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王耀坐在床头,看着伊万不甚熟练地往暖炉里添着炭块。外面的风雪很大,风声似乎遮盖了所有的声音,透过门板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模糊不清的道路,王耀这样想着。
伊万把炭夹靠墙放好,把手放在王耀刚刚兑好的温水里洗了洗,从盆架上拉下一条擦干往下淌着的水珠。转身走到王耀的面前,看了看他目光散远的眼睛,垂着眸子把手上的毛巾扔在了他的腿上。
“你在想什么?”
“什么我在想什么?”王耀收回目光,投在伊万紫色的瞳孔上,两只手依旧放在床板上,没有去理会膝头的湿毛巾。
伊万在他的注视下似笑非笑地弯下了身子,王耀的目光紧紧随着他身躯的移动,直到两个人在统一的高度上平视着对方。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伊万蹲着身子,手臂架在膝盖上,两手垂在腿间,探着头,似乎要把对方的眼睛看穿。
王耀抬手把发辫拨弄到了脑后,身子依旧坐的笔直,他歪了歪头,眨了一下眼睛,目光再次掠过伊万肩头散出了窗外。
斯拉夫人觉得有点有趣,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扔过去的毛巾,上面的水已经把人膝头的布料洇透,红色的衣服显出了墨色的痕迹,他伸手把毛巾拿了起来,刚刚温热的水此时早已经冰凉透顶。
王耀突然往前倾了倾身子,把额头放在斯拉夫人一侧的肩膀上。
“你累了么?”
“没有,只是眼睛不大舒服。”
“你在看什么?”
“我什么也看不见。”王耀的声音闷闷的在他耳边响起,“什么道路都没有,我看不见。”
而屋内只有香炉慢慢地吐着灰白的烟雾,伊万眨了眨眼,他微微放下目光就能看到人穿着红色马褂的后背,布料织得很紧密,然而还是有温热的体温和很柔软的触感从光滑的布料透了出来,伊万抬起一只手,绕到人的身后,闭上眼睛拍了拍。
“王耀,你愿意和我走布尔什维克的道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