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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现代架空】猫掌柜的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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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5-07-19 13:42回复
    3.
    其实柳青的话只对一半。白玉堂熬夜不假,却不是为了早就搞定的学费。
    少侠只是以不是胜利就是死的偏执劲火力全开,猛攻那明摆着客户就没觉得小公司能搞定的陷空第一单。
    当柳青发来短信表示「本日天降大宋好舍友,已代君扣下小惠不必言谢。另:何日君方归。掌柜思君不见君,猫比黄花瘦;女王殿猫爪板无心弹,丑团子倚门唤无可传,兄亦独酌寂寞久矣」的时候,白玉堂四位义兄中最大最老成的卢方已经快扶墙了。
    很多时候他真不知该拿这个比高手还高杆却又比孩子还执拗的少年义弟怎么办。
    卢方揉着额角说:小祖宗你就歇了吧,哥哥们还不想因为虐待童工蹲大牢!人家反正也不当真,潜在合作伙伴有的是,来日方长。
    死小孩没反应。
    脑沟里插满好人卡的卢大哥体贴地想,「虐待」、「童工」这种词对小学没上完就被丢海外的娃来说,可能太高级语言。
    于是他耐心地继续解释:你未成年,还好几个月才十八,法律规定不能……不能做这么长时间。
    少年总算抬起头,深而亮的黑眼珠看得他心里起毛。前天老四蒋平对白玉堂说「随便任性的可是小孩子哦,懂得讲道理的才是大人知道么」,小五哼了一下那意思好像是讲就讲谁怕谁!
    从此顶上三位不擅言辞的哥哥们开始陷入真理与诡辩交织的地狱。
    只见白小五竖起手指说:一,不是童工,是股东;二,私人时间做什么,个人自由。小鬼还特意比了下满屏代码,说:包括这个。
    一时被梗得没话的卢方再次想起老同学白锦堂向他介绍亲弟时说:玉堂的国语水平,应该是爱听的都懂,不爱听的都不懂。
    这晚最后还是卢方请老婆出马才把小鬼哄去睡。
    也许是没享受过母爱的缘故,年长女性的温言倒是比较容易让白玉堂听话些。
    然而密集脑力活动后入睡不易,白玉堂眯到半夜,索性打开床头小灯趴床上继续翻资料。其实和哥哥们起早摸黑干到现在基本拿得出东西,只是卢方以下四位不是心气高就是脾气冲,对方摆明看衰陷空这个才启动的五人公司,所以不但要做到,还要做好。
    尤其他白玉堂一向只做最好。
    少年翻出几天前偶尔看到一个改良算法,当时扫概述觉得虽和这次的活儿无关但有点意思,信手收了,此时一读不知不觉看入神。末了翻初稿日期——宋历一零一九,以当时智能机的运算量来说也许多此一举,但在八年后的今天却不同。
    他难得兴致地点开作者简介——展昭,十五岁考入汴梁大学少年班,十九岁本科毕业,被智能科学领军学府图灵大学录取为研究生,师从权威冯·克兰钦教授,目前二十五岁的展昭已经博后出站。
    八年前,和他同龄的展昭已提出这样颇有预见性的观点。
    如果生在同一年代,他的大学生活中一定会有个格外有趣的……对手?朋友?
    白玉堂遗憾地捏捏指节,仿佛冥冥中有天意,相关链接里骤然出现他马上就要踏入的校园——《优秀学子回归母校汴梁大学怀抱》。
    展昭已经回汴大任教。
    少年一跃而起,拿手机登上选课系统一阵扒拉,真有这人的一门课,开放选修。
    他毫不迟疑地点注册。
    ------------------------------------------------
    谢谢亲们的鼓励
    不好意思楼主写文慢,没法天天更的


    22楼2015-07-21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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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夜醉姑娘的回帖,不好意思,因为删改只好连姑娘的回复一起删,抱歉
      花夜醉: 虽然听不懂猫在讲什么,但十分期待他在小老鼠面前一展上正课的风采


      98楼2015-08-03 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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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的时候,总想走进隔壁一扇门,
        然后它身后终究是空的。

        落雨的时候,想起有人说,愿为我撑一辈子伞。
        然而,他在哪呢。

        少一个人的时候,世界好似缺了色彩。
        然而,不是的。

        我心里有最美好的色彩,在——
        想你的时候。
        七夕快乐:)


        226楼2015-08-21 1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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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痒又弄了一个。忍一下,没事不会再做了,爱玩但伤眼睛
          表想歪人家只是蹭鼻子。人类的那啥行为动物好像不时髦


