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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随便打人，就算那是斯潘达姆也不行。而且他是我们的员工。”
“告我。”索隆懒得看米霍克，只是盯着水壶。那个欠揍的家伙说什么？小妞吃的东西？他觉得火气又上来了，开始考虑找什么借口再揍那蠢货一次。
“那是他的事。我只负责向你们公司交涉。你可能需要向他道歉。”
“除非我死了。”他才不会道歉，“别烦我。”他打开点心盒子，瞅着因为刚才的打斗稍微有些变形的点心，越发生气。居然说它恶心，不可饶恕。
他听着离开的脚步声，松了口气。现在他和飞镖伙伴在公司的谈话越来越频繁了，不管是因为需要谈话的理由多了还是因为他觉得说话没什么大不了，都不太像他。
他可用不着为自己的恶劣态度感到不好意思，因为那家伙刚才还拒绝了他的邀请。他吃一口点心，认为比起去担心会受到处罚什么的，更应该在意晚上的安排。
也许可以提早下班偷偷溜走？不，不行。首先他没必要用逃的，其次那家伙知道他家在哪。去健身房？也知道。回老师那？还是知道。
“不泡茶？”
他机械的看向身旁突然冒出来的山治，还在惯性的想着自己的生活真是单调得可怜：“什么？”而且老师，他的老师到底干了什么？这家伙说要去投诉又是什么意思？！
这个早上还威胁要去投诉他的家伙好笑的瞅着他：“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水开了。”
连头发都没乱。他莫名其妙的想着，把律师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去拎水壶：“你每次打完架都这么整齐？”咦？这个问题的跳跃太大了，根本就跳出他的脑子了。他到底在说什么？
旁边的家伙好像也很迷惑：“所以你是在想我？”
他觉得自己想用开水烫这个家伙，然后再用水壶揍那张脸，虽然他确实在想相关的事，但绝对是两码事：“我晚上没事，你别来。”好像有点逻辑问题？他只好放下水壶，认真的补充，“我家。”
山治盯着他瞧了会：“你的厨房能用吗？等会我们一起去买点东西，然后去你那吃晚饭。我来做。”
晚饭？他楞一下，马上对自己首先在意晚饭的反应不齿。不过这提议确实挺诱人，他诚实的想着，严重的犹豫起来：“就吃饭？”如果只是吃饭也不是不行，他觉得，这家伙不当厨师真可惜。
没当成厨师的家伙皱起眉，也显得很犹豫：“还有聊天？不然你还想干什么？”
什么都不想干。他觉得好笑，提出来的人又不是他，干嘛问他？要他说的话，这家伙做完饭就可以滚了。没等他发表意见，山治突然露出了然的表情，然后严肃起来：“不。那真的太快了。我做不到。”
太快了？他一头雾水的想问问这个穿三件套会做饭会揍人的人做不到什么，结果那家伙抢在他前面继续说“如果你觉得我们需要亲密一点的话，可以从拥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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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说什么？”
山治心情不太好。睡眠不足和庭审失利导致他很累，而且赶回公司发现索隆已经走了，所以他现在看什么都不顺眼。
要知道昨晚他不仅没因为被吵醒而报复，甚至还好心的陪那个失眠的人聊天，结果呢？没说几句，那个自称睡不着的家伙就他妈的睡过去了，留他一个人无语的听了好一会安稳的呼吸声。
而他在进行了一小段质量极差的浅眠之后不得不起床，比平时更早。因为他除了做点心，还得绕远路去接见鬼的男朋友。
这就是问题所在。那家伙怎么可以他妈的不等他就走了？他有种失败感，就像小时候不能把一块肉切成厚薄均匀的肉片一样。
他觉得他们需要谈谈，可谈话的对象还杵在门边上，这让他头疼：“你他妈能找个地方坐下么？”
然后他瞅着索隆磨磨蹭蹭的过来坐到沙发上：“为什么不等我？”
“为什么要等你？”“我得送你回家。”“为什么？”“你他妈哪里有毛病？我都答应老师了。”“什么？”
他不确定要不要打这个一脸疑问的家伙：“早上我来接你的时候你他妈的怎么没这么多问题？”
那张脸上浮现出了怒意：“昨天你说了早上会来！”
他楞一下，然后回忆起来昨天在晚饭时确实说过。所以呢？还需要提前预约？他不知该气还是该笑：“那我现在告诉你，以后除非特殊情况，你他妈的每天都得等我一起上下班。”
