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公孙雨一下就认了出来。
“你们真早，害得我都没睡好！”姜剑星打着长长的哈欠，似是在抱怨。
诸葛伯夷指着姜剑星，耸了耸肩膀说道：“ㄟ( ▔, ▔ )ㄏ 这下人齐了！”

第五章
三人辞别诸葛伯夷，向着东城走去，天色才渐亮，许多店铺尚未营业，只有一些早茶酒楼，小吃摊子已经热气腾腾，一些早起旅行之人三三两两的坐在那里。
“时间尚早，我们先吃点东西再走。”
对于姜剑星的提议，公孙雨两人并没有反对，因为此时城门尚需一刻才会开启，与其在那等待不如先吃点东西，边吃边等，三人在城门楼随便找了个摊子，坐下来，点了些包米面点。
换班的点到了一队卫兵换下了值班的人员，几个人合力抬下了沉重的门栓，打开了大门。就在这个时候子虚突然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把公孙雨吓了一跳！
“我们快走吧，城门开了，出了城后我们从官道至庆山方向走，从庆山松林用御空飞行之术前往东海。”说着子虚把包裹往身上一背已经准备出发了。
姜剑星拿起紫砂茶壶，呡了一口，继续吃着茶点，而公孙雨也是继续剥着着花生，两人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额……前辈？”子虚试探地问道：“咱们不走吗？”
看着有些焦急的子虚，姜剑星和公孙雨两个人不着边际的对了一眼，干脆不理他，继续自顾自的吃东西。
从坐下开始，子虚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经常会不自觉地向后看，吃食也没怎么动，显得坐立不安，姜剑星和公孙雨两人心中很是好奇，看这个情况子虚八成是心中有鬼……

子虚看了看两人，实在没法，只好又坐了下来，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此时天已大亮，两人终于吃完了。
出城行至官道，子虚脚步轻快，走在两人前面，无奈姜剑星和公孙雨二人不慌不忙慢悠悠地踱着步，似是饭后散步，帮助消化一般，子虚心中虽很是焦急，但却无奈，只能走走停停，等待二人，若不是长安城二十里以内不可飞行，他此时恨不得立刻腾空而起，飞往东海……
子虚的表现越是急躁，公孙雨和姜剑星二人越是拖拉，他们在后面不远处，不时地交头接耳，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以三人的修为，直至正午才堪堪走完了二十里路…
庆山官道……子虚远远地已经看到了官道旁的送官亭，只要过了那里，就算是安全了，脸色渐渐缓和，也不似刚才那般急躁了。
行至官亭近处，空气之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烟味飘散，三人不自觉地一嗅。
“胶州白凤丝…”子虚的脸色大变！
“哟…总算来了！”一紫衣女子依着柱子，手里拿着一个偃甲烟斗，似笑非笑地看着子虚，只是眼神有些戏谑……
“哈！今天太阳真好！哈哈，我好像有东西忘拿了，我先回去一下！”
子虚打了个哈哈转身就逃，然而未有几部只见那女子打了个响指，原本在官道上并不起眼的小洞突然冒出了一排木桩，拦住了他的去路，连忙变换方向却已是不及，前后纷纷有木桩破地而出，只见灵光闪动，木桩竟然横生了几根桩柱，前后上下竟然连接起来，

然而这种感觉却是一闪而逝，只剩下呜呜的山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响声…
“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公孙雨不似确定，众人也没有再问。
太阳渐渐沉入西山，只留下了一丝光晕，众人终于来到了村子里，整个村子不小，大概有几十户人家，若按每户三人来算，至少也有几百人，甚至能看到一家客栈和药铺杂货店之类的店铺，完全可以比拟一个小型的镇子了，然而青石铺成的村道上却没有一个人，满地的落叶杂物，村民们在家中看到姜剑星他们很是惊慌，关门关窗，甚至有些人家把屋子里燃烧的油灯都给熄灭了，很是害怕！众人心中疑惑，难道这个村子不欢迎外来人？
姜剑星他们来到客栈，这个客栈可以看出来是农家院改的，旁边的牌子上写着山村老店四个大字。
子虚上前敲门，敲了许久未听见有人答应，正当以为店中无人时，门却突然开了，一个枯瘦无比只剩皮包骨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把紫薏吓了一跳，连忙躲在子虚身后。
开门的是一个老汉，面无人色，一脸惨白，白发乱糟糟地散落，其人更是瘦得眼眶深陷似是白骨一般，店内一片漆黑，一丝丝阴冷的气息从里面透了出来，仿佛随时要扑灭老人手里的油灯一般。借着微弱的灯光，老人看着有些吓人，仿佛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骷髅一样……若不是有着呼吸，众人真要把他当成怪物了。
子虚行了一礼说道：“请问可是掌柜？我们是过路的行人，今天天色已晚，特来投宿一宿，请问还有空房吗？”
老汉的眼神似乎不太好，拿着油灯仔细照了照众人，才放他们进来。
店内摆放着几张桌子，虽然不算大，但却很整洁，老汉关死大门，颤颤巍巍地进了后厨，为众人准备饭食去了。