          247楼2015-08-27 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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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你剧场】【新年礼物的后遗症】
            阳光明丽的大好晴天,白玉堂却窝在厅里转笔。
            展昭出现时少年看看他说:猫,回赠礼物该回多少倍?
            教授先生随口说:当然是随便你,心意到就好吧。
            白小子两眼放光:随我的心意就是正无穷倍咯。
            展昭坐到沙发上打开笔记本,说:还有什么能送正无穷的?
            少年珠灰色的影子无声无息地笼在他身上,男人抬起头……
            ------------------------------
            下文算了,我觉得有人会被修理死,嗯


            684楼2016-01-11 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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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发不上来了,研究敏感词中。。。


              710楼2016-01-25 0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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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看不出这段哪儿敏感了


                712楼2016-01-25 0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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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野营装备
                  以下是壕同学不地气的气泡帐篷:360度无敌景观,冷暖无忧防水防噪抗西伯利亚级风雪,充电淋浴一应俱全,唯一的致命缺点:宽敞。两人睡觉隔两米无压力。

                  以下是青椒先生地气的行军帐篷……这玩儿能睡两身强体悍185+的爷们??
                  店主:能,搂着睡保准没问题


                  770楼2016-02-04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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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类po了,吃不吃看百度。
                    如果百度不吞证明楼主写的有节操,如果百度吞了……那是百度没节操
                    总之,谢绝讨论楼主的节操


                    911楼2016-03-02 1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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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生理教育的歪脑洞]
                      授课完要复习,复习完有期中考,期中考完有期末考,初中毕业了高中,高中毕业了大学,大学毕业有研有博,都读完了……
                      应聘!
                      应聘什么?
                      老【蟹】师的qing人。
                      ……
                      再说学海无涯,新知无限,要不断开拓进取……
                      [一个更上天的脑洞]
                      上次有姑娘问五爷最满意的地点是哪里,楼主的第一反应是:inside猫(我都不好意思打中文)
                      红果果的肉党逻辑


                      941楼2016-03-13 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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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中).
                        住在城郊的向导萨拉丁是个年龄模糊的健硕长者,有如风化纹纵生的古铜色肌肤让他仿佛一株被沙尘吹老了的胡杨,但那双眼睛却不见老,灵活得近乎贼。
                        向导只会说当地土语,他的独生女,嗓音快活、鲜妍如沙漠玫瑰的大学生哈娜在他身旁充当翻译。白玉堂静静地听着老头儿圆滑巧妙地掌控着与卢卡交谈议价,既不至于吓退人客,又不落痕迹地凸显此行的不易与珍贵,虽所费不菲但绝对物有所值。和两位探险者了解到的信息差不多,帕米现在相当于无主之地,这个沙化极其严重的地区本就罕有人居,战略价值有限。「轰炸帕米」更多是为了「清洗异教徒在这片土地上留下的肮脏痕迹」,并以摧毁一个举世闻名的异教古迹来向世界宣告该组织的声音。但目前内战双方都致力于争夺拥有更多人口与资源的优势地区,古城暂时是安全的,不过只是暂时,惩戒异教的铁骑不会永远停步,再不抓紧永远都没有机会了。如今帕米的引路人们几乎都不敢再进那座无主之城,两位先生很幸运地遇上有足够经验和胆识能担保他们来去安全的老萨拉丁……
                        旅途就这样开始了,平和甚至称得上愉快。战争的阴影像被苏持的灿烂阳光驱逐无踪,老萨拉丁的讲解充满瑰丽有趣的传奇古记,健谈风趣的卢卡让一路笑声不断,哈娜在老父的严厉目光下几乎不曾和他说话,但是——卢卡先生不无叹息地说姑娘准备的几盘餐点里,小帅哥那份沙枣明显更大,杏子明显更熟,烤羊肉明显分量更充裕部位更肥嫩……
                        主干道已经封锁。四个人乘着萨拉丁那辆气喘吁吁的二手沙漠越野车迂回曲折地进入了无人迹的帕米已是第二天下午。荒原上的晴空是一色完美无瑕的湛蓝,遍地沙涛起伏如黄金海般眩目。这世界如此宁静,静得足以穿越肉身聆听超自然的声音,那曾骄傲地回响在宏伟廊柱间的战车铜铃,那曾虔诚地回溯在圣殿烛焰间的低沉礼赞,都被巡游历史深处的旷野之风推到耳边。直线与弧线,方形与圆形,桂冠加冕的拱门与镂花加身的高墙,如演绎世界的几何定理,在天与地间稳固地支撑起信仰的坐标。横竖轴会师的中心原点上已经不见智慧女神的端庄身影——可以运走的雕像早被转移到安全的首都,满墙空落落的神龛看上去仿佛一座被神遗弃的圣城。
                        卢卡一面感慨一面向烈日下的古城举起相机时,白玉堂独自转向神殿另一端的狭长走廊,他走得飞快,毫不迟疑,仿佛早在这座圣堂上穿行过千百遍——那梦境中闪现过无数次的逻辑之柱间,母亲的猫头鹰……不见了,石柱的浮雕间只有一个看上去很新的破口。
                        少年举目张望,忽然一跃而出,落在殿旁被腐蚀得形状难辨的石阶前,弯腰拾起一块半埋在黄尘中的石块擦了擦——先是安静的大眼睛,然后是猫头鹰的脑袋,羽翼……它只剩下一只翅膀,另一边是几道光秃秃的丑陋弹痕,但它依然保持着振翅欲飞的姿态,一如少年六岁起便镌刻脑海的模样。
                        白玉堂慢慢地捧起这只残缺的智慧鸟。他知道这是曾被母亲的掌心温暖过的那一只。那个对所有孩子来说永远最恬美的字眼终于如严冬后的第一记破冰之声在他唇边绽开——
                        妈妈。
                        我来了。
                        和暖的风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将他温柔拥抱了。
                        ------------------------------
                        写着写着突然觉得两只很万人迷(木有觉得我喜欢这个。。。难道口味变异了)
                        反正写就写了,继续万人迷。横竖他俩这么强硬也没别人够得着,所以这是两棵死不弯折的高岭草在高崖上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看到互相收割的故事么


