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在这儿留下三口气,每一口气就是一道关。如果你能闯过这三关,你就能去见你娘。如果不行……”话没说完,杨戬便冷笑一声离开了。恍惚间,沉香仿佛觉得脸上微微被什么拂过,可等到他细细感受时,四周的温度便开始急剧的下降了。
身着单衣的沉香条件反射般用法力去抵抗那一阵阵寒冷,可奇怪的是,他越是想着让自己温暖,周围便越是寒冷,到了最后,他只能蜷缩在地上以维持体温。
“你别乱费力气里了,凭你那点儿法力是不可能和我抗衡的。沉香,我给你一个机会,你看到那边那个门了吗?只要你打开它,你就可以回去。”杨戬的声音突兀的出现,让沉香更加寒冷。
“若是我不回去呢?”沉香蜷缩在地上,牙齿打颤着说出这几句。
“那就等死吧。”杨戬的那口气愤怒的说,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样,空中突然出现了几只凶猛的飞禽,朝着沉香攻击了起来。
迫不得已之下,沉香抽出自己从村里的铁匠那儿顺来的剑,和那些飞禽斗了起来。可没有经历过战斗的沉香怎么能和那些凶兽作对呢?没几下,他身上便染上了鲜血。
“你想死吗?是我小瞧你了,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同情你吗?不会的,如果你不从那扇门出去,那你就等着死在这儿吧!”
沉香凄惨的笑了一下,“不救出我娘,我死也不走。来吧,我不怕你!”说着,他又举起剑朝最后的那只兽飞了过去,沉香绝望的闭上眼,这种剑怎么可能杀死这个?或许,自己会死吧,不过,就算是死,他也要去救娘。只是……
让他奇怪的是,那只鸟不见了,温度也回升了,连他身上的血迹,也都消失了。
“真没想到,我不但没吓走你,反而让你有了勇气。”
“勇气?”沉香琢磨着这两个字,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杨戬语含笑意:“是的,勇气,其实不管你面对多强大的敌人,只要你有勇气,都会有机会战胜他。不过,接下来这两关,就算你有勇气,你也过不了关。”
接下来的两关也挺奇怪的,沉香不但没有受到什么大的伤害,反而还拥有了骨气和义气。当他替自己的朋友们挡了一箭之后,杨戬便出现宣布他过关了。
“你现在过关了,我就履行我的承诺,让你进去见你娘了,你快进去吧。”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沉香觉得杨戬脸上有着一点点的笑意。
沉香点点头,刚往里面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正对上杨戬欣慰的目光:“舅舅……”
“什么事?”杨戬迅速的收回表情,却让沉香有种想笑的冲动:“舅舅,你是说你是舅舅的一口气是不是?那我会不会把你吹散啊?”
杨戬冷哼一声:“哼,就算我是一口气,我也是司法天神杨戬的一口气!”
沉香笑眯眯的跑过去,不怀好意的凑到杨戬身上,奇迹般的觉得自己之前被他打伤的身体没那么痛了:“那我对你做的事情,舅舅会不会知道啊?”
“当然,我可是无所不知……”杨戬僵住了,维持着僵硬的姿势,任由沉香猛地抱住他还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舅舅,我相信你。呼~”沉香轻轻的在杨戬耳畔说道,然后吹了口气,杨戬的身体变渐渐消散了。
“唉果然能吹散呢。”沉香吐吐舌头,“咦?这个是?”
他弯下身,捡起落在地上的东西,那金光闪闪的,俨然是三天前他扔出去的金锁。
沉香表情复杂的将金锁放进怀里,然后跑到更深处去:“娘!娘!”
被压在华山下终日以泪洗面的三圣母正想念着自己许久未见的丈夫和儿子,就听见一个小孩欢快的叫着娘,那声音是……
“沉香,是你吗?”
“是我,娘,我来救你来了。”沉香踉踉跄跄的跑了进去,然后直接跳入水中,三两下冲到台子旁,却不敢轻举妄动,“对不起娘,孩儿不孝,这么久了才来找您。”
“没关系,我的孩子。”三圣母迷恋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你再靠近点,让娘好好看看你,啊……”情不自禁想伸手触摸沉香的三圣母被加锢在台子四周的电流打到,无力的倒在地上呻吟。
“娘、娘你没事吧?!”沉香焦急极了,却不敢再伸手,生怕自己给三圣母带来痛苦。过了一会儿,三圣母才从疼痛中缓过来,清醒了不少,也开始紧张的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来救您的啊。”
“不不不,沉香,你快走吧,娘不走。”
“为什么?是不是舅舅威胁您?”沉香天真的说,“娘您不用怕,我一定会救出您的。”
三圣母摇摇头:“不,沉香,二哥他没有威胁我。”美丽的三圣母微微叹气,将这些年来的经历娓娓道来:“这些年来,我和二哥都以为你和你爹死了,二哥把我关在这儿,却告诉我只要我认错,答应以后不会再犯,他就放了我。可是……我没有答应。”
“起初我是恨他的,可时间久了,我便明白了二哥的苦衷——他是司法天神,怎么可以对我们网开一面呢?”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想、在回忆以前发生的事情,沉香,你恨不恨二哥?”
“啊?”沉香本来在听故事,突然被问到不禁呆了一下,才答道,“不,娘,我不恨舅舅。”
三圣母欣慰的笑了一下:“二哥很苦的,我不知道你爹有没有告诉过你外婆的事情,可若是说天底下有谁痛恨天条,恐怕没有人比得过二哥了吧……沉香,我起初在这儿呆着,只是想和二哥抗争,可时间久了,我便明白,我只能呆在这儿,只要我在这儿,便能证明,天条是错的,总有人会和它抗争,我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天条,要改。”
“可是……天廷不知道您被压在这儿的事情。”
三圣母微微睁大眼睛,然后眼泪便从眼角流出,她又哭又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天廷怎么可能只是让我呆在这儿呢?”
“娘、娘?”沉香紧张的问道,“您没事吧?”
许久后,三圣母才平息心情,她微微的笑,和沉香记忆中的杨戬有二三分相似……“我没事”
“那您为什么?”
“如果天廷知道我的事情,你现在就见不到我了。”三圣母只是提点了一下,便看见沉香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她笑了笑,“你走吧,以后,别来找娘了,做个普通人、平平安安的过一生。娘就放心了。”
“不、娘!如果我不救出您,我死也不会回去的!”沉香大喊,“我多希望我能有个娘,以前是不知道我有,现在我都见到您了,难道还让我回去娶妻生子,让您在这儿受苦吗?”
三圣母看着自家儿子坚毅的眼神,最终还是叹口气:“好吧,若你真是这样决定了,那我就不阻拦你……不过,你附耳过来,我将宝莲灯的口诀告诉你,只要你有了这口诀,即使是二哥,也不能伤你的。不过,宝莲灯只是千年的仁慈法力才能够发挥最大的作用,你要好好锻炼你的法力……另外,如果情况特殊,你吃了它的灯芯,也可以瞬间大涨千年的功力,不过,我希望你永远不要这样做,毕竟是上古的……”
“娘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吃了它的。”沉香记下口诀后,笑眯眯的打断三圣母的嘱咐,“我要凭自己的力量救出您,我还要告诉天廷,他们这天条是错的,必须得改。”
“也好。”三圣母想了想,突然说,“若是你想改天条……沉香,这事,你得闹大,单凭你一个人的力量,不可能就让玉帝和王母改了天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