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不论如何这些都是不可说的事，抬手看着掌心上鲜红的血，微微阖目终是回不去了，那人说过如果可以了结此间之事，等血全然变黑这具身体死亡后便能回到自己的身体，如今一切……都晚了。"很远是多远，是时间太久才不得记得了吗。"疑惑的歪了歪头，晴雪还想问些什么，红玉抬手抓住人的手腕，朝她摇头示意别再问那么多，徒引得阿寂心里不悦，只得悻悻的闭上了嘴不再多言。"你要想，可先去休息。"屠苏依旧的冷言冷语却不难让人听出语气里的那丝关心之意。"嗯，那我就先走了。"起身，离开了前堂到了后院叫来丫环，与人言明后跟着她去向客房。
夜晚，已经休息了一个时辰的阿寂睡不着的慌忽走出了江都，不觉就来到了处风景秀丽山谷，四处看了会知晓了这是何地——桃花谷。盘膝靠坐于树干前，出神的看着不远处被皎白月光照耀的湖面，好似披上了一层泛着柔和银光的薄纱，微风轻抚而过就好似想要掀开那层纱看看那里面到底是如何的光景，而这山间虫鸣声亦不绝于耳，勾勒成了一幅安逸美好的世外桃园，令人不由自主的放松身体沉溺此地不愿再去理那红尘纷扰，直至此生归于尘土化作虚无。
"阿寂…"怀里的玉佩飘出一抹微光，身前慢慢出现了叶沉香的身影。回过神的阿寂抬眸看着她"怎么了？可是有事。"沉默了半响，空气里传来一声叹息"不如说说你的往事如何，深埋于心底不过只是逃避之法。"等不到人的回应叶沉香也不会恼，毕竞心底压抑的事不是说开口便就开口的。半天在以为她不会说的时候终是听到了人的声音"我…来自异世前世身死时被那个人送到了此间世界，承诺只要完成了他给的任务便可返回，于是在焚寂里等了千年…在那里只有漫天的血红色，没有任何生灵就只余我一人…如若没有归家的执念，怕是早已癫狂了。千年后终是可出焚寂同屠苏待于天墉城几年复下山。"抬手拨动着膝上刚唤出放置的琴语调平淡。
"那你为何刚才…，且为何对此间之事如此了解。"虽有些震惊但相信的叶沉香走近坐于她身旁。"因为…我回不去了，因为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在我那都有记载。"拔动琴弦的手微微一僵，敛目垂首神色不明的轻声回道。"原是如此"微微侧头看着，叶沉香抬手揽过人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若是难过，便哭吧。"一时山谷只余轻风拂过树木声，绿草里虫鸣声，各自的呼吸声。片刻后感到肩膀被濡湿，先是压抑不住的轻微呜咽，到最后终哭出了声"我…想回去，我…想回家"哽咽说完，意汴不想让自己再失控的阿寂缓缓止住了眼泪。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见人摇头，便也不再多言，搂着她静坐听着耳边的风声。"抱歉，弄脏你的衣裳，我没事了你先回去吧，还有今晚之事烦请叶小姐不要说与第三人。"脸上泛起红晕的坐正身子，眼神游离着的不看她。"自是不会。无妨，我陪着你。"阿寂抬眸见她认真之色，也就不再开口，指尖轻拔动着琴弦所奏之曲却是那边的曲子，亦是记恭苏的山河风光调，一时山谷里回荡着她的歌声。"此曲是…为何如此特别？"曲终后叶沉香不解的看着阿寂。"这是家乡记少恭屠苏的，既是为此而来便由此而终，此后便只是阿寂只是焚寂剑灵。"
随着这话阿寂感觉身体中的某种牵绊…断了，隐去眼角的湿润不再多想，往后便留在此间直至消散的那天吧，也安心的帮着他们让人能如曲子所唱一般长相厮守。而一直跟着她来到这隐了身形的少恭屠苏兰生，眼底神色复杂听完人的话。而这曲子中的念白倒是让少恭眉梢微挑，转头戏谑看着脸色微红的屠苏，靠进贴在人耳边低语"屠苏觉得此曲如何，不若在下去阿寂那学了来怎么样。"朝人耳垂呵气轻咬，满意的看到他红了的耳朵。
