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林皓感觉自己的魂魄一直漂移在自己的身体的上方,像看一场闹剧一般看着自己被打的浑身是伤的身体被丢弃在马路上,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以为,几个月的相处能得到他的爱,结果没有,连信任都没有。以为等自己从大陆回来以后,可以跟他跟孩子一起生活,结果连孩子都没有了。
他的魂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他反复想着其中的曲折,为什么子建会知道资料的所在地?牵涉到阿栋的性命,阿霆是不会乱开玩笑的,可自己也并没有透露半点,自从知道这件事后的一个月来,他把自己关在家里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少跟子建的人接触。
任凭他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好像被重重的迷雾笼罩,他看不清方向也摸不清状况,只能在原地盘旋着,然后下坠,急速的下坠。
他赶到了失重感,想伸手抓住什么东西,却发现自己的四肢都动弹不得,他惊慌的睁大眼睛,看见自己的四肢慢慢的消失,身躯也在一点点的消散。他又闭上眼睛,他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在做梦!快醒过来!
眼前有些刺目的白光,鼻尖闻到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他眨了眨眼睛,这又是梦境么?
“你醒了?”有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但语气语调里又有着藏不住的关心。
“你是……”林皓转过了头,看见了坐在病床旁的一名男子,搜索了一下记忆,他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他。
“我正巧路过那里,就救了你,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就通知了警察,你等一下觉得身体可以了,就要做笔录。”
“哦,应该的。”普通人碰到那种场面,一定是吓的手足无措吧。不免又回想起那些棍棒和拳脚打在身体上的疼痛,林皓交叉这双手环抱住双臂,皮肉上的疼痛仍在,这种痛深入骨髓,他想忘也忘不了。更何况还有那里……他的双手移到了自己的腹部,那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种被生生从自己身体里被剥离的感觉,才在自己腹中住了14周的孩子,他应该已经发育出了四肢,他小小的手指上应该已经出现了指纹,要不了多久,他小小的性征就会出现。
他能感觉到孩子很健康,长的也很好,因为他明显感受到有一团东西通过后(点)穴被挤压了出来,他还没有来得及通过B超仪跟孩子打招呼,就要这样面对面的见到了吗?想到了这里,他的眼泪又不停的流了出来。
“你……你别太伤心了,还有,你还在吊水,别乱动。”项允超看病床上那青年泪眼婆娑的模样,又不免心软的安慰他。他原本想把人送到了医院就直接走人,但当他看到被垃圾袋包裹的胎儿尸体被从急救室里拿出来的时候,他的心就被抽起了。
他想到了自己儿子,自从生了孩子,他就看不得小朋友出事,每次看到,他都会联想到自己的孩子。刚才兜在垃圾袋里那血肉模糊的一坨,尽管只是惊鸿一瞥,也扎痛了他的心。切身经历过那种痛,项允超从心底里同情起那个omega,自己的痛换来了一个鲜活的生命,而那个omega换来的却是生死相隔。
摸出自己的手机,找到儿子刚刚出生时的照片,项允超安静的坐在医院走廊的长凳上,细细的看着,孩子该有1岁了吧,不知道现在长成了什么样,他乖不乖,聪不聪明,他有生过病吗?病的严不严重?想着想着,嘴里一片苦涩。
当医生为他与伤者关系的时候,他脱口而出“我是他朋友。”完全抛弃了到一开始救他时的顾虑。
“我看你现在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太好,你再休息会儿,可以了再按铃。”项允超也没想到自己一留就直接留到了眼前这个人醒来,他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软也很无奈,因为他深知眼前这个omega如果是因为犯了什么事的话,那他作为风行海外市拓展部经理的身份,被牵连进去也不是太好。
“谢谢你。”林皓确实没力气说话,“我还想拜托你件事。”
“我给你申请了omega保护,医院不会泄露你的任何信息,你放心,暂时不会有人找到你。”
“谢谢!真的谢谢!”林皓也不知道除了谢谢还能说什么。一个陌生人能不问缘由的救了自己,还贴心的保护自己不被骚扰,冲着这份信任,让他伤痕累累的心感到了一丝暖意,“对了,医药费是你帮我垫付的吧,我现在身上没钱,你要不留个卡号给我,等我出院了,会把钱打你卡上的。”
项允超只是笑笑说,“等你出院再说吧。看你醒了,我也放心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慢点再来看你。”
说了两句话,林皓就感到了极度的倦意,脑袋也是昏沉的不行,便又沉沉的睡去。待他再次醒来,给警察做完笔录,又等了两天才反应过来,那个救自己的人是不会再来了。
与此同时的阿霆快要急疯了,那天听完子建的话,就好像一记重锤砸在他脑袋上,眼前直冒金星。他这才注意到平时的那些细节,林皓萎靡不正的精神状态,他近期不太愿意自己触摸他的身体,还有明显胖了的身形。
心里好像有根针在不停的刺,又像有个怪兽在不停的咬,让他痛的无法呼吸。他都干了什么?叫阿祥和兄弟们打他?阿霆闭上眼睛,在那种暴力下,别说孩子,大概连林皓都没有存活的希望。
“阿祥!快去看看!”去看看什么?阿霆自己也说不出来,去看看林皓还在不在?去看看他的身体情况?去欣赏一下自己的杰作吗?