那家伙又恢复了让他抓狂的痴呆相：“为什么？”
“因为我答应……”想到老师，他劝自己忍耐，而且为了防止谈话进入莫比乌斯带，改口道，“我是你的男朋友。”
索隆仍旧茫然的看着他，只是稍微皱起了眉，进入一种奇妙的沉思状态。
这家伙是怎么做出这么搞笑的表情的？他盯着看了会，还是打消了取笑这个表情的念头。决定体贴的留出时间，顺便也让自己休息一下。他转开脸靠住沙发，摸索着解开扣子打算把外套脱了，然后耳边炸响起“你干嘛！”
如果不是太累，他绝对会吓得跳起来。现在他只能惊恐的看着那个也很惊恐的家伙继续用他没见过的强硬态度说“别脱！”
“什么？”“别脱，穿着它。”“会起皱。”“让它皱！”“什、你他妈的想干嘛？”“我没有！总之，别脱！”“这次又他妈是因为什么？！别说什么你不想脱我也不能脱，你他妈的明明脱了！”“不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
瞪着这个激动到面红耳赤但态度坚决的家伙，他觉得自己快疯了：“你他妈的要不是我男朋友，绝对打死你！”然后愤愤的脱掉了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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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隆很不客气的从娜美手中抽走了自己的笔，引得她不满的瞪着他：“嘿！我还没写完！”
关他什么事？他重重坐进椅子里，没掩饰坏心情：“别碰我的东西。”
“干嘛？生理期？”她边满桌子找笔边恶劣的报复他，“要是肚子疼我可以借你药。”
他的肚子当然不疼，疼的是胳膊和肩膀。他捏着笔，觉得更加烦躁了。
尽管这些天他无数次都想揍山治，可没想到会真的揍了。他不否认有那么一丝丝的后悔，毕竟，那些点心，什么的。如果那家伙没还手的话，搞不好他还会道歉。
幸好还手了。他不喜欢道歉，特别是向那个变态道歉。
所以就算是他的错也不，他最多解释一下。
“你什么毛病？！”
听到娜美的惊呼，他暂停自我厌恶，不满的看过去，然后顺着她的视线低头，发现他捏坏了自己的笔。
“你在气什么？怎么了？”她好奇的凑过来，“吵架了？”
他成功的没表现出慌乱：“走开，别烦我。”
“不是吗？”她看起来很开心，“那是被甩了？”
她才被甩了。他没来由的更生气了：“和你没关系。”他趴到桌上，决定装睡不理这个烦人的家伙了。
她根本不打算放过他：“怎么会没关系呢？我们不是顶要好的嘛。来，快告诉我你干了什么坏事。他干了什么坏事也行。”
那可真的是坏事。他怎么能因为做了个噩梦就动手打人？他搞不懂自己怎么会那么蠢。那家伙外套里面要是穿着运动T恤的话还勉强可以算个理由，可那分明只是衬衣和马甲。
而且他为什么要打人家的脸？好歹是个律师，顶着五颜六色的脸出现在法庭上好像有点糟糕。
最糟糕的是那家伙好像生气了，毫不留情的还手以后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就走了。然后早上也没出现。他只能像平时一样在路上随便买了早餐，然后和大多数时候一样迟到。
看样子不会再有点心了。他正懊恼的胡思乱想，突然听到山治的声音：“嗨，娜美小姐，你今天更漂亮了。又在睡？”
“大概吧，刚才还在哭。”“……在什么？”“你要和他分手，所以他在伤心。”“什么？我没有。”“那就是他误会了。反正你肯定干了什么。”“呃，我睡过头了，非要说的话。”“所以空着手？”“是的，很抱歉，明天我会认真做。”“原谅你。脸怎么了？”
他听着两个讨厌的家伙有一句没一句的，又气又急，还莫名其妙的心惊肉跳，然后听到更讨厌一点的那个说“不小心撞到电线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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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隆偷瞄一眼站在他身边的山治，有种跑出电梯的冲动。
中午失败的道歉行动以后，他还以为晚上得独自回家了。结果那家伙在下班时出现在他们公司的门口把他领进了车里。他也不知道干嘛要老实跟着走，他都道歉过了不是么？