"少恭，莫闹"收敛了神色，侧头冷冷的轻瞪人了一眼继续看着沉默不语。"喂，少恭你们够了，当心被她发现啊。"无语凝噎的看着自家总角在那调戏木头脸，兰生忍住想要翻个白眼的冲动出言警告道。"呵呵"轻笑不语少恭算是应了他的话，静静看着事情还会有怎样发展。"往后该如何行事。"听完她的话，叶沉香问着以后的打算。"刚于焚寂出来时隐约听少恭说要去祖州，想必他是想取月凝花既然其余人也无异议我自然同去。"收了琴，阿寂望着湖面幽幽道。

第九十三章
"那如此，夜深露重回去吧。"起身，正要拉着她站起，见人摇头也就没强求的进了玉佩。"你们待多久了，都出来吧。"站起身，转头看向隐藏了几人的地方轻言道。互看一眼三人现了身形走到她不远处"阿寂你是怎么发现的啊。"尴尬的笑着，兰生目光流离的有些不敢看她。"兰生方才讲的话，我听到了点声音，你们何时过来的？。"轻笑着就仿佛刚才不曾与叶沉香说话，不确他们听到多少所以只能尽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我们一直都在，但不是故意偷听的。"少恭屠苏正想回答，来不及阻止兰生就已经说出来了。
"一直……所以你们已经全知晓了吗。"笑容僵硬在脸上慢慢收敛了，眼眸深沉的看着他们阿寂缓缓的走过去。看到她这副样子有些心惊的兰生挪动着躲到两人身后。"兰生这是怎么了，我很可怕吗，还是觉得我……不该出现呢。"离人几步之遥的停下脚步，脸上重新浮现笑容轻声问着。"我没有这么讲，只是你刚刚的神情有点可怕而已。"极力强装镇定的走出来，细若蚊声小心又小心的措着辞回道。"阿寂莫吓他……"屠苏想开口问她许多之事，在舌尖宛转几圈却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既已知晓便大可不必隐瞒了，尚不知阿寂真实的姓名为？"
听到少恭的问题思绪瞬间飘远，深埋心底太久没有被问过的名字，以至于乍被问起久远都以为快遗忘了"或许是叫叶瑾姬吧…"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了阿寂这个名字，以至于忘了自己原本的姓名，怎么能忘记呢……怎么能。"姬？倒是与寂相差无几，倒也是不错的名字呢。"浅笑着看向她，少恭不由赞赏道。"少恭缪赞，屠苏可是有事要问我。"轻挑眉捎的看着他面无表情下的欲言又止，好心的替他说出了来。朝人点点头示意不错，却是未言明所要问的，见此阿寂无奈摇摇头，拣了暂且能言明的缓缓道。
"你的家乡是乌蒙灵谷，以前的你叫韩云溪当时谷中人尽数被屠杀，后遇师尊便一同前往天墉城。此去祖州，于榣山幻境遇见天界战龙悭臾，之后便是…罢无关紧要。不过少恭…悭臾等了你许久，可是要尽早前去？"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兰生想着少恭怎么会认识天界战龙的，而且这世间还真有龙吗，乌蒙灵谷木头脸家乡的名字好奇怪哦。听到名字的屠苏脑海里模糊的闪过许多的画面，一些是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却看不清容貌，一些是满地的鲜血呼救的男女老少转瞬即逝让人抓不住。