众人聚在一起，姜剑星说道：“此处甚是怪异，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现今是初夏时节，本是花木繁盛之时，但周围的树木皆似深秋一般枯萎，落叶铺满了厚厚的一层，也未曾清理。”
子虚接过话头：“没错，不仅如此，连村中的青石大道也是这样，似是很久没人清理过了，如果说伐木小道上没人清理也就罢了，但总不至于连家门口也不扫，而且村中之人甚是古怪，似乎很怕我们。”
公孙雨此时也说道：“刚从伐木小道过来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们，刚开始我以为可能是错觉，但是我怎么想怎么感觉有那么一丝不详的气息。”
紫薏有些害怕：“不会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姜剑星呡了一口茶： “总之今天晚上惊醒一点。”
众人刚说完，老汉就从后厨过来了，手里面只捧着一只碗，并没有其他。
放下后才知道碗底里躺着一只半个巴掌大的白面馒头，只是被整齐地切成了四份。
紫薏绣眉轻撇很是不满！说道：“就这么点怎么够吃啊？你怎么开店的！”
“唉…实不瞒各位客官，小店里只剩下这一点食物了，各位客官吃玩就早点休息吧，这里的客房你们可以随便用，不要钱，明天清早便离开碧山村吧！记得晚上不要开窗，不要开门，不要外出，不管外面什么动静千万不要出去！”老汉似是不想多说，颤颤巍巍地进了后堂……
姜剑星看着老汉背影若有所思……

公孙雨玉指在虚空划下一道天雷符，双手张开虚捧着这道符印放在地上，在落地的一瞬间，四道灵气波纹中间现出一道道玄奥的符文连接在了一起！
就在这刹那间，原本阴气逼人的阴风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肉眼可见正气凌然的罡风！与此同时，九霄之上，雷光闪烁！划破虚空！天上没有一片云彩，这雷光似是从天外而来！天威摄人！
而刚才那愤怒的尖叫声，此刻变得异常痛苦，几个呼吸之间就已消失不见！在那声音消失后，天雷渐渐平息，只有些雷光闪烁，而凌烈的罡风也渐渐地变得柔和，地上原本满地的纸钱又变成了落叶……
“怎么样？摆平了？”
公孙雨遗憾地答道：“没有，似是被它们逃了”
村里的村民们被刚才巨大的雷声吓得不轻，许多人都钻进了被子，在那发抖，好一阵才感觉到外面没什么动静了，细听外面似是有人在说话不像是那东西，隐约中好像还能听到一丝虫鸣，窗外点点金黄色的光芒闪耀，不同于以前那种阴森恐怖，给人一种正气凛然的感觉……
一些胆大的村民把窗户推开了一个缝隙，外面的空气很清新，如同雨后一般，村道上站着一男一女，男的身着黑衣气质如同利剑一般，女的飘逸若仙容貌绝美，如同天宫仙子。二人皆不像是坏人。
姜剑星和公孙雨正说话间，子虚和紫薏两个人也从客栈里出来了，在他们身后的是客栈掌柜带着一个小女孩……

养肥了看

半年前……碧山村……
山清水秀的碧山村和其他普通的山村一样，过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生活，山里面时不时地能挖到山珍野菜，能打到一些野鸡野兔之类的野味，一眼泉水化成一条瀑布从山上流下来，汇成一条小溪流过村子，小溪里鱼虾也是十分的丰富，山上林木茂盛，村民们世代皆以伐木为生，大山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村民，而村民们也遵循着大山的规律，从不滥砍滥伐，获取过度，茂密的树林里更有一株高大的白果树，五人合抱才能抱过来，据村子里的老人讲，这棵树已有千年之久，是棵神树，村民们也是对此十分信奉，逢年过节都会去祭拜，这棵老白果树也十分慷慨，每年都能结出许多白果

