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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岸·空右}} 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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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5-05-24 09:48回复
    没风的时候沙漠那波澜壮阔的美里总有一股深深的哀伤,尤其是在黄昏时分,那么美艳火热的天和明显冷下来的温度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像在最爱时放手的爱情有着越来越冰冷的哀愁。
    只可惜,我没赶上那么凄美的画面,同样是黄昏,现在没有晚霞风尘四起,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刮来狠狠的风,卷起漫天的沙。很快拉紧帽绳的衣服里也灌进了沙土,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呼吸都成技术活儿。
    “这样不行,我们得马上回去。”骆驼已经跪下来浅浅的埋在黄沙里,勉强的蜷缩在骆驼身后,两个人挤在一起。风沙屏障一样模糊了视线,根本看不出向导之前说的有没有快速移动的沙丘。
    “如果真的是风暴怎么办?我们只有一匹骆驼,水也不多,我们挺不过去的,回去吧。”张嘴就是一口沙,风声太大,就算是挤在一起也得大声的喊话。
    “回去吧,我们这样,是找不到他的,别再撑了,等天完全黑了,连我们也要困在这里。”


    2楼2015-05-24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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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暴如期而至,就如预言里描述的那样,带着黑暗降临,带着新生而来。
      吾于静谧黑暗中张开双眼,风穿过繁复气道灌入这一方栖息之地,在空洞穹顶唤起的亦只有微弱呼啸。 然而如雷贯耳,节律如同干枯胸腔中曾经拥有的心跳。 上方有流沙坠落身侧,再坚固的墓穴经过千年的侵蚀也有了薄弱的环节,就好像再矫勇善战的肉体此刻也不过是堆腐朽的皮肉,迫切需要的,是新鲜的补给。
      缓缓坐起,精钢铁骨生涩摩擦,拉起朽肉肌腱,层层脱落在棺底,手中依旧握着九尺长枪,跨棺而出,铿锵顿地。 远处有窸窣应和之声,不久的将来,沉睡的卫队将重新屹立。 灌入墓室中的风愈烈,隐隐有驼铃声忽隐忽现,新生旅人的行踪似乎就只一墙之隔。
      侧头细听,忽地振臂高啸,哑暗啸声转而高亢尖刺,破开穹顶脆弱裂痕。 流沙倾斜而下,驼铃之声愈近了。


      3楼2015-05-24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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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沙越来越大,几乎睁不开眼,更别说开口喊话,伸手要去抓紧同伴,手来回划了几下。。。他不见了!
        心脏猛然停了一下,第一次惊慌席卷,摸索着向他原来的方向爬过去,没有,他真的不见了!
        不,我必须找到他。爬回骆驼身边解下酒壶系在腰上绑紧。最后摸了一把骆驼粗糙的皮毛,开始摸爬寻找。漫天风沙下,一声cao咽在嘴里。
        但就在我艰难的爬出几步之后身后忽然一声尖嚎,我并不确定那是骆驼的声音,只觉身后沙地开始快速陷落,巨大的吸力把整个身体往后面拖拽,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脚踝。之后的一瞬黄沙扑面掩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身体的剧痛中醒来,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黑洞里。外面风已经停,一点点光从穹顶的洞口照进来。从埋了半截的沙土里艰难的爬出站好,还好,手脚聚在没有受伤。
        黑暗里格外安静。
        梆,梆,梆。。。
        什么声音,一下一下,是在敲着什么?
        梆,梆,梆。。。
        那声音越来越近,不,不是敲打,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靠近!
        单手反射性的捂住口鼻慢慢的蹲下来,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眼睛警惕的环视着四周,是沙漠野人?巨兽?
        还是,那传说里的上古僵尸?
        恐惧蔓延,很快淹没所有理智,身体发冷不住打颤。这个时候真是宁可刚刚摔死了也比被什么不知名的怪物撕碎来得要好!
        越来越近,梆梆梆,越来越近。理智崩溃,拼劲全力,跑!也许是慌乱的脚步震毁了穹顶脆弱的平衡,更多沙土塌陷下来,露出大片的天空让明亮的月辉倾洒进来。
        我僵住,因为我看见了他,我的同伴,那跟我一样的特制衣服一半埋在沙粒里,帽子掀开着露出森森头骨,他死了,被抽干了血肉。
        以及,他身后站立的拿着长枪的枯骨,他还在走近,脚步踩在地面,梆,梆,梆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杀死了我的同伴,智商清零
        本能的后退,后退近黑暗里,捂住口鼻睁大双眼,没有用。他在向我走近,他能感受到我。
        越来越近,我不想死。
        我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一只手在身上摸索,酒壶!抽出皮带把衣服绑在一头浸到酒壶里,用打火机点了,拎着皮带另一端甩起来就是一个火球!
        把酒壶狠狠向那枯骨砸过去,接着就是挥舞的火球,但愿他怕火,这是我唯一的希望。


