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高杉晋助惨淡的勾起了一边的嘴角，伸手拨开了身边的烟雾。
对啊，那个时候自己有多爱那个叫做桂的人，有多想遏制住那猛兽的哭嚎。但是像其他人一样抛弃了自己的是谁，始作俑者又是谁，河畔冷弯苦等一夜的自己有多愚蠢，看着那灼热的心慢慢冰冷又因为杀戮而再次燃烧又是多难熬。
这些事情，蔓子啊，你都没有感受过我的痛苦怎么可以轻易的死掉。
猛的吸进一口烟草却像是什么被破坏在了体内一般狠狠的咳了起来，松开捂着嘴的手，高杉看着一手的鲜红又放声大笑。
罢了，反正也快到了。
靠着门的那个瘦小的身体，就这么向下滑去。
陆·重来万感，依前唤酒银罂。
蔓子，你就是湖心的睡莲，侧畔千帆过，就算我在其中 ，你也是找不到的吧。
胡说啊，晋助，我就在你身边，不会离开。
蔓子，他们看着我都是一个看失败者的眼神，总有一天你也会离开我的。
傻踇瓜啊你，晋助我没把你当失败者。
那好吧，蔓子，我想……
昏迷的那几天桂的脑海里面只是迷迷糊糊想着曾经和高杉晋助的对话，最后高杉说了什么，到现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捂着脑袋，桂一边嘲笑自己一边慢慢的从自己的血泊里站起来。
傻踇瓜啊，高杉晋助，你终于也要杀了我了吗。
本来是觉得啊，要是高杉晋助真的在自己面前，自己又怎么能认真下手去杀他。
但是到了那一天，自己挥刀砍过的那个身影又确确实实的把自己身上淡薄的鲜血洒在了自己的脸上，挂着一抹讨人厌的微笑。
那个人挂着腹部流踇血的伤口就像是放了心一般的笑得桂撕心裂肺又无可奈何。
“为什么你变了。”
憋了半天，在高杉晋助面前桂只说了一句话。
“为什么你变了。”
高杉看着那个短了头发的脑袋低头斜语，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样作答。
然后他笑了，用那带着笑的幅度缓缓说道。
“松阳老师给了我们一切，剑、知识还有理想。”
“但这个世界把他带走了。”
“所以我要毁了这个世界。”
其实说谎对于高杉晋助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这次的谎言让他有些涩涩的难以脱口。说谎的技巧明显变差了，不过好在是在这个天然呆的面前。就算是说谎……他也不会发现吧。其实自己对于这一点是最不甘心的，但是偏偏别扭着一次次去用那别扭的谎话去欺骗他。其实心里还是希望着，去发现啊，我的谎言，快点，来拆穿我。
自己在他心目中有多不堪。
其实也明白。
所以无论是把自己说的多不堪的谎话桂小太郎也能轻易的相信。
其实自己本来就是很不堪的。
这么去想的话，那个人爱怎么想也无所谓。
按万斋的说法，哈哈，的确是互相伤害着的关系吧。
河上万斋和高杉晋助当时是站在宇宙舰上，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视角。桂小太郎和坂田银时当时正背靠背挥动着长刀，连银时那闪耀着光亮的银发都微微被鲜血染红。如果不是离他们那么远，也许还会感受到一点攘夷的气氛吧。
万斋难得的夸奖着那两个人“好强”，莫名其妙的竟然有些高兴。
等到那两个人挥动着刀指着自己大声说下次见面就不再是同伴了。
“高杉，下次见面我一定会杀了你！”
桂小太郎温和的眼神一扫而空，那种意志坚决的说着要杀掉某个人的样子连高杉晋助都是第一次看见。看见之后高杉晋助就不自觉的笑了。
把那微微倾斜而显得有些玩世不恭的脑袋摆正，然后露出了一个惨然到不能再惨然的笑。
笑到最后身体里的那种破裂的感觉再次袭来，强忍着没有咳嗽，但是河上万斋看见他的总督的笑伴随着一缕鲜红的血流从嘴角蔓延开来，那种迷惑人心的魔力就这么荡漾开来。


