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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故事人生】转载!悲伤,是不会忘记的疼痛。疼痛是奔赴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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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似乎特别的漫长,从惊恐的喧闹到喧闹褪去,回归平静似乎过了很久很久,院子里插着的蜡烛全都燃尽了,天都泛起鱼肚白了,海里一直站在窗前,开了一条小缝,偷偷地看着对面的袁家。
  经历过海深的头七后,海里已经知道头七的意思了,头七头七,去世的人一定会随着蜡烛照着的方向回家看看的,当黎明来临之时,就得走了,这一走,就是得去投胎的。海里就是在海深头七的时候听李妈说的,李妈在铜钵里烧着纸钱,蜡烛从海深的坟地一路插回家,李妈边烧纸钱边哭:“海深啊,下次莫要晚上出去了,投个好人家,别再顽皮了……”
  今天是袁爸的头七,不知道袁娘撕心裂肺的哭闹是不是因为舍不得袁爸最后一次回家看看。
  海里在等着一线黎明天,她得等着,似乎也算是送送袁爸最后一程了。这般站在窗前等着,忽而听到吱呀一声,海里踮起脚尖,看到石风模模糊糊的背影,站在了院子外。海里一愣,看着他清瘦的背影,心里忽而涌上了很多酸涩,连忙爬下床,穿着拖鞋,奔出了屋子,奔到屋外,凉意习习,推开自家的院子,脚步却又慢了,却又止住了。
  石风坐在自家院子的门口,就这么坐着,看不清是闭着眼还是睁着眼,就这么呆呆地坐着。
  海里就在自家的院子里站着,站着,慢慢地走过去,坐在了他的旁边,凑近了,看清了,他低垂着脑袋,紧闭着双眼,两个拳头在身侧紧紧地攥着。海里不吭声,就这么陪着他一直坐着。
  黎明时候的天空是最漂亮最安静的,颜色呈一条线,开始从远方的地平线上彼变亮,再多一条线,更亮,随后,很多很多渐变的线迎来了探出脑袋的太阳,鸡开始打鸣了,犬开始吠了,一家一户的窗户也开始一盏一盏地亮了。一只低着头的石风终于睁开了眼,抬起了头,转过脑袋,看向了前面的路,这是出村必经的路,李爸出海捕鱼,李妈把贝壳项链送去外面买,村长在村头挂告示,石风送海里去上学,海深的墓地,袁爸开着货车从外面回来,都得经过这条路。
  这路似乎比别的路都要低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太多人踏了,把它踏得这般宽敞和平顺。
  石风就固执地扭着头看着这条路,看了很久,太阳的第一道光辉找到了山上,田里,铺在了路上,兵荒马乱的一夜熬一熬就是能过去的,石风看着这条路半响,站起身,他的影子就投在了海里的身上。海里抬起头,他的侧脸被渐变的天空蒙上一层微光,他的下巴到肩膀的斜度,每一块骨骼和肌肉都变得柔和而倔傲,他转过身了,推开院子的门,回家了,走进院子的时候,海里听到他的声音


来自Android客户端48楼2015-05-09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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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很长时间以来,海里头一次听到石风的声音。
      低沉,平淡。
      他说:“海里,回吧。”
      他的背影,笔挺和孤单。
      孤单,真是悲伤的词,看一眼,就想让人落泪。


