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迷花底巷,鸦散柳阴桥。
你瞧那秦淮河上画舫十里华灯初上,是涟漪烟蘸,燕语莺啼三月半。
谢娘楼阁高起,红粉羞敛,幽幽的女儿香浸在晚风溶在月色里。
总有路人驻足叹息,道金陵秦淮是一池春水胭脂色。
我点了点头,委实赞同这个观点。
不过我与路人叹息地不是同一桩事。路人叹满眼胭脂没一位能拐回家,我想着自己总不能落了俗套,自然要叹地与众不同些。
记不得有多少年没再回秦淮,大约过了一百年罢。我沉痛地长叹一声,果然不是当年那个二百出头的小姑娘了。
虽然这年岁有些惊悚,但我一直是个仁信在怀的好女子,从不扯没用的谎。
我委实三百多岁了。
说来也甚是奇妙,凡人阳寿原不能至此,因为死生有命都是牢牢记在生死簿上的。
可那本册子里,偏没有我的名字。
北阴酆都大帝很是惊奇,大约司掌地府冥界几千年还从未见过如此怪事,于是问过九重天上一干上仙神君想弄明白我到底是何方妖物。奈何事不遂愿,找来的数位星君皆看不清我身命格。我估计他们是做神仙逍遥惯了懒得理我这株奇葩,加之我是个善良的女子从不做伤天害理的坏事,便索性由着我去了。
何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十有八九就是指我了。
虽入不得天宫,但地狱我也免了一遭。
想来依旧十分划算。
我可是个善良且随和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