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刚刚放下带着手表的那只手插进西装口袋里的时候,眼前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了那位今天晚宴上的模特小姐。今晚的拍卖会上实在没有什么他中意的物品,那些珠宝首饰,除了用来讨女士们欢心——你甚至不能确定这究竟能否讨到她们的欢心——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对于自己来说还有什么用处,至于那些签名碟片,好吧,如果那些电影的内容不都是美丽女郎历经重重磨难最后完成任务,或是美丽女郎经历一波三折后和某个帅小伙儿成功共度美好人生的话,他或许还会更感兴趣些,但为了表示自己对于今晚这位主办女士的友谊的看重,他仍旧认真地叫了几次价,最后拍下了一根有着水滴状祖母绿的项链,宴厅里的枝形水晶吊灯和链子上镶嵌的一颗颗小钻石把整根项链衬得闪闪发光,显得十分的——俏皮,他犹豫了一下想到这个形容词。
今晚拍到的物品将在日后以他已经不记得那位女士说的是什么的方式交给他,拍卖会全然没有安静的时候,就算是在开头也是一样,人们都这儿一个圈那儿一个圈围着悉悉索索地讨论着,时不时还有玻璃酒杯清脆的碰杯声,尽管大家都十分注意轻且礼貌地碰杯,但很多这样的声音混在一起就会造成一种好像无数只苍蝇乱飞的效果,以至于女士讲话时好像开了混响,叫人听不出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猜想那位可爱的小姐,就是他面前这位穿着粉红塔夫绸裙的那位,大概也是因为太闷热而到这里来吹吹夜风的。尽管已经快要半夜,这里的风中的凉意仍然少得可怜,但至少比继续呆在里边要好得多。那位小姐额边的碎发因为晚风而微微翘起,在耳边弯出好看的弧度,粉红塔夫绸裙将她装扮的像一位公主,而她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神态却好像是一只能揪住人心的小恶魔,微红的双颊让她现在挂上的有些惊讶与尴尬的神情更加可爱了。
他朝着她笑了笑,然后稍微后退了一步给她让了个位置,“晚上好,可爱的小姐。您愿意和我在这儿一道吹吹夜风吗?”他将一只手搭在了身后靠着的围栏上,手指轻轻摩挲着木质围栏上细致的雕文,而他心里却已经开始想象手指触碰这位年轻可爱的小姐光洁的肩头是什么样的感觉以及她因呼吸而微微阖动的鼻翼了。她有一双好看的眼睛,他盘算着什么时候把这句话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