每年夏秋，村里的老人过着小孩哪个嘴馋了，就去白果树上摘些白果，有些孩子摘不到的，只要拍拍这棵白果树的树干，白果树居然会掉一些下来给他们，神异无比。
靠着伐木的生计，这里又是山清水秀，靠着安陆城又不是太远，很多人也来此游玩，村民们闲时在村子里给游客们卖些小吃，而因为此处的木材质量甚是好，也有很多木材商人也是闻名而来，日子是越过越好，村子里修了路，有了客栈，开了药店和杂货铺。
这一天吴老汉支着卦摊在门口吃着炒得软糯香甜的白果很是惬意，客栈里有儿媳妇打理，最近家里又接了一笔大生意儿子上山砍木头去了，前几年孙女又出世了，可以说生活十分圆满滋润，看着里面肚子微凸，还在里外忙活的儿媳妇，吴老汉心想现在只缺个孙子，人生就算圆满了！
“老村长又算卦呢？你这卦算得又不准！还是算了吧，只能骗骗这些外乡人。”李家狗娃扛着一担柴从山里回来笑骂着。
吴老汉没好气地说道：“你个伢子就么啥好话，我可是祖传的手艺！”
李狗娃反问道：“那你说，为啥子你说二马家的媳妇生滴是男娃，现在却还是了个女娃！”
吴老汉的脸上有些挂不住：“这个……只是偶尔算错……行嘞！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嘞！赶紧回吧！”
“还偶尔算错，你算错的多嘞！你个老神棍！”
李狗娃挑着担子走了，村子里打水洗菜的村妇们跟着窃笑不已，没人把这些话当真，村里人互相打趣拆台，也是这平淡生活的调剂。
吴老汉看了看天色，时间不早了，该是收摊的时候了，按照惯例，吴老汉拿出龟板铜钱打算来个收摊卦。

第九章
龟板铜钱入了卦瓮，吴老汉捧着卦瓮上下左右轻轻摇晃，口中念念有词，念完后猛的往桌上一拍！小心地揭开卦瓮。
只见五个龟板腹部朝上，四个铜钱全部树立在那里！吴老汉心中一惊！这可是血光闭日十死无生的大凶之兆！
吴老汉想八成是巧合，而且自己的卦术一直不是很灵验，把龟板和铜钱又重新放进卦瓮再算一遍。
又一次揭开卦瓮，然而龟板依旧腹部朝天，铜钱依然立在那里！吴老汉的脸色不太好看，但依旧不信邪，再次卜卦，却发现还是如此，连卜三次居然都是如此！
正当他想卜第四遍时，五个龟板突然发出一丝爆裂声，五个龟板竟齐齐裂成了两半！
“啊！”吴老汉心里这一惊不小！从来就没碰到过这样的事情！
“爹，怎么了？”吴老汉的儿子回来了，手里面还拎着一只野兔，应是回家的路上顺手抓的。
“没什么，回家吃饭吧。”吴老汉没有对儿子说，认为是自己道行不够，龟板年代久远的缘故……
吴老汉的儿子名叫吴恒，亏得吴老汉念过几年书，才没有起个吴狗蛋或者吴狗剩的名。
吴恒今年三十有二，长得也魁梧有力，是个好猎手好丈夫。
“爹爹，你回来啦！”一进门，吴恒的女儿妞妞就迎了上来。
吴恒把手里还活着的野兔给了女儿，妞妞摸着野兔开心道：“谢谢爹爹！”
妞妞抱着野兔开开心心出去玩了，吴恒的妻子刘凤端着一碗水送到了丈夫面前：“累了一天了，赶紧歇会喝点水。”
吴恒端着碗一口气饮尽，说道：“没事！我壮实着呢！等这批木头运出去以后，咱们就有钱把家里再翻修一下，给你买两件像样的收拾了！”看着妻子微凸的小腹，又正色道：“倒是你，别那么操劳…别伤了咱们家的儿子。”
刘凤虽然是个普通的村妇，但她能听出来，其实丈夫是心疼她，心里也是甜如蜜。
吴恒在后院洗刷了一下，就陪着妻子在店里忙活，现在正是饭点，店里甚是忙碌，吴老汉也帮着端茶送水，妞妞很懂事地把兔子放好，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也帮着收拾碗筷。
一家人齐心协力，在店里忙活开了。
入夜吴老汉捶着自己的老腰，早早地就去休息去了，刘凤坐在油灯边上为即将到来的小生命细细地做着小衣服，妞妞躺在床上已经睡着……