“霆哥……”阿祥站在原地,他也被震撼了,昨天跟小弟们一起教训林皓,隐约看见他下身流了很多血,他那时就感觉有些不妥,不知是内脏受到了严重的损伤还是?他不敢想另一个原因,但眼看选坐馆近在眼前,林皓又是个叛徒,说什么也不可以在最后关头出了岔子,这件事,他原本决定过了今天再说。
“我叫你去看看啊!”阿霆无法抑制心中的悲伤和疼痛,离昨天对林皓进行处罚已经过去了12个小时,如果现在去,看不见那可能还有获救的希望,如果看见了,那也就是林皓的尸体了。
阿祥不敢再说什么,领了几个小弟往昨夜的地点赶去。
“我问你,你怎么跟他联系的?又是怎么交换信息的?”阿霆整理了下思绪,发现了问题所在,为什么连昨夜发生的事,子建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不可能是林皓再去联系的。
“哈哈!你现在的心是不是很痛啊?亲手杀了自己孩子的感觉是不是很棒?你那个omega好像还说,不行,阿霆,孩子。你是多么的狠心才能下的了手?你是不是看着你的孩子变成血液流走啊?你好像也说过你不是因为不喜欢才不要孩子的,是你怕自己保护不了他,哈哈哈!所以呢?保护不了,你就亲手打掉他,是不是?”
他每说一个字,阿霆的脸就白一分,林皓有说过那几个字吗?为什么自己没有听到?瞬间感觉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子建的话变成了拷问,他仿佛看到有个影子在对自己说,爸爸,你保护我啊,你为什么不保护我啊。
“不要再说了!”阿栋惨死的打击已经太大,又遭受到了失去孩子的噩耗,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不能支撑身体的重量,心理的防线马上就要崩溃,他现在能站着而不是跪倒在子建面前,全凭着自己的意志力。
“拖他下去受刑!”坐在头位的老头看不下去了,立马命人把子建拉走。
阿霆的双眼已经没了神采,好像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他晃晃悠悠的坐倒在椅子上,任何人跟他说话,包括叔父们叫他,他都没有任何反应。直到阿祥带着人回来了,阿霆的眼珠才动了一下,他屏气注视着阿祥,他克制住享用双手捂住耳朵的冲动,颤抖的说:“人呢?”
“已经不在了。”
得救了吗?还是……“有没有找过?”
“已经吩咐下去了,暂时没有消息。”
“给我找!”阿霆忽然想起什么,猝不及防的冲去了刑堂。
刑堂里的子建被押坐在老虎凳上,浑身上下都是血,他右臂上的皮肤已经被完全剥离,行刑人正拿着个玻璃瓶要往他嘴里浇。
“慢着!”阿霆打断了刑罚,那瓶东西是硫酸,这一下去,子建怕是也到了走到了尽头。阿霆拎起地上的冰水就忘子建头上浇,抓起了他的头发,问,“你到底从哪里找的他,快说!”
子建的眼神涣散,好不容易才聚焦到一处,他的牙齿被拔掉了好几颗,笑起来露出了一个个血窟窿,“呵呵,你求我啊。“越是看阿霆的紧张样,子建就越开心。
“告诉我!”
子建别开了脸,不理阿霆。
阿霆咬咬牙,放开了扯着子建头发的手,双膝一软跪在了子建面前:“求你,告诉我。”
“哈哈!哈哈!”子建笑声凄厉,也不知是被自己的血液还是口水呛到,他咳出了几口血水,他双眼冒出点点的光芒,阿霆直觉那要不好,他以为子建会自尽,让他得不到林皓的信息,当他想捏住子建的脸颊,避免他咬舌时,却听到子建说:“我根本不认识他,是他自己找上门来说要加入洪兴会,还指名要跟着你,我只知道他叫林皓,其他的资料我不会知道的比你更清楚。”
-------------------------亲们~~6月要期末考咯(是不是有人跟我一样快忘了这件事了,善意的提醒~不谢),所以最近老师们都比较high,大概保证不了日更,但是尽量每次都更的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