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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爵的猫】她遗失了那个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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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真的嫁给他了,却忘记了那个黄昏。
来自爱格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5-06-03 16:26回复
    03
    然声在纽约亦有公寓,单身小居,厨房连着吧台。坐在高脚凳上倒着红酒就可以看见落地窗外的璀璨灯火。即使同在纽约,他们依旧是分居。她拖着一行李箱的中药在机场和他说再见。
    路简见她实在行动困难,忍不住说:“不如上车,我送你。”
    他替她把行李箱一直提到公寓门口,然声踢掉鞋子,满身疲倦地想和衣倒床睡去,路简横在了门边。“不回去?”她终于有点惊讶地抬起眼看他。
    路简看了一眼被她踢得远远的鞋子,以一种男主人的姿态推门而入,把行李箱放在了客厅中央,把中药一件一件地拿出来。路家有专属中医,是老一辈的交情,这些药的配方在外头买不到。
    然声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转身去吧台开了一瓶酒。路简按住她开酒瓶的手,看了一眼手里的药包:“这个点不算晚,从今天开始喝吧。”
    她觉得自己未被尊重:“喝什么?”
    “中药。”
    然声只觉很疲惫:“路简,我以为在你爸妈面前,我们已经做够戏了。”路简干净利落地打断她的话:“今晚我会留下。”
    然声觉得有些讽刺,他说留下时的口气好似施舍,像是满清的皇帝面对一盘子绿头牌,不知要挑哪个好。终于选定了,太监连声高唱,嫔妃喜不自禁。换做是别人,她未必会伏低做小。然而那个人是路简,是十几岁时的自己千挑万选的路简,是旁人眼中换也换不来的路简。她从来都是将他的骄傲当做理所当然,只是低了低声:“可是我很累。”
    他抿了抿唇,大约没想到她会拒绝。
    然声已有了将他向门外推的趋势:“就这样吧,路简。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帝国大厦上的那场戏拍得怎样?”他没被她推动,反而问起了另一个话题。
    然声点头:“和预想的一样。”
    “片子什么时候上映?”
    “得等明年了,不过就算上映也是在小影院。”
    “这么辛苦,值得吗?”他终于问出了自己无法理解的问题。
    然声抿着嘴角,无声地笑了一笑,像是在反问他如今问是否值得还有什么意义。他的世界和她的世界从来都不是同一个,从不是。
    然而她最终说:“值得的,因为这是我喜欢做的事。”
    结婚前他们曾去过世界上最小的主权国家梵蒂冈,站在由米开朗基罗设计的圣彼得大教堂前,他也这样问过她。
    “刚毕业就嫁给我,值得吗?”
    那时然声尚还烂漫,只是在相机中摆出一张天真笑脸。她说:“值得的,因为嫁的是我喜欢的人呀。”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5-06-03 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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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21 10: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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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那一行李箱的中药然声喝了很久,苦苦的、涩涩的。入口后,要很久才能把那股味道冲淡。她喝完中药总是会吃一粒糖,压在舌心,让那一分甜慢慢地卷到九分的苦里。
      剥开的糖纸攒在盒子里,等那一盒子都被糖纸塞满了,然声才发现中药喝光了。她喝光了所有的中药也没有怀孕,就像她一毕业就嫁给路简也没让他爱上过自己。
      这世上总是先有蠢人,才会有蠢事。
      她拍的电影在洛杉矶的独立影院上映,首映那天来的人很少,几乎可以用惨淡来形容。于她,这不过是常事。华裔女导演在圈中向来籍籍无名,即使做成事,也要靠着别人的肩膀上位。
      小影院很偏僻,是二十世纪的建筑风格,往里一走,屏幕大而复古。两旁的观众席上垂着深朱色的帘帐,近似于舞台。
      电影首映完,有人“哗”的一声拉开了帘帐。小电影院两旁高高的天窗忽然倾泻进了黄昏时分的光线那些光线既灿烂又灼热,带着些许初夏的味道,把整个黑暗的观众席都照亮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5-06-03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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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维斯一手背在后面,弯腰深深地鞠了个躬。
        两人在车边步伐轻快地跳着舞,渐渐地挪移到了广场的中心,行人都当他和她是甜蜜的恋人。
        李维斯低低笑着,低头就可以碰到她的额头:“然声,你知道吗?我十几岁时穷得一无所有,可是想学别人抽烟,所以总在日落时分到广场上拣剩烟头。运气好的时候可以攒一罐头盒,把里面的烟丝挑拣出来,重新捻成细细的烟卷,一抽就可以抽上大半天。”
        这样的贫穷,却是这样的坦荡。
        她听得微微一笑。
        李维斯接着问:“然声,我们只能做朋友吗?”
