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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这栋大厦的顶楼才是整个金氏的核心所在。这里聚集着方敏雅多年网罗来的网络、电子、通讯等各方面的精英人才，还有专门从事商业情报搜集的人。像一条看不见的脉络，在暗处掌握整个公司的运作。
方敏雅抱着双臂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林立的高楼大厦出神。她身后，二十几个人正在有条不紊的忙碌着，从各个方面开始抽丝剥茧的调查金亚荣被绑架的蛛丝马迹。
刚才的电话里，听出家里已经乱了套，奶奶的抽泣声里夹杂着爷爷的拐杖咚咚点在地面上的声音。父母不在国内，家里只有老人，虽然自己一再劝慰，还是不能让他们宽心，在爷爷的坚持下，向警方报了案。
警方一旦出动，事情就会变得异常复杂，亚荣的危险就又增加几分，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懂，可是——
眼下除了等待别无他策，方敏雅吩咐负责人一有动静马上向自己汇报，然后下楼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吱——！！”
尖锐的刹车声，引来了几个路人的侧目。金氏大厦门前的花砖地面上，停下了一辆蓝白相间的警用吉普车。
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一双深棕色的登山靴伸出来，扎实的踩上地面。随之，靴子的主人也从车里下来了。牛仔裤，栗色皮夹克，戴着墨镜和黑色的鸭舌帽，露出来的半个脸看上去肤色很白，身形也非常的挺拔。
随手甩上了车门，来人抬头看看金氏金光闪闪的招牌，伸手摘了脸上的墨镜，薄薄的唇边弯起一个其意不明的弧度，迈步往金氏大厦里面走去。
“金总，市公安局的人要见您。”小关在电话里报告。
正在批文件的方敏雅停下手上的动作，有点迟疑，想了想，才吩咐小关，
“叫他进来吧。”
说着放下手里的事情，从文件杂陈的桌前站起身来，带着一丝疑惑迎向门口。
门开了，前面领路的小关微一侧身，让出后面跟着的人，
“乔警官，请进。”
敏雅的表情一僵，不自觉地皱起眉，
“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
来人头一歪，挑起眉毛看着她。敏雅这才意识到还有小关在场，只好侧了侧身子，有点不情愿的说了句：
“进来吧。”
又转身吩咐小关，
“不准任何其他人进来，如果有亚荣的消息，打电话给我。”
小关应着离开，并顺手给里面的人关好了门。
“不是说不要到我公司来么？”
方敏雅边往里面走边低低的抱怨，却被身后一只手捞进了怀里，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皱眉头的样子不好看？”
暧昧粘腻的气息漫延开来，一个湿润柔软的触感顺着肩颈开始一点一点上移，方敏雅闭上眼睛不语。
可是当那双箍住她纤腰的手伸进衣服里轻车熟路往上探去的时候，却被果断的挡住并且推开了。方敏雅扭动身子挣开环抱，
“这是办公室。”
被拒绝的人无所谓的耸耸肩，走到旁边沙发上坐下来。
这栋大厦的顶楼才是整个金氏的核心所在。这里聚集着方敏雅多年网罗来的网络、电子、通讯等各方面的精英人才，还有专门从事商业情报搜集的人。像一条看不见的脉络，在暗处掌握整个公司的运作。
方敏雅抱着双臂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林立的高楼大厦出神。她身后，二十几个人正在有条不紊的忙碌着，从各个方面开始抽丝剥茧的调查金亚荣被绑架的蛛丝马迹。
刚才的电话里，听出家里已经乱了套，奶奶的抽泣声里夹杂着爷爷的拐杖咚咚点在地面上的声音。父母不在国内，家里只有老人，虽然自己一再劝慰，还是不能让他们宽心，在爷爷的坚持下，向警方报了案。
警方一旦出动，事情就会变得异常复杂，亚荣的危险就又增加几分，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懂，可是——
眼下除了等待别无他策，方敏雅吩咐负责人一有动静马上向自己汇报，然后下楼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吱——！！”
尖锐的刹车声，引来了几个路人的侧目。金氏大厦门前的花砖地面上，停下了一辆蓝白相间的警用吉普车。
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一双深棕色的登山靴伸出来，扎实的踩上地面。随之，靴子的主人也从车里下来了。牛仔裤，栗色皮夹克，戴着墨镜和黑色的鸭舌帽，露出来的半个脸看上去肤色很白，身形也非常的挺拔。
随手甩上了车门，来人抬头看看金氏金光闪闪的招牌，伸手摘了脸上的墨镜，薄薄的唇边弯起一个其意不明的弧度，迈步往金氏大厦里面走去。
“金总，市公安局的人要见您。”小关在电话里报告。
正在批文件的方敏雅停下手上的动作，有点迟疑，想了想，才吩咐小关，
“叫他进来吧。”
说着放下手里的事情，从文件杂陈的桌前站起身来，带着一丝疑惑迎向门口。
门开了，前面领路的小关微一侧身，让出后面跟着的人，
“乔警官，请进。”
敏雅的表情一僵，不自觉地皱起眉，
“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
来人头一歪，挑起眉毛看着她。敏雅这才意识到还有小关在场，只好侧了侧身子，有点不情愿的说了句：
“进来吧。”
又转身吩咐小关，
“不准任何其他人进来，如果有亚荣的消息，打电话给我。”
小关应着离开，并顺手给里面的人关好了门。
“不是说不要到我公司来么？”
方敏雅边往里面走边低低的抱怨，却被身后一只手捞进了怀里，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皱眉头的样子不好看？”
暧昧粘腻的气息漫延开来，一个湿润柔软的触感顺着肩颈开始一点一点上移，方敏雅闭上眼睛不语。
可是当那双箍住她纤腰的手伸进衣服里轻车熟路往上探去的时候，却被果断的挡住并且推开了。方敏雅扭动身子挣开环抱，
“这是办公室。”
被拒绝的人无所谓的耸耸肩，走到旁边沙发上坐下来。
办公室特有的沙发，黑色，真皮，有木质的扶手，方方正正，中规中矩，跟它的主人在这里的感觉一样，一丝温和气息也无。
“亚荣被绑架了？”
“你怎么知道？”正走向自己椅子的方敏雅一惊，转过身来。
“案子分给我了，我昨天晚上刚回来！”朴素珍语气里带着几分抱怨和不耐烦。
方敏雅停了停，来理清这里面的关系。过了片刻，
“我不想你们警方介入。”
“嗄？”
此刻的警方代言人一愣，发出一个奇怪的音节，似乎还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警方插手的话，我怕那些人会伤害亚荣。”
“那些人？你有消息了？”
“现在还没有。”
方敏雅的脸色，苍白里带着一丝疲惫。朴素珍本来对她的话生了丝怒气的，也忍了下来。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们？”
看看周围，看到门边的饮水机，自己站起来过去倒水，没有丝毫生疏，
“何况，单凭你们金氏的力量找到绑匪也不是那么容易。”
朴素珍咕咚咕咚灌下一杯水，哈出一口气，
“晚上有空吗？”
方敏雅低着头，手上的笔没停，
“没有。”
地下情人关系维持了一年多，当然明白她这么问的意思，之所以不加考虑的拒绝，只是因为，实在没有那个心情。
朴素珍拿着空杯子站在饮水机前边，隔着空旷的房间看着忙碌中的方敏雅。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弥漫在她周围，拒人千里之外，冷得可以。
先点头再摇头，朴素珍自嘲的笑了笑，
“那好吧，我走了。亚荣的事情我还是会查，不过不会大张旗鼓的查，你不用担心。”
说完，人消失在门后，锁咔哒一声扣上。
门里的人这才停下了手里的事情，抬起头愣愣的出了一会儿神。扫了一眼已经空无一人的房间，左手的中指和食指无意识抚上眉心，
不好看么……确实没有人说过……
“亚荣被绑架了？”
“你怎么知道？”正走向自己椅子的方敏雅一惊，转过身来。
“案子分给我了，我昨天晚上刚回来！”朴素珍语气里带着几分抱怨和不耐烦。
方敏雅停了停，来理清这里面的关系。过了片刻，
“我不想你们警方介入。”
“嗄？”
