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夜晚越来越长。我每一天早晨醒来时天空都是比前一天更深的颜色。
温度正在渐渐达到零点,水蒸气在蓄机等待凝结。
星期一。早上仍然很冷。我起得有点晚。到学校的时候,里面已经基本没人了。风把地上几片
残破的叶子吹起来,真的很冷。我把连在外套上的帽子扣在头上,看了下表就想快点走到楼里
面。然后,有人叫住了我。
带着有点气喘吁吁的声音一边喊一边跑向我,“吴世勋!等我一下!”
是姜漩。朴灿烈的同桌。
我回头看她。她长长的流海儿随风飘起来,露出光滑的额头。她跑到我面前,拉住我的袖子,
说啊啊累死了,迟到了碰到别人太好了。
我对她笑了一下,然后抬起头。之后我就看到了,朴灿烈。
他还是穿着黑色的外衣,有点长,一边走一边安静地看着我和姜漩的方向。他黑色的头发微微
颤动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恍惚中有一瞬间他像是在向我走来。
姜漩也马上回头,然后对他大声喊,“灿烈你怎么也迟到了,我都没看见你啊。”
他黑色的衣服安静地勾起一定的弧度,然后他说,“我也没有看到你啊。”
安静的声线,一切都很安静。
姜漩突然踮起脚摸了他的头发,然后笑了,“我是真的没看见啊。”
我并不记得朴灿烈那天有没有和我打招呼,他的眼神是礼貌得疏离还是安静得冷漠。
我那天还是和他们两个一起走进了班级。我沉默的走在他们两个的后面。
天很冷。我就像听到了水蒸气凝华的声音。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像刀刃,无声地蔓延。
我觉得,他们两个,真的是很适合在一起的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