院子里吴恒正在劈着明天要用的柴火，夜色中村子里隐隐传来一些孩童的啼哭和狗叫声，显得平静祥和……
夜已深沉，家家户户都已沉睡，连楼上一直闹哄哄的客人们也都已安寝。半夜十分，刮起了一阵阵的大风，一时电闪雷鸣，倾盆大雨随之而下，一个炸雷在半空炸响，把睡梦中的人都惊了一下，但随着雷声的渐渐远去，所有人又沉睡了过去，夏天的雨小孩的脸来的快去得也快，一个凉爽的夏夜就这么过去了……
清晨吴老汉尚未起床，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自已房门外似乎聚集不少人，似是有什么急事，然而一个屁股大的村子里一般能有什么急事，无非就是一些七姑八婆的琐事，吴老汉懒懒地起床，草草地披了件衣服才去开门。
一打开房门，看见房门外面确实围了不少人，大约有十几号人。
李狗娃看到吴老汉出来了急忙说道：“老村长，不好咯！你快去看看撒！咱们村的那棵树被雷劈咯！”
吴老汉一听，原本还有的那些许困意立刻就没有了！都没有洗漱就跟着众人急忙忙地赶到村外，来到那棵千年白果树前。
原本高大无比的白果树现在只剩下了一截树桩，树桩上面布满了着火留下的焦灰，一些残枝烂叶掉在了周围，一片狼藉……
吴老汉痛苦地闭上眼睛，对于碧山村的村民们来说，这是他们的信仰，这棵大树就是他们的祖宗，甚至认为碧山村能有今天这般都是看着这棵白果树的庇护！
然而这个信仰却在一夜之间就灰飞烟灭了，全村人的心里都有那么一丝隐隐的不安……
在人群外围有许多外地人也汇集在一起指指点点。
然而事已至此，也别无它法，吴老汉让药铺里的孙郎中写了悼词，家家户户折了点纸钱元宝，祭奠一番，给这棵白果树送终……
就这样过了几天，虽然村子里的人还普通往常一样，但是所有人的心里都好像少了点什么，觉着空落落的，没有了以往的生气，就连村子里的狗也趴在地上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一些家禽也整天蹲在窝里，不愿走动。
一条黄昏，村西头的窦家老寡妇因久病不起终是撒手人寰，去寻她的丈夫和儿子去了。
村子里各家当家的主事人都聚集在吴老汉的家里，讨论着窦老太的丧事。

“狗娃，平时窦老太对你不错，不如你就当孝子给她送终吧。以后逢年过节也好有个人给她烧点衣服纸钱，让她在下面能过得好一些。”
“成！这没问题！”
对吴老汉的提议李狗娃没有任何反对，十分痛快地就答应了！窦老太对李狗娃一直很好，有很多舍不得吃的东西都省下来给他，李狗娃他娘和窦老太的关系也很不错，自从窦老太生病以后就一直在照料她。
窦老太的儿子很早就病死了，临老也没能再怀上，而丈夫在十年前得了重病，没多久也撒手西去了。若是窦老太的儿子还活着应该也像李狗娃一般大了…所以吴老汉才让李狗娃当这个孝子。
众人忙活了起来，村里的王木匠早早地就受窦老太的嘱托，为她打好了一口棺材，几个和窦老太生前关系不错的妇女为她净了身子，换上了寿衣。灵堂里也布置好了孝幡，点燃了元宝纸钱，烧了厚厚一堆，生怕窦老太在下面不够用，在农村一些孤寡老人的丧事一般都很体面，这不光是关系到村子的脸面，更是因为农家人心灵质朴，将心比心……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今天是头七，过了今天晚上，明天晚上就要给窦老太引路去她家的坟地，窦老太丈夫的坟边早已在吴老汉的安排下挖好了一个土坑，就等下棺了……

第十章
李狗娃身着孝服，跪坐在灵堂里，几天的守灵已经让他有些精疲力尽，身体靠在供台上打着盹，现在已是初更，基本上没有人会来了，不知不觉就睡死过去。
然而不久却起了一阵风，把他给吹醒了，也吹灭了烛台，李狗娃赶忙把烛台重新点着，按照葬俗今天是头七是窦老太回家的日子，没有香烛引路，死者的灵魂就无法找到归路，会变成孤魂野鬼！李狗娃暗道一声罪过赶忙再把蜡烛给点上。
然而蜡烛却怎么也点不着，把他急得一头汗，屋子里很黑，平时他不觉得害怕，但是那风吹得那扇破门吱呀吱呀地响，更奇怪地是他感到有些寒冷……
整个灵堂里阴森森的，白色的孝幡迎风而动，似是一个个幽魂飘荡在空中……放棺材的底板的凳腿似是没垫好，也被风吹地咚咚作响……
李狗娃有些害怕：“干娘，您老人家可别吓我啊，我胆小……”
声音回荡在灵堂里，似是有回音一般萦绕不散……
咚……咚……咚……李狗娃看着棺材，突然才发现原本以为是那垫棺材凳腿没垫好，才发出的声音，然而却错了，这个声音居然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李狗娃连忙跪在灵位前，磕头道：“干娘，您可千万别吓我啊！我知道我偷懒了，我马上多烧点纸钱给你！”
重重地叩了几个响头，棺材里的声音停了，李狗娃又叩在地上好长时间不敢起身，直到确实没动静了才抬起头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风也停了，刚才的一切似乎只是错觉而已，李狗娃长舒了一口气，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就在这时李狗娃突然发现灵位似乎有些花了，似是上面的朱漆融化了，在灵位上划出一道道红色轨迹……
然而李狗娃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灵位底下已经染红了一大片！而那名字上涂着的朱漆却依然似水滴一般，一滴滴往下滑落……似永无止境一般，而那源头正是窦老太的名字……
风又起了……似深秋一般寒冷……李狗娃被吹地哆嗦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跑！他现在一刻也不想在这多待！
然而正当他要到达门口的时候，那从灵堂里吹出来的风突然猛烈了起来，冰寒刺骨，让人仿佛身处数九寒冬！突然！门猛地被风刮地关上了！李狗蛋大急！想要去拉开它，但是那门却如同上了门栓一般纹丝不动！