"…悭臾"对于故友自是想要再见，只不过想起前世最后悭臾认错了人，难免有些不甘便就想着晚些再去寻他，不料倒是被拖延至今如此也合该动身。再者雷云之海中的蓬莱旧址也……罢到时跟紧屠苏就是"那就明日前往祖州吧。屠苏意下如何？"少恭侧头温声问着，似是想到什么又道"待得见过悭臾，在下会把一切都告诉你。"拉起他的手十指紧扣认真的看着。"嗯，听少恭的。"回手握住屠苏虽依旧面无表情但眼底却是意外的柔和。"那我呢那我呢，我是不是和襄铃在一起了。"无语对着他们俩翻了个白眼，兰生有些紧张又有些愉悦的追问。
想到那个世界兰生最终还是与孙月言成亲叹息一声，还好此生他应当能与襄铃在一起吧"或许…会吧。"一听阿寂这话的兰生就不乐意嘟了嘟嘴，炸毛般的急忙道"什么叫或许会吧，会就会，不会就不会，你这样说算什么意思。"阿寂眉目一挑，斜睨着人满脸戏谑之色"兰生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把玩着腰间玉佩凉凉的开口。"当然是真话。"白人一眼方兰生怒气冲冲的朝她吼道。"你…本最后会娶了孙家小姐孙月言，育有一女名方沁儿，如今月言已嫁，自是或许会与襄铃在一起，毕竟不论如何你二姐怕是不会同意，需你自己去争取说服她。"
见人震惊的呆愣当场，上前轻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你不…会是玩笑之语吧。"看阿寂坚定的摇头，方兰生只觉晴天霹雳，惊的他是外焦里嫩好半天才勉强接受的回神。"现下该知晓的已知晓，该问的问了，回城怕是已晚今夜便在这随意休息会吧，明日让阿翔通报千觞晴雪他们过来与我们会合后再去祖州。"三没有异议的对着少恭点头，各自找了个干净之地的靠坐在树上一时无言。"阿寂方才的曲子可否教与在下，若是还有其他的也一并教了不知如何？"闻言怔愣片刻，茫然的看着他一脸的认真之色。

第九十四章
"少恭……你不会是在开玩笑的吧。"艰难咽了咽口水，差点没被呛死的阿寂快速看了眼不顾微微脸红，不悦扯他袖子的屠苏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阿寂看在下的样子是否像玩笑之语。"虽嘴角勾着清浅笑意，眼底却是一片认真的少恭轻声说道。"这…恕阿寂不能教与少恭，今夜听到的这首曲子也希望你们……能够忘记，以后永不再提。"微垂首让人看不清神色。"为什么，这曲子有什么不对吗，还有若有其他的不如你唱唱吧我也想听呢。"兰生闻言不解的看着她，也说着自已的想法。
就连屠苏也看着阿寂，虽说那念白有些…令人羞耻，不可否认他其实也是有些好奇的，但少恭若要说学了来还是算了吧。"确定……吗。"看着他们的表情犹豫的说出口，见到人确定点头终是松了口"那屠苏…如若听到什么，就当那只是你的前世，不要以为这是你和少恭可否。"认真的抬起眸看人本意也是让他知晓些事，见他沉默点头挥袖唤出琴，指尖拔弦几个起落间前奏轻响【岁月如长河无尽，沧海也变桑田，或许只有我独自遗落时间的在罅隙里永无归途…活着虽令人感到痛苦，然美好之事却唯有活着才能经历…太子长琴贬为凡人世不得为仙，轮回之中寡亲缘情缘命主孤煞。】
【上天罚我永世孤独，我偏要与命运去争上一争，让所有人都永远与我为伴。上天存有好生之德，又怎能因心中欲念而罔顾生灵。好一个上天存好生之德，那上天为何却不顾念太子长琴，为何要令他堕入凡尘永受磨难……太子长琴魂魄之事自古延续至今牵连数，如今就在我与他之间必要将此孽因孽果一并斩断……虽有遗憾并无后悔…这样也不错，手中虽然执剑仍需天意成全。】——离魂【适才忙于逃脱之计尚未请教少侠尊姓大名。百里屠苏。所谓屠绝鬼气苏醒人魂是为屠苏，贱名金身内藏玄机，这位百里少侠不简单……高山流水亦不过如此，我二人可比一比那子期伯牙了。先生助我良多，能结此友谊亦是百里屠苏一生之幸……欧阳少恭我曾经，曾经对你亳无怀疑！得少侠此言荣幸之至，五日之约勿忘勿慢……虽有遗憾并无后悔…这样也不错。】——琴心剑魄今何在