        4楼2015-05-24 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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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光灼热扑面而来照亮千年的黑暗,更凶猛的是无数人影在火光中走马灯样轮转而过,窃窃私语束成滔滔洪流冲入空洞头颅盘踞不去,没有血肉的身躯理应无知无觉,明黄火焰接近的那一刻却感到无穷无尽的痛苦。
          抱住头颅撞向那一团火焰,不料火星四散,刹那化作满天繁星,顷刻消失殆尽。 短短几步仿佛历经漫长岁月,明知早已非人,却仿佛大汗淋漓。 再抬头时,一张清丽面孔随余烬微光渐渐淡去,又在穹顶破洞外明净月光下清晰起来------ 原来呼啸的风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停了。
          意识里似乎多了些什么,这张面孔似曾相识。 不知是方才吞噬的人类留下的记忆,还是与古老记忆里不可磨灭的那人重叠,竟让杀意止于月色之下。
          “千军万马,不若你单人只骑。” 她曾如是说。
          “如若是你,千军万马自然形同虚设。” 那时如此回。
          谁知一语成谶,千军万马陷于她纤纤玉手精妙机关之下,命丧黄泉。 同窗情谊与袍泽之仇,总难两全。
          “来年再相逢时,师兄可会向我寻债?” 她笑得浅淡,眼里却哀得深切。 与面前女子,何其相似。
          “我不伤你。” 那时未曾出口的四字脱口而出,上下颚枯骨相碰,也不知她听不听得明白。


          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5-05-26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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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球被撞碎的一瞬间僵硬的四肢来不及闭合的眼皮只昭示着恐惧和绝望
            那么快又那么久,在静止的时间里他越来越远,天地相合万物寂静,仰面倒下去的时候透过空洞看到了月亮那么圆。
            他最后说了什么?
            漫天蔽野,风卷沙舞,残阳如血,今日新起的沙丘以与万年前的没有区别,安静仿若永恒
            手边数以万计的男奴抗衡着大自然的力量,挖开的巨大沙坑里浮现出百千尸骨,各种各样的姿势,各种各样的表情,无一不是顽强和绝望。
            除了那一具,扒开磊叠起来的士兵尸骨,里面支撑出不大一个空间,却足矣保护一个人不被巨大流沙瞬间压死,你就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双目紧闭,维持着最后的尊严。
            奴隶们拉开了那些护主的扭曲尸身,我才得以站在你的面前,平静的脸下垂的睫毛一如往昔。
            伸手抚上那眉那眼,忧伤还没化开,手腕被你忽然握住,你依然闭眼不肯睁开。
            那么多条命没有白费,你真的没死。却也无法再活。
            视角忽然抽离一般的拉远,那握着长枪刺向你的女人好像是自己,又好像不是。
            还有那花田里追逐嬉戏的男女,那清秀山崖边藤做秋千的情侣,那万人战场上遥遥相望的爱人,那被一杆长枪穿透两人身躯的彼此。。。
            胸口好闷,闷得透不过气,长枪刺穿的心脏太疼,疼到不能呼吸。
            “啊!我。。。”
            梦中惊坐起,看见床边换点滴的小护士。
            “终于醒了,你都已经昏睡3天了。”
            原来是梦。那么真实。
            “一般人在濒死之时会产生幻觉,你看见的白骨战士应该就是你的幻想。哦,你说这个啊,你可能不知道,沙漠里有一种蚁群,可以瞬间吃光人身上的肉,你没碰上真是幸运,听说你跟你那个朋友离得很近。唉,不要难过了,这些药你按时吃。。。”
            ============完


            6楼2015-05-27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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