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白の绊】重来《川流不息》红白，辣妹

自绯山进抢救室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在这期间白石从医院的一楼东侧走到西侧，做电梯到二楼，走到二楼东，坐电梯到三楼，再走到三楼西……
当黑田在电梯里对她说“想哭就哭”的时候，她已经走了五圈了。
她哭了，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内心的荒草疯长，她用力地捶着自己的头，仍止不住胡思乱想。
如果美帆子不记得我了，我正好可以从新追求她……
如果美帆子醒不过来了，我就天天给她讲冷笑话……
如果美帆子……
不！老天，求求你，无论如何，别带走她！
……
最后，她还是回到了一楼，急救室的门外。
一楼的人很多，时常有急匆匆的人从她的身前身后路过，偶尔会有一些疑惑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啊诺，你是在背元素周期表吗？”
白石向着声音转过头去，那是一位衣着花哨的少女，然而脸色苍白，看上去并不像她穿的那样有活力。
白石突然哭喊出来：“谁来救救美帆子，让我做什么都好！”
沙希被白石的反应惊住了，她本以为这只是一个不敢进手术室的小实习大夫，现在她有些后悔了。
可是看这小大夫哭的这样伤心，她又不忍心，犹豫了片刻后，她从包里取出一张名片，“你知道第八号当铺吗？”
第八号当铺，是一个古香古色的宅子。
“不要讨价还价，不要卖可怜求同情，不要贪心，不要耍心眼……”白石默念着沙希给自己的警告，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当铺老板。
“欢迎来到八号当铺。”女人突然出现在面前，毫无预警。
“我要典当！”白石唰地站了起来。
不要表现的太迫切……
于是又不安的坐下了。
“嗯哼，你并不是我招来的顾客……我叫渚，是这间店铺的老板。”
“我听说你们这里可以帮人实现愿望。”
渚轻轻一挑眉，向后靠着椅背，“所以你准备典当什么，来换取绯山美帆子的生命？”
“为什么要这么说？”白石不安地搓着手，“美帆子明明还在抢救……”
“以我的推断，绯山美帆子能被成功救活的概率只有9.78%，要我回放一下事故发生时的情景吗？你们都还不知道她心脏停跳的时间吧，你注意下……”
“不用了！”白石打断渚的话，“不用看了。”
“这样啊……那你想好要典当什么了吗？”
“……我不知道，什么都可以，哪怕用我的生命。”
“你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啊。”渚摇头，“你应该知道，当铺是不做等价交换的。”
“那，怎么办？”
“我们只要你身上最耀眼的地方。”
“用我的医术可以吗？”
“你的医术放在我这里只会被束之高阁，留在你身上可以拯救更多的人。”
“那……”
“你的快乐。”
“快乐吗？”白石陷入恍惚，原来她身上最闪耀的竟然是快乐。
「白石你别再那样笑了，我们是竞争对手不是吗？」曾经那小小的身躯总是背对着她说些类似的话，声音格外倔强。
“你最好快些做决定，灵魂一旦被天使那边接收的话，我们也无能为力。”渚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天使？”
“嗯，我们的死对头，我们是魔鬼哟。”渚敲着手指满不在意地说。
要与魔鬼做交易吗？无所谓，只要能救回你怎样都可以。
“我愿意。”
“请签字。”渚瞬间变出一张契约书来。
契约上只有几行内容而已，但白石一个字都没有看，直接在底部签上了名字。
白石惠，字写的歪歪扭扭，难看极了。
渚收回契约，走到白石背后准备收取她的快乐时，却看到不远处的屏风动了下。
“啧。”她放下手，变出一部相机，复又对白石说：“从此你的人生将不再有快乐，现在拍个照留念吧。”
白石只是呆呆地望着她。
“笑一笑嘛，以后你可就只有冷笑了。”
“我笑不出来。”
“你爱的人得救了哎。”
美帆子……
“咔嚓——”镜头里留下了白石哀伤的笑容。