此刻的警方代言人一愣，发出一个奇怪的音节，似乎还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警方插手的话，我怕那些人会伤害亚荣。”
“那些人？你有消息了？”
“现在还没有。”
方敏雅的脸色，苍白里带着一丝疲惫。朴素珍本来对她的话生了丝怒气的，也忍了下来。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们？”
看看周围，看到门边的饮水机，自己站起来过去倒水，没有丝毫生疏，
“何况，单凭你们金氏的力量找到绑匪也不是那么容易。”
朴素珍咕咚咕咚灌下一杯水，哈出一口气，
“晚上有空吗？”
方敏雅低着头，手上的笔没停，
“没有。”
地下情人关系维持了一年多，当然明白她这么问的意思，之所以不加考虑的拒绝，只是因为，实在没有那个心情。
朴素珍拿着空杯子站在饮水机前边，隔着空旷的房间看着忙碌中的方敏雅。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弥漫在她周围，拒人千里之外，冷得可以。
先点头再摇头，朴素珍自嘲的笑了笑，
“那好吧，我走了。亚荣的事情我还是会查，不过不会大张旗鼓的查，你不用担心。”
说完，人消失在门后，锁咔哒一声扣上。
门里的人这才停下了手里的事情，抬起头愣愣的出了一会儿神。扫了一眼已经空无一人的房间，左手的中指和食指无意识抚上眉心，
不好看么……确实没有人说过……
暖夜
金亚荣面无表情的坐在床沿，盯着电视。她身后，李惠利倚在床头，笔记本搁了腿上，欢快的打着游戏。
现在是上午11点，离金亚荣被李惠利绑架，已经过去了近26个小时。
在这26个小时里，金亚荣一共吃了两顿压缩饼干，喝了三瓶水，睡了四个小时，上了五次厕所，没有洗澡。
然而，这些都不是问题。
问题在于，她曾六次试图逃跑，都以失败告终。
李惠利跟一般的绑匪不一样。她一点都不暴戾凶悍，一点都不虐待人质。金亚荣可以看电视，看报纸，听音乐，随便干什么都行。除了，离开这个房间。
方家的二小姐又不是绵羊，何止不是绵羊。
她把求救信息写在面纸上，丢出窗外。一阵风卷过，不知卷去哪里。李惠利发现了，告诉她，应该写在钱上才有作用。然后从抽屉滚槽上卸了一个螺丝钉，窗户就被死住，再也打不开了。
李惠利洗澡的时候，她偷了她的手机和电脑。可是直到李惠利洗完，她也没有解开密码。李惠利一边擦头发一边笑，然后跟她说就算专业人士解密也得几个小时，所以不要白费力气了。
夜里，李惠利睡得香甜。她偷偷摸到门口，又是一张写了字的面巾纸从门下送出去，瞬时灯光明亮，李惠利笑眯眯的没收了笔和抽纸盒，现在她连上厕所还要先申请清洁用品。
……
金亚荣终于决定，改用怀柔政策。
回头看了看李惠利。外面的阳光很好，从窗户照进来，照在她的脸上。垂在一边的刘海遮出了一道阴影，眉、眼、鼻、唇，组合出了一张好似漫画人物的脸。
突然的心动，狠吓了金亚荣一跳。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跳起来，努力定定神，金二小姐清了清思路，决定先不胡思乱想。
“喂……”
李惠利抬起头，“要上厕所么？”
“不……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哦不，我有事求你。”
李惠利转转眼珠，“什么事？”
“你说，你不知道这次绑架的目的，所以，不管你们老大有什么好处，你最多也只能分到一点点了。”
李惠利点点头，心想，刁克苍那头心狠手辣的豺狼能分我一点残羹剩饭就算仁慈了。
“你冒着风险绑架我，到头来只能得到一点点分赃，不觉得很吃亏么？”
“你的意思？”
“我给你3倍于你们老大分给你的，你帮我办一件事。”
“放你出去么？不行。”李惠利还是笑眯眯。
金亚荣无语，“当然不是，你帮我给我家人报个平安而已。你知道，我爷爷奶奶年纪大了……”
示弱博取可怜也是一种策略，李惠利看着她，没有回答。
“当然我知道你有办法不叫别人发现你的行踪，而且——”
“你觉得你提出的交换条件可行么？”
很明显，不可行。
金亚荣语顿。李惠利却有了新的提议，
“我可以帮你这件事，不过，要换一个条件。”
金亚荣不禁雀跃，“可以！”
“你还没问是什么。”
“什么都可以！
金亚荣面无表情的坐在床沿，盯着电视。她身后，李惠利倚在床头，笔记本搁了腿上，欢快的打着游戏。
现在是上午11点，离金亚荣被李惠利绑架，已经过去了近26个小时。
在这26个小时里，金亚荣一共吃了两顿压缩饼干，喝了三瓶水，睡了四个小时，上了五次厕所，没有洗澡。
然而，这些都不是问题。
问题在于，她曾六次试图逃跑，都以失败告终。
李惠利跟一般的绑匪不一样。她一点都不暴戾凶悍，一点都不虐待人质。金亚荣可以看电视，看报纸，听音乐，随便干什么都行。除了，离开这个房间。
方家的二小姐又不是绵羊，何止不是绵羊。
她把求救信息写在面纸上，丢出窗外。一阵风卷过，不知卷去哪里。李惠利发现了，告诉她，应该写在钱上才有作用。然后从抽屉滚槽上卸了一个螺丝钉，窗户就被死住，再也打不开了。
李惠利洗澡的时候，她偷了她的手机和电脑。可是直到李惠利洗完，她也没有解开密码。李惠利一边擦头发一边笑，然后跟她说就算专业人士解密也得几个小时，所以不要白费力气了。
夜里，李惠利睡得香甜。她偷偷摸到门口，又是一张写了字的面巾纸从门下送出去，瞬时灯光明亮，李惠利笑眯眯的没收了笔和抽纸盒，现在她连上厕所还要先申请清洁用品。
……
金亚荣终于决定，改用怀柔政策。
回头看了看李惠利。外面的阳光很好，从窗户照进来，照在她的脸上。垂在一边的刘海遮出了一道阴影，眉、眼、鼻、唇，组合出了一张好似漫画人物的脸。
突然的心动，狠吓了金亚荣一跳。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跳起来，努力定定神，金二小姐清了清思路，决定先不胡思乱想。
“喂……”
李惠利抬起头，“要上厕所么？”
“不……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哦不，我有事求你。”
李惠利转转眼珠，“什么事？”
“你说，你不知道这次绑架的目的，所以，不管你们老大有什么好处，你最多也只能分到一点点了。”
李惠利点点头，心想，刁克苍那头心狠手辣的豺狼能分我一点残羹剩饭就算仁慈了。
“你冒着风险绑架我，到头来只能得到一点点分赃，不觉得很吃亏么？”
“你的意思？”
“我给你3倍于你们老大分给你的，你帮我办一件事。”
“放你出去么？不行。”李惠利还是笑眯眯。
金亚荣无语，“当然不是，你帮我给我家人报个平安而已。你知道，我爷爷奶奶年纪大了……”
示弱博取可怜也是一种策略，李惠利看着她，没有回答。
“当然我知道你有办法不叫别人发现你的行踪，而且——”
“你觉得你提出的交换条件可行么？”
很明显，不可行。
金亚荣语顿。李惠利却有了新的提议，
“我可以帮你这件事，不过，要换一个条件。”
金亚荣不禁雀跃，“可以！”
“你还没问是什么。”
“什么都可以！
朴素珍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方敏雅的早餐已经结束，正在镜子前面涂涂抹抹，做出门前的准备。从镜子里看见顶着一头杂毛的床伴，
“吃饭么？”
“你有饭给我吃？”朴素珍打了个哈欠，手压着脖子转动头部，“不会又是切片面包吧？”
“好过你在马路边吃那些用来打狗的东西。”
方敏雅涂好唇彩，抽张纸巾放在唇间抿了一下，好让色泽看起来自然一点。
“至少那些东西是有温度的。”
朴素珍从她背后路过，轻飘飘的回答。
方敏雅的手顿了一下，待要再开口反驳，朴素珍已经把客卫的门关上了，里面传来洗脸的哗哗水流声。
呼一口气，作罢。
房门锁上之前，方敏雅捏着钥匙问：
“你最好确认一下你的东西都带好了，我不想中间再被叫回来开门拿东西。”
之所以这么说，是在两个人关系刚开始的时候，有一次朴素珍在这里过夜之后把东西落在了方敏雅家里，而那件东西好死不死是她的配枪。
正在召开全公司年度大会的方敏雅被迫中途退场，飞车回来给她开门取枪。为此，靳总裁极为少见的大发雷霆，而朴警官毫不示弱的跟她对飚。二人当时皆发表过永远不想再看见对方此类的言论，也都在下一次上床之后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
即便如此，方敏雅也从来没有过给朴素珍一套房门钥匙的打算，有些事情本身了了，但是含义太深，维持现状，才是最好的选择。
朴素珍还是拎了那个面包袋子，捏了一片面包出来，咬了一口，没有回答方敏雅的话。
两部电梯，都在底楼，这个时间，晨练的已经结束，上班的还不到点，方敏雅锁好了门，揿亮了向下的按钮，标板上的数字，开始缓慢变化。