    来自Android客户端49楼2015-05-09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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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7 03:5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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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里忍不住扁了一下嘴,觉得心头空落落的。她转过身,离开厨房,走去客厅,袁娘正在踩缝纫机,嗝哒嗝哒地声音从脚踏板里传出来,漂亮的蓝布在缝纫机的枕头下旋转,袁娘的手还是这般巧,在缝纫机前一坐就能坐上一个下午,一个下午的时间里她能变出许多好看的衣裳和裙子。
        海里敲着袁娘的神态,走上前,站在了旁边,叫了声:“袁娘。”
        袁娘没听见,或者说,听不见,眉开眼笑地两块蓝布缝合在一起,时而抬起头,对着窗外笑。含着眼,抿着嘴,眼角拉出长长的鱼尾纹。
        这样的笑海里见过很多次,每当袁爸从外头回来时,满头大汗,风尘仆仆,推开院子里的门走进来的时候,坐在缝纫机前的袁娘就会散发出这样的笑容,整个人都是满足的。
        海里站在旁边看着袁娘,知道袁娘不会在意她的话的,她的大脑,她的心,她的精神,她的注意力,有一半似乎都跟着袁爸一起走了。
        面对这样的袁娘,海里才敢说出真心话:“袁娘,明天石风哥的成绩出来了,我舍不得石风哥离开……”
        袁娘依旧对着窗户傻愣愣地笑,不知听没听到。
        中考成绩还是公布出来了,而这一天海里也考完了期末考,从学校出来,走出校门,没走两步,就听得后头传来自行车铃铛的声音。
        叮铃铃。
        铃铛打了两声。
        这铃铛声特别熟悉,能想象到铃铛处磨损了一小块铁锈,显得铃声些许喑哑。
        海里心头一跳,回过头,石风的自行车就停在了她的旁边。
        他穿着短袖的白衬衫,淡淡地看着她:“上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51楼2015-05-09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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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妈点头,把罐头收下了,拍拍石风的肩膀:“你上去吧。好好学习,以后一定要出息,知道吗?”
          石风跳上了拖拉机,坐在袁娘旁边,一只手揽着袁娘,以防她不小心掉下去,冲李妈挥手,到底什么也没说。
          李爸叹了一口气,坐上拖拉机,扯了一下链条,拖拉机猛然震起来,突出一连串的灰烟,李爸吆喝一声:“坐好,走嘞!”
          咯噔咯噔,拖拉机吐着烟,颠簸地载着他们远去。
          李妈忍不住哭了,站在原地,冲他们挥着手,石风搂着袁娘,冲着李妈笑,目光流转,转到李家门口,海里站在门外,肩膀一抽一抽地哭泣,火烧云把她的蓝色碎花裙子照成了紫色,她的小脸悲伤得一塌糊涂,渐渐地也看不清了。
          那么隐隐作痛的悲伤……
          石风皱紧了眉毛,不敢再看了,收回目光,闭起眼,握住了袁娘的手。
          袁娘忽而发出一声轻轻的笑。
          石风睁开眼看她,袁娘看着这一条被火烧云烧红了的路,露出了见到袁爸回家时的笑容。
          袁娘在颠簸的拖拉机上说:“石风啊,你爸在哪儿等我们呢?”
          石风搂紧她:“爸在赶来的路上呢。”
          在红彤彤的天空中,他们离开了汤池岛,留存在这里的一切,都成为了他们的触景伤情。
          李妈拿着罐子走回屋里,海里已经哭不出声了,李妈把罐子给她,说:“你不能怨你石风哥,他不容易,袁爸不在了,袁娘也这样了,今天中考成绩下来,他也失利了,考不到外面去的。他负担重,正好外头有个舅舅,外面的医院好,能看好袁娘是好事儿啊。”李妈把海里的眼里抹去,李妈说,“海里,人活着这辈子是最不容易的,有很多很多的无可奈何,你不能怨,你得盼着别人好……”
          海里眼泪依旧吧啦吧啦的掉,她接过罐子,把罐子打开,摊平了掌心,从罐子里倒出了两三颗玻璃糖。
          玻璃纸在手心里晶莹透亮。
          从这一天开始,海里有了挂念,有了心事,有了悲伤……