                        975楼2016-03-21 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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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下).
                          金子打的黄昏漫过圣城时,白玉堂在石基旁的黄沙上挖了个洞,把猫头鹰深深地埋进去。洒上最后一把金沙,少年直起身,看一眼转瞬被风擦去疤痕的沙地,带着埋葬执念的轻松举目搜寻旅伴们。卢卡倚在不远的柱廊街前,望着天空喃喃自语。老向导盘坐在神庙边的石墩上吹着与黄昏同色的奈伊笛。笛声像被沙砾磨糙了一样沙沙作响,然而很合景地渗入古城的苍凉夕照。离他最近的哈哪站在石台的阴影里,他直觉地知道那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总悄悄地瞄他。少年坦然地回望一眼,女子机灵地瞟了瞟沉浸在笛声中的父亲,轻声问:你喜欢智慧鸟?少年想想说:这一只,我妈妈摸过它。女子微笑,说:你母亲一定很美。少年点点头,望着辽远的沙海说:很美。虽然我没见过她,她早不在了。哈哪低低地噢了一声,说:我也没见过母亲。他们说她……很早就和一个游客走了。
                          这天的最后一簇阳光沉下地平线时,姑娘给大家奉上鲜美的手抓羊肉。少年和卢卡在夜风渐起的圣城里又走了一圈。诗人边走边用不知名的语言低诵他自创的挽词。少年不知其意,只觉得那声音醇美忧伤。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在摧残文明的暴行面前无力得只剩语言,他想抗争,想守护,然而这世界空荡得连一个敌人也没有,除了悄然磨损历史的风。老人与女子在神庙旁静候两位远行者,今夜星光灿烂,晚风清和…
                          没有人知道他们有生以来最黑暗的夜已无声来临。
                          行者们在附近一座改造成小旅社的废弃神庙中落脚。经营者已逃亡,水电早断了,被褥上落满尘沙,然而好歹有片瓦遮顶。为了避嫌,萨拉丁把男客们安排在离入口二十来米,踞于神庙最深处一间隐在石屏后的「总统套房」,父女俩则呆在大门旁的小室过夜。
                          心愿得偿的少年和诗人很快就轻松入梦。后来少年总记得那个长夜初启时他睡得很沉,很安稳,似乎还做了温暖而模糊的梦,直到不知名的击打声和女子的惨叫刺入梦境。他本能地一坐而起,黑暗中卢卡同样茫然地抬起身。数秒沉寂,门厅方向再次传来混杂着女子略低的哀叫和陌生男子粗鲁喝止的土语声。两个异乡人对视一眼,白玉堂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卢卡一点头,两个一并无声地闪出房间。走道依旧昏黑,但在长廊尽头的大厅方向却闪着火一样摇曳不定的橘黄光。两个轻手轻脚地走近,白玉堂挨在墙边微微侧身迅速一扫——瞬间他的血都涌上头,离他最近的是个比卢卡更强壮的大胡子,腰间别着一把污渍隐现的大砍刀和一把与萨拉丁和卢卡的贴身武器相似的,当地民兵自制的单发土枪。胡子身前跪着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的哈娜,女子沾满泪水的长睫毛紧拢着,双唇紧抿。胡子一手强按着她的头,一手掏出胯下狰狞如蛇头的丑东西往她嘴边塞,口中厉声喝叫。离两人不到一米半的地方,一个脸挡在黑头巾下的小个子抱臂而立,腰间一把同样粗长的砍刀。在他脚边的血泊里,趴着脑袋上枪洞刺目的萨拉丁。
                          白玉堂拿拳头堵上卢卡的嘴把人迅速推近看一眼。业余拳手身体一颤,但脸色还过得去,大概在拳场上是见识过血的。少年再次往洞开的大门外一扫,没有光,只见黝黑圣城沉寂,只闻过往野风呼号,似乎没别人——其实也没选择,他不可能坐视不管,他信青年诗人也一样。他贴在卢卡耳边说你对付小的,我对付大的。卢卡紧握他的手同样附耳说:我还有把匕首。白玉堂摇头掏出猛虎刀,两个年轻人最后对视着一点头便冲出去——