等到电梯到了，朴素珍才把手里剩下的面包填进嘴里，看看方敏雅，走到另一部电梯前面，揿下按钮。
金氏的女强人总裁有个情人，而且这个情人还是个女人。如果被别人知道，后果可能不亚于十级飓风。朴素珍深知这一点，所以非常自觉。而方敏雅正是因为她的自觉，才放心的把关系维持下去。
敏雅跨进电梯，转过身，按下楼层按钮，然后，与朴素珍对视。电梯门缓缓合上，留在她视线里的，是朴素珍半垂着头面无表情咀嚼面包的样子。
情人么？恐怕连情人也算不上，情人至少是有情的，充其量算个——同性性伴侣吧？
自己乘的电梯门关上之前，朴素珍这么想着，咽下了嘴里的面包。
两人一前一后，相隔不到一分钟，走出电梯，离开大厦。也就是这一分钟，才不会让人把她们联想在一起，从而做出不必要的猜测。
朝阳从云层里射出光芒万道，早晨的空气清冷新鲜，有人提着早餐从外面回来，这个城市也好像刚刚苏醒，开始了全新的一天。素珍吃完了面包，把袋子扔进垃圾箱，双手又习惯性的裤兜，步履轻快的朝大门口走去。
方敏雅的车从后面超来，擦过她的身边，绝尘而去。
“方总，今天的安排是九点从公司出发，先去巡查工地，十点二十分市政府有招标的前期发布会，南郊那块地是我们明年主要的规划目标，所以务必到场。和鹿驰公司董事长的会谈定的也是今天，如果发布会结束的晚的话，恐怕要跟他们一起吃午餐。”
“吃饭么？”
“你有饭给我吃？”朴素珍打了个哈欠，手压着脖子转动头部，“不会又是切片面包吧？”
“好过你在马路边吃那些用来打狗的东西。”
方敏雅涂好唇彩，抽张纸巾放在唇间抿了一下，好让色泽看起来自然一点。
“至少那些东西是有温度的。”
朴素珍从她背后路过，轻飘飘的回答。
方敏雅的手顿了一下，待要再开口反驳，朴素珍已经把客卫的门关上了，里面传来洗脸的哗哗水流声。
呼一口气，作罢。
房门锁上之前，方敏雅捏着钥匙问：
“你最好确认一下你的东西都带好了，我不想中间再被叫回来开门拿东西。”
之所以这么说，是在两个人关系刚开始的时候，有一次朴素珍在这里过夜之后把东西落在了方敏雅家里，而那件东西好死不死是她的配枪。
正在召开全公司年度大会的方敏雅被迫中途退场，飞车回来给她开门取枪。为此，靳总裁极为少见的大发雷霆，而朴警官毫不示弱的跟她对飚。二人当时皆发表过永远不想再看见对方此类的言论，也都在下一次上床之后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
即便如此，方敏雅也从来没有过给朴素珍一套房门钥匙的打算，有些事情本身了了，但是含义太深，维持现状，才是最好的选择。
朴素珍还是拎了那个面包袋子，捏了一片面包出来，咬了一口，没有回答方敏雅的话。
两部电梯，都在底楼，这个时间，晨练的已经结束，上班的还不到点，方敏雅锁好了门，揿亮了向下的按钮，标板上的数字，开始缓慢变化。
等到电梯到了，朴素珍才把手里剩下的面包填进嘴里，看看方敏雅，走到另一部电梯前面，揿下按钮。
金氏的女强人总裁有个情人，而且这个情人还是个女人。如果被别人知道，后果可能不亚于十级飓风。朴素珍深知这一点，所以非常自觉。而方敏雅正是因为她的自觉，才放心的把关系维持下去。
敏雅跨进电梯，转过身，按下楼层按钮，然后，与朴素珍对视。电梯门缓缓合上，留在她视线里的，是朴素珍半垂着头面无表情咀嚼面包的样子。
情人么？恐怕连情人也算不上，情人至少是有情的，充其量算个——同性性伴侣吧？
自己乘的电梯门关上之前，朴素珍这么想着，咽下了嘴里的面包。
两人一前一后，相隔不到一分钟，走出电梯，离开大厦。也就是这一分钟，才不会让人把她们联想在一起，从而做出不必要的猜测。
朝阳从云层里射出光芒万道，早晨的空气清冷新鲜，有人提着早餐从外面回来，这个城市也好像刚刚苏醒，开始了全新的一天。素珍吃完了面包，把袋子扔进垃圾箱，双手又习惯性的裤兜，步履轻快的朝大门口走去。
方敏雅的车从后面超来，擦过她的身边，绝尘而去。
“方总，今天的安排是九点从公司出发，先去巡查工地，十点二十分市政府有招标的前期发布会，南郊那块地是我们明年主要的规划目标，所以务必到场。和鹿驰公司董事长的会谈定的也是今天，如果发布会结束的晚的话，恐怕要跟他们一起吃午餐。”
“素珍啊，你说霍斌一个大男人怎么就喜欢吃什么麦当劳呢？我上次让他陪我去买扫描仪，你也知道那个东西好重的我根本拿不动……”
朴素珍专心在画面里搜索着，心不在焉的应付她，
“嗯，甜甜多娇弱啊，那就是我们警花温柔一面的代言人。”
“哎呀讨厌！”
范甜甜捂着嘴笑起来，还打了乔素珍的胳膊一下，“然后呢，我就想请他吃饭，谢谢他啊，你说对吧？”
“嗯，对。这次吃了饭，下次还去当牛做马。”
“结果啊，你猜怎么着？霍斌他居然就吃麦当劳！哎哟我本来想请他去法国餐厅吃牛排的……”
“霍斌的工资都捐给车模店了，能吃麦当劳已经算不错，上次他都请我吃方便面了。”
“是我请他哎！嗯？他请你吃饭噢？”
“说了么，吃方便面！上次我们排查回来晚了食堂关门，他去买方便面帮我带了一包。往左拉一下。”
“哦。”
范甜甜这才不甚情愿的不再追问，顺便拉了拉自己的制服领子。
“我说画面。”
朴素珍转过头，佯装无辜的看着她，范甜甜气急无语。
正说着，素珍的手机响了起来，巨大的低音炮震耳欲聋，范甜甜吓了一跳，半张着嘴，吃惊的看着她。
“喂？……是么？我马上来！”
说完，也不管电脑上正在放的视频内容，迅速的从电脑面板拔下自己的U盘，快步跑了出去。
“哎——哎？”
范甜甜追着叫了两声，没有丝毫回答，恼怒的跺了跺脚，转身回自己办公室了。
朴素珍的车和方敏雅的车几乎同时停在靳家花园里，甩车门下来的两个人动作一致，只来得及互相对视一眼，就快速往屋子里小跑，一前一后的跑进了客厅。
“亚荣有消息了？”
方敏雅喘着气发问，朴素珍站在她后面，看着值班的魏建东，没出口的是同样的问题。
桌子上是一个快递公司的大信封，上面放着一张纸，方敏雅伸手就要拿，被素珍胳膊一挡拦住了。
方敏雅恼怒的抬头看她，眼睛里全是敌意，跟昨夜在素珍身下的时候判若两人。朴素珍因为这眼神僵了一下，又很快地回过神来。依旧挡着方敏雅的手，接过建东递过来的镊子，夹起那张纸，伸到方敏雅面前。
纸上只有寥寥数语：
我现在安全，勿挂念。
然后落款缀了一张笑脸，特殊的画法，是专攻油画的爸爸方忠专门给她设计的只有靳家人认得的笔迹，可见，是金亚荣无疑了。
方敏雅松了一口气，面部表情才缓和下来。看到母亲路薇在一旁，眼睛红肿的拭着泪，赶紧过去抓住妈妈的手安慰着。
朴素珍把信装进一个透明的塑料袋，然后拿在眼前研究。
“这信有谁拿过？”
“周姨拿进来的时候已经打开，其他人再看的时候我就用镊子夹着了，所以，这里只有周姨的指纹。”
“好，送去化验科检验指纹，提周姨的和人质金亚荣的一起送过去，看看有没有人质的指纹以及除人质和周姨之外还有谁的指纹。” “是。”
朴素珍专心在画面里搜索着，心不在焉的应付她，
“嗯，甜甜多娇弱啊，那就是我们警花温柔一面的代言人。”
“哎呀讨厌！”
范甜甜捂着嘴笑起来，还打了乔素珍的胳膊一下，“然后呢，我就想请他吃饭，谢谢他啊，你说对吧？”
“嗯，对。这次吃了饭，下次还去当牛做马。”
“结果啊，你猜怎么着？霍斌他居然就吃麦当劳！哎哟我本来想请他去法国餐厅吃牛排的……”
“霍斌的工资都捐给车模店了，能吃麦当劳已经算不错，上次他都请我吃方便面了。”
“是我请他哎！嗯？他请你吃饭噢？”
“说了么，吃方便面！上次我们排查回来晚了食堂关门，他去买方便面帮我带了一包。往左拉一下。”
“哦。”
范甜甜这才不甚情愿的不再追问，顺便拉了拉自己的制服领子。
“我说画面。”
朴素珍转过头，佯装无辜的看着她，范甜甜气急无语。
正说着，素珍的手机响了起来，巨大的低音炮震耳欲聋，范甜甜吓了一跳，半张着嘴，吃惊的看着她。
“喂？……是么？我马上来！”
说完，也不管电脑上正在放的视频内容，迅速的从电脑面板拔下自己的U盘，快步跑了出去。
“哎——哎？”
范甜甜追着叫了两声，没有丝毫回答，恼怒的跺了跺脚，转身回自己办公室了。
朴素珍的车和方敏雅的车几乎同时停在靳家花园里，甩车门下来的两个人动作一致，只来得及互相对视一眼，就快速往屋子里小跑，一前一后的跑进了客厅。
“亚荣有消息了？”
方敏雅喘着气发问，朴素珍站在她后面，看着值班的魏建东，没出口的是同样的问题。
桌子上是一个快递公司的大信封，上面放着一张纸，方敏雅伸手就要拿，被素珍胳膊一挡拦住了。
方敏雅恼怒的抬头看她，眼睛里全是敌意，跟昨夜在素珍身下的时候判若两人。朴素珍因为这眼神僵了一下，又很快地回过神来。依旧挡着方敏雅的手，接过建东递过来的镊子，夹起那张纸，伸到方敏雅面前。
纸上只有寥寥数语：
我现在安全，勿挂念。
然后落款缀了一张笑脸，特殊的画法，是专攻油画的爸爸方忠专门给她设计的只有靳家人认得的笔迹，可见，是金亚荣无疑了。
