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第一眼看到她,那种心情,文字或言语,都无法表达。
可书中仙说,她不是她。
她不是她,可他下不了手。纵然她招招紧逼,他也还是下不了手。
那是月如啊……
书中仙不断催促他还击,他索性耗损全身一半的真气,凝聚于一招,远远地向身后推去。
现在,他没有能力还击了。他可以正大光明地躲避。
这突如其来的变数令书中仙和她愣了神。
但也只是一瞬而已。
她又向他所站的地方走来,经过他身边,直奔真气团而去。
他惊愕地看着她迎上去,脸上竟是挂了笑,仿佛毫无惧意。
她显然不是自信于自己的身体,积聚他全身真气的凌厉剑气立刻伤到了她,她稳了稳身子,还是向中心走去。
劲厉的剑风呼啸而来,撞到她身体的刹那竟迸发出金色的光束。
她终于倒了下去。
他看见她倒下的一瞬恍惚地产生了一种错觉,他想起月如在他们三人攻击龙柱时为免灵儿受伤硬是赶到她身前,生生接下雷龙暴怒的一击,因体力不支而倒地的情境,当时他与她们相隔太远,只能看着她倒在地上。此情此境,与那日何其相似。
原来自己还记得。
那时的事,他不是下意识地忘却了么?
苏醒后便知肩上的负担,哪里有空悲缅伤怀。
于是依旧仗剑行走,不过是孤身一人。
曾经的那个人,究竟到哪里去了呢。那些时日,她是从未离开过的。
唉……李大哥……
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什么呢?
而且…这样才能和你在一起。
李大哥…如果~有一天我也遇到这种事,你…会不会牺牲自己来救我?
我…我跟你去!
我也要跟你同生共死!
该死,为什么,脑子里面全都是她?
该死,为什么,竟会想要去救那个化成她模样的妖精?
“唔……”女子咬唇阻止因疼痛产生的呼喊。紧蹙的眉,现出一如往昔路途中她的坚忍。
“月如!”熟稔于心的名字脱口而出,他终于挥剑挡开余下的剑气。是她如何,不是她又如何,即使只是长着她的脸,他也决不伤害!
可是,凝聚了他全身一半真气的凌厉剑气,她又如何经受得了?丝丝血迹,还是自她紧咬的齿缝中渗出,于唇角划出蜿蜒的绚丽。
“圣灵相公,快给这妖女最后一击!此时若是手软,来日必成大患!”
书中仙洪钟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却急步上前,将她抱在怀里。
“圣灵相公,别被她骗了!这一切都是你的幻影!快离开她!”
“怎么可能?”他的眼神变得柔和,语调却无比坚定:“我决不再放开她!我不想……看她再次离开我!”
怀中的人儿尽管双眸紧闭,似是陷入昏厥,他还是感到她周身有微微的震悚。
“万莫相信她!她定会趁你不备伤害你!”
他稍一晃神,肋上便觉有狠辣的招示蓄势待发,于是习惯性地驱剑回了招,强大的外力立刻将他们弹开,她再也支持不住,只觉周身一片虚空,身体轻如浮云,大有消散飘失之迹。
“如此甚好,圣灵相公不必心忧,待这妖女魂魄散尽,梦魇幻境自会消失。”
书中仙大喜,他只呆立着握了剑不做任何动作。
刚才,她的确出了手,想要置他于死地!
那不是月如!不是!他的月如,善良的、坚强的、固执的、温柔的,集尽世间一切优点的月如,早已不在世上了!早在出塔的那天就已玉殒香消了!她,再也不可能出现在现实中了!