桂小太郎没有看到，他看到的只是那个面目狰狞的高杉晋助，那个说着要毁灭一切的高杉晋助，那个把自己禁锢在过去的高杉晋助，还有那个笑得残忍的高杉晋助。他自以为理解，自以为对高杉晋助的一切都知晓。所以才说出“连改变一个朋友都做不到”的孩子话。
只是从眼前一晃而过的那个惨然的笑容，莫名的让桂的心里有些凄楚，胸口就开始了无休止的隐隐作痛。
当来岛又子急急忙忙扶起有气无力的高杉晋助的时候，河上万斋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来岛又子终于发了脾气，大声说着为什么晋助大人的身体会变成这样的话。武市变平太叹着气掰指数着这又是第几次咳血，最后这一片嘈杂被总督大人虚弱的一摆手给制止住了。
“没事的。”
总督的嘴角即便是渗出踇血丝也还是挂着那向上挑起笑。
“都下去吧。”
来岛又子诺诺的说着“可是可是”，但是被河上万斋的又一次摆手给彻底赶出了房门外，附带还有一开始存在感就不算强烈的武市变平太。
然后高杉晋助斜着眼睛看着唯一留下来的河上万斋，又做着类似于笑的表情。
然后那还没有完全展开的笑容被河上万斋的嘴唇给堵上了。
总督是很神通广大，但是显然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于是河上万斋满意的看见总督的脸因为缺氧而有些绯红，扫去了连日来的病态。
不过绯红还有另一个原因。
“河上万斋！”
没有点火的烟杆狠狠砸在河上万斋的脸上。
那是因为愤怒。
或者。
是迁怒。
“与其对我发脾气不如把在下将要做的事情做的事情对桂做一遍吧。”
墨镜遮掩着河上万斋的目光，但是语气里的冰冷仍是清楚。
因为被压制住所以不能动弹，但是高杉晋助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河上万斋所传达给他的那一股野兽的气息，就像是自己曾经传达给桂的那样。然后高杉又开始想笑，然后那笑再一次被破裂感撕裂，然后那绯红的颜色再一次从嘴角流泻，然后河上万斋再一次吻了上去。
这就成了一个交缠着血腥味的吻。
保持着在他体内的姿势，河上万斋执着高杉晋助的手说。
“晋助，感受到在下野兽了吗。”
高杉终于打败那该死的破裂感放声大笑，尚未消失的血腥味沁满整个屋子。
“万斋，我们都是野兽。”
高杉伸手去碰触河上万斋从交踇合处探出一半的器物，然后就这么坐起身来，交缠着搂住河上万斋的脖子，用那个极其暧昧的姿势在河上万斋耳边轻语。
“我不会的。”
“我绝对不会再对蔓子做出这种事情的。”
说完之后立刻松开双手，那受人摆布的身体就因为重力回到刚才躺过的位置。
姿势是俯身的河上万斋在昏暗的烛踇光下隐约见到了那个惹人厌恶的轻蔑的笑。
于是狠狠的贯穿自己身下的高杉晋助，如果可以的话也想要贯穿他最珍视的那个存在，无可抑制的几乎是要发狂的想要毁掉一个人的滋味，就是如此吧。
河上万斋想要毁掉的是桂小太郎。
因为他天真的令人生气，自以为是的令人厌恶，自诩正义的叫人恶心。
更重要的，是他毁了高杉晋助。
高杉晋助的脸因为剧烈的疼痛已经有些扭曲，但是河上万斋完全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
“晋助，春雨已经说好会和我们联手了。”
“……哈……是吗。”
“流踇亡的夜兔族我们也全部召集了。”
“……嗯……哈……然后呢。”
河上万斋忽然把进攻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猛烈。
“所以啊晋助，去毁灭世界啊吧！”
怀抱着高杉晋助颤抖的躯体，河上万斋隐隐约约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叫大限已到。高杉晋助就像是烟花，已经到了不得不点燃的时候。如果救不了他，那么至少，得让他华丽的绽放过。