方敏雅松了一口气，面部表情才缓和下来。看到母亲路薇在一旁，眼睛红肿的拭着泪，赶紧过去抓住妈妈的手安慰着。
朴素珍把信装进一个透明的塑料袋，然后拿在眼前研究。
“这信有谁拿过？”
“周姨拿进来的时候已经打开，其他人再看的时候我就用镊子夹着了，所以，这里只有周姨的指纹。”
“好，送去化验科检验指纹，提周姨的和人质金亚荣的一起送过去，看看有没有人质的指纹以及除人质和周姨之外还有谁的指纹。” “是。”
，让我歇歇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了。
朴梁很是得意于自己刚发明的琉璃面包蘸番茄酱的新吃法，自顾吃的欢乐。发现大人不说话了，眨眨他的单眼皮，热情的举起一根粘着酱和他口水的面包条，伸到方敏雅嘴边。
对于这种明显的示好，方敏雅也只能微笑着婉拒。
“那后来呢？发生了什么事？”
素珍一直不说话，像是在想什么，方敏雅只好开口，打破这沉默。
“我一直试图说服罗玫戒毒，可是她并不愿意配合。理由是已经尝试过很多次，痛苦的过程，失败的结果。不过，她的态度却并不坚决。我觉得，她可能只是想从我这里汲取一点温暖，她的生活，几乎看不到希望。”
“你能给她希望？”
“至少，跟她相比，我能站在阳光下。最后一次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不在。除了一室狼藉，什么也没有留下。我在她隔壁敲了很久的门，才出来了一个不三不四的人，怕是沾染什么脏东西一样斜着眼睛跟我说，罗玫被警察带走了。”
朴素珍垂下眼，纠起眉头。方敏雅看了，含义不明的盯着她。
“我以为，那是象征着正义和威严的地方，无论法律还是道德的天平都很端正，所以没有任何胆怯和犹豫的，踏进了那挂着警徽的大门。可是现实却教会了我人生的第一堂课。我的人生第一次经历着警告和威吓，可这比起罗玫所承受的遭遇，不过是小儿科。我家里世代从警，爷爷以前就是刑警，爸爸开始也是，后来因为受了伤，才转去做狱警。可不管是什么，都不是跟那些人一样的，我心目中的警察，不是那个样子的。”
方敏雅似乎听明白了一些，可是依然没有多说。
“我大闹了公安局，事情几乎不能转圜。然后，那些警察联系了我们学校，我的罪名是结交犯罪分子，妨碍公务。所以，我被开除了。不得已，只好回家去复读。跟自己发誓要做像个警察样子的的警察。第二年，才考了公安大学。我妈为爸爸担心了半辈子，本不愿意让我再走这条路，可世事难料，她也没有办法。”
“那——罗玫呢？”
“我回家几个月之后，她死在戒毒所里。”
朴素珍说的很平静，可是这个结果还是让方敏雅有点吃惊。不过，她一样知道这个结果的必然。
“你们，再也没见过？”
“没有。只是每年清明，我会去看看她。”
素珍的声音和情绪都很低沉，很明显的伤感。
饶是方总裁清高孤傲到不屑于任何商战抑或情场上的对手，也不会在听到这些时毫无感觉。爱情的战争里，假如你的敌人早不于这个世界上存在，你就已经没有大获全胜的可能。所以，罗玫的死带给方敏雅只有一瞬间的悲哀，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朴素珍瞅着她，看着她并不满意那个回答又不好再问的表情，薄唇上翘，随即笑着扫去一桌的沉闷。可是对于她的这个笑，方敏雅并不领情。
清了清嗓子，素珍不得不放下这次会谈的主要中心，她的从警历程，转而解释她此前人生感情的历史。 “如果我在现在这个年龄遇到罗玫，可能会爱上她吧，我觉得那种性格倔强内心柔弱的人比较能吸引我。可是那个时候，我们之间比友情还要单纯。”
朴素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对她的解释做了一个总结，
“我开化的比较晚。”
方敏雅照顾着朴梁，头也不抬，听不出情绪的冒一句，
“你怎么知道那不是爱情呢？也许只是你没意识到。”
素珍在心里翻个白眼：还没完没了了。
“比如说现在，我想起她的时候，只是有一些遗憾。可是，上次你赶我走，我很难受。”
“你自找的！！”
方敏雅极快的抬头反驳，毫不留情。朴梁扭过头看看她，非常配合的把一个沾了酱的面包条扔向朴素珍。
力量太小，没有击中目标，落在素珍面前的桌面上。
“自找的也会心痛么……”
素珍不算很解风情的人，只不过，那是因为她的不耐烦，而非迟钝。现在，方敏雅这种先是模糊主要问题又明确态度所隐含的意思，她清楚得很。
“我不是因为她才做警察，我是因为还有很多像她一样的人才做警察。而我跟你说这些，也不是要坦白情史，而是想让你知道我执着于这份工作的原因。我改变不了现实，但能尽一点自己的力量，总是好的。何况我也并无所长了。”
话题转回最开始的目的，朴素珍一面很是正式的跟方敏雅说着，一面伸手过去，按在朴梁的头上，暗暗用力。
正嚼的欢的朴梁咧开嘴，眼睛里面盈满了泪花，哼了两声，蓄势准备嚎啕。
“啪”的一声，朴素珍的手被拍开，朴梁被圈进方敏雅的怀里，扁着嘴看着她。
“你也就能欺负他了。”
方敏雅转移了话题，但是对她来说，这种态度基本意味着默认，素珍很明白。虽然此前也想到能有这样的结果，总还是高兴。
“玉不琢不成器。”
“你小的时候，家里就是这么琢你的？”
“我小时候多乖啊，哪里用得着琢？”
“……”
一顿饭吃完，气氛从轻松转向压抑又转回明快。朴梁很满意，新认识的这个阿姨好，温柔好看还香香的，比动不动就对他实行暴力压制的妈妈和姑姑都要好，真是可惜投错了胎。
方敏雅本也没有多么强烈的念头要朴素珍服从她的意见。虽然很多事素珍都是依着她，不依就不行。可这个是触及她底线的原则问题，方敏雅提出的时候就有几分犹豫，不过是那场祸事太过凶险，实在吓怕了她。
朴素珍愿意解释，而且态度温和，这些是她们以前的相处中几乎没有过的。方敏雅又不是天生脑后生反骨，明明是上了心的人，谁愿意天天横眉冷对。这种似乎回到初识时候的相
朴梁很是得意于自己刚发明的琉璃面包蘸番茄酱的新吃法，自顾吃的欢乐。发现大人不说话了，眨眨他的单眼皮，热情的举起一根粘着酱和他口水的面包条，伸到方敏雅嘴边。
对于这种明显的示好，方敏雅也只能微笑着婉拒。
“那后来呢？发生了什么事？”
素珍一直不说话，像是在想什么，方敏雅只好开口，打破这沉默。
“我一直试图说服罗玫戒毒，可是她并不愿意配合。理由是已经尝试过很多次，痛苦的过程，失败的结果。不过，她的态度却并不坚决。我觉得，她可能只是想从我这里汲取一点温暖，她的生活，几乎看不到希望。”
“你能给她希望？”
“至少，跟她相比，我能站在阳光下。最后一次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不在。除了一室狼藉，什么也没有留下。我在她隔壁敲了很久的门，才出来了一个不三不四的人，怕是沾染什么脏东西一样斜着眼睛跟我说，罗玫被警察带走了。”
朴素珍垂下眼，纠起眉头。方敏雅看了，含义不明的盯着她。
“我以为，那是象征着正义和威严的地方，无论法律还是道德的天平都很端正，所以没有任何胆怯和犹豫的，踏进了那挂着警徽的大门。可是现实却教会了我人生的第一堂课。我的人生第一次经历着警告和威吓，可这比起罗玫所承受的遭遇，不过是小儿科。我家里世代从警，爷爷以前就是刑警，爸爸开始也是，后来因为受了伤，才转去做狱警。可不管是什么，都不是跟那些人一样的，我心目中的警察，不是那个样子的。”
方敏雅似乎听明白了一些，可是依然没有多说。
“我大闹了公安局，事情几乎不能转圜。然后，那些警察联系了我们学校，我的罪名是结交犯罪分子，妨碍公务。所以，我被开除了。不得已，只好回家去复读。跟自己发誓要做像个警察样子的的警察。第二年，才考了公安大学。我妈为爸爸担心了半辈子，本不愿意让我再走这条路，可世事难料，她也没有办法。”
“那——罗玫呢？”
“我回家几个月之后，她死在戒毒所里。”
朴素珍说的很平静，可是这个结果还是让方敏雅有点吃惊。不过，她一样知道这个结果的必然。
“你们，再也没见过？”
“没有。只是每年清明，我会去看看她。”
素珍的声音和情绪都很低沉，很明显的伤感。
饶是方总裁清高孤傲到不屑于任何商战抑或情场上的对手，也不会在听到这些时毫无感觉。爱情的战争里，假如你的敌人早不于这个世界上存在，你就已经没有大获全胜的可能。所以，罗玫的死带给方敏雅只有一瞬间的悲哀，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朴素珍瞅着她，看着她并不满意那个回答又不好再问的表情，薄唇上翘，随即笑着扫去一桌的沉闷。可是对于她的这个笑，方敏雅并不领情。
清了清嗓子，素珍不得不放下这次会谈的主要中心，她的从警历程，转而解释她此前人生感情的历史。 “如果我在现在这个年龄遇到罗玫，可能会爱上她吧，我觉得那种性格倔强内心柔弱的人比较能吸引我。可是那个时候，我们之间比友情还要单纯。”