然后是尴尬的一路无言。好不容易捱到家，这家伙居然沉默的跟着他一起下了车。
这算什么？他看着律师按下楼层，想生个气来应付这个状况，嘟囔一句：“你要干嘛？”真搞不懂，既然不高兴，干嘛还非要送他？
“我们没谈完。”那个看起来不高兴的人终于大发善心的说话了，“昨天被某个混蛋打断了。”
他瞅着先走出电梯的律师，跟在后面：“我道歉过了。”还想怎样？
“什么？”山治回头看看他，“先不说道歉有没有用，那他妈也能叫道歉？”
他觉得生气：“就是道歉。”天知道中午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把自己弄进楼下的餐厅的。
那家伙站住不走了：“你得管好自己。也许我得抽空教教你怎么向正常人的言行靠拢。你他妈的去哪？”
不正常的绝对不是他。他愤愤的想着，折回去摸钥匙：“管好你自己！”他想起那句气势汹汹的“你叫什么”，更不开心了。看，他明明可以很好的应付那种无礼行为。
“要是我管不好自己，昨天你就完了。”
至少曾经可以。他看着先进屋坐到沙发上的人，气恼的摔上门，犹豫一会还是打消站在门口的念头，边脱外套边走过去：“就凭你？”他承认那两下还是挺有分量的，就算脱衣服的动作都会疼。不过他可不打算表现出来。
“你现在还活蹦乱跳就是我他妈能管好自己的结果。”
他气恼的坐到沙发上，转脸看过去想着要用同样的话反击，结果发现那家伙又在摸外套扣子。惊恐之余，他飞快的把脸甩回来，一边劝自己镇定：“你要谈什么？”快点说完快点滚！
“长话短说。”山治脱掉外套放在他们中间，简洁的说，“你得搬去我那。”
谁得？谁那？他完全消化不了内容，只好迷惑的看过去：“为什么？”
“浪费时间。”穿着衬衣和马甲的家伙很干脆，“我家离公司也近。”
听起来挺在理。可他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什么，只好稀里糊涂的问：“这里怎么办？”
“租的还是买的？”“租的。”“退了。今天就收拾，明天搬。”“明天我要上班。”“我请假，搬家公司我会找，你把钥匙给我。”
他们到底在讨论什么？他瞅着一脸淡定的律师，有点烦躁：“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住？”
“我说了，不想浪费时间。”“不是这个！我是说，为什么？”“……因为浪费……”
“闭嘴！别！”他觉得快抓狂了，“别说！别再说那个！我是说我干嘛要和你一起住？！”
山治的眼神就像在看精神病人：“原来和男朋友一起住还他妈需要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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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隆茫然的看着米霍克走过去取靶上的飞镖，发觉自己没什么心思玩。虽然他很久没这么平静的坐在这了。
山治太奇怪了。昨晚没骚扰他就算了，今早也没骚扰他也算了，下午竟然还可怜兮兮的抱着他说了些工作的事。那案子那么麻烦？
“在想什么？”
他集中精神看看坐到身边的同伴，瞅着放在自己手边的飞镖：“没什么。”
“没什么？你一来就坐着喝酒。没心情玩的话大可以改天。”
下午还是有心情的。可计划赶不上变化不是么？他无语的转开脸想掩饰尴尬，结果看到山治和一个女的走了进来。那家伙的视线明明和他碰到了，又移开，就像不认识他一样。
什么鬼？他吃惊的看着那个满脸带笑的家伙和女的在吧台坐下，脑袋里就像飞机起飞似的吵。不是应该在家么？那是谁？委托人？从下午见到晚上？包括晚饭时间？然后还要喝酒？
他瞧见他们点了酒，觉得擅自冒出来的问题很蠢，而且这样盯着看更蠢，见鬼，他的脖子都酸了。于是他转回来喝光了杯子里的酒，然后听到自己的同伴说“不去打个招呼？”
他有点想用飞镖扎这个多嘴的家伙：“干嘛要打招呼。”晚上回老师那算了，他莫名其妙的想着，替自己倒满酒。
米霍克正经的说：“他一直在看这边。你们不是很熟么？”
“不熟。”他恨恨的说了句假话，命令自己别回头看，抓起飞镖，“来一轮，老规矩。从我算。”
“什么？刚才我那次不算？”“不算。”“我刚才两个50分。”“胡说，我没看到。”“那是你没看。”
他懒得辩解，走到位置上：“对。就从我算。”然后瞄了瞄镖盘，丢出一支飞镖，正中红心。看来状态还行。后两支他保持了状态，都贴着第一支全中红心。