【疏星皎月圆牡丹花影团，清光映古案玉郎当归夜香焚，先生你啊你千年不尽柔情意，温怀相拥微风一笑轻，芳华须臾间渡魂生世易容颜，辗转多辛酸却得佳人枕边眠，屠苏你啊你若得来生能相忆或曾记半身荒魂一缕，凭月圆普照照万里，一对鸳鸯水里戏，杨柳河岸传琴音，从此相诚不相欺，正等你啊你飞天在去遁地，纵年月虚化如梦，生死不离。】——花好月圆夜。"为何……"曲中的人似他又不似他，那些疯狂之语与前世的却是有所出入……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到什么快速转头看向屠苏如若因此他……。"阿寂……可解释否？"听得念白，虽心神受扰太过震惊但也只顺应她的话当前世，否则不敢想像这若是以后发生之事是否还会与少恭…为敌。
"那些念白是真的只是那已是前尘，今世能重新来过你只需记住珍惜眼下既可，前世于你无甚重要不是吗，我会连同念白一道念出，只因你想要听思虑再三还是决意让你知晓些事，乌且蒙灵谷亦有少恭之手笔。"挥袖收琴阿寂语气里满是认真的看着他，亦不知告之一切是好是坏，只因那边里的此次祖洲事件之后便是两人决裂的开始……她必须提前让人知道预防节外生枝，毕竟还有一个知道所有的慕容霖。"少恭！我…"确实，本既已决定与少恭……那前尘已散就自是与他无关了但乌蒙灵谷……微微敛眸心下苦涩却不知应该如何。
见人虽怒却未拔剑相向，松了口气的少恭轻揽人入怀"在下只愿与屠苏长相厮守，当初之事在下只能…尽力弥补。"没得怀里传来的回应皱眉着搂的更紧了些。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济于事，结局虽不尽人意，但如此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大事。"好了，先休息吧。"让人头枕于腿上解开他的发冠，轻顺着柔软的头发闭目靠在树旁，只觉能一直如此下去该有多好，只要余生都有身旁之人便就足矣。晨曦微光轻风拂面抖落一树桃花，树下铺缀了满身伴着落花而眠的两人，不由让人觉得美如画卷亦是岁月静好。早起的阿寂抱膝看着那二人，瞳孔泛空出神的想着，若是能在此地安身了却余生倒也不失于一件美事，抑或者乌蒙灵谷旁的红叶湖，不论这两地哪一处都算是落得一世清闲吧。

第九十五章
正出神间，从昨晚便有些恹恹的方兰生，悄悄靠了过来轻声小心翼翼的问着"少恭他……"。阿寂侧过头看人神色无奈"放心吧，前世所发生的今生断不会重演。"幽幽说完，转过头不再多言。晨曦的微光间隙般洒落下映衬得树影斑驳，枝桠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叫唤着，清辰的挑花谷尤为安静清幽。待得少恭屠苏起身，灵符托讯于晴雪等人，遂洗漱用过膳静侯，不过片刻一早起来就没见三人还以为出了事，正焦急寻找收到讯息的晴雪千觞几人赶到众人会合，动身一路有些沉默的来到了青云镇。不同于琴川的温宛秀丽不染烟尘，也不同江都的大道繁华喧嚣热闹。
临近海边的青龙镇自有其别具一格的风土人情，四周摊位上摆放着的各色各样的佩饰，贝壳海螺等等种类繁杂，亦有像这些海产的吃食不由眼花缭乱，街道来来往往的当地人群，身上或多或少的佩戴着那些弄好诸如贝壳珍珠等的佩饰，令外来之人所滞留此地亦细细感受着。询问了路人何处可有船只，得到那名为向老板的船是此地最好的道了谢前往，途中救下延枚得知他们想要出海并找自家兄长，当既带着众人找到向天笑且拿出前些日子刚造好能飞的沦波舟上船启程前往祖州。"屠苏，你在想什么？"衣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站于船头的清冷少年微微侧头，看向身后"无事。"