朴素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对她的解释做了一个总结，
“我开化的比较晚。”
方敏雅照顾着朴梁，头也不抬，听不出情绪的冒一句，
“你怎么知道那不是爱情呢？也许只是你没意识到。”
素珍在心里翻个白眼：还没完没了了。
“比如说现在，我想起她的时候，只是有一些遗憾。可是，上次你赶我走，我很难受。”
“你自找的！！”
方敏雅极快的抬头反驳，毫不留情。朴梁扭过头看看她，非常配合的把一个沾了酱的面包条扔向朴素珍。
力量太小，没有击中目标，落在素珍面前的桌面上。
“自找的也会心痛么……”
素珍不算很解风情的人，只不过，那是因为她的不耐烦，而非迟钝。现在，方敏雅这种先是模糊主要问题又明确态度所隐含的意思，她清楚得很。
“我不是因为她才做警察，我是因为还有很多像她一样的人才做警察。而我跟你说这些，也不是要坦白情史，而是想让你知道我执着于这份工作的原因。我改变不了现实，但能尽一点自己的力量，总是好的。何况我也并无所长了。”
话题转回最开始的目的，朴素珍一面很是正式的跟方敏雅说着，一面伸手过去，按在朴梁的头上，暗暗用力。
正嚼的欢的朴梁咧开嘴，眼睛里面盈满了泪花，哼了两声，蓄势准备嚎啕。
“啪”的一声，朴素珍的手被拍开，朴梁被圈进方敏雅的怀里，扁着嘴看着她。
“你也就能欺负他了。”
方敏雅转移了话题，但是对她来说，这种态度基本意味着默认，素珍很明白。虽然此前也想到能有这样的结果，总还是高兴。
“玉不琢不成器。”
“你小的时候，家里就是这么琢你的？”
“我小时候多乖啊，哪里用得着琢？”
“……”
一顿饭吃完，气氛从轻松转向压抑又转回明快。朴梁很满意，新认识的这个阿姨好，温柔好看还香香的，比动不动就对他实行暴力压制的妈妈和姑姑都要好，真是可惜投错了胎。
方敏雅本也没有多么强烈的念头要朴素珍服从她的意见。虽然很多事素珍都是依着她，不依就不行。可这个是触及她底线的原则问题，方敏雅提出的时候就有几分犹豫，不过是那场祸事太过凶险，实在吓怕了她。
朴素珍愿意解释，而且态度温和，这些是她们以前的相处中几乎没有过的。方敏雅又不是天生脑后生反骨，明明是上了心的人，谁愿意天天横眉冷对。这种似乎回到初识时候的相
她正端了第二杯咖啡从厨房出来，顺手开了门，把咖啡放到书桌上，
“你不会按门铃么？就算要敲门不能好好敲？”
朴素珍不说话，进门蹬了鞋，盘腿坐上沙发就开电视。方敏雅看出她情绪有点反常，停了要往书桌后面走的动作，站在桌前看着朴素珍。
“怎么了，不高兴？”
“你被晾了会高兴么？”
方敏雅有点好笑，朴素珍现在的状态，比较不符合平日的风格。
“火气很大啊？”
可是敏雅心情很好，气氛也就维持着。朴警官僵着脸，不要说话。
“那是在外面啊，你要我怎么样呢？”方总很难得的解释了一句，下午她当然看见了素珍，可是一来确实不好分心，二来，当时的情况，她也没办法对素珍有所表示。
倘若以前，朴警官吃这种亏，不爽归不爽，也就自己找个角落去消化，定然不会对方总裁有所抱怨，因为大小姐根本不会搭理她。可是现在不同了呀，该说的也说了，总该提高一点人民警察的待遇么。被冷落的滋味，总是不怎么舒服的。
“外面怎么了？我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素珍盯着电视，硬邦邦冒出一句。
方敏雅听见，脸色沉了下来。不过没有发作，只是也不再说话了。
“你怕被谁知道？那不是你的公司么？总裁见个朋友，谁能有意见？”
方敏雅慢慢出了一口气，压着被破坏的心情。久别再见，在两个人关系趋向缓和的时候，她很不想把气氛弄得僵硬。盘腿坐在沙发上的朴素珍，虽然脸色沉郁，可是灯光下白皙的肤色，柔软的卷发，那种失而复得之后的珍惜，让她很有亲近的欲望。
素珍今天与往日判若两人。之前，虽然方敏雅总有顾忌，可是很多时候，反而是素珍更注意隐蔽两个人的关系。今天这样莫名奇妙的火气，让方敏雅有点摸不着头脑。
“好好的，发什么疯？” “对你来说当然好好的，我呢？我真想不通，你的心里，我究竟在什么位置？又或者，根本就没有位置？”
朴素珍不但反常，还有点不依不饶的架势。方敏雅偏开头，不想理她。两个人的口角要么不开，开始了一定会闹翻。朴素珍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她方敏雅更不是。
“你的意识里，家人在首位，事业是重点，朋友不能怠慢，客人更是看重。所有的排完之后，你心里还有地方誊给我么？还要顾及会不会被看穿？我又不是老鼠，为什么只能在夜间活动？”
朴素珍终于把目光落在了方敏雅的脸上，随之而来的，却是很不客气的质问。
方敏雅沉着脸跟她对视，一丝表情都没有。
“我们怎么了？你嫁人了么？我结婚了么？我们又不是偷情，又没做违背道德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一场商业宴会，一半以上的人挽着的不是自己的伴侣，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我们就得偷偷摸摸？还是我配不上你总裁的身份，让你无颜面对？”
“当！”的一声，方敏雅端在手里的咖啡杯重重放回杯碟，里面的液体都被溅了一些出来。
呼吸变粗，方敏雅依然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素珍也很激动，脸颊染上了一层绯红。
“你今天吃错什么药了？没完没了是不是？”
敏雅开口声音就很严肃，显然也动了气。
“你在我心里什么位置？我还想问问，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呢！”
素珍飞过一记眼刀，像一只乍开毛的小公鸡，时刻准备战斗。
“朴素珍，你觉得你受了多大委屈是不是？你觉得你情深似海，而我不识好歹是不是？”
朴警官梗着脖子偏头，言下之意，就是你说的那样。
“那么我问问你，你把我当什么？你把我这里又当什么？”
方敏雅的声音冷下来，朴素珍一时语顿，不知道方敏雅此言何意。
“朴警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任何的交代都不需要，住宾馆都没有这么自由吧？而我呢？必须无条件接待？！”
难听的话，没有说出来，可是隐含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朴素珍对于这种质问，当然不能接受，所以极快的反驳，
“你屑于知道我的交代么？我的存在于你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吧？而且，哪次不是因为你太忙我们才不能见或者我必须走的？”
方敏雅抱着胳膊倚桌站着，静等着朴警官还有多少不满要发泄。
“我根本就摸不透你，你永远都高高在上。对你来说，我是什么？还是在你的心里，本来就没有什么是值得看重的？包括我在内！”
朴素珍从沙发上起来，光着脚站在地板上。
“爱情于你来说，不是必须而是调剂。就像你的咖啡，”素珍走过去，指了指方敏雅旁边的杯子，
“顶级咖啡师调的极品咖啡你喝，路边买的速溶咖啡你一样喝，没有哪样东西对你来说是非此不可的。感情也一样，你并无心期待，只不过我偶然闯进了而已。如果换一个人，试图刻意靠近你，你一样会接受，因为对你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啪！”的一声，敏雅忍了很久的一个耳光，终于结结实实的落在了素珍的脸上。房间里沉默下来，空气也变得僵硬。素珍垂着头，直直的站着。
话说的很过分了，直到挨了打，她才意识到。可是说已经说了，收不回来。
方敏雅站在她对面，胸口急促的起伏，很显见的怒火。可是要像以前那样把眼前的人轰出去，她并不情愿。所以，尽力的克制。
“朴素珍，你当我是——”
话一下顿住，简单的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来，后面的，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停了停，才又开口，
“你就是这么认为的？”
朴素珍正为失言懊悔，可是巴掌落在脸上，又让她有点蒙，也就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是谁不想好好在一起的，又是谁说这只是开个玩笑的？你拿感情来开玩笑，我就要陪着你玩笑？你当我是什么？”
“我不看重你，你哪一点是我不知道的，我没记得的？爱吃什么，爱玩什么，衣食住行，鸡毛蒜皮，你百忙之中来一趟，哪样我疏忽了？朴警官喜欢茉莉香片，喜欢动画片，衣服同
