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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瞥婢子摆上来的饽饽四品，做得很是精致，但刚才在母亲那儿用了糕点，怕是有点腻了。可分毫不动，却是失礼。遂拈了一块栗子糕，浅尝辄止，后回道：
‘花无百日红，确是可惜。’
闻道诗经，来了兴致，唇边笑意亦深。
‘我看你这阁名题了德音二字，原是这个缘故麽？’
她的名，闺阁所题，出自诗经，倒恰与我一样。微风拂过，拢了拢耳后青丝，闻此一问，微顿。若说喝惯的茶，当是信阳毛尖，可我也没那娇气，也该是随了那句客随主便。
‘我也不拘这些，竹叶青就好。’

@纪蕣华 扯到了人性。。。

怔了怔，但笑未语。想起了一句俗话，人心隔肚，我自是明白这道理的，可这些世道险恶我们却不算身陷其中。而我自幼熟读的那些圣贤书，更不曾会教人如何去算计的。六妹也同样是世家教养出来的女儿，不同几个需要在官场浮沉的兄弟，何以就对外间世道有这麽负面的想法呢。抿了抿唇，也不知是该驳回还是作罢：
‘六妹会不会...以偏概全呢？’
话毕，却觉得人性这种虚无的东西，这样说下去也不会有个实际结果。搁下茶盏，芉指微微轻扣小几，又道：
‘或者我和你找件事，来印证一下该当是性善抑或性恶？’

边听著，眉头深锁，六妹所说一切，都是我无法想象的。甚至我不明白，她一个女儿家，何故要踏入这样阴暗的世界。瓷杯碎裂的清脆声响教我一惊，看婢女上来收拾，才回过神来，敛了一抹矜持笑意，恍若无事。
‘就拿一件小事吧。京城大街人来人往，就看若是六妹丢了一条手帕，可有热心人主动帮忙，可好？’

你答应了我就走

（她沉吟不语，片刻后点了点头，她也想试试看，这外头人的善良究竟还剩下几分。她在赌坊这么久，怕是心都要染黑了几分。）
：好，只是要一样，得试真心！那些瞧起来一脸善良的伪善者，若是你说话不注意了些，听在她们耳里不顺心，可就是露出本来面目，跟你翻脸了。
（而后，她在屋子里巡视一圈，最终一旁指了指那副画。）
：赌注，我的就挂在那儿的那副山水画好了。

‘就依六妹的意思吧。’
两种相反的人生观的矛盾，或许只能以现实去判断。答案如何，也是我很想知道的，想知道我从小信奉的道理，在现实面前，是不是就不堪一击。低眉浅浅，缓缓道：
‘若是六妹赢了，我便把屋裏珍藏的娥眉竹叶青，给六妹送来吧。’
再拿起茶盏，浅啜一口，已是凉了。赌约已下，告别后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