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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同人】【越苏】【转载】云泣+师兄,我在by丫丫等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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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5-06-09 22:44回复
    《云泣》
    作者:丫丫等仁来
    云泣
    云泣为雨,君泣为何?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5-06-09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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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2 00:5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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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桥,流水,烟雨,远客。
      春初,梅花村来了位远方的客人。
      客人一袭浅黛长袍,玄色短靴,蓝带将墨发高束,冰雕玉琢的面容上一双浅眸装着悠悠远山,霞姿月韵,宛若仙人。
      “哥哥哥哥。”小女孩嘴里嚼着糖葫芦,拽拽客人的衣角,含糊不清地问,“你是仙人吗?”
      客人听了,浅笑着俯下身,摸了摸小孩。
      “不是啊。”
      “那你是谁?”
      他嘴角弧度是一弯冉冉的月。
      “陵越,”他说道,“我是陵越。”
      陵越在梅花村住下。
      “哥哥哥哥,你是从哪里来?”
      陵越望向远处,那山隐隐约约笼于晨雾之中,他的眼神也被染上一层朦胧。
      “昆仑山,听说过吗?”
      小女孩摇摇头,发髻拨浪鼓似的晃起来。
      他浅浅笑起,道:“总之,是很远的地方了。”
      “那哥哥为何要到这里来呢?”小女孩又问。
      他的眼眸蓦地划过一丝怔愣,缓缓荡开。
      他轻声道:“因为哥哥曾对一个人许下承诺,不过他失约了,我便代他,看一看这河山。”
      小女孩听得不大明白,嘟起小嘴,问道:“那为何,要住在我们这个小村庄?”
      陵越抬眸,一眼望去,火焰般的红梅枝干如隶篆,花蕊燃起缕缕清香,红得好似满眼朱砂。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5-06-09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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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砂点眉间,眉间一点艳。
        提剑凌空,淡紫衣袂微微浮动,百里屠苏双眸静阖,额间朱砂极艳,更衬得肌白如雪。
        屏气凝神,内力一股股往剑上汇去,他蓦地睁开眼,那一瞬间,天地在他那墨眸中都失了颜色。
        身姿绝美,剑光粼粼,发时如万丈雷霆,收时若浅月清波。
        戾气渐于眼眸消散,他收起剑附于手臂,似轻羽般,缓缓落下。
        虬曲枝桠间,他眼眸半垂,盈盈秋水,当真是举世无双。
        “振袖拂苍云,仗剑出白雪。”
        闻声望去,陵越浅笑着向他走来。“师兄谬赞。”他欠身施礼。
        陵越微微抬手,示意他不必拘礼。“你今日,可是有怨气在身?”
        百里屠苏微微一怔,颌首。
        陵越叹道:“纵然你不说,我也知道,定是陵端又无理取闹。”
        “师兄!”百里屠苏见陵越含怒转身,忙轻轻拉住他衣袖一角,“你别去,陵端其人你也知晓,我都忍了这么久,也不在于一时。”
        陵越听了,蹙起春山间,怒气渐消,转而化作一丝心疼。
        他转向屠苏,柔声道:“你总是这般,怎叫人放心的下?”
        屠苏笑道:“师兄不也是?”声音蓦地变小,“怎叫我放心的下?”
        陵越一怔,笑问道:“我怎样,你倒是说说?”
        屠苏只是笑,并不答,忽而瞧见自己掌心还攥着陵越的衣袖,想了想,便一点点松开。
        “你在想什么?”陵越见屠苏低首不言语,便问道。
        “我在想,师兄这样的人物好似清谷幽兰,淡泊高雅,应与君子之一的芙蓉相配。”
        芙蓉?陵越听出他话中有话,想必是芙蕖又同他说了些什么。
        “芙蓉虽好,心难悦之。”陵越道。
        “那师兄喜欢什么?”
