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忍住疼痛进行锻炼，做到身形上的改造，这一直持续到最后。他的身材还是有些基础的，毕竟自己一个人走上这条路之后也经历了不少历练。
第三天，熟悉张起灵的言行举止。少说话，练习一些简单的回答，防止声音暴露。
第四天，他散了自己手下的人，让黑瞎子告诉父母和亲戚朋友自己已经死在荒郊野岭了。
第五天，尽量联系到远在千里的胖子一行人，确认原来就制定的计划并记熟长白山的地形与出入路线。
第六天，第七天……
最后一天，他坐在一个古色古香却昏暗无比的屋子里。跳动的烛火让他看清镜子中的自己 ，那个面孔陌生又熟悉。
世上再无王盟，只有张起灵。
细碎的刘海半遮他的眼睛，掩着那尽量放空淡漠一切的眼神。他也不知道练了多久，才把自己改变得像那么一点点。
带着面具变成另一个人需要多久？也许只是一瞬间，也许是一辈子。
老板，你说，他欠你什么？
是他欠你太多吧。
老板，你说，我欠你什么？
是你欠我太多吧。
这么看来，是他欠我最多。
可我现在还要变成他的样子。
你觉得，你应该怎么还我呢？
我不要多，你就记得你曾经有个不争气的店员叫王盟就行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会一直看着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王盟在车里睡着了，醒来之后已经是深夜。
到了，长白山。
“按照原计划，你还得跟我们上去一趟。”解雨臣的手下过来接应黑瞎子和王盟。
“在吴邪拿出鬼玺之前，胖子他们会先提议试着炸开青铜门。爆炸中会有致幻和安眠镇静药物的烟雾大量喷出，量很足，你记得戴好防毒面具……”黑瞎子带上一批雷管和少量C4，面色有些凝重，“正常情况来说，这个剂量短时间内他是不会醒过来的。你去，是怕有意外情况。他马上要晕过去的时候会有相似的人代替你，只是给他远远地看个影子而已。到时候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帮忙把替你那个哥们儿抬出来——估计走两步他也就晕了。”
“你们怎么跟骗小女孩儿似的？”王盟拿上装备，跟上黑瞎子的步伐。
“你不觉得吴邪少女心挺重的吗？”黑瞎子这都不忘开玩笑，弄得王盟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以后就不能这样大笑了。
一切事情进展顺利，顺利到有些出乎意料。
爆炸之后，烟雾散尽，一枚鬼玺静静地躺在青铜门前。
只是再也没有人会来带走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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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吴邪苏醒，带着“张起灵”回了杭州。他的眼神很复杂，看着眼前的“张起灵”，一言不发。

1.1《面具》衍生/番外

王盟戴上面具，从此成为了张起灵。他从暗处走出来，看着面前的人，说：“吴邪，带我回家。” 那人愣了愣，苦笑着说：“我是张海客。也许你不认识我，但你知道我不是吴邪就可以了。”
二道白河——
两个人相对而坐，一言不发。
张海客倒上两杯茶，把其中一杯慢慢推到王盟面前。
“看样子，你提前做了不少准备啊。”张海客打量了一下王盟。除了气质还有眼神，其他的都已经很像了。
“没什么用。我也知道永远都不会像，”王盟在之前已经摘下面具，“你倒是把面具摘了啊。”
“不是我不想摘，而是我没办法摘下来。”张海客又用一种看无知小孩儿的眼光扫了一下王盟，随即又低下眼帘，看着茶杯里悬浮的茶叶。
“呵，你别在这玩文艺，咱们处境估计是一样的吧。”王盟用那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感觉面前的人就是个神经病。
“我的脸，不是面具。”
王盟停下了动作，眼光聚集在对方身上。
“什么意思？”他不敢相信自己心里已有的答案。
“不是面具，仅此而已。”
“那你……到底是谁？”王盟愣住了。他，到底是谁？难道之前回来的就不是吴邪？不可能，自己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张海客。”张海客感觉自己第一次那么寡言。看着王盟，他什么都不想说。
真是个笨蛋。
“你这是接到了张起灵的遗嘱？”张海客突然想了起来，半开玩笑似的问他。
“不是……难道你受了吴邪的委托？”
“是。”
“他在哪？”
“青铜门里。”
一阵寂静，无人打破。
王盟心如乱麻。
为什么不辞而别？
他去那里干什么？
他还能回来吗？
“嗳，他还回来吗？”
“应该回来吧，如果他能找到张起灵的话。”
“……那就是回不来了。”
“你就那么确信张起灵死了？”
“……不确定。”
“如果他回来了呢？”
“那我就回去看店，让他给我涨工资。”
“你智商还真是低。你的确阻止不了他们去送死，也阻止不了你自己送死。
如果他回不来，那个店就是你的了，他是这样告诉我的。
好好当个普通人，回归日常吧。”
“你呢？如果别人看到你，不就会以为你是吴邪吗？”王盟的声音变得迟缓，他的思维也变得越来越慢。他的时间好像被冻结，停在了茶的热气刚刚升起的时候。
“这么多年，我都是这样过来的。这个世界上的’吴邪’不止我和他，还有很多，只是你没有见过而已。”

这个世界上的吴邪有很多，多到茫茫人海中你与一个陌生人错肩，回头发现，那人有着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人同样会写一手漂亮的瘦金。
那人同样会在闲暇时点起一支烟。
那人同样会开着金杯说话带脏字。
那人同样会目视前方带着灿烂的微笑。
后来，那人的眼里也有了岁月的沧桑。
也早已不再天真无邪。
不过，那人终究不是吴邪。
“先生，”服务员的声音响起，“那辆……是您的车吗？”
“是。”张海客看着外面，随意地答道。
“对不起，请您能把车……”
“可以，”服务员还没说完，“王盟，你去。”
“啊？不是你的车吗？”
“我好不容易开车把你送到这，你去你去。”
“……”
王盟回来以后，发现张海客已经走了。
他感觉奇怪，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有阴谋？
他看着那杯刚换的新茶，想他一定没走远，决定去找他。
他刚一转身，就看见他站在自己身后。
“你在我后面干嘛？你干嘛去了？你……你……你不是……”
王盟看着面前这个人，说不出话来。
“王盟，回去好好看店。”
“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