"可是还在想着昨晚之事？"见人沉默点头不语，阿寂走上前站在他身旁"屠苏可信少恭？如若信那便莫要多想了，现下既已知晓相信就是拼尽全力亦不会让前尘重演，虽说乌蒙灵谷他确实有错，却只为想结束这千年渡魂之痛而已，若不信，便就当我方才所说乃是废话吧。只是我希望你想清楚莫要到最后追悔莫及，须知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抬手轻捋顺眼前被风拂乱的碎发，转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缓步离开，屠苏微征望着远方出神。"屠苏……"身后贴上一具温热的躯体，腰被那双骨节分明白皙的双手搂住，耳边亦是他温润的嗓音，鼻间是熟悉到骨子里的淡淡药香。
"少恭……"薄唇张张合合，最终只余一声名字宣之于口，其余的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乌蒙灵谷一事，我只告诉了雷严南疆某个村落里有上古凶剑焚寂，之后却是昏迷人事不知，倘若你真要替已死的全族讨个公道，我无话可说任凭你要做什么都甘愿承受。唯有一事便是你不能离开我的身边，否则在下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毕竟在下的实力屠苏也是知晓一二的，让江南多几座死城还是尚可的。"温润语气里带着丝丝缕缕的危险意味，轻柔咬了咬他的耳垂复又温柔舔舐着。
"你！……"罢，虽说也有份但到底终不是灭谷之人…只不过泄露了焚寂在哪而已，就让他沉溺在这人的温柔里一次，一次就好不论对错不论往昔，刻意压下忽咯心底的那丝丝恨意，累极似的靠在他的胸口微微闭上双眼，静听耳边那呼啸而过的风声平静思绪。"屠苏…"感受着怀里传来的顺服之意，少恭勾唇轻笑着越加抱紧了他。船行至了两个时辰后前方忽的出现一团乌云，掌舵的向天笑见状正想避开，不过沦波舟却是瞬间被那里面的漩涡吸了进去尽数毁去。雷云之海空间罅隙中，被巨大压力导致昏迷的屠苏睁眼缓缓起身，耳边是轰隆隆的雷声天空也不时划过闪电。
环顾四周却是空无一人，无法只好往前走。顺着小道穿过几处破败的回廊来到一座庭院，此之周遭的破败残垣这个完好无埙的地方显得尤为突兀。楼阁凉亭，小桥流水，池中开满了素丽秀雅濯清涟而不妖的荷花。凉亭里琴台上摆放着一具古琴，一双白皙的手正拿着锦帕细细擦试着，身着白衣尽显其风华温润如玉的男子眉眼柔和，望着那古琴就像是看着自已心爱的女子般温柔自有一番清静悠闲，屠苏上前正欲问他此地是何处，不想那男子却是消失不见。略微皱眉，那有些像少恭眉眼与气度的男子让他心底隐隐有了猜测。
而凉亭另一边湖中的平台上，那白衣的男子又出现，与他一道的是名女子。"夫君，你弹琴与我听，我亦舞一曲可好。"抬手抚着青丝柔声道。女子的话惹来那人的轻笑"既是夫人相邀，为夫岂有不从之理。"唤出琴放于琴台，盘膝而坐指间拔动琴弦几个起落，琴音渺渺飘散在空中，那女子也随音翩然起舞。如此琴瑟和鸣美好安稳的一幕不由让屠苏白了脸色，而那女子的容貌也让他知晓了此地是哪……蓬莱的旧址，勉强压下了心底酸涩屠苏转过头不忍再看，那可令人称赞一声神仙眷侣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