,也不留他们活在世上遭罪,要是知道自己的崽子被拐了,那就是跟疯狗似的紧咬着,老天,少惹点事吧!我们还没在这地方站稳……”
                “这小黄雀的家里没人了。”培铎打断道。
                他的这句话触到了我的痛处,从失去母亲起,碰着我的人一次又一次地问我“家里还有其他人吗?”,我如实相告,所以现在落得这个下场?
                “是那些拐子跟你说的?他们的话可不太靠谱,毕竟是为了钱吗。”
                “为了钱编出鸡笼那头的家伙,为了玩个精灵娘们,毁了一家子人?”培铎笑了起来。
                堵在门前的掌柜伸手摸起了下巴。他又打量了我一会儿,随后朝后边让了让,培铎则拽着我的胳膊,一下把我拎进了屋子。那屋里同样堆满了桌椅,还有些别的家具、什物,有些东西被白布罩着,风吹过去,布料一阵抖动,好似底下钻着无数个幽灵。
                “你是怎么想的,要拿这小鬼怎么办?”掌柜突然问道。
                “我准备当这小鬼的导师。”
                “导师?”掌柜的撇了撇嘴。
                “你是只教他怎么干活的导师,还是什么都教的另一种导师?”
                培铎没有应那掌柜的话,他把我转了个面,又半蹲着冲我问道:“小黄雀,可怜兮兮、无依无靠的小黄雀,我来做你的导师怎么样?我什么都教你。”
                他的双手依然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可那留长指甲的拇指却在我的肉上轻刮,而他的眼睛则直愣愣地瞧着我,像猫在看鱼。
                我骇怕得一时忘了作答,他又问了一遍,这回声音更低、更哑,就像砂纸在我的心里摩挲,我感到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嘴里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句“不要”。
                “什么?我听不清。”
                “我不要你做什么导师,我不要当什么刺客,那都是为钱杀人的魔鬼……”我在心里想到。这些话还没出喉咙,培铎就站了起来,他松开我的一只胳膊,随后伸手按在了我的头顶上,我抬手跟他抵抗,可力气根本抵不过他,被他逼得一次次低头。
                “瞧,这小黄雀要我当他的导师,他在点头。”
                “放开,我不要!”我大嚷。
                培铎对我的话充耳不闻,他一边抓牢我的两只手腕,一边对掌柜说道:“给我钥匙吧,我得带这小黄雀去地堡了。”
                我转头朝掌柜瞧去,那人斜眼看着培铎,眉头紧蹙。
                “你事儿还没办完就回去?”
                “我带了新血回来。”
                “没这规矩,而且我得提醒你,培铎,你那活儿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大老板可在等着消息。”
                说着,掌柜伸手到怀里掏了一通,过了一会儿,他捏着枚金币拍到了培铎的手里。
                “什么意思?你们要把他抢走吗?这小黄雀是我的!”
                “他属于淬魔匕首,从他跨进这扇门起就是了,同样的,你也属于淬魔匕首,这话我不想再说一遍。把活儿干完,然后跟大老板提你要当他导师的这茬事儿吧!”
                “啊!该死。”培铎松开了抓着我的那只手。
                我方得自由,还不知道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就被掌柜拽住了胳膊。
                “替我看下店面,我得送他去下面。”掌柜对培铎吩咐道,说完便拖着我朝里屋走去。


              IP属地:上海21楼2015-12-07 0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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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我忘了挣扎。直到掌柜带我下了几格台阶,又把我拽进一间阴冷的酒窖后,我才蹬着地面开始跟他作对。
                  他的力气也不是我抵得过的,但他只抓着我的一只手,我用另一只手攀着他的胳膊,跟着张嘴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如我父亲说过的,外头人心险恶,若有人强迫我跟他们走,我一定不能遂他们心愿,我的力气抵不过坏人,就可以咬他们,因为无所不用其极,是弱者的特权。
                  出我意料的是,这被称作肥猪的掌柜,这个看起来虚弱、怕疼的胖子并未松手。他没有像倍贝尔的兄弟那样,怪叫着甩我一巴掌,而是顿住步子朝我瞧来。我对上他的视线,发现他只是瞪着我,脸上毫无吃痛的表情。
                  忽然间,他的面孔变了。本是褐色的双眼突然翻转出了金色的虹膜,有黑色的鳞片沿着他的脖颈朝脸颊上蔓延,我骇怕地大叫起来,之前被我咬着的地方也布满了鳞片……
                  故事讲到这里,陪我同去赤郡的向导,那个叫杜拉格的家伙,出言打断了我的描述。
                  “你确定自个儿没看花了眼吧?那人身上突然长了鳞片?”他问。
                  我瞥着他脸颊道:“更准确地说,那是类似鳞片的纹路,而且转眼就从那家伙的身上消退不见了。”
                  我的话实则意有所指,毕竟在艾拉达,在那户收养我的家庭里,我亲眼看见杜拉格的脸上也爬了鳞片,可其他人却对此无动于衷。我不认为他们会对这异状视若无睹,更大的可能,是我那不同寻常的天赋——揭幕者的异能作祟。
                  杜拉格大约听出了我话中有话,他神情尴尬地避开了我的视线,我听着他低声嘀咕道:“那胖子居然是……”
                  居然是什么呢?和他一样的异类?