河上万斋把白色的浊液喷薄在高杉晋助的体内的同时再一次坚定这个信念。
红樱事件之后又不知过了多久，桂看到鬼兵队和“春雨“联手的消息。
然后是鬼兵队吸纳了流踇亡夜兔的消息，后来是鬼兵队策划了一系列恐怖活动，成为幕府乃至宇宙头号公敌的消息。最后，甚至是鬼兵队侵略掉了几个星球的消息。
看完之后，桂叹了一口气，伸手拿过另一张写满字的纸。
这是真选组那个大众脸的小子交给他的。上面写着幕府与攘夷志士修好的决心，并且说明只要江户最大的攘夷头目同意联手剿灭鬼兵队的话，幕府可以将以往的所有事情既往不咎。
剿灭鬼兵队，对于桂来说是要手刃某个人的意义。
就算那个人自己曾经是爱的那么深刻又惨烈，但是在桂的大义面前，二者的取舍是显然又悲绝的。
并没有多想也不敢去多想，桂执笔狠狠在下方写下了桂小太郎的名字。
-TBC-
柒·溪雨急，岸花狂。趁残鸦，飞过苍茫。
循序渐进其实是很重要的事情。
就像吃饭不能一下子吃太多会撑着一样。
其实河上万斋甚至高杉晋助都很清楚这件事情，所以在其他攘夷分子叫嚷着高杉一派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这样的声势浩大的重复恐怖主义和侵略行径的时候，他们两人都是挂着默契的笑容沉默不语。
这样的行为在桂的眼里是无上的犯罪。
所以要肃踇清。
所以值得天诛。
所以他才签字。
高杉晋助得知桂小太郎和幕府联手要剿灭宇宙公敌鬼兵队的时候，正是傍晚，窗外的夕阳鲜艳的让人恶心，那种把万物都染成血色的样子狰狞的有些可怕，抬头看着已经不算是刺目的夕阳，有些疲惫的右眼眯成一条缝，那红日就像极了一朵高挂空中的彼岸花。
该说是天真还是傻。
幕府的阴险狡诈绝对是不比高杉晋助差多少的，所以说什么不计前嫌什么好好合作稍微动下头脑也知道最后幕府会来一个赶尽杀绝把攘夷一派全部清除干净。也只有桂他啊，会上这种当吧。
又或者是，即便是上当也要除掉鬼兵队。
想到桂小太郎那日挥刀向着自己时那眼神，高杉晋助更加确定了后一种假设。
后来记得河上万斋回来了，带回了新的恐怖计划。其实鬼才相信这样就能毁灭世界，鬼兵队现在越是风风火火就越是接近毁灭。不过也好，就算毁灭了，也算是灿烂的毁灭了吧。高杉晋助华丽的绽放在江户的夜空，听起来就是美妙的一幕。
所以继续吧，让这些疯狂的华丽的事情挂上高杉晋助的名字像疯狂的彼岸花一样绽放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这几日桂常常夜半惊醒，反反复复梦见高杉和自己在攘夷时期的事情。平常来说也就罢了，而如今，多回忆从前也只能够让桂好不容易坚定起来的信念再一次摇摇欲坠。
桂记得从前有几日也是如此，那是还在攘夷的时候，早上收到了高杉的一封信。“给蔓子”打头这样写着。写着这样的信头那么便毫无疑问的出自高杉的手笔。高兴不过半分钟，一阵风就卷走了那张还未看的信，记得那恼人的风卷着纸片飞了好久，自己赤着脚追了好久，然后纸片落进了水里，墨迹被水晕开，那封信的内容就彻底成了一个谜。
本来是想着就算是高杉狠狠的生气也要好好道歉，并且问清楚那信的内容。
但是那一整天，桂找遍了整个攘夷大军，找不到高杉。
第二天，银时告诉桂。
“高杉走了。”
高杉走后的几天是怎么浑浑噩噩的度过的，自己几度夜半惊醒，满身冷汗，分不清梦和现实。过了十年了吧，现在的感触竟和那时极致的相似。
桂想笑，但是怎么去拉扯嘴角也构成不了一个叫做“笑”的表情来。
忽然就开始佩服高杉，随时都能挂着那中不可一世的笑。
这么一想，桂也就“笑”出来了。


武市变平太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是来岛又子的死讯。
那双毫无神色的眼睛在高杉晋助淡定的抽烟吐烟圈说着“是吗”“是这样的啊”的时候闪过了一丝奇异的情绪。然后那双目回复无神，用那同样机械的声音对高杉手上那张通牒作着解释。