“你不会按门铃么？就算要敲门不能好好敲？”
朴素珍不说话，进门蹬了鞋，盘腿坐上沙发就开电视。方敏雅看出她情绪有点反常，停了要往书桌后面走的动作，站在桌前看着朴素珍。
“怎么了，不高兴？”
“你被晾了会高兴么？”
方敏雅有点好笑，朴素珍现在的状态，比较不符合平日的风格。
“火气很大啊？”
可是敏雅心情很好，气氛也就维持着。朴警官僵着脸，不要说话。
“那是在外面啊，你要我怎么样呢？”方总很难得的解释了一句，下午她当然看见了素珍，可是一来确实不好分心，二来，当时的情况，她也没办法对素珍有所表示。
倘若以前，朴警官吃这种亏，不爽归不爽，也就自己找个角落去消化，定然不会对方总裁有所抱怨，因为大小姐根本不会搭理她。可是现在不同了呀，该说的也说了，总该提高一点人民警察的待遇么。被冷落的滋味，总是不怎么舒服的。
“外面怎么了？我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素珍盯着电视，硬邦邦冒出一句。
方敏雅听见，脸色沉了下来。不过没有发作，只是也不再说话了。
“你怕被谁知道？那不是你的公司么？总裁见个朋友，谁能有意见？”
方敏雅慢慢出了一口气，压着被破坏的心情。久别再见，在两个人关系趋向缓和的时候，她很不想把气氛弄得僵硬。盘腿坐在沙发上的朴素珍，虽然脸色沉郁，可是灯光下白皙的肤色，柔软的卷发，那种失而复得之后的珍惜，让她很有亲近的欲望。
素珍今天与往日判若两人。之前，虽然方敏雅总有顾忌，可是很多时候，反而是素珍更注意隐蔽两个人的关系。今天这样莫名奇妙的火气，让方敏雅有点摸不着头脑。
“好好的，发什么疯？” “对你来说当然好好的，我呢？我真想不通，你的心里，我究竟在什么位置？又或者，根本就没有位置？”
朴素珍不但反常，还有点不依不饶的架势。方敏雅偏开头，不想理她。两个人的口角要么不开，开始了一定会闹翻。朴素珍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她方敏雅更不是。
“你的意识里，家人在首位，事业是重点，朋友不能怠慢，客人更是看重。所有的排完之后，你心里还有地方誊给我么？还要顾及会不会被看穿？我又不是老鼠，为什么只能在夜间活动？”
朴素珍终于把目光落在了方敏雅的脸上，随之而来的，却是很不客气的质问。
方敏雅沉着脸跟她对视，一丝表情都没有。
“我们怎么了？你嫁人了么？我结婚了么？我们又不是偷情，又没做违背道德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一场商业宴会，一半以上的人挽着的不是自己的伴侣，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我们就得偷偷摸摸？还是我配不上你总裁的身份，让你无颜面对？”
“当！”的一声，方敏雅端在手里的咖啡杯重重放回杯碟，里面的液体都被溅了一些出来。
呼吸变粗，方敏雅依然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素珍也很激动，脸颊染上了一层绯红。
“你今天吃错什么药了？没完没了是不是？”
敏雅开口声音就很严肃，显然也动了气。
“你在我心里什么位置？我还想问问，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呢！”
素珍飞过一记眼刀，像一只乍开毛的小公鸡，时刻准备战斗。
“朴素珍，你觉得你受了多大委屈是不是？你觉得你情深似海，而我不识好歹是不是？”
朴警官梗着脖子偏头，言下之意，就是你说的那样。
“那么我问问你，你把我当什么？你把我这里又当什么？”
方敏雅的声音冷下来，朴素珍一时语顿，不知道方敏雅此言何意。
“朴警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任何的交代都不需要，住宾馆都没有这么自由吧？而我呢？必须无条件接待？！”
难听的话，没有说出来，可是隐含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朴素珍对于这种质问，当然不能接受，所以极快的反驳，
“你屑于知道我的交代么？我的存在于你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吧？而且，哪次不是因为你太忙我们才不能见或者我必须走的？”
方敏雅抱着胳膊倚桌站着，静等着朴警官还有多少不满要发泄。
“我根本就摸不透你，你永远都高高在上。对你来说，我是什么？还是在你的心里，本来就没有什么是值得看重的？包括我在内！”
朴素珍从沙发上起来，光着脚站在地板上。
“爱情于你来说，不是必须而是调剂。就像你的咖啡，”素珍走过去，指了指方敏雅旁边的杯子，
“顶级咖啡师调的极品咖啡你喝，路边买的速溶咖啡你一样喝，没有哪样东西对你来说是非此不可的。感情也一样，你并无心期待，只不过我偶然闯进了而已。如果换一个人，试图刻意靠近你，你一样会接受，因为对你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啪！”的一声，敏雅忍了很久的一个耳光，终于结结实实的落在了素珍的脸上。房间里沉默下来，空气也变得僵硬。素珍垂着头，直直的站着。
话说的很过分了，直到挨了打，她才意识到。可是说已经说了，收不回来。
方敏雅站在她对面，胸口急促的起伏，很显见的怒火。可是要像以前那样把眼前的人轰出去，她并不情愿。所以，尽力的克制。
“朴素珍，你当我是——”
话一下顿住，简单的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来，后面的，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停了停，才又开口，
“你就是这么认为的？”
朴素珍正为失言懊悔，可是巴掌落在脸上，又让她有点蒙，也就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是谁不想好好在一起的，又是谁说这只是开个玩笑的？你拿感情来开玩笑，我就要陪着你玩笑？你当我是什么？”
“我不看重你，你哪一点是我不知道的，我没记得的？爱吃什么，爱玩什么，衣食住行，鸡毛蒜皮，你百忙之中来一趟，哪样我疏忽了？朴警官喜欢茉莉香片，喜欢动画片，衣服同
方敏雅头也不抬，“以后给我天天穿着，这么薄套在T恤里面也不会觉出什么，除了洗澡其余时候都不准脱！”
说完了，没听见回应，抬头一看，朴素珍脱了衬衣，正低头把新得的礼物往身上套。看着命令得到最快的执行，方总裁也就不再多言，抿了抿唇角，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素珍穿好了自己的生日礼物，动了动，觉得确实跟普通的衣物穿在身上一样，一点不舒服的感觉也没有。很是高兴的眯起眼睛笑，一边扣着衬衣的扣子，一边绕过办公桌，到敏雅这边来。
方敏雅侧头看看她，伸手扯平了她衬衣上的一个褶皱，点点头，
“不错，刚好合适。”
素珍靠到桌沿上，扬起一边眉毛，
“这就算——打发了？”
方敏雅停了笔，视线滑开又收回来，靠到皮椅的背上，两只胳膊撑着扶手，十指对架着抬头看她，
“不满意？”
“你好像没给我过过生日呢，第一次就不在，是不是该补偿一下？” 声音和表情都温柔得很，敏雅有点不习惯，别过眼避开了注视，
“要怎么补偿？”
“可不可以再要求一个礼物？”
“什么礼物？”
素珍抱起胳膊，视线从方敏雅背后的落地窗看出去，外面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巨大的广告牌以一种很是压迫的方式向人推销着光怪陆离的商品。想了一会儿，素珍才把目光从外面收回来，看向方敏雅，
“送我一点儿你的时间吧？”
“嗯？”敏雅不解。
“以后每个周六的下午，不工作了，跟我在一起。像我那天说的，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四周很安静，阳光照进来，把人笼罩在一种温暖的氛围里。素珍的神情看起来有几分模糊，她在说那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态度表示，就好像在说‘一会儿我们去喝杯茶好不好’，对方若接受，两下欢喜；若是拒绝，也不过笑笑就罢了。
由是方敏雅也就有些迷惑，弄不清朴素珍是在表达一个什么样的意思。侧了头盯着她，想看出些意图。
素珍被她的表情逗得有点想笑，松了手伸过来，托住敏雅的脸，一个轻吻就落在了眉心。肌肤相触的一刻，方敏雅闭了闭眼睛，随即又睁开，依旧看着眼前的人。
