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记流萤似火 (文:财务1302 张萍) 曾经,家门前是一片芦苇丛,逢夏夜,风儿轻抚,树影婆娑,走近黑魆魆的芦苇丛,总喜欢瞪大眼睛朝芦苇丛中东张西望,似乎想打听点什么。 小时候,这是我沉迷夏夜的理由。栀子花飘香时节,淡淡的、甜甜的花香沁人心脾,再寻寻觅觅,寻得那可说青色,可说淡绿,又可说冰蓝的微光,与天上的繁星交相辉映。 人都说:天上几多星,地上几多萤。人世间能与星星媲美的,我想大概也只有它了。它有点忧郁,却又不失灿烂;有点冷幽,有觉它颇含灼情。静静的,微微的,有点羞涩,又有一股迷人的气质。 小时候的我很顽皮,尤其到了夏天。我喜欢拿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瓶走近芦苇丛,轻轻拨动芦苇叶,看到那一点微光时,小心翼翼地,将它们请进玻璃瓶中。可是每捉了它,总不喜欢多留它,久留它,因为始终觉得,它是属于这个大自然的。凝神一会,轻轻吹口气,鼓励它逃跑。 想起古人对于流萤,应该算得上是最有浪漫情怀的。 杜牧《秋夕》中曾说: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这首诗传至千家万户,每每看到萤火虫,就会想起古人的那份惬意和悠闲。“长信深阴夜转幽,瑶阶金阁数流萤”,“于今腐草无萤火,终古垂杨有暮鸦”,“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等等等等。想想,或许是那时流萤似火,也或许那时候的古人比我们多一份享受。后来知道,古人的生活有一种务虚之美。白日听蝉,黑夜赏萤,一聒一静,有一种独特的美。 可是如今,再也寻不见它的踪影,它们,去了哪儿?是和我们在捉迷藏吗? 家前的芦苇丛不见了,萤火虫也自然无处生存。连续好几个夏天,我一无所获。没有了那点点微光,似乎连星星都暗淡了一节。如今,我们与流萤在一起的概率,应该已远远小于看到日全食的概率了吧。 现代人的生活,说丰富丰富,但是说枯燥,也是枯燥的。抬头看到的是满天的乌云,星星的身影也只剩下似有若无的几点。环顾四周,眼里只剩下排成长龙的车子,还有一排排沾满烟尘的行道树…… 古时候,有萤,人们也有那一份闲情雅致,有一份浪漫气息。可如今的人们,心中不再有那么多的闲情雅致,多的是对金钱权利的欲望。欲望多了,对于身边的美也就很难发现了。美丽也如此,变得越来越脆弱。如同流萤,再度寻寻觅觅,也再不见它美妙的身影。 或许得不到的才是好的吧。当初明明近在咫尺的萤火虫是那么的耀眼,却可以轻易的忽视掉它们。萤火虫的光,在大自然间飞舞,在田野中飞窜,带着清新,自由,纯朴,欢乐的味道。可是这一切,都已成过往。难道我们只剩下高楼上不停闪烁的霓虹灯了吗?难道我们只拥有那暗淡的星光了吗? 我记得有次村里放孔明灯祈福,飘远了,飘得很高很高,却像极了流萤,小小的,微弱的光。它唤起了我对童年的回忆,想起那段充满趣味的时光,花儿芬芳,星光璀璨,流萤似火,一切如此,美妙至极。 记得莫凝说过,谁许的一世柔情在这烈烈雄风中化为一片燎原星火,似在等待着天际边的一方空寂,只待瞬间将其化为一股无形的力量,冲破层层拦阻,到达那一片灯火通明处。 我盼望着,有一天,可再见,流萤似火,星光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