事实上就是鬼兵队气数已尽。
无论战果多么辉煌，恶名多么昭著，哪怕那总督的悬赏一次比一次翻倍的凶狠。
高杉晋助很清楚，自己是在用错误的方法和这个错误的世界做着错误的斗争。
武市变平太做完报告，转身准备走出总督的房间。
“慢着。”
总督的声线带着些微颤的回音，武市变平太停住脚步，转身看到背对着他的总督吮着烟斗的模样。
“又子她……是怎么死的。”
那种奇异的神色又从武市变平太的眼角一闪而过。
“京都的攻占计划失败，三个星球联合攻击我们的宇宙舰，无差别扫射之后宇宙舰上就再也没有活口。当然包括舰长来岛又子。”
武市变平太看到他的总督慢悠悠的吐着烟圈，背对着他的那个小小的身体遮住了他的表情，武市不知道高杉的脸上是不是也和他的语气一样淡定。
“知道了。”
“武市，你下去吧。”
总督摆摆手，又继续专注于那白色的烟雾中。
桂小太郎听到鬼兵队被几十个星球列为重点攻击目标的时候就笑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桂越来越擅长在不想笑的时候“笑”出来。有些不甘心，这样的话不是更像那个人了吗。
接过手边下一个关于剿灭鬼兵队的计划，桂看着下面几十个星球的联踇名叹了一口气。
没可能再翻盘了。
鬼兵队的结局只有毁灭这一条路。
想起当年攘夷大军也是如此的浩浩荡荡，结果到最后还是被城中那个人的一低头和几杆猥琐的大炮给打败。而现在不可一世的鬼兵队，一旦到了几十个星球都要毁灭它的时候，所剩下的也只有灭亡一条路。
这种事情，高杉是不可能不懂的。
从以前开始，像战术啊阴谋啊之类的东西高杉就是不折不扣的行家。
所以桂多少也明白，毁灭与否，高杉根本不在乎。
但是桂不明白的是，高杉晋助这个人，他到底在乎的又是什么。
也许就是这暧昧不清的自以为了解，才让两个人越走越远，最后除了敌人，两个人之间便再也没有所能联系的关系。
就在这样以多敌少的不知廉耻的打踇压下，鬼兵队很快失去了三个星球的根据地。然后几十个星球浩浩荡荡的把不可一世的鬼兵队逼到了地球上，又咄咄逼人的让高杉晋助不得不带着他仅剩的几个干部回到江户。
然后那几十个星球的军队悻悻的无趣的退去，等着高杉晋助被消灭在江户这个龙潭虎穴。
河上万斋说，那些军队本来是准备一举攻入江户的。
高杉晋助说，哦，那为什么没有来。
河上万斋推了推墨镜，因为桂小太郎多番交涉，要求日本的事情日本自己解决。
高杉晋助冷笑了几声，哈，鬼兵队如今已经不值得剿灭了不是么。
笑过了高杉晋助就捂着胸口咳得一地鲜红，这鬼兵队啊，已经跟我一样残破不堪了。
河上万斋走上前去搂住总督，是啊，但是在下依然觉得您万分绚丽。
高杉晋助很清楚。
就算是没有外人参与的江户他也不可能再存活下去。
江户有真选组，有万事屋，有快援队，有攘夷大军，有整个幕府。
但是江户只有高杉晋助。
又是一个下雨的傍晚，天黑的尤其快，明明是晚霞灿烂的时候，却不得不点上灯才能看到高杉晋助卧在屋角的床上的身影。
“万斋，在这样的黑暗中，何必还要戴上墨镜。”
倚在门口的河上万斋忽然听见总督这样说道。
“如果不是在夜晚，是看不到烟花的绚丽的。”


门忽然被敲响。
出现在门外的是万事屋三人组的身影，然后是坂本辰马的身影。
说是要来帮忙，然后桂就苦笑着说那还真是谢谢。
真选组的家伙不早不迟的又敲响了桂的房门。
通知的事情是“桂先生，该出发了。”
河上万斋的总督缓缓穿好衣物，立在窗前打开了窗户。
“明明是白天，这屋子竟然暗成这个样子。”
河上万斋有些颓然的坐在床沿上，转过头来向总督打开的窗外瞄了一眼，又低下了头。
“其实你很清楚吧，晋助。”
“啊，什么……？”
“这个鬼兵队……”
“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啊。”
“哈哈。”
总督笑着拿起了烟杆。
“开什么玩笑啊，万斋。”