“要实在有事，我们就提前或者拖后，机动一点，嗯？”
方敏雅没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她只是觉得机动一点的说法有道理，不过——
“那就说定了？”
素珍完全是无辜的表情。方敏雅怔了怔，缓过神来，撇一下嘴角，拉下环在自己颈上的爪子，把眼前狡诈的脸孔推开了。
“喂喂！不会赖账吧？”
素珍把脸皱成一朵苦菜花，方总裁低头办公，丝毫不为所动。
“赖账多不道德啊？而且我过生日都没人陪，多么的可怜……”
骚扰继续，而且越凑越近，还有动手的趋势。
“好了不会。”
方敏雅不抬头都准确的挡住了伸过来的手，“你去那边坐着等一下，我查完这一点，带你去个地方。”
素珍收回手，“什么地方？”
“玩的地方。今天不就是周六么，就从今天开始好了。”
“吔？这么好？”
朴警官得了意外之喜，收回安禄山之爪，书架上抽了本书，坐到沙发上很是听话的等着去了。
不过方敏雅所谓的一点，足足过去了两个小时。一直到将近四点她才忙完了手上的事情。这期间素珍倒是很安静，一直坐在沙发上看手里的书，半点没有催促和不耐烦的神色。
看到方敏雅站了起来，素珍才直了直腰，
“忙完了？”
“嗯，可以走了。”
“书借我看行么？”素珍合上书，对着敏雅晃了晃封面。
方敏雅浅笑，“搁你那儿吧，我家里还有一本。”
“好。”
素珍点点头，拿着书跟在她后面出了总裁办公室。
方敏雅跟小关吩咐了几句，带着素珍进了电梯。朴警官还在琢磨手里的书，低头盯着书的封面看。 敏雅看看她，“你什么时候对这种鉴赏类的书也有兴趣了？不是最喜欢看小说么？”
“没有啊，以前也喜欢看。不过现在没什么时间，也浮躁了，小说的话容易看进去。不过这本挺好看的。”
方敏雅不说话了，以唇角的弧度来看，似乎心情很不错。
电梯到了地下车库停了，可是门却没开。方敏雅拈了一张磁卡，划过按键面板下面一道并不明显的缝隙。素珍眨眨眼，
“这是什么？”
“负三层的门卡。”
“负三层？不是只有地下两层么？”
敏雅没说话，很快，电梯门开了，朴素珍看看外面，又看看身边的人，
“这是——防空洞？”
方敏雅实在忍不住要甩她白眼，自己先出了电梯在前面走。素珍赶紧跟上去，一边走一边好奇的东看西看。
这里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像是地下，一条短短的通道，没有阴冷的感觉，声控灯射出的都是仿太阳光。墙面用原木做了装饰，尽头有一道电子门。方敏雅走过去，指尖按在门边的检测器上，随着叮的一声通过的铃音，那道门也缓缓开启。
说完了，没听见回应，抬头一看，朴素珍脱了衬衣，正低头把新得的礼物往身上套。看着命令得到最快的执行，方总裁也就不再多言，抿了抿唇角，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素珍穿好了自己的生日礼物，动了动，觉得确实跟普通的衣物穿在身上一样，一点不舒服的感觉也没有。很是高兴的眯起眼睛笑，一边扣着衬衣的扣子，一边绕过办公桌，到敏雅这边来。
方敏雅侧头看看她，伸手扯平了她衬衣上的一个褶皱，点点头，
“不错，刚好合适。”
素珍靠到桌沿上，扬起一边眉毛，
“这就算——打发了？”
方敏雅停了笔，视线滑开又收回来，靠到皮椅的背上，两只胳膊撑着扶手，十指对架着抬头看她，
“不满意？”
“你好像没给我过过生日呢，第一次就不在，是不是该补偿一下？” 声音和表情都温柔得很，敏雅有点不习惯，别过眼避开了注视，
“要怎么补偿？”
“可不可以再要求一个礼物？”
“什么礼物？”
素珍抱起胳膊，视线从方敏雅背后的落地窗看出去，外面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巨大的广告牌以一种很是压迫的方式向人推销着光怪陆离的商品。想了一会儿，素珍才把目光从外面收回来，看向方敏雅，
“送我一点儿你的时间吧？”
“嗯？”敏雅不解。
“以后每个周六的下午，不工作了，跟我在一起。像我那天说的，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四周很安静，阳光照进来，把人笼罩在一种温暖的氛围里。素珍的神情看起来有几分模糊，她在说那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态度表示，就好像在说‘一会儿我们去喝杯茶好不好’，对方若接受，两下欢喜；若是拒绝，也不过笑笑就罢了。
由是方敏雅也就有些迷惑，弄不清朴素珍是在表达一个什么样的意思。侧了头盯着她，想看出些意图。
素珍被她的表情逗得有点想笑，松了手伸过来，托住敏雅的脸，一个轻吻就落在了眉心。肌肤相触的一刻，方敏雅闭了闭眼睛，随即又睁开，依旧看着眼前的人。
“要实在有事，我们就提前或者拖后，机动一点，嗯？”
方敏雅没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她只是觉得机动一点的说法有道理，不过——
“那就说定了？”
素珍完全是无辜的表情。方敏雅怔了怔，缓过神来，撇一下嘴角，拉下环在自己颈上的爪子，把眼前狡诈的脸孔推开了。
“喂喂！不会赖账吧？”
素珍把脸皱成一朵苦菜花，方总裁低头办公，丝毫不为所动。
“赖账多不道德啊？而且我过生日都没人陪，多么的可怜……”
骚扰继续，而且越凑越近，还有动手的趋势。
“好了不会。”
方敏雅不抬头都准确的挡住了伸过来的手，“你去那边坐着等一下，我查完这一点，带你去个地方。”
素珍收回手，“什么地方？”
“玩的地方。今天不就是周六么，就从今天开始好了。”
“吔？这么好？”
朴警官得了意外之喜，收回安禄山之爪，书架上抽了本书，坐到沙发上很是听话的等着去了。
不过方敏雅所谓的一点，足足过去了两个小时。一直到将近四点她才忙完了手上的事情。这期间素珍倒是很安静，一直坐在沙发上看手里的书，半点没有催促和不耐烦的神色。
看到方敏雅站了起来，素珍才直了直腰，
“忙完了？”
“嗯，可以走了。”
“书借我看行么？”素珍合上书，对着敏雅晃了晃封面。
方敏雅浅笑，“搁你那儿吧，我家里还有一本。”
“好。”
素珍点点头，拿着书跟在她后面出了总裁办公室。
方敏雅跟小关吩咐了几句，带着素珍进了电梯。朴警官还在琢磨手里的书，低头盯着书的封面看。 敏雅看看她，“你什么时候对这种鉴赏类的书也有兴趣了？不是最喜欢看小说么？”
“没有啊，以前也喜欢看。不过现在没什么时间，也浮躁了，小说的话容易看进去。不过这本挺好看的。”
方敏雅不说话了，以唇角的弧度来看，似乎心情很不错。
电梯到了地下车库停了，可是门却没开。方敏雅拈了一张磁卡，划过按键面板下面一道并不明显的缝隙。素珍眨眨眼，
“这是什么？”
“负三层的门卡。”
“负三层？不是只有地下两层么？”
敏雅没说话，很快，电梯门开了，朴素珍看看外面，又看看身边的人，
“这是——防空洞？”
方敏雅实在忍不住要甩她白眼，自己先出了电梯在前面走。素珍赶紧跟上去，一边走一边好奇的东看西看。
这里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像是地下，一条短短的通道，没有阴冷的感觉，声控灯射出的都是仿太阳光。墙面用原木做了装饰，尽头有一道电子门。方敏雅走过去，指尖按在门边的检测器上，随着叮的一声通过的铃音，那道门也缓缓开启。
跟在后面的朴素珍眼睛和嘴巴同时张大，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景象。
素珍的手下霍斌是个车迷，业余爱好就是收集各种世界名车的车模，收入基本都干了这个。素珍去他家里的时候看到过，霍斌家专门有个放置车模的房间，那些被他收拾的闪闪发亮的汽车模型被分门别类的摆在里面，很有观赏价值。
而现在呈现在她眼前的，是霍斌家车模间的放大真实版，几十辆闪闪发亮的真车井然有序的排列在这个地下堡垒里面，安静的散发着神秘而幽暗的光芒。
“这是……停车场么……”
朴警官有点挪不开眼。不同颜色不同造型的各款名车这样集中的出现时，确实有点不够看的意思。
“私人停车场，也可以说，是我的车库。”
方敏雅说着，走了进去。素珍跟在后面，近距离的观赏那些只能在霍斌订的汽车杂志上看到的名车。进来以后才发现，这里不仅是停车的地方，车的周围，是一圈汽车赛道。每一辆车都可以从各自停放的平台上直接开下来，进入赛道，跑上那么几圈。而且整个车场的空间，也足够这些车跑起那种风驰电掣的效果。朴素珍像刘姥姥一样眼花缭乱，时不时发出“哇喔~~~”的鬼叫。
敏雅的步伐稍快，脊背挺直的走着，完全没有理会身后的怪声怪气。