        她说:“我还爱着那个人,很爱。”
        他听得眼神一黯:“那么怎么做才能让你更幸福一点?”
        无论怎么做,她都不会再幸福了。然声忽然回过神,手指从他的肩膀上缓缓地滑落。夕阳里她的脸庞被笼罩在一层金色的波光中。李维斯看得着了迷,只听她一字字地说:“我十几岁的时候,也和人这样在广场上跳过舞。那是一个夕阳特别美的傍晚,那时我还是个背着画板的小姑娘呢。那个人个子高高的,我要踮着脚尖才能亲到他。紧紧抓着他的胳膊时我就想,总有一天我是要嫁给这个人的。后来我真的嫁给他了,却忘记了那个黄昏。”
        那个人是路简。
        然声想,一切的错误其实都是由她的天真开始。
        “我想脱离这场婚姻。”她忽然说,“我爱他,所以没办法忍受他的不爱。李维斯,如果你能帮我摆脱这场婚姻,我会一辈子谢谢你。”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5-06-04 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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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直在洛杉矶工作,我却在伦敦,现在想想这样确实不好。我们重新搬回比弗利山庄的房子里去住,我已经叫人整理好了一切。”
          他的置若罔闻在她眼中渐渐成了一种挑衅。然声忽然笑了一笑:“路简,在你的心底我是不是一直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一厢情愿地喜欢你,因为知道你在外头有其他的女人,知道你并不喜欢我……甚至从没爱过我,所以受不了非要离婚?”顿了顿,她继续说下去,“可是这次我是真的爱上了一个人。我爱他,我想和他在一起,我要给他生孩子。以后的朝朝暮暮,我要和他一起走在洛杉矶的日落大道上看风景。为了这个——我不愿再和你过下去。”
          她紧紧地蜷起手指,用尽所有的力气才说下去。
          路简却只是眼睛也不抬一下地问她:“说完了?”
          然声沉默。于是路简轻笑了一声,他的笑声既倨傲又带着一点嘲讽,相识至今,他从未对她流露出过嘲讽的神色。
          他的语调也变得刻薄:“李然声,知道我为什么不会喜欢你?因为你总是那么幼稚。喜欢上一个一穷二白的小演员,被一两句甜言蜜语就打动了?你的爱还能再肤浅一些吗?你找人去查过那小子的家底吗?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吗?你永远只会给自己的家族带来负累,除了和我结婚这个选择,做得正确无比。”
          然声也问:“说完了?”
          路简抬头去看她,然声高高地举起手,在他猝不及防的片刻,“啪”的一声抡下巴掌。
          她那一巴掌打得既狠又快,干净利落得叫他微微一怔。
          他看着她眼底渐渐浮出的泪光,却是在暴怒之下笑出了声,一个字接一个字地往外蹦:“李然声,你从来都傻,没一回聪明过。你想找真正的爱情,拼了命地逃离父母辈那样的人生,最后却把自己弄到了这个地步。在这个各种利益错综复杂的世界你的爱情卑微得不值得一提。你逃开我,不过是像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一样装作听不见、看不见。呵,对了,至于你这几年拍的这些电影,没少为她跑遍地方吧,又有哪一部真正地上了院线?”
          他觉得自己失了控,只有一种快意的凌迟感。
          然声的眼眶渐渐泛红,却是自嘲地笑了一声。
          “路简,这么傻的我——那时候你为什么偏偏要挑中?”
          他们的婚姻并不是最完美的组合,那时路简也曾有几个合适的相亲对象,她只是他的众多门当户对的分母之一。
          “这么傻的我……就应该永远喊你‘路简哥’,做一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为什么要把我变成你的妻子,为什么要那样执意地骗我?”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5-06-04 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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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终于找到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20楼2017-08-16 1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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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楼楼。找了喜宝这篇文章超久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21楼2017-08-16 1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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