“鬼兵队啊，明明……”
“从一开始就只有我一个人。”
河上万斋怔怔的盯着自己的总督，看着总督笑着点上烟，吮踇吸，吐出烟圈，然后从腰间抽踇出那把长刀指着河上万斋的咽喉。河上万斋不闪也不躲，只是看着那把刀的锋利离自己的咽喉越来越近，直到那刀锋的光泽快要穿透漆黑的墨镜到他的眼里。
然后高杉晋助用一种含踇着和刀刃一样锋利的杀意的眼神直直的盯着河上万斋，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
“走吧，万斋。”
“走得越远越好。”
河上万斋说。
“在下是被抛弃了吗。”
高杉晋助说。
“啊，是这样。”
然后河上万斋就点了点头，一只手拿起床上的三味线站了起来。
“晋助，在下也有件事想告诉你。”
“你的笑，和你的眼神，也一点都不相称。”
说罢，那个日日夜夜立在鬼兵队总督高杉晋助身边的身影走出了总督的寝室。
高杉晋助仿佛听见那个人的脚步越来越远，然后是机车嘈杂的呼啸而去。
高杉晋助的身体里传来了一种异乎寻常的撕裂感，是那种身体的一部分被活生生扯掉的感觉。他明白，是他自己亲手从自己身上撕扯掉了很多的东西。
牵绊。
他曾经以为那是不需要的东西。
在终于明白自己长久以来到底有多需要那牵绊的时候，松阳老师丢下自己走了。在自己终于下决心接受那个牵绊的时候，蔓子丢下自己走了。在另一个人执着自己的手说不会离开自己的时候，自己又硬生生的撕扯掉了那个牵绊。
所以高杉晋助自始自终只有一个人。
所以高杉晋助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一个人挑起了剿杀鬼兵队的大军。
高杉晋助握着刀在凌空的宇宙舰上挥动着长刀，刺穿一个又一个敌人的身体，然后看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个队士尽数倒下。
最后鬼兵队真的只剩下了高杉晋助一个人。
不容片刻的休憩，几把大刀又从头上掠过，高杉举起刀狠狠撕开一个人的身体，血溅在高杉晋助的脸上的那一瞬间，高杉晋助仿佛听到了两个声音。
一个冰冷却含踇着温存，一个温存却闪耀着冰冷。
然后两个声音混合在一起，从高杉晋助的耳畔响起，夹杂着丝丝回音。
“晋助……”
“染满鲜血的你真美。”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像是耳语，又像是远寺寒山传来的袅袅钟声，在高杉晋助耳边嗡嗡作响，打乱了高杉晋助好不容易从病痛中抽取的思维。
然后那一把刀就刺进了高杉晋助左肩。
捂着肩上的伤口高杉晋助被踇逼退到船舷，浩浩荡荡的军队握着刀在他几米远处排成一个半圆。
半圆的中心是桂小太郎，剿灭鬼兵队的军队指挥。
高杉的前方是桂，桂的身后的万事屋，是快援队，是真选组，是整个幕府的军队。
高杉的背后是万丈深渊，空无一人。
高杉的额上有血流下来，把那只仅剩的碧眸染成血红。


高杉的艳紫色和服被刀割破，露出了一本沾血的书，
高杉的样子狼狈不堪，但他还是紧紧握着刀，将刀滴血的刃指着桂，露出轻蔑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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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猫：T T，憋不出来汉字的家伙竟然用了一整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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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走到这一步多少也有些预兆了，自己也下了决心了看到高杉晋助再也不手软的一刀斩下去。