        陵越望着屠苏眉间朱砂,轻笑,道:“红梅。”
        屠苏笑道:“高坚气节,凌然不屈。”陵越点点头,凝眸望着屠苏,望着他那眉心的艳红,良久,蓦地低眉浅笑,看向远处的云。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5-06-09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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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砂点眉间,眉间一点艳。
          提剑凌空,淡紫衣袂微微浮动,百里屠苏双眸静阖,额间朱砂极艳,更衬得肌白如雪。
          屏气凝神,内力一股股往剑上汇去,他蓦地睁开眼,那一瞬间,天地在他那墨眸中都失了颜色。
          身姿绝美,剑光粼粼,发时如万丈雷霆,收时若浅月清波。
          戾气渐于眼眸消散,他收起剑附于手臂,似轻羽般,缓缓落下。
          虬曲枝桠间,他眼眸半垂,盈盈秋水,当真是举世无双。
          “振袖拂苍云,仗剑出白雪。”
          闻声望去,陵越浅笑着向他走来。“师兄谬赞。”他欠身施礼。
          陵越微微抬手,示意他不必拘礼。“你今日,可是有怨气在身?”
          百里屠苏微微一怔,颌首。
          陵越叹道:“纵然你不说,我也知道,定是陵端又无理取闹。”
          “师兄!”百里屠苏见陵越含怒转身,忙轻轻拉住他衣袖一角,“你别去,陵端其人你也知晓,我都忍了这么久,也不在于一时。”
          陵越听了,蹙起春山间,怒气渐消,转而化作一丝心疼。
          他转向屠苏,柔声道:“你总是这般,怎叫人放心的下?”
          屠苏笑道:“师兄不也是?”声音蓦地变小,“怎叫我放心的下?”
          陵越一怔,笑问道:“我怎样,你倒是说说?”
          屠苏只是笑,并不答,忽而瞧见自己掌心还攥着陵越的衣袖,想了想,便一点点松开。
          “你在想什么?”陵越见屠苏低首不言语,便问道。
          “我在想,师兄这样的人物好似清谷幽兰,淡泊高雅,应与君子之一的芙蓉相配。”
          芙蓉?陵越听出他话中有话,想必是芙蕖又同他说了些什么。
          “芙蓉虽好,心难悦之。”陵越道。
          “那师兄喜欢什么?”
          陵越望着屠苏眉间朱砂,轻笑,道:“红梅。”
          屠苏笑道:“高坚气节,凌然不屈。”陵越点点头,凝眸望着屠苏,望着他那眉心的艳红,良久,蓦地低眉浅笑,看向远处的云。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5-06-09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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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淡云絮絮,在苍穹勾出一副水墨。
            百里屠苏也望向那处恬静的好风景,蓦地道:“我还记得幼时师兄曾告诉屠苏,云泣化为雨。”
            陵越浅笑道:“是啊,那时我正被师尊罚跪,后山烟雨蒙蒙,你边哭边陪着我跪在雨中,哭丧着一张小脸问我,云泣为雨,君泣为何?”
            “师兄被问住了,一双眸子眨啊眨,脸红得好似后山大片大片的桃花。”屠苏回忆道。
            陵越嘴角笑意愈甚,道:“所谓师兄,自然是给师弟解惑的,解不了惑,岂不丢脸?”
            屠苏也轻轻笑起来。“师兄……..似是没为我哭过一次呢。”屠苏仰头,蔚蓝天穹映在他如水的眸子,泛起微微涟漪。
            陵越凝目望着他,说了一句让他之后每每忆起胸口都隐隐作痛的话。他说:“你还在,我哭作甚。”
            后来,他不在了。
            陵越也未曾为他流过一滴泪。
            “陵越,掌门之位,你打算何时接任?”掌教真人道。
            他看了着冷冰冰的天墉城大殿,俯首道:“掌教真人,请给陵越一月时间,一月之后,陵越必定回来掌管天墉。”
            “一月?你要这一月作甚?”
            他淡淡道:“我想下山看看,替屠苏看看。”
            掌教真人微微一颤,看着陵越欲言又止,最终紫袖一挥,道:“你去罢。”
            陵越轻声道了句:感激不尽。
            他背着包袱下了山,沿途帮了许多百姓,看了许多风景,然后他走到了梅花村。
            红梅艳烈,烙刻在他眼里。
            每日赏花赏云,日子就那么一天天过去,似乎很快,又好似慢的连一刻都是在煎熬。
            一月的时间终是到了尽头。
            “哥哥,你要走了吗?”