晚7：46，白石躺在床上，睁着眼发呆。
她没有像绯山猜的那样疯狂值班，甚至现在，她还欠藤川和蓝泽各一个晚班。
6点到家的时候，在楼下超市买了10个汉堡，5个牛肉罐头，6：40的时候全部吃完，7：15的时候，又全部吐掉。
自从当掉快乐之后，她的身体就开始了剧烈的综合反应，神经性呕吐、整夜失眠、有时还会突然心悸。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半个月，睡不着的时候，她会整夜不停地吃，偶尔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
每天早上，她都要花一个小时去化妆，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点，再精神一点，然后选状态最好的时候，去见美帆子。
当然，也有很多时候，准备了很久，最终仍止步在病房门外。
医院里已经有了议论她的声音，各科新来的实习医生和护士，每当看到她，都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连她自己照镜子，都感到恐怖和恶心。
没有了快乐的白石医生，就只剩下愤怒与悲伤。
昨天晚上，她梦见自己杀了美帆子，先是用棍，然后用刀，接着用铁锤，最后将残骸扔进了盐酸池里。
爱情对于现在的白石来说，就像是没有快感的毒品，痛得难以自拔。
清晨5点的时候，白石出了门，走到离公寓不远的小河边，静静凝视着水面的波纹。
“想离开这里吗？”沙希不知何时出现在白石的身边，“我也很想。”
白石转头打量她，“你知道吗？你总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看到你之后，我又会觉得生活没那么糟糕。”
“哎？是吧，我也觉得我特别元气呢。”
“不是，是每次都感觉你的情况比我还糟糕。”
“哎？瞎说，沙希明明好的不得了。”少女气得鼓圆了脸。
“你看起来比我们医院卧床5年的病人还不如。”
“骗人！”沙希蹲下仔细观察水中的自己，“哪有不好？”
白石也同她细细端详了一番，“确实，单纯从样貌看，你哪里都很健康，可是你身上有一种气质……死亡的气质……啧，医生的直觉。”
或许是被白石的话打击到了，沙希撅着嘴半天才嘟囔出一句：“沙希活的好好的呢。”
“你不是魔鬼吗？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少女低头搓着衣角，“沙希只是普通人，沙希把魔力典当了。”
白石有些无语，“摊上你这样笨的助手，你老板可真是不容易啊。”
沙希低着头，气鼓鼓得没说话，但是心里不得不承认，100多年来，白石是自己唯一的顾客。
100多年了，当铺所有的生意都是渚一个人招来的，而她，就像晨间剧里面专坑队友的圣母主角，除了拉后腿外，没什么卵用。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白石往回走，身后却跟了个小尾巴，“你跟着我干什么？我要回家了。”
“沙希也要回家啊。”少女背着手神态悠闲地在白石身侧踱步，“新租的公寓真不错，在屋子里还能眺望到河……啊，不会和医生是邻居吧，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我只是典当了快乐，还没有典当智商。白石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她。

TBC
好舍不得留言啊
不过这是我的说话不经脑的报应
不要再想那么多了，写文就是为了感激大家，没那么多幺蛾子
如果没有爱的话，哪可能写下1万多字呢？
我又不是什么码字能手