                          987楼2016-03-27 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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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的第一下斩在大个子压着哈娜的手腕上,他的力道不幸被隐在黑袍下的金属护腕卸了不少,但仍然让又惊又怒的胡子松开攒着哈娜头发的大手。少年迅速把女子往后一推,趁胡子措手不及时一气斩断男人腰间挂武器的皮带把哐当落地的枪和刀一脚踹远。此时身后一声枪响,但愿是卢卡得手——他无暇转头,狂暴的胡子已掏出怀里的另一把短匕首咆哮而来。少年沉心应对几下便暗道不好,是完完全全以杀戮为唯一目的的格击,自幼受王狼教导的他还能应对但对视搏击为交流的卢卡……
                            青年的惨叫擦上他本就紧绷的神经,此时对战的两组人已拉得极近,他清楚地看见血如泉水从卢卡白骨裸露的指根喷起,数支手指被斩落。小个子尽管肩头见红却依然坚忍——战士和安逸人的巨大区别,少年在无情的砍刀再度扫向战意大失的卢卡时奋力撇开大胡子把青年撞到一边,自己却只勉强避开致命处。
                            砍刀在他背后堪堪划过,他能感觉到温热的血在后背漫长的刺疼间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没时间了。
                            他卓越的头脑在瞬间明白再不迅速了断他马上会因为失血过多体力不支甚至休克。他们所有人将毫无希望。
                            小个子提起砍刀,带着胜利者的悠然走近两个流血的异乡人。大胡子狞笑着观赏。被两个人遗忘的哈娜在他们身后悄悄把手伸向墙角半人高的小石像……
                            要活下去。
                            少年越发狠厉的视线划过小个子在拉扯中露出的脖颈——好极,没有护颈。如他在仿真搏击里出于对王狼的执着怀念默默演练过无数次那样,猛虎刀精准而不带半点迟疑地割入喉管——血肉在利刃下如室温里的黄油一样服帖松散,他甚至还如王狼教导的那样闪身避开刹喷薄的血雾。王狼曾说一个安逸世界长大的文明人即使拥有足够的技能和速度也很难做到,因为他们不具备野蛮战士钢一样的杀戮意志。然而门便在生死一隙被强行开启。
                            小个子的头巾散开了——露出一张死板却稚气的,也许比白玉堂还要小几岁的少年面孔。
                            同一时间,大胡子身后的哈娜举起神像打在胡子背上——好样的。可惜也许是力道不足胡子只是摇晃一下便向姑娘转过身,但也因此没看到插入同伴咽喉的刀,男人的心早就充满胜利的自负。迅速解决了小个子的少年能感觉到身体里的能量正随着血液流失,他揪住向女子伸出大掌的大汉,胡子回头的一晃,沾满同伴鲜血的短刀割断了他喉咙。这一次少年已经没有足够的体力闪避,血雨落了他一身,他在这浓重的洗礼中缓缓滑坐在地。
                            哈娜木然地看着满地鲜血与早就没有气息的老父亲,掩面跪倒。卢卡像受到过多惊吓的孩子一样大张着嘴大口呼吸,终于喘出几声剧痛下的呻吟。哈娜看着他,像被惊醒了似的冲到祭坛前搬下小香炉,抓起香灰大把大把地抹到白玉堂背上,并向卢卡大喊:止血!止血!
                            已经有点昏沉的少年努力强迫自己清醒起来,他不能倒下。他问哈娜:只有这两个?女子机械地点头。白玉堂说:快走。要……活下去。卢卡在自己伤口抹了香灰,撕开衬衫胡乱包上便赶紧帮白玉堂包扎。也许是在战乱下生活过来的缘故,哈娜很快擦掉眼泪说:我来开车。我把爸爸的头包上,让他躺后面。
                            上路前,卢卡帮白玉堂套上干净衣服并拿水给他冲掉头脸上的血。萨拉丁的尸体被搬到后座用毯子盖上。哈娜的车开得还算稳,白玉堂沉沉地只想睡,卢卡偶尔止不住低吟一声。长路无人也无话——逃亡者们甚至无法说最坏的时候是不是已经过去了。
                            天边现出一带微薄的曙色时,他们被一辆大得多的沙漠越野拦住了。
                            还有更坏的?
                            哈娜迅速侧过头对少年说:到时请先杀了我。
                            少年握紧腰间的刀,说:冷静。
                            力量已经所剩无几的,但他绝不放弃。
                            即使是死他也选择战死。
                            大越野车上走下几个面目不清的男人,头领模样的那个身形莫名眼熟……
                            有人低沉地唤了一声:玉堂?
                            是他父亲。