            陵越点头。
            “那你要等的人呢?”陵越曾告诉小女孩,他住在村子里是为了等人的。
            陵越笑着道:“等不到了。”
            “他不会来。”
            小女孩撇撇嘴,道:“为什么等不到呢,他不知道哥哥在等他吗?”
            陵越微微一怔,道:“他…….也许是不知道呢。”
            “那是哥哥的错,为什么不告诉他呢?”小女孩的语气里染了三分嗔怪。
            “是啊,”陵越轻轻问自己,“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当他还在时,为什么不告诉他?
            告诉他,他心底藏着的一抹朱砂。
            告诉他,那些曾说不出口的话。
            他曾以为,天荒地老,便是他在身际,无事对他笑上一笑。
            就笑一笑,就好。
            “只要人活着,就能常相见。”他曾说。
            他走的那天,天墉城细雨纷纷,葬了陵越的梦。
            陵越阖上眼,睁开时,眸里一圈圈化不开的伤。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5-06-09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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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孩读出他眼中的悲,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转而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褐红色的种子来。
              她高高捧起,“哥哥,这是红梅的种子,我送给你。”
              陵越伸手接了,听得她道:“我也不知道你家乡的水土如何,这种子能不能活,总归是要看缘的。”
              陵越点点头,道:“自然,世间万物都要看缘
              缘起缘灭,由不得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5-06-09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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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山竟真的有一片红梅林。百里屠苏一身红衣,在幽香阵阵的梅林间赏风景。
                “苏苏!”晴雪惊喜地叫起来,指着前方,“你看那棵树,长得真是好。”
                屠苏顺着方向望过去,只见一棵擎天红梅,主干笔直,每一处枝桠都长得极规整,枝头绽放的红梅也似比其他的别有一番风骨。
                “苏苏,你发什么愣呢?”风晴雪轻轻晃了晃他。
                他回过神,道:“没什么,只是这树让我想起某个人。”
                “谁啊?”晴雪问。
                屠苏凝望着那棵梅树,轻声道:“我师兄。”
                “陵越大哥不是成仙了嘛,他又不是变成了梅树。”忽然,晴雪又发现了什么,兴奋地摇着屠苏的胳膊,“苏苏你仔细看,每一瓣花上都有露水,真好看。”
                “应是刚落过雨。”屠苏道。
                “可是其他的树上都没有啊,感觉就像它哭了一般。”
                百里屠苏的身子不经意颤了一下。他走向那棵树,手抚上那枯老的皮,轻声道:“云泣为雨,君泣为何?”
                “苏苏,你问我什么?”
                他转身笑道:“没什么,我们走罢。”
                风晴雪自然不过地挽住屠苏的手,两人渐渐远去。
                有谁,轻轻叹了口气。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5-06-09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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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2 00:4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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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百年后的集市很喧闹,小孩子满街跑着,互相追逐打闹。
                  百里屠苏一手拿着一串糖葫芦,一手牵着风晴雪,眼底含着笑。
                  迎面撞上来个孩子,砰的一声撞在了他怀里。
                  小孩子揉揉脑袋,仰面瞧他,蓦地愣住了,迷惑的大眼睛直眨。
                  屠苏以为他想要他手里的糖葫芦,便塞进了孩子的手心。
                  孩子还是被冻住般直勾勾地盯着他。“阿越!”人群中一男子向这边跑来。屠苏拍拍孩子的脑袋,说:“你爹找你了。”
                  说完便与风晴雪继续向前走,只留下那孩子愣在原地。
                  “苏苏,你认识那孩子?”
                  屠苏喉咙蓦地发紧,良久,道:“我不认识。”
                  “你个龟娃子,叫你别乱跑偏不听!”男子将孩子板过来,瞬间怔住了。
                  孩子的脸上全是泪痕。
                  “你,你……”他惊得半天说不出话。
                  “平日你娘怎么打你都不哭,今日这是怎么了?”