当你的世界一片晦暗的时候，世界也因你而晦暗。
忘记是在哪个冗长的电影中看到这句话了，原本晴朗的天竟突然下起了大雨，雨滴砸在半枯的树上、砸在地上灰黄的落叶上、砸在医院的窗棂上……噼噼啪啪，更显萧索，然而医院内点滴瓶中的叮咚水滴声依然清晰可闻。
直升机当值的绯山呆望着窗外的雨，神色僵直。
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会屈服于命运的懦弱的人，可是她又能以什么身份去抗争呢？
一个不被认可的暗恋者。
“医生，我想开点跌打损伤的药。”
就诊病人的话将绯山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她翻了翻对方的病历本，里面空的，“哪里受伤了，拍过片子吗？”
“哎？不用了，只是磕青了而已。”
只是磕青了竟然跑到急救科来了！绯山正要骂两句，抬头却见对方的脸色着实吓人，“你……你真的没事吗？最好去做个全身检查。”
“没事没事的，沙希只是有些贫血罢了。”少女摇着双手，“啊诺，医生你不开心吗？”
“什么？”绯山感觉莫名其妙，难道自己的情绪已经连病人都能看出来了吗？
“医生，其实，我和白石医生是邻居。”沙希盯着脚尖，斟酌着说道。
绯山开始心慌，她不敢抬头看这个只有十几岁的未成年，只是假装整理着桌上的病历本，“想开外伤药的话到药房去开，这里还要接待其他病人。”
“白石得了躁郁症，你不知道吧？”
“什么？”绯山骤然抬头，有些气堵，“你知道什么是躁郁吗？话不能乱说，高中生！”
“医生。”少女并没有因绯山的训斥而生气，反而瞪大了眼睛突然凑过去，“你喜欢白石吧？”
“什，什么？谁会喜欢那个笨蛋袋鼠！”绯山暴红了脸，猛然站起身，又因为尴尬于自己过于激动的反应，在屋子里转起圈来，一边假装整理桌上的器械，一边碎碎念：“笨蛋，讨厌鬼，优等生，凶神……”
沙希不太理解她这种反应，于是又说：“哦，我喜欢白石哟。”
绯山顿住动作，“你才多大？要玩恋爱游戏去找烫着刺头的小男生，急救医生可是很忙的。”
由于对方一直背对着自己，沙希看不到她的表情，更加疑惑于她这种态度。
“白石也喜欢我。”
“……”
“所以才把她躁郁的事情告诉了我。”
“……”
“医生？”沙希正要绕到绯山的正面，却被她闪开了。
“没功夫听你说这些。”绯山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就逃也似的跑出了诊室。
沙希望着她的背影，皱着眉，紧紧攥着背包带子，“有些不想帮你呢。”

下次更新就是大结局，大概3、4天后吧

看来红白这条线会有个美好的结局了，那当铺主人和小助手的线又会何处何从？好期待接下来的大结局啊

白石克制住了内心的躁郁，这对整个医院都是好事情，可是事实上，她的情绪仍很不稳定，暴躁仍会时不时脱缰，尤其是在劝绯山手术的时候。
“去手术！”似乎是来着短腿的毒咒，不论多少次，绯山总是跑不快，总会被白大夫堵在墙角上。
“你管太宽了。”明明都已经被逼到墙角了，绯山还是固执地侧身说话，似乎永远也学不会面对面地交流。
“放任不管会发展成血栓的！”白石用力抓着旁边的床栏，竭力克制心中的破坏欲。
这话似乎是戳中了绯山的痛处，以至于她噎了片刻后才又略带沮丧地说：“若真是那样就是天要亡我。”
“什么？你都不想着努力一下吗？我认识的美帆子不是这样的！顽强倔强而永不放弃，这才是我认识的绯山医生！”才是白石所深爱的绯山美帆子。
“是啊，对我失望了吧？”绯山内心一阵酸楚，她想到了那个宣称很爱白石的高中女生，那自己又算什么呢？一个应该帮助的好同事吗？
她的确很害怕，哪怕是现在，晚上做梦也常常惊醒。严格来说，她并没有逃避手术，只是尚有太多事情还未做之前，她是不会安心上手术台的，或许对于一个成功率高达60%的小手术来说，她这种想法未免有些矫情，可是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像这样痛入骨髓的爱恋，不会有第二回了。
绯山没有一丁点勇气去冒险。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吗？强迫病人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傲慢医生？什么时候把自己的躁郁治好了，什么时候再来让别人手术！”
“我的情况不一样！”白石的脑中嗡嗡地响，难以抑制气愤的的心情，她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才换回绯山的生命，对方却毫不珍惜，如果她还是以前那个白石，她愿意去宠着绯山，包容她的所有任性，可是现在白石真的没有自信去想未来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她下定了决心去努力，可是快乐毕竟是永远不在了，她毕竟是一个残缺的人。
“除非你完全变回曾经的那个白石惠，否则我是不会上手术台的。”
说完这句话后，绯山本欲离开，却被白石一把攥住。
“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很讨厌吗？”
绯山定定地看着白石，她看到对方眼中亟待爆发的怒火，却还是坚定地说：“是的，那个温柔善良充满阳光的白石，才是我……才是大家喜欢的。”
“温柔阳光？你是喜欢温柔的白石，还是白石的温柔？”话音刚落，白石猛然将绯山推到墙上，狠狠地吻了上去，疯狂激烈毫不怜惜，而身下的人却似乎是呆住了般毫无反应，以至于被白石咬破了唇角才开始细微地反抗，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早已被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直到绯山因缺氧脱力，身体不住地向下滑，白石才放开撕咬，又马上紧紧抱住，“我是那样的爱你，为了救你将毕生的快乐都典当出去了，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珍惜自己，你怎么能这样糟蹋我的爱。”
绯山整个人都是晕的，她只听到自己细弱蚊蝇地说了句：“果咩那赛。”