        来自Android客户端55楼2015-05-09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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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旅游业的发展,村子里的人纷纷致富。尤数王冬家干得最好,租了船出海捕鱼,开起了海鲜加工厂,新鲜的鱼仔打捞上来,进厂加工,变成了真空包装的零嘴速食。到高二的时候,王冬成为了岛上有名的富二代。
            橘子汽水和玻璃糖在岛上已经不是稀罕货了,从BB机到大哥大到智能机到iphone街机,成为了这几年飞速发展的指向标,岛上冷冷清清的沙滩也在逐渐被扩大面积,慢慢地支起了太阳伞,慢慢地变成了都市女人来休假的比基尼秀场。
            很多东西都变了味道,但奇怪的是,远去的记忆却始终经久不衰。
            海里赤着脚,闭着眼躺在礁岩上,海浪凉爽地袭来,扑打在凹凸不平的岩缝里,礁岩上叮满了海螺丝,穿着比基尼的都市美女们披着丝绸围巾,戴着墨镜一扭一扭地踩在礁岩上,兴奋地回头喊:“你们快来看看,这里有螺丝诶~”
            海里皱眉,眯起眼,抬头扫了一眼款款而来的一群比基尼女人,嫌她们扰了自己的清净,翻了个身爬起来,拍了拍裙子,向更远处的礁石走去,刚起身,就听到后面传来王冬的叫喊:“嘿!李海里!”
            海里拎着帆布鞋回过头,看着王冬挽着裤腿,满身肥肉地从一块礁石上跳到另一块礁石上,向她跳过来。经过那群比基尼女人身边时,王冬瞟了她们一眼,立马羞红了脸,惹来她们的一阵轻笑。王冬面红耳赤地追到她身边,海里斜了他一眼:“出息。”
            王冬用手背擦擦自己通红的脸,辩解:“她们穿得太少了!”
            海里看了他一眼,不说话,继续往前头的礁石走去,王冬摇摇晃晃地跟在后面:“通知单下来了吗?”
            “嗯。”海里点头。
            王冬就不说话了,默默地跟在海里的后面。
            海里寻了稍微平坦的礁石坐下,把帆布鞋放在自己的身边,风打过来,把长长的头发吹得凌乱,乱七八糟地扑在脸上,海里向后甩甩头,遮在面上的头发又被扫到脑后去,随着海风上下扑打。
            王冬站在她的身侧看着她。
            八年过去了,八年的时间让岛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海里好像还是小时候的海里,长发,时不时会绑着两条麻花辫,别的大姑娘绑起麻花辫来特别村气,但海里绑着麻花辫的时候就是漂亮,好像她天生就应该绑这样的发型的。八年的时间,她出落得越来越安静,就像现在,她一个人坐在礁石上就能坐很久,坐到开始日落,一个人提着帆布鞋走到岸边,拍去脚底板上的沙子,套上袜子,穿上鞋子,往家走。
            她比同岁的姑娘更安静,眼珠子黑漆漆地望着你,被她一望,就会说不出话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57楼2015-05-09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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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冬把自己的鞋子放下,坐在海里身边,他说:“你终于考到袁石风的城市去了……”
              海里的头发上下扑腾,转过头,冲王冬浅浅一笑。
              海里很少会对他笑,但这一笑,让王冬特别酸涩。
              似乎……海里在八年的时间里,一直不声不响的等待着这个时刻。


            来自Android客户端58楼2015-05-09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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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没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62楼2015-05-09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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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刹那,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记忆中又回到了他们一起坐在院子外面候一个黎明天。天空一层一层地出现渐变色,长长窄窄的水泥地看不到尽头,在水泥地上用石子一划就会出现一条白线。黎明天到来的时候,全世界沉静得不像话,然后犬吠了,鸡鸣了,村子里一户户的窗户开始亮灯了。
                  关于他,有那么的记忆。海里以为印象最深的记忆会是石风载着自己放学,会是他把蓝雨披套在她的身上,会是和他一起在沙滩上拾贝壳,会是和他在院子里在啃西瓜……真到了重逢的这一刻,没想到,脑子里浮现的记忆不是以他为主角,而是与他在一起的场景,大到那时天空的颜色,小到当时水泥地上爬过了几只蚂蚁。
                  最重要的东西,永远是不为自己所知的。
                  袁石风向她走过来,海里觉得,他正穿过了那模模糊糊的记忆,真真实实地靠近了她。
                  小时候她要仰着头才能看他,现在,随着他的走进,海里依旧要慢慢地抬起脑袋才能注视他的眼。
                  他的五官大抵没变,更好看了,发型还是干干净净的发型,穿着一件灰色的T恤来到她的面前。
                  袁石风站在她的面前沉默了一会儿,眸子慢慢弯起:“李海里。”
                  叫了她的全名,然后……没再说任何话了。
                  ——关于我们的重逢,你那么的从容不迫,我那么的惊慌失措。


