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末了缅怀
开始结束永远只是两个点的存在,并没有任何异议;即便牵连,也只是一段,终究会有从一头到另一头的可能,但唯一的不同,是所需的时间。
拿起行李,做最后一次单独旅行。即便那人不愿,也固执的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不为我,也不为逝去的他,只为我们之间曾有过的那段。
末了,我会整装出发,给那人一个全新的自己,过去的就真的已经过去,无需再如此牵挂,为了我,也为了那人。
在临出门的一个星期,那人一直在和我闹着别扭,并不怨他,毕竟换作谁都不愿。但是坚决如我,不容他说不。已经说了,不管最后怎样,我都会回来,他只要等待我整理完全,不再有丝毫牵挂便好。
出门前整理了所有关于过去的东西,整整三大箱,看着叫人心酸,原来我和他曾有过如此多的过往。轻手翻开已经有些落灰的日记,三年来一直不忍打开,这次,既然决定放手,就该有勇气面对。泛黄的纸张上是他曾经用钢笔写下的段段心声,我并未触及到的他最深处的种种。
3月初,木棉已经火红火红,英兰说要去南方看海,我说不如在家看那满枝木棉花,她不依,说木棉年年都能看到,不差今年。我拗不过,便允了她踩着油门就往南方赶。当时不知受了她什么蛊,只知道只要是她要得,便是让我死也愿。现在想来,觉得当时太过草率,毕竟什么都未准备就已经开出了百里之外。可是如若让我再选一次,估计我仍会不顾一切的带着她踩下油门。
在离家的第六天,车子在一片嫩绿农田旁抛了锚,掏出手机发现没有信号,犹豫了一下,决定下车推行,可英兰却怎也不肯,说这样其实也别有情趣,在车子里干点什么想干的,时间很快就能过,也许不久就会有人经过。我耐不住她撒娇,点头答应。嘴上带着邪邪笑容,说,要不亲个嘴吧,反正你说的可以干想干的事情。其实我只为逗她,因为喜欢看她局促不安的可爱样子。眼见那巴掌大的小脸憋得通红,强忍住笑,摆摆手,正想开口说那只是玩笑,谁知她真的一脸认真地说,只是亲嘴哦。当时我真的是一愣,于是情不自禁的搂上她的细腰,将唇贴了过去。
这个吻至今我也难忘怀,炙热而温存。在我们都已忘情的时候,与外界隔离的防晒玻璃被人轻叩出声,这点声响打乱了我原本的方寸,不舍的放开怀中的小人儿。拉下玻璃,是个一脸淳朴的乡下人,他热心问我们是不是有困难,需不需要他的帮助,我本因破坏美好时光而烦躁的心被一种温暖感染,点头下车和他聊了几句,然后上了车。不久就有拖车来把我们的车拖去了修理场,我和英兰也被迫在这个小地方住了一晚。
晚间睡不着,英兰就拉着我去屋外台阶上看漫天的星空,她说,在城市里是决计看不到这样的璀璨的。我笑她,说,这只是星空,怎叫你如此痴迷?她满脸幸福,其实不是星空,而是有你在身边。当时我只知道自己是感动到不行,只能温柔的环抱住她良久不松开。
3月中,我们终于如愿看到那湛蓝的海。海和那被白云遮住大半的蓝天连成一条线,美得让人不能侧目。海风吹散了英兰那原本就很长的卷发,在空气中染上了属于她的淡淡清香。拉着她赤脚走在海滩上,一深一浅的烙下了我们的足迹。
她转身跳上我的后背,说有些累了要我背,我笑她懒虫,她将头埋在我的颈间,暖暖的鼻息喷洒在耳边,心想,这其实就是幸福吧。
3月底,从南方回到以离开一月的家,不由得有点怀念起家里特有的味道,一进门就猛吸一下,想要把这种感觉刻在心里。晚上睡觉,英兰一下就栽在属于我和她的大床上打着滚,我心下好笑,于是合衣和她躺在床上聊天,她说其实她有些认床,这一个月并未睡得十分踏实,我点着她的鼻子说,那不是也是你自己要去的,现在后悔什么。她说她从未后悔,只是觉得哪里也没有家里舒服罢了。那一夜,我抱着她睡得香甜。
看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知道当初任性,总是迫他干些荒唐的事情,可是他竟一一记下,当作珍宝般收藏。从浑浊的视线中看到那人靠在门边锁眉看我,我赶忙收起日记,擦干眼泪。他一下将我从地上拉起,狠命的吻下去,我任由他吻着,不反抗不回应,最后他转身似要离开,背对着我说,其实你还是忘不掉对吧?我摇头,知道他看不到,但是还是死命摇着头,抽泣着说,忘掉了,只是怀念罢了。他没有看我,甩门而去。
其实对于我来说,那人从来不是我心底的人,我只是喜欢他抽烟时和他一样的小动作,喜欢他抱着我时宽阔的胸膛,喜欢他抬眼看我时那和他一样的神情。但是既然选择了和那人长相思守,便不能再想他,一切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