当快乐再次回归时，白石刚好走到家门口，她马上察觉到自己的变化，于是立即敲响隔壁的门。
“助手桑，你在吗？助手33……”
可是敲了好久都每人回应，而住在一楼的房东却走上来指着沙希的屋子对白石说：“她今天退租了，留了一封信要我交给你。”
白石道了谢，回到家立即拆开了信。
亲爱的医生：
我答应过要帮你们，当然会帮到底，今天是我恢复魔力的日子，我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办法：将我的快乐附在你身上五十年。
五十年对我来说很短暂，但是够你用的了，而我因为有魔力，所以也不会有失去快乐后的那些并发症，怎么样？很完美吧？
时间到了，我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以后有问题的话，就到当铺来找我好了，我们会热情欢迎你的。
Ps：金楚糕很好吃，谢谢。
沙希大人
白石放下信，静静地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每一件事，感慨万千。
当想起自己那糟糕的表白和恶劣的吻时，简直懊恼地想死了。
“怎么办？美帆子一定不会原谅我了！”白石像狗狗一样抱着包在屋子里打滚，“啊，感觉好开心好想见美帆子啊。”
于是白石又骨碌了两圈后，顾不上收拾近日被破坏的狗窝一样的家，直接下楼买了一堆食材，连电话也没打就杀到了绯山住的公寓。
门敲了好久后，却不见绯山来开门，白石望着门洞里透出的灯光，有些疑惑。
白石掏出手机打过去，随即听到屋子里铃声响了2秒，又马上被挂掉。
怎么回事？
“有事吗？”绯山发来短信。
“我在你门口啊， (p>□<q*)美帆子快开门啊，东西好沉。T^T”
尽管有些慌乱，当绯山开门看到门口那张久违的萌犬脸时，忐忑的心终是平静了下来。
“美帆子，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作为急救科唯二的女实习医生，那个骄傲又倔强的绯山，在面对病人的时候细心又温柔，却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漂亮话。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别扭地安慰鼓励我，你凶着脸，眼中却流露出浓浓的爱与关心，在我看来，是那么的美；在我自暴自弃的时候，那样执着得不放弃我。我知道，美帆子，遇到你一定是我生命中最美的奇迹，我喜欢你，你愿意接受我吗？”
白石一进门就来了一大段告白，紧张得连手拎中的食物都忘了放下。
绯山听不见她的话，只是看着她，然后渐渐扬起一个微笑。
不管怎样，只要有你在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end——————————

开放式结局啊，都不知道还说是he还是be
沙希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