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月前,王耀和许多人被转移到了这个巨大的地下宿舍,每人一个隔间。一张床,一个沙发,一对桌椅,两个小小的储物柜和简洁的吊灯被塞在十五平米的小房间里,成了他生活的全部。唯一让整个房间有些温馨感觉的也只有床上的那只从地上带来的滚滚。不同的是,一切可以利用的空间被设计得很好。
从那天起,王耀觉得他就像一个走进牢房的人,更形象地说,是被关在小房间里的行尸走肉。他和千万具行尸走肉,在黑暗狭小的地面下苟延残喘地为了生存而生存。但是从那件事发生以后。他不得不称这个小匣子为——
家。
以前生活的一切都消失了,那些美丽的画面,现在甚至连幻想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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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王耀从地下图书馆抱着一摞旧报纸回到房间,“啪”地向地下一摔,灰尘弥漫,呛得人肺疼。他正蹲着,努力地用一卷塑料绳,把旧报纸分类再捆好。这是每日必做的工作。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沙发上的手机闪烁起来。电子屏幕上显示有“亚瑟”的来电。王耀站起身,掸掸手上的灰尘。
这台手机的通话量比过去的一年都要多啊,他心想。
接通。
“你好,王耀。”
“你好,亚瑟。”
“王耀,你知道吗?”亚瑟的声音充满喜悦,“我把通讯记录调了出来,一个一个地查。终于找到了你!当...当然,我不是特地去找你的,别多想!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话而已!我快闷死了。”最后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抱怨。
“你一个人工作?”王耀有些疑惑
“不,但是他们,”停顿了几秒“他们不喜欢和我聊天,就比如那个弗朗西斯。他们很忙。”
王耀沉默了一下:“你的工作快乐吗?亚瑟。”
“嗯。我一直不明白人们为什么要花钱雇我来做喜欢做的事。”对方轻笑几声,“你在做什么,王耀?”
“我准备把整理好的旧报纸送回图书馆。”
“那...稍微晚一点没关系吧。”
“没关系。”王耀的声音很低。
反正已经再也不会有人来看。
“王耀,你除了整理报纸还做些别的吗?”
王耀垂下了眼睛:“...并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哦...王耀,你好像不高兴?你有什么心事吗?说出来,我可以替你分担忧愁。”亚瑟有些担心地询问。
“我?不,我没有什么不高兴的。”王耀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把旧报纸放在地上摞整齐,“也没有什么可高兴的。”
“那...那我以后可以继续和你聊天吗?”像是怕被拒绝似的,亚瑟小心翼翼地开口。
“可以。”王耀听见自己这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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