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所谓的光明对我来说不合适。]
这是第几次对那些或真或假来意的人说了已经不记得了。
深夜,点上一盏油灯坐在窗边,抬手摘下了只有夜深人静时才会摘下的面具,拇指抚摸着光滑的表面,想起了它的铸造者说的话。
[将它戴上的那天起,你就不是可以生活在光明中的人了,你必须远离他们,这就是代价,你获得一切的代价,以前那个你已经死了,你是白琅。]
铁面冷厉的光照出了自己的脸,略略失神。如果……当初没有戴上它,自己会在哪里?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迅速抬手把面具戴上,若无其事的拿出了一堆瓶瓶罐罐放在桌子上假装配制毒药,实则屏息聆听门外和窗外的动静。看样子这回来的人还是不少啊,自己这条命就这么有价值?还是……这些人想看看千里之外夺人性命的影能否近距离击杀对手?
几息后,停下手中的动作,懒散地撑着桌面,指节有规律地叩打着桌边,似是有意无意的警告
[贵客到来,不敢不迎。可是,这天色已晚,贵客还是回吧,不然不负责收尸,脏了寒舍的地方可是不值。]
说罢,门外似乎有了动静,这就按捺不住了?真是浮躁。不过听上去人还蛮多的。死就死罢……反正,活到二十五已经超乎了那人的预料,死不死已经无所谓了,不过,要是就这么死了可是辜负了门主的一片苦心和不薄的待遇了。
突然,一声利器破空的声音打破寂静。
下意识地偏头,没有命中,但是一缕头发被削了下来,飘落在桌面上。
随即,是机括上膛的声音和破窗声。
双目紧闭,从腰带上抽出一沓薄如蝉翼的铁片在指尖捻开,挥手间射向几个方向。
猩红的血液泼撒在窗纸上。四下无声。
片刻的寂静后,是几声重物匍然倒地的闷响。
但是……好像还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房间里只有自己的呼吸声。等等…呼吸声!刚才一直没有呼吸的声音,那几个偷袭的人……难道不是人?不对……自己就是专门研究这些的对尸气敏感得很,不可能察觉不出来。
蓦然,胸口一凉。
一柄利剑已经穿透心口破出体外,血液正汩汩涌出体外。
没有回头看的想法,咳了一口倒呛上来的血,勾起一面唇角,握住剑刃一震,反手将长剑推出身体,将剑身折成几节,看着自己的亲师父冷笑。
[果然是你,成就我的是你,想毁灭我的也是你。不过抱歉了,为了夜影,我还不能死。]
冷笑一声在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扬手将袖中携带的镖子扎进了人喉咙,看着人一脸错愕地死不瞑目。
[你忘了,我不止是白琅,还是夜影门的人。]
脚尖拨了拨尸体,抬手熄灭了灯火,身影消失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