                  眼泪一滴滴从墨色的眼瞳往外渗,一滴又一滴,他满脑子都是那人额间的一点朱砂。
                  他呆愣愣地望向男子,道:“我不知道啊。”
                  为何而泣,我不知道。
                  ——云泣为雨,君泣为何?
                  ——为情。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5-06-09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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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我在》
                    作者:丫丫等仁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5-06-09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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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傻子,大呆瓜,克死爹克死妈,孤孤单单没有家。”
                      孩子们拿着狗尾巴草围着桥上的傻子蹦蹦跳跳的,念着他们自己编的歌谣。
                      傻子不明白自己被嘲笑了,他什么也不懂,坐在桥上看着孩子们傻笑,脸颊上有一道骇人的疤痕,笑起来在夕阳的余晖里映出一道阴影,显得扭曲而狰狞。
                      “喂,吃饭咯。”
                      屋前的母亲在喊。
                      小孩子用力将手中的狗尾巴草丢在傻子身上,有几根落到了颈窝,傻子觉得痒痒的,又傻笑起来。
                      “别笑了,真是个丑八怪。”一个孩子边跑边回头喊道。
                      丑八怪?傻子歪歪头,是什么意思?
                      母亲打了下小孩的脑门,叮嘱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去惹那个人,怎么就偏偏不听话?!”
                      “那就是个傻子,有什么…….唉哟”
                      还没说完的孩子被母亲又打了一下:“别这样叫他,人家是有名字的。”母亲看着那个在夕阳里孤孤单单的小小背影,觉得鼻子有些酸,喃喃道:“他只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是人就有名字,傻子当然也有,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个叫他名字的女人,早已去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之后便再也没人叫过他的名字。
                      傻子的名字其实很好听——屠苏。
                      傻子是这个小山村的名人,他的故事村里的人大多都知道些,或感叹或唏嘘,更多的是同情,可这同情里又带有小小的畏惧。
                      故事是这样的:傻子原出生在一个有些贫瘠的家,爹嗜酒成性,整天不见人影,他娘身子本就不好,生了他后更是疾病缠身。
                      傻子原本不是傻子,他从出生就很聪明,长得也好看,白皙软嫩的皮肤,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可爱极了。
                      “他爹,都这么久了,给娃儿取个名字吧。”娘抱着小娃娃对好几天没见的丈夫说。
                      “屠苏。”
                      小娃娃突然开口,似乎是知道自己要有名字了,激动地手舞足蹈,小脸急的红扑扑的,又说了一遍:“屠苏。”
                      这可把爹娘吓了一跳,才一月未足的婴儿却能开口说话,叫的却还不是爹娘。
                      娘高兴地把娃娃举高,笑道:“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爹,就叫屠苏好不好?”
                      爹皱了眉,不耐烦的挥挥手:“就叫屠苏吧。”随即灌了口酒,心里好似有个疙瘩卡着。
                      一月便会说话,说得好听是神童,说得不好,就是怪物。
                      这孩子,究竟是福是祸?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5-06-09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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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屠苏就坐在地上用衣服擦,看看擦也擦不掉的红水,再看看床上直喘气的娘,屠苏想哭,可是他不知道怎样哭,只好对娘笑笑。
                        在一个明媚的春日,隔壁的女人过来看望屠苏娘俩的时候,屠苏已经守着干瘦僵硬不成形的娘守了五天。
                        他坐在黑色的血迹里,对女人虚弱地笑笑。
                        啪叽。
                        一滴泪落下来了。
                        为什么人身上能流那么多水,有时颜色还不一样呢?
                        用力擦眼泪的屠苏想。
                        女人告诉屠苏,娘死了。
                        死了?死是什么?
