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风辞》是一首描述秋临大地,万物萧条,情意凌落意境的古琴小品曲,但在这种萧瑟的意境中,却隐含着蓬勃的生机。犹如讲述一位不得意的仕人在心情彷徨低落之时依然怀抱着对未来无限美好的向往。所以此曲不应一味钻入伤秋悲秋的情境中,而应知悉在秋风起时,怀着对自然四时风物正常变化的恬淡心境,坐看风卷残云,秋风落叶的悠闲。一如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无需刻意,无需过分哀伤。因为每一段路途的结束,即意味着下一次旅途的开始。
师曰,此曲宜慢弹,取音苍古,出韵幽雅,虽谱常调平,亦令人生太古心矣。 听过很多个版本的《秋风辞》,每个版本的风格不一。有的依琴词处理成一首深闺女子思念情人的幽怨曲子: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依琴词看来,这是一首讲述相思之苦的曲子,只宜慢弹,并且要把按音尽量延长以表达出一种哀叹之感,反复吟唱,深入哀思,直至成伤。 另一种版本,描述的是深秋万类萧条,但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恬淡心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豁达心胸,即所谓在消极的环境中,依然保持内心平静的力量,以应对眼前之事及眼前之世界。这无疑是古今琴人所追求向往的境界。
最近还听到另一种特别的版本,与其他乐器的合奏,以轻快的节奏表现一种轻松愉快的心情。而这种意境的变换只需改变一下按弦的节奏即可达到。 因此,琴谱是死的,但弹奏者的心是灵动的,活跃的,可以因时因地因心情的变化而令琴曲所寄托的意境产生不同的效果。但琴人又是自尊与矜持的,不愿无故篡改琴曲原意。可见弹琴之人主观性很强,不愿为取悦他人而轻易变节。
师曾鼓励曰,在众人面前演奏,不要拘泥于不遇知音不弹琴的教条。弹琴应是随性而为。 也曾为此矛盾过,所面对的听众是从未接触过古琴这种雅乐的人群,应该随顺众生取悦众生抑或随顺琴曲遵于古人?
很多人第一次听琴曲,往往不知所云,只闻有声过耳,但从未能在耳中停留,更遑论能理解琴趣,琴意,琴旨。而我自己当初就是这么过来的。若非用心聆听,观想弦外之音,不能得其旨趣。琴,只为悦己,这句话并非无据,所以在传承上才越来越式微,这跟琴的特性是相应的。 我们能做的,只能够是忠于内心的感觉,去演奏好每一首琴曲。 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声。(转载)
编辑: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