喉头如有硬物哽住,他说不出一个字。
他走近她,还是忍不住凝望那与月如一般模样的脸庞。
稍一抬头,她身后幽暗的石壁隐约现出几行字来,突兀地跳入他的眼眶。
不自觉的,他就那样念出了声来:“红颜如月有圆缺……”
“君名逍遥……莫……悲切……”熟悉的声音接了后句,气息逐渐衰弱下去,最后竟弱至堪比游丝。
他赶忙低了头,伏地上的身躯轻轻地颤动,她勉力仰起脸,回他最后一个微笑。
不!不!那样的笑颜,岂是丑恶的梦魇所能及!手中的剑应声落地,他旋即扑过去,想要抓住她,留下那仅存的一点点实体,可他握住的,只是满手空气。
熟悉的身影缓缓黯淡,原本清晰的轮廓也模糊地几近消失。
他伸掌运用剩余的真气,想要传输到她身上以留存她的体力。
地上的烟尘因生猛的掌风狂乱地舞在半空,她却还是慢慢变得透明了。
他的努力毫无作用,他又一次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也无可奈何。
最后一丝色彩也终于淡至透明,只有残余的香气若有若无地环绕着他,提醒他她方才真实地存在。
他的手无力地垂下,石壁上的字已经清晰易辨。
“红颜如月有圆缺,君名逍遥莫悲切。昨日种种心深种,他夜梦里现芳踪。”
昨日种种……原来他们一起的历程,携手走过的路途,都已然沦为昨日种种,今昔亦或往后,都再也没有重温的机会。
他夜梦里现芳踪……原来见到她,只能是在梦里了吗?那么,现在又是什么呢?如果这是一场梦,为什么不让他做的久一点?为什么,她要匆匆离去?为什么?
脑中忆起她的声音,却不是平时那般活力充沛,而是方才无力的音调:“君名逍遥……莫……悲切……”
君名逍遥莫悲切。
君名逍遥莫悲切。
记忆某处有声音碰撞交鸣,在他心上震出道道涟漪。
我不要你那么傻!我若发生不幸,也不要你救,只要你活的好好的,我就很开心了。
月如,你太倔强了。
月如,你太任性了。
月如,你……太傻了……
心突然猛烈地疼起来。
谁的音容盘亘在脑海,蒂固根深。跨越万水千山的相随,有些东西渗入了他的心底,再也无法忘记。
他只怔怔地唤着那再也无人应答的名字,并不自知泪已如泉水般喷涌而出。
可书中仙说,她不是她。
她不是她,可他下不了手。纵然她招招紧逼,他也还是下不了手。
那是月如啊……
书中仙不断催促他还击,他索性耗损全身一半的真气,凝聚于一招,远远地向身后推去。
现在,他没有能力还击了。他可以正大光明地躲避。
这突如其来的变数令书中仙和她愣了神。
但也只是一瞬而已。
她又向他所站的地方走来,经过他身边,直奔真气团而去。
他惊愕地看着她迎上去,脸上竟是挂了笑,仿佛毫无惧意。
她显然不是自信于自己的身体,积聚他全身真气的凌厉剑气立刻伤到了她,她稳了稳身子,还是向中心走去。
劲厉的剑风呼啸而来,撞到她身体的刹那竟迸发出金色的光束。
她终于倒了下去。
他看见她倒下的一瞬恍惚地产生了一种错觉,他想起月如在他们三人攻击龙柱时为免灵儿受伤硬是赶到她身前,生生接下雷龙暴怒的一击,因体力不支而倒地的情境,当时他与她们相隔太远,只能看着她倒在地上。此情此境,与那日何其相似。
原来自己还记得。
那时的事,他不是下意识地忘却了么?
苏醒后便知肩上的负担,哪里有空悲缅伤怀。
于是依旧仗剑行走,不过是孤身一人。
曾经的那个人,究竟到哪里去了呢。那些时日,她是从未离开过的。
唉……李大哥……
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什么呢?
而且…这样才能和你在一起。
李大哥…如果~有一天我也遇到这种事,你…会不会牺牲自己来救我?
我…我跟你去!
我也要跟你同生共死!
该死,为什么,脑子里面全都是她?
该死,为什么,竟会想要去救那个化成她模样的妖精?
“唔……”女子咬唇阻止因疼痛产生的呼喊。紧蹙的眉,现出一如往昔路途中她的坚忍。
“月如!”熟稔于心的名字脱口而出,他终于挥剑挡开余下的剑气。是她如何,不是她又如何,即使只是长着她的脸,他也决不伤害!