                        屠苏不明白,可是他听懂了女人的后半句,死了就要埋进土里。
                        屠苏倔强地不要任何人帮忙,非要自己亲手埋葬娘,他努力直起小小的身板拽着娘一步步艰难地走着,汗珠一颗颗滴落。
                        不小心跌倒,他漂亮的脸颊被尖锐的石子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血顺着脸流下。
                        那天,他失去了好看的容貌,
                        那天,他跪在母亲的墓前傻笑,
                        那天,再也没人叫过他屠苏,
                        那天,他正好七岁。
                        傻子没有了爹娘,饿的时候就去找草啃,渴了就喝点河水,没事就在唯一能出村的桥上呆呆望着。
                        村里的人并不是不同情傻子,可是总觉得他是个灾星,克死爹克死娘,这么大了连个朋友也没有,还是个破了相的傻子,总归是有些嫌弃的。
                        有些好心人只敢偷偷在他家门口放些野菜,平时见面连招呼也不敢打。
                        傻子就这样苟延残喘到十六岁。
                        十六岁的傻子,身子很不好,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近日咯出的痰里也渐渐有了血丝,胸口也闷闷的,像是有块石头压着,似乎一个不留神就不能呼吸了。
                        可是傻子即使再不舒服,还是会到桥上坐着,他总是将无神的眼睛望向虚空中的某一点,好像看着看着,就能看出块洞来。
                        久而久之,洞没看出来,看出个人来。
                        这天没小孩来折腾他,傻子正发呆发的正好,突然有个人挡着了他的视线,他不满地抬头看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5-06-09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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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屠苏蹲在地上,眼泪涌出来,抹也抹不掉:“陵越陵越陵越,你真是个傻子,天上地下最大最大的傻子。我的,最让人心疼的傻子。”
                          百里屠苏就这样在傻子家住了下来。
                          傻子的身子不好,总是咳嗽,百里屠苏就上山采草药,经常到半夜才回来;傻子喝河水,百里屠苏很生气,黑着脸在院里打了口井;傻子肚子饿,百里屠苏就去打猎抓鱼,把烤好的食物吹凉了才递给傻子;傻子有些怕他,晚上他就一个人坐在门口,静静清洗采药打猎时落下的伤口。
                          百里屠苏听着屋内传来傻子平稳的呼吸声,望着满天星辰,想起今早那个大着胆子来询问的村民。
                          “你干嘛对那傻子那么好?你是那傻子什么人?”
                          百里屠苏低头一笑,眼里盛满了温柔,他缓缓开口:“我是他的妻子。”
                          村民惊异的表情落进他眼里,那人赶紧落荒而逃,嘴里振振有词:“疯子傻子,还真是一对。”
                          他似乎又回到了前世,他凝望着那个为他包扎伤口的男子,脱口而出:“师兄我嫁给你好不好?”
                          陵越红了脸,窘迫地说:“我才不要你这么让人操心的妻子。”
                          后来大了一点,陵越却总会拿这点调侃他:“屠苏,你小时候不是说要做我的妻子吗?”
                          这回是屠苏脸红了,还努力昂起头回嘴:“你不是不要嘛!”
                          “如果我说我要呢。”鲜少的认真表情。
                          屠苏的心漏了一拍,仍犟嘴:“那也来不及了。”
                          一语成谶。
                          再后来,就真的来不及了。
                          百里屠苏将头轻轻靠在门上,密长的睫毛上结了一层霜:“你以前一直想听的话,我说了,可你现在又不愿听了。”
                          月光洒在他的伤口上,像是冒着寒气,一点一点,冻了心。
                          “我百里屠苏,是你陵越的妻子。”
                          泪落下来。
                          妻,子。
                          屋内的傻子小声又小声地重复着。
                          妻,子。
                          这是他第一次说出别的话来。
                          忽然觉得脸上湿漉漉的,一抹,全是水,源源不断从眼睛里漫出来,比那次娘离开还要厉害。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5-06-09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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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想与她共度这一世的。
                            我本应与她共度这一世的。
                            可我回到了天墉后,却发现,人去城空,浮生一梦。
                            师兄,我只剩这一世了,一世过后,魂散寰宇,从此这世间,再无百里屠苏。
                            九百年,七十六年,哪一个更重?重的不是等待,重的是人心。
                            那一刻,我才明白,这一世的烟花,我只愿与你绽放。
                            师兄,你什么时候能再真心唤我一声?
