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月色很好。同两年前的那一个夜晚，一样，没有区别。
案上摆着的，是数不清第多少封陈袁氏通敌谋叛的折子。
宦场里沉浮打滚，谁真没被上奏参过一本，那才是怪事。便是所亲所信之宠臣，也免不了有人，在底下打小报告。
但袁崇焕，他是不同的。兵部尚书兼右都御史，多么高的地位，多么大的宠信！位极人臣，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便是投了逆竖皇太极，还能再许他个什么执事？狡兔死，走狗烹，杯酒释兵权，他袁崇焕不是不懂。然而若非如此，斩毛文龙，救京师于恰时——却唯有里通后金，尚可解释。若事确实，当真是好机巧的手腕！好阴毒的心思！戍边能吏,镇守山海关——此等治臣，便是大明得不到，也绝不能为敌所用。崇祯揉一揉额角，重打精神唤来内侍。
“什么时辰了——罢，你去将元素——袁，袁大人找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