车场的尽头有一个玻璃隔间，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酒吧。木制的吧台和酒柜上，陈列着各种酒瓶酒杯，以及饮酒时需要添加的配料。方敏雅进去提了一瓶酒，倒托了两个郁金香型的高脚杯出来，冲着鬼鬼祟祟在拿山寨手机拍照的朴素珍说，
“出去的时候把卡给我，不然手机就没收。”
“呃……”
朴警官赶紧把作案工具掖进裤兜，佯装无辜的摊摊手，“呵呵……”
“挑一辆吧，我们跑一跑。”敏雅不再理会，冲着那些车抬了抬下巴。
素珍惊讶，“我？这些？……”
“你不是会开车么？”
“会是会……”
“那就挑一辆。”
“随便挑么？”
“嗯。”
朴素珍问清楚了，立刻跃跃欲试，生怕方敏雅变卦不准她玩了，指着身边一辆宝蓝色的双门跑车， “就这辆好了。”
方敏雅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弯腰探身把一个酒杯放在车前盖上，深红色的液体顺着杯沿滑进杯里，慢慢倒进了半杯酒。
朴素珍半张着嘴楞了，眨眨眼。
敏雅瞄她一眼，又把另外一只杯子放在旁边一辆鲜红色的车上，依样倒了酒进去。
“好了，车都没锁，直接启动就可以。”
说完，开车门进去。很快，红色车滑下平台，停上了赛道。朴素珍看看车前盖上的酒杯，明白了意思，心里一片哀怨：太看得起我的技术了吧？
等拉开车门，第二声哀怨接连响起，只图外形好看了，居然挑了一辆右舵的车。可是现在换实在抹不下面子，只好不情不愿的爬了进去。
并排停在方敏雅车的旁边，素珍侧头看看，方敏雅也在偏头看她，脸上露出一抹奇妙的笑容。还没等素珍反应过来，引擎一轰，敏雅的车已经不见。
朴素珍愁眉苦脸的熟悉了一下车里的配置，万分小心的滑出了车，边开边嘟囔，
“我才不跟你比，我感受一下就好了，万一碰坏了，岂不是要卖身赔车？再说还有这酒，洒了多难看。”
可是，等她慢慢掌握了车况，就把开始的念头抛在脑后了。这么好的车开出三轮的速度，实在是有点暴殄天物。而且，跟电玩城里的赛车明显不是一个感觉，几圈下来，朴素珍完全被调起了情绪，紧紧抓住方向盘，两眼圆睁盯着前面的方敏雅，把油门起起落落踩得跟老式缝纫机一般。
车前盖上的酒杯早就在提速的第一个转弯时倒了，随后就滚到了不知哪里。素珍也顾不得了，以追上方敏雅的车为终极目标。可是，明显技术不是一个层次的，她已经被套不知道多少圈了。
方敏雅好像在故意示威，每超过她就鸣下喇叭刺激素珍一下，把警官刺激的血压都要爆棚，奈何技不如人，油门踹进油箱也白搭。等到她争强好胜的那点虚荣心被磨砺殆尽，得意洋洋的方总裁才终于在出发的地方停住了车。
从车里下来，方敏雅靠在车边上，看着一脸不爽表情的朴素珍甩上车门走过来，
“怎么样？”
“咳！”朴素珍清了清嗓子，“很不错。”
方敏雅伸手拿过自己车上毫发无损的酒杯，凑到唇边浅抿了一口，看看素珍车前的狼藉，笑而不语。朴素珍见她毫无表示，嘴慢慢嘟起来了。
“酒给你了啊，你自己洒了，就没得喝喽。”
方敏雅一副戏谑的神色。朴素珍看看她手里的酒杯，又看看她，一边的嘴角慢慢上扬，贴上来圈住纤腰，
“你说没就没么？”
正把酒往口中送的敏雅不防备，被抱得呛了一下，偏开头咳嗽。没等顺过气来，素珍的吻就到了。
方敏雅收起地面之上的那份凌然和锐利，放松了身体依在素珍怀里，在这些钢铁机械的包围之下，和朴警官一起把这个吻酿的浓郁而绵长。
在周六这个稍有松闲的下午时光，金氏大厦下面罕有人至的车场里，朴素珍坐在某辆车的前盖上，怀里揽住背倚着她难得轻松的方敏雅，两人品着同一杯酒，轻轻的聊着天，享受着从未有过的二人世界。
“为什么放这么多车在这里呢？”
“喜欢。”
“干嘛喜欢这些铁家伙？”
“为什么不能喜欢？像你说的，我可以去讲究咖啡，也可以讲究红酒，”方敏雅转动着手里的酒杯，
素珍的手下霍斌是个车迷，业余爱好就是收集各种世界名车的车模，收入基本都干了这个。素珍去他家里的时候看到过，霍斌家专门有个放置车模的房间，那些被他收拾的闪闪发亮的汽车模型被分门别类的摆在里面，很有观赏价值。
而现在呈现在她眼前的，是霍斌家车模间的放大真实版，几十辆闪闪发亮的真车井然有序的排列在这个地下堡垒里面，安静的散发着神秘而幽暗的光芒。
“这是……停车场么……”
朴警官有点挪不开眼。不同颜色不同造型的各款名车这样集中的出现时，确实有点不够看的意思。
“私人停车场，也可以说，是我的车库。”
方敏雅说着，走了进去。素珍跟在后面，近距离的观赏那些只能在霍斌订的汽车杂志上看到的名车。进来以后才发现，这里不仅是停车的地方，车的周围，是一圈汽车赛道。每一辆车都可以从各自停放的平台上直接开下来，进入赛道，跑上那么几圈。而且整个车场的空间，也足够这些车跑起那种风驰电掣的效果。朴素珍像刘姥姥一样眼花缭乱，时不时发出“哇喔~~~”的鬼叫。
敏雅的步伐稍快，脊背挺直的走着，完全没有理会身后的怪声怪气。
车场的尽头有一个玻璃隔间，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酒吧。木制的吧台和酒柜上，陈列着各种酒瓶酒杯，以及饮酒时需要添加的配料。方敏雅进去提了一瓶酒，倒托了两个郁金香型的高脚杯出来，冲着鬼鬼祟祟在拿山寨手机拍照的朴素珍说，
“出去的时候把卡给我，不然手机就没收。”
“呃……”
朴警官赶紧把作案工具掖进裤兜，佯装无辜的摊摊手，“呵呵……”
“挑一辆吧，我们跑一跑。”敏雅不再理会，冲着那些车抬了抬下巴。
素珍惊讶，“我？这些？……”
“你不是会开车么？”
“会是会……”
“那就挑一辆。”
“随便挑么？”
“嗯。”
朴素珍问清楚了，立刻跃跃欲试，生怕方敏雅变卦不准她玩了，指着身边一辆宝蓝色的双门跑车， “就这辆好了。”
方敏雅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弯腰探身把一个酒杯放在车前盖上，深红色的液体顺着杯沿滑进杯里，慢慢倒进了半杯酒。
朴素珍半张着嘴楞了，眨眨眼。
敏雅瞄她一眼，又把另外一只杯子放在旁边一辆鲜红色的车上，依样倒了酒进去。
“好了，车都没锁，直接启动就可以。”
说完，开车门进去。很快，红色车滑下平台，停上了赛道。朴素珍看看车前盖上的酒杯，明白了意思，心里一片哀怨：太看得起我的技术了吧？
等拉开车门，第二声哀怨接连响起，只图外形好看了，居然挑了一辆右舵的车。可是现在换实在抹不下面子，只好不情不愿的爬了进去。
并排停在方敏雅车的旁边，素珍侧头看看，方敏雅也在偏头看她，脸上露出一抹奇妙的笑容。还没等素珍反应过来，引擎一轰，敏雅的车已经不见。
朴素珍愁眉苦脸的熟悉了一下车里的配置，万分小心的滑出了车，边开边嘟囔，
“我才不跟你比，我感受一下就好了，万一碰坏了，岂不是要卖身赔车？再说还有这酒，洒了多难看。”
可是，等她慢慢掌握了车况，就把开始的念头抛在脑后了。这么好的车开出三轮的速度，实在是有点暴殄天物。而且，跟电玩城里的赛车明显不是一个感觉，几圈下来，朴素珍完全被调起了情绪，紧紧抓住方向盘，两眼圆睁盯着前面的方敏雅，把油门起起落落踩得跟老式缝纫机一般。
车前盖上的酒杯早就在提速的第一个转弯时倒了，随后就滚到了不知哪里。素珍也顾不得了，以追上方敏雅的车为终极目标。可是，明显技术不是一个层次的，她已经被套不知道多少圈了。
方敏雅好像在故意示威，每超过她就鸣下喇叭刺激素珍一下，把警官刺激的血压都要爆棚，奈何技不如人，油门踹进油箱也白搭。等到她争强好胜的那点虚荣心被磨砺殆尽，得意洋洋的方总裁才终于在出发的地方停住了车。
从车里下来，方敏雅靠在车边上，看着一脸不爽表情的朴素珍甩上车门走过来，
“怎么样？”
“咳！”朴素珍清了清嗓子，“很不错。”
方敏雅伸手拿过自己车上毫发无损的酒杯，凑到唇边浅抿了一口，看看素珍车前的狼藉，笑而不语。朴素珍见她毫无表示，嘴慢慢嘟起来了。
“酒给你了啊，你自己洒了，就没得喝喽。”
方敏雅一副戏谑的神色。朴素珍看看她手里的酒杯，又看看她，一边的嘴角慢慢上扬，贴上来圈住纤腰，
“你说没就没么？”
正把酒往口中送的敏雅不防备，被抱得呛了一下，偏开头咳嗽。没等顺过气来，素珍的吻就到了。
方敏雅收起地面之上的那份凌然和锐利，放松了身体依在素珍怀里，在这些钢铁机械的包围之下，和朴警官一起把这个吻酿的浓郁而绵长。
在周六这个稍有松闲的下午时光，金氏大厦下面罕有人至的车场里，朴素珍坐在某辆车的前盖上，怀里揽住背倚着她难得轻松的方敏雅，两人品着同一杯酒，轻轻的聊着天，享受着从未有过的二人世界。
“为什么放这么多车在这里呢？”
“喜欢。”
“干嘛喜欢这些铁家伙？”
“为什么不能喜欢？像你说的，我可以去讲究咖啡，也可以讲究红酒，”方敏雅转动着手里的酒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