                            傻子感觉自己胸口的衣服湿了。
                            “师兄,我在啊。”这回我在了,你却不在了吗?
                            百里屠苏烧了三天三夜,这几天,他做了很多很多梦,他梦到晴雪,梦到紫胤,梦到红玉,梦到襄铃,梦到兰生,却独独没有陵越。
                            没有陵越,到哪里都找不到他,哪里都等不到他。
                            就像他回天墉的感觉,像是一瞬间自己的魂被抽走,只留下一具空壳。
                            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然后他对晴雪说他要去找他。
                            晴雪什么也没说,只是最后留给他一个淡淡的笑。
                            再然后,他找了他很久很久。
                            幸好,他最后找到他了,他坐在桥上望着远方,他突然有种错觉,这一世他依然记得要等他。
                            夕阳下他脸上的疤痕瘦弱的身形像刀般扎进他的眼里。
                            他努力照顾他,将他脸上的肉一点点养回来,脸上的疤,他曾不止一次地在心里吻过。
                            可他还是不记得他,不爱他,甚至惧他。
                            百里屠苏又在梦里流泪了,滚烫的泪落下,被冰凉的指肚急忙拂去。
                            傻子趴在屠苏身边,着急地不知怎么办才好,眼睛死死盯着床上的人不敢离开分毫,一旦眼泪滴下来就立刻伸手抹去。
                            心火烧般的疼,鼻子酸酸的,傻子唇瓣微张,想叫他的名字,却如鲠在喉,一个字也挤不出。
                            似乎,是珍重到不敢轻易说出的名字。
                            火从心底往上蹿,蹿到脑子里,嘣的一声烧醒了他。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5-06-09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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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2 00:4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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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苏脑子里嗡嗡作响,陵越的声音不断冒出来:“可惜,你已经等不到我了。”
                              “我要去找他。”他掀开棉被,全力推开女人,挣扎着便要下床。
                              女人急道:“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呢,等雨停了,我便叫你高大哥同你一齐去寻,可好?”
                              屠苏踉跄地走了几步,略微稳住重心,抱拳道:“多谢这位大嫂,只是,屠苏舍不得让他再受苦了。”
                              一天,一个时辰,一瞬,都舍不得。
                              “屠苏…….”高大嫂怔住,疑惑道:“你也叫屠苏?”
                              屠苏苦笑了笑,转身便冲进雨帘之中。
                              “一个两个,都是傻子!”高大哥斜靠着骂道,望着门外连绵的大雨,蓦地低头轻声喟叹。
                              这世间,谁比谁更傻?
                              随便拉住一个过人打听了方向,屠苏便向滴翠山而来。
                              天似乎漏了一个口,雨水和雷声从中源源不断地钻出来,衣裳尽湿黏在依旧有些发烫的皮肤上很是难受。
                              但是此时身体所受的苦痛却不及心上煎熬的万分之一。
                              荆棘拉烂了他的衣袖,划伤了他的脸颊,刺穿了他的手掌脚心,血从身上各处流出,随着雨水延绵成一道血河,他却无半点感觉。
                              他在大雨中嘶吼着:“师兄!师兄!师兄!”
                              致命的恐惧铺天盖地而来,眼睛被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蒙上一层模糊的纱,心好似被撕成一片片,喉咙也开始有了血腥味。
                              他没有来世,这一世,他们再也错过不得。
                              他不要错过,他怎能错过?
                              他为他疗伤,为他做鸡丝粥,为他洗刷冤屈,为他做了那样多的事,他却在知晓他离去的那一刻才醍醐灌顶般透彻。
                              他还来不及补偿他,他们怎能就此错过?
                              “师兄,师兄……”
                              希冀随着骤雨点点破碎,死的渴望越来越强烈。
                              他从前总觉得,男子应当为天下正道而死,岂能拘泥于小情小爱。
                              只因他从来不懂何为真正的情爱。
                              原来,情当真是能杀人的。
                              深入骨髓,不能自拔,只得心甘情愿得坠入无边苦海。
                              他现在,只想死。


                              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5-06-09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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