“醒醒！醒醒！”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李狗娃被冻得一哆嗦醒了过来。
李狗蛋依然跪坐在灵堂之中，感受到微微发麻的双腿和湿漉漉的衣服，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让你给窦家老太婆守灵，你大半夜鬼叫什么呢！我们还以为你见鬼了呢！”吴老汉很是不满！
“么啥子，刚才做了一个噩梦，吓死我了！”
李狗娃睡梦中的惨叫几乎半个村子的人都给惊醒了，来到这里居然看到这家伙在睡觉，吴老汉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用冷水浇了过去，现在知道李狗娃没事，众人的困意又泛了上来，纷纷打着哈欠打算回去了。
这时李狗娃急忙拉住吴老汉说道：“你们别走！我一个人怕得紧！”
刚做了那样的梦李狗娃实在是没有勇气再一个人留下守灵了，死死地抓着吴老汉不放。
吴老汉看着惊魂未定的李狗娃，心想这几天也是难为他了，反正也是最后一天了也就答应了下来，和村里几个年轻人陪着他一起守灵。
一夜无话……

第十一章
黎明鸡啼，吴老汉早已经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天边已经大亮，看着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众人都已经睡了过去。
“哎！醒醒！”
吴老汉踹了李狗蛋一脚，李狗蛋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看着外面初晨的阳光，心情无比舒畅，今天就是窦老太下葬的日子，总算是完了，这几天实在是太熬人了。
今天是最热闹的日子，村子里早早就热闹起来，村里人都帮着忙活，出殡可是大事，吴老汉也不敢耽搁，早早地就开了道场，给窦老太念经，以期望她能在下面过上好日子。
吴老汉一身灰色道袍，一手拿铃铛一手拿桃木剑，在神坛前呜哝呜哝地嘀咕着什么，反正是谁也听不懂，村民们只知道吴老汉的表演挺好看的，而效果怎么样基本上没人关心。
午时，众人早早就吃了午饭，出殡的时刻到了，吴老汉摇着铃铛在前面引路，李狗娃跟在后面抱着灵位，村子里和李狗娃同辈份的人举着孝幡，几个壮汉挑着棺材出发了。
照着以左为尊的习俗，出殡过弯时要尽量左转去坟地，如果必须要右转则要孝子跪在地上跪请棺材通过，这样死者的灵魂才不会收到惊扰。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坟地，村子里的人死了以后都会葬到这里来，这里背靠碧山前望溪水，坐北朝南，原来的那棵白果树就在左边不远处，可以说是一块风水宝地，祖先埋在这里会荫庇子孙后代，听说这里是吴老汉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不知道是哪一辈的祖宗给挑的地，吴老汉曾经也看过这里的风水，不禁为自己家祖传的易术感到骄傲，只是一想到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不愿意学气就不打一处来，祖传的手艺千万不能断在自己手里，现在吴老汉只希望儿媳妇肚子里的孙子能继承自己的衣钵……
棺材被绑着绳子缓缓地送了下去，几个拉绳子的壮汉脸上一片通红，青筋凸起，很是吃力。
一个今天第一次干这活的汉子似是有些抱怨地说道：“这棺材怎么这么重！”
听到这话在一旁的人赶紧制止他：“这可千万不能说！越说越重！”
“有这么邪乎么？”
那人似乎不信，然而话音未落，所有人的顿时感到手里一沉，感到棺材顿时变沉了不少，一时没拉住，棺材离地还有近两尺多的时候就掉了下去，重重地砸在地上，好在下面的土质够软没有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