                  杜拉格没说,我便不问。我俩心照不宣地继续着行程。晚些时候,他侧头瞧向了我。
                  “你的故事呢?怎么不说了?”
                  “我以为你听够了。”
                  “没,你那故事还算有点儿意思,继续,继续,说到哪儿了?喔!那胖子,后来那胖子怎么了?”
                  我呼了口气,又陷入了回忆……
                  我拼命抽着胳膊,想挣脱掌柜的钳制。谁想到他竟忽然松开了五指,我措不及防,一下子坐到了地上。而那掌柜则仍站在原地。他瞪了我一会儿,这才低头检查手腕。
                  “都瞧见了是吧,像鳞片一样的纹路。”
                  我一边点头,一边起身寻找退路。那掌柜跑上来揪住了我的衣领。
                  “人的身上不会冒出这玩意,就跟没人长着刀子耳一样,明白吗小鬼?我跟你一样,不是会撒谎的短命种。所以,你最好收牢自己的鸟爪,闭起你的鸟嘴听我说话,我不喜欢重复,明白吗?”
                  掌柜又松开了手,我转身便朝外间跑去,他没有跑来追我,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凝在了酒窖的门槛上。
                  “朝外跑,尽管朝外跑!培铎那个恋童癖就在外头。”他说道,语气冰冷至极。
                  “别担心我来抓你,只要你出了这个酒窖,就换培铎当你入行的引荐人,不过他事情还没办完,我又替他垫了钱,他会拿你怎么办呢?你只要跟他单独呆个半天,我保准他能把你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我听不懂掌柜所指的“恋童癖”是什么东西,可被“啃得不剩骨头渣子”并不难懂。
                  一时间,脚底下的那道门槛,那突出地面不足半寸的木档,变成了横在深渊上的独木桥——桥的一端是让我从心里打颤的“乌鸦”,另一端是让我牙齿打架的“恶鬼”,我立在上头进退不得,身体和脑子一道僵住了……
                  隔了不知多长时间,掌柜的声音再度从我背后传来。
                  “你想活吗?”他问道。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可你也不想当刺客对吧?”
                  末了,他叹了口气。这听似商量的口吻,还有这声叹息把我的心凿碎了,我开始抽噎起来,边抽噎边慢慢转头,双脚却依然“钉”在原地。
                  “妈妈和爸爸跟我说……刺客都是为了钱杀人的……坏蛋……”我抹着眼泪说道。
                  “噢,刺客的确很不光彩,你的父母说得一点儿都不假,可起码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就跟刺客无关。因为对外,我们只是拿钱办事。就像理发师拿了钱,就得应着顾客的要求给人剃头一样。所以你看,我们坏得十分有限,我们的恶几乎都取决于付钱的那些人。他们拿我们当刀子来使,可刀子的用途又岂止谋财害命?你觉得刀子还能做什么?”
                  “可以用来分割食物,可以作为家徽……”
                  提到家徽,我在不意间又想到了北极星,母亲托我替父亲暂管这把剑,现在无论是人是物都不在了。
                  “就这点儿?还有呢?”掌柜再度问道。
                  我摇着头,抽噎个不停。
                  “其实刀子也常用来自卫和惩恶。有些人差我们办事,就为了讨个公道,还有些人找上我们,是为了更大的善。”
                  “可我没听说刺客干过好事。”我如实说道。
                  掌柜笑了起来,我有些惊愕地瞧着他,只听他说道:“因为有些人出钱不单是为了买我们动手杀人,还为了买个名声——办成好事应得的荣誉得归他们,而做恶当受的责难则归我们。”
                  这话让我一下子张大了嘴巴。
                  “不敢信对吧?”
                  掌柜耸了耸肩道:“可我也说过的,我跟你一样,不是会撒谎的短命种。另外,我不会勉强你选我这边,可你要是选择另一条路,我实在想不出你哪有机会可活,当然就更没有机会替父母讨回公道了。唯一的好处是你会死得默默无名,沾不着刺客的坏名气。遗憾的是,你是个刀子耳,在德斯坦,本本分分的精灵和做恶多端的刺客是一个名气……喔,对了,听说城里的不少精灵都准备搬走了,这是真事?”
                  “我不知道,但我们家……我们本来都要搬走了。”我吸着鼻涕说道。
                  当着外人的面,我本不该哭成这样,那非常失礼,一点儿都谈不上优雅。可我越想收住眼泪,眼泪就掉得越凶,简直跟决堤一样。
                  “唔……过来,过来,孩子。”掌柜朝我招了招手。


                IP属地:上海22楼2015-12-07 0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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