但是手为什么颤抖的这么厉害。
握着刀的桂小太郎，走近了一些，成了那个半圆和高杉晋助之间的一点。
走近了才看见高杉晋助还举着刀，虽然举刀的那只手颤抖的比自己还厉害，但是桂小太郎不能判断那是因为心软还是因为疼痛。所以他只是站在半圆和高杉晋助的中间，一动不动。
桂不能理解高杉晋助。
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人会永远沉浸在过去，会在同一个泥潭里深陷不拔，会为了自己一个人的野兽而要毁灭整个世界，会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别人伤的那么深。
桂不能理解高杉晋助，所以桂不能理解高杉晋助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痛苦，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起点相同的人会朝着不同的终点分道扬镳。
所以桂曾经下了决心在对高杉晋助拔刀相向时绝不心慈手软。
桂又向前走了两步，然后狠狠的对着那个孤独的身影吼着。
“晋助，住手吧，这不是你应该有的样子。”
高杉晋助说。
“从某一天起我就注定会这样收尾。”
桂小太郎说。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的起点明明就在一起，可是终点却是这样的结局。”
高杉晋助说。
“蔓子啊，你的眼里只有你看到的景色而从来没有去深究，所以你才看不清我们之间的道路的所在。”
桂小太郎说。
“是，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的太多事，但是你又明白什么，为什么你总是纠缠在一些不该纠缠的事情上。”
高杉晋助说……
高杉晋助还没有说什么就被桂小太郎打断。
“什么也不必说了，晋助，走到今天的道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但是既然走出了这样的路，就让我们走完它吧。”
说着桂小太郎举起了刀，向着高杉晋助。
高杉晋助笑了。
西沉的太阳正在他身后，把他染了个血红。
桂小太郎举起的刀顿了顿。
因为高杉晋助笑了。
蔑笑冷笑嘲笑讪笑伪善的笑无辜的笑狠狠的笑狰狞的笑疯狂的笑虚伪的笑虚假的笑。
桂小太郎一度以为只有这些笑才是高杉晋助的笑。
然后夕阳下高杉晋助那个干净的不含任何杂质的笑绚丽瞬间灿烂的刺伤了桂小太郎的眼睛。
然后高杉晋助那把没有离手的刀乒乓落地，桂小太郎眼怔怔的看着那个高杉晋助拖着残破的身体向自己走来的样子。
而高杉晋助看到的是桂身后幕府的士兵含踇着杀意的眼睛。
然后高杉晋助拥住了桂小太郎，用了毕生的力气狠狠的拥住了桂小太郎。
桂小太郎握刀的那只手被高杉晋助的手覆住，那只手有些病态的冰凉，但是桂小太郎从高杉晋助冰凉的手里感受到了一种温暖，有一种被保护的感觉。
忽然高杉晋助握着桂小太郎的手，从那只手里抽踇出桂小太郎的刀。
那个动作被所有人看在眼里，所有人都震颤了，所有人都挥动着手里的刀冲了过来。
高杉晋助握住桂小太郎的刀，朝着桂小太郎的方向狠狠的刺了过去。
所以某个手快攘夷志士的刀也朝着“背信弃义的高杉晋助”狠狠刺了过去。
有两种破裂的声音。
一种在远处，被撕裂的是那个含踇着杀意的幕府的士兵。
另一种在近处，在桂小太郎的眼前，那个叫做高杉晋助的人拥住他，用他的刀撕裂了“背信弃义的幕府的人”，然后被自己的人撕裂。


神吞楼！！1-40去哪里了！

我太迟了？！

woc39以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