“看到了？150。”他边说边看向同伴，结果发现山治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边上。
“看到了。”米霍克也站了起来，拿起外套摸出一张钱放到桌上。
这家伙就走了？他有点不爽，也有点慌：“你直接认输？”
“别逗了，小鬼。打平了还得来一轮。我还是把时间留给你们吧。”
果然不是朋友。他愤恨的看着靠不住的同伴走出大门，听到山治说“不玩了？”
他立刻凶巴巴的吼回去：“关你什么事？！”然后和问话的人一起楞住了。这是干嘛？他只好别扭的转开脸不去看那个大概算是无辜的人。
“你他妈什么毛病？叫什么？”那个被吼的家伙先反应过来，“我他妈惹你了？”
当然！虽然他也不清楚到底哪里惹了。非要说的话，这些天明明一直都在惹，他完全有理由生气！他看过去，想着要理直气壮一些，结果余光扫到吧台，惊奇的发现那女的身边坐了好多眼熟的西装狗，一群人正在欢乐的互动。
什么情况？他怔了会，发觉自己越发没底气了，只好再次转开脸：“……管我叫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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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治瞅着贴在冰箱上的表格穿围裙。
这是从他的行程记录表里撕下来的一张一周记录，七天分成上午下午的格子。索隆在所有上午的格子里填了“点心”，下午的格子填了“饭”。口头给的说明是早上做点心，晚上做饭。
事实上操作起来难度挺大的。周三了，他才他妈有时间准备晚餐，点心更是一个都没。今天还得感谢没效率的搬家公司终于把他们的东西全都搬到了新家。也得谢谢他自己强行提前结束了工作。
他不能让这张纸变成摆设，而且觉得需要修改一下或者加点内容。
那个失态的早晨后，他们会在相处的时候看着彼此交谈，和谐得好像之前的一切只是个糟糕的噩梦。
太他妈和谐了。他这几天都尽量早回家，那家伙也不再出去喝酒。书房还没收拾好，所以他们会在客厅一起工作几小时，然后一起睡觉。字面意义上的睡觉。
因为很久没躺在一张床上所以他感动得不知该干什么了？他系好围裙咕哝着骂了句，开始检查买回来的食材，然后听到开门的动静。
他差点捏坏手里的蔬菜，吃惊的扭头看着走进来的人：“这么早？”天都没黑。
索隆楞在门口瞧着他，也满是诧异：“我、我提前下班了。”
“哦，哦。好。是的。好。”他想踢自己的同时终于把蔬菜捏坏了，只好把手藏起来，“晚上在家吃饭……好吗？”真他妈见鬼。他活这么久都不知道自己能小心翼翼到这种程度，太他妈不正常了。
他的男朋友看起来也不怎么正常，答应一声后直勾勾瞪着他把另一条腿迈进门，然后踢到门边的纸箱。他们还没时间把搬家的包裹拆开，全堆在客厅里。这在眼下引发了一场混乱。
那家伙被第一个箱子绊了下，先姿势古怪的蹦着躲开几个箱子，又撞倒摞在一起的箱子堆，大概踩到了其中的一个或者两个，最后扶住椅子站直，瞅瞅可怜的箱子们，一脸无语的看回他。
他也挺无语的。如果这家伙摔倒了他还能问问有没有事之类的，可这情况他不知该说什么。关心关心那些箱子？要是上周，他们肯定只会他妈的关心箱子然后吵得不可开交。
所以去他妈的箱子。他转过身决定自己刚才什么都没看见，思考怎么对付手上这颗捏裂的菜。然后听到“你要做饭？”
他干脆把蔬菜塞回纸袋里，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瞧着在门边露出的半边脸：“是的。你有什么想吃的？”
那家伙缩了缩，把大半个身子都躲到门框后面：“点心。”
尽管只能看到条胳膊，他还是立刻就被突然涌上来的爱意淹没了。所以他走出去瞅着玩捉迷藏的人：“没有。你没写晚上也要点心。”
他听到不满的咕哝，觉得现在就需要一支笔。看在老天的份上，这是他的男朋友，不是个姑娘，甚至都他妈不会摔倒。他想得很远，根本抑制不住笑意：“你究竟是喜欢我还是喜欢点心？”
“都喜欢。”他的男朋友干脆的答完，瞧着他的围裙，没给他改口说只能选一个的机会，“不。更喜欢点心。”然后绕过地板上的箱子走开了。
他没去追，虽然他觉得需要一个拥抱。只是四下看着满世界找笔。他得修改一下那张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