可是,凝聚了他全身一半真气的凌厉剑气,她又如何经受得了?丝丝血迹,还是自她紧咬的齿缝中渗出,于唇角划出蜿蜒的绚丽。
“圣灵相公,快给这妖女最后一击!此时若是手软,来日必成大患!”
书中仙洪钟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却急步上前,将她抱在怀里。
“圣灵相公,别被她骗了!这一切都是你的幻影!快离开她!”
“怎么可能?”他的眼神变得柔和,语调却无比坚定:“我决不再放开她!我不想……看她再次离开我!”
怀中的人儿尽管双眸紧闭,似是陷入昏厥,他还是感到她周身有微微的震悚。
“万莫相信她!她定会趁你不备伤害你!”
他稍一晃神,肋上便觉有狠辣的招示蓄势待发,于是习惯性地驱剑回了招,强大的外力立刻将他们弹开,她再也支持不住,只觉周身一片虚空,身体轻如浮云,大有消散飘失之迹。
“如此甚好,圣灵相公不必心忧,待这妖女魂魄散尽,梦魇幻境自会消失。”
书中仙大喜,他只呆立着握了剑不做任何动作。
刚才,她的确出了手,想要置他于死地!
那不是月如!不是!他的月如,善良的、坚强的、固执的、温柔的,集尽世间一切优点的月如,早已不在世上了!早在出塔的那天就已玉殒香消了!她,再也不可能出现在现实中了!
喉头如有硬物哽住,他说不出一个字。
他走近她,还是忍不住凝望那与月如一般模样的脸庞。
稍一抬头,她身后幽暗的石壁隐约现出几行字来,突兀地跳入他的眼眶。
不自觉的,他就那样念出了声来:“红颜如月有圆缺……”
“君名逍遥……莫……悲切……”熟悉的声音接了后句,气息逐渐衰弱下去,最后竟弱至堪比游丝。
他赶忙低了头,伏地上的身躯轻轻地颤动,她勉力仰起脸,回他最后一个微笑。
不!不!那样的笑颜,岂是丑恶的梦魇所能及!手中的剑应声落地,他旋即扑过去,想要抓住她,留下那仅存的一点点实体,可他握住的,只是满手空气。
熟悉的身影缓缓黯淡,原本清晰的轮廓也模糊地几近消失。
他伸掌运用剩余的真气,想要传输到她身上以留存她的体力。
地上的烟尘因生猛的掌风狂乱地舞在半空,她却还是慢慢变得透明了。
他的努力毫无作用,他又一次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也无可奈何。
最后一丝色彩也终于淡至透明,只有残余的香气若有若无地环绕着他,提醒他她方才真实地存在。
他的手无力地垂下,石壁上的字已经清晰易辨。
“红颜如月有圆缺,君名逍遥莫悲切。昨日种种心深种,他夜梦里现芳踪。”
昨日种种……原来他们一起的历程,携手走过的路途,都已然沦为昨日种种,今昔亦或往后,都再也没有重温的机会。
他夜梦里现芳踪……原来见到她,只能是在梦里了吗?那么,现在又是什么呢?如果这是一场梦,为什么不让他做的久一点?为什么,她要匆匆离去?为什么?
脑中忆起她的声音,却不是平时那般活力充沛,而是方才无力的音调:“君名逍遥……莫……悲切……”
君名逍遥莫悲切。
君名逍遥莫悲切。
记忆某处有声音碰撞交鸣,在他心上震出道道涟漪。
我不要你那么傻!我若发生不幸,也不要你救,只要你活的好好的,我就很开心了。
月如,你太倔强了。
月如,你太任性了。
月如,你……太傻了……
心突然猛烈地疼起来。
谁的音容盘亘在脑海,蒂固根深。跨越万水千山的相随,有些东西渗入了他的心底,再也无法忘记。
他只怔怔地唤着那再也无人应答的名字,并不自知泪已如泉水般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