                            988楼2016-03-27 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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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
                              其实,在九岁那年遭遇绑匪后的治疗期间,他体内便被植入了生化定位器。
                              这就是为什么这些年来无论他离家出到哪个几角旮旯的狐朋狗友家黑旅舍甚至在贫民区的黑工餐馆切菜,白锦堂都能老神在在地以世界警察之姿出现。
                              白小鬼还一直天真地以为,大哥具备了神一样的推理感知力。
                              ……
                              少年盯着单人病房死气沉沉的天花板磨牙,世界上还有比他更愚蠢的天才嘛?!
                              回苏持首都后,萨拉丁的后事和哈娜的安置由宏爷的副手利落地办妥。副手给他带来哈娜的留言「谢谢。愿神赐你平安。保重」,并告诉他两个死不足惜的是原教旨派的逃兵,已清理完毕。
                              卢卡则在当天被安排回国做断指修复。临走前青年在宏爷副手陪同下匆匆与他道别,说我永远感谢你。珍重。少年想再与旅伴击个掌,却发觉青年在他伸出那只浸过人血的右手时本能地一瑟缩,眼中转瞬即逝的畏惧……
                              少年收回手,说再见。尽管他想他俩再不会见了。
                              卢卡的反应倒不算意外,诗人比较内心纤细。少年在百无聊赖的养病时光记起王狼偶尔会说:小少爷你是个狠角色,将来大好大坏。他现在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割断两个人喉管的他居然照样睡得夜夜踏实,甚至没再去想那张比他还稚气的脸。
                              很快他也被连人带护理仓送回比较有家庭气息的白锦堂处修养。宏爷三不五时飞长子家过个周末,有时还捎上厨艺越发不落窠臼的柳小四给他露一手,尽管名义上总是来探望怀孕的长媳「顺便」瞧一眼小祸胎。少年夹在亲哥一如既往的诸般打趣和嫂子母性泛滥的各种关爱之间恢复快速,但因陈年香灰导致的感染落下一道横贯脊背的狰狞伤疤,要修复得进行皮肤再生。白玉堂无所谓地说:留着。
                              生于血海,终究落于血海。无论是什么样的命运,他必定扛到底。
                              几周后,帕米古城终遭毒手。千年辉煌在疯狂炮火中尘归尘,土归土。
                              一次周末他起晚了,下楼时哥嫂和老爹的早餐已经吃得差不多。嫂子把他脑袋上睡得杂草横生的刘海摸平,让他慢慢吃,就拉了大哥出门。剩下宏爷坐主位上闲闲地品大红袍看财经早报。尽管爷俩没话说得像两尊干巴巴的硬石头,适应力MAX抗干扰MAX的白小爷照样清爽爽地吃他那份丰盛的肉食系早点。末了宏爷瞧瞧他,轻描淡写地说:一走也好些年了。大学回家读罢?汴大宋大也不错。
                              于是白小魔头衣锦还乡并最终以铁的事实证明:他和他老子在同一屋檐下和平共处的概率无限趋近于零。
                              ……
                              所以你最后又离家出走。
                              ……


                              1000楼2016-03-28 0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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