                来自Android客户端63楼2015-05-09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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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7 03:4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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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石风和海里一起走回去,俩人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海里低着头,没敢看他,两侧的头发垂在脸颊边,像黑漆漆的帘子,遮住了海里的视线,也遮住了袁石风的视线。
                    袁石风看着这个长大的小姑娘,眼神凝在她的头顶,又淡淡地移开:“这里不比涌炀岛,天气要干燥一些。这么长时间赶过来,累吗?”
                    海里点点头。
                    袁石风也跟着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了。俩人沉默地走了几步路,袁石风说:“还一直记着我离开的仇么?”
                    海里半张着嘴,转头看他,看着他移回去的侧脸,还没得及回答,不远处的李爸李妈就看到他们,李妈高兴得叫了一声:“石风!”乐呵呵地走过来。
                    看见李爸李妈,袁石风笑了,快步迎上去。
                    海里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半句话卡在喉咙里还没来得及说。
                    怎么会是记仇呢?
                    谁都以为她讨厌他,连他也这般觉得。
                    可,哪儿有这样望穿秋水的深仇大恨呢?
                    李妈拍着袁石风的肩膀直夸他长得帅气,李爸握着袁石风的手只会重复着好久不见。激动得聊了好长一会儿,李妈才想起站在一旁的海里,把她拎过来:“跟你石风哥打过招呼了吗?”
                    袁石风替她解围:“叫过我了。”眼睛细细地转到海里的身上,眼神带着笑容,转而看向李爸,“我们先去吃饭吧,我定了位置,吃完饭我再带你去酒店。我在前头带路,李伯伯你在后面跟着我?”
                    李爸点头,拍着大腿说好,看着袁石风是着实高兴的。
                    李妈推了海里一把:“去,跟你石风哥坐着去,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就别记仇了,以后我们回去了,有什么事还得你石风哥照顾你。”


                  来自Android客户端64楼2015-05-09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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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坐在餐桌前的他,已然有了生意人的风度,眸子里有了老练的光,转动手表的小动作,抬起手,竖起食指示意服务员的姿态,都让海里觉得在他们未见面的时光中,有很多是他们未曾拥有的经历,这些经历变成了他们无法像小时候一般接近的因素。
                      海里半敛下眼皮,趁着李爸李妈不注意,偷偷往面前的玻璃杯里倒了半杯白酒,刚准备喝,餐桌上的玻璃转盘转动,一盘被她舀过好几勺,觉得很好吃的树莓山药泥又转到了她的面前。
                      海里抬起头,看着石风的手搁在玻璃转盘上,控制着转盘的旋转,他的食指和中指牢牢的按着转盘,让这盘树莓山药泥精准无误的定格在她的面前。
                      他云淡风轻地扫了一眼海里偷偷倒满酒的酒杯。只是云淡风轻,没有任何情绪的一眼,却让海里缩了一下脑袋,低头把酒杯放下。
                      袁石风这才把眼神移开,重新礼貌地听着李爸的侃侃而谈。


                    来自Android客户端66楼2015-05-09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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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时间,原打算回酒店休息,可李妈想去医院见见袁娘,说明天送海里报道后下午就得回了,怕时间紧,见不上袁娘。
                        袁石风说好,叫了俩代驾,一起去往疗养院。这回海里和李妈一同坐上石风的车,石风坐在副驾驶座上,海里坐在他的侧后面,眼神一瞟就能从侧视惊里看到袁石风的正脸。
                        副驾驶座的窗户开了半扇,风吹得他眯起了眼。海里怕他发现她在偷看他,连眼神都不敢往他那儿挪了,保持着生闷气的状态,别扭地扭着身子,看着窗外。
                        开往疗养院的路穿过繁闹的商业区,经过风景区,往风景区的深处驶去,经过种满茶树的山,开往半山腰,穿过竹林,终于到了这安静的疗养院。袁石风让代驾在车里等着,领着李爸李妈走进疗养楼。
                        这里的建筑都矮,统共就三层楼,每间都是独立的房间,配备着家居应有的设施,袁娘就住在二楼的第三间,他们进去的时候,袁娘正坐在床上看电视,穿着蓝色的睡衣,戴着老花镜,打着毛衣,见他们进来,袁娘站起来笑:“石风,你来了。”
                        “嗯。”石风走进去,搂了搂袁娘,“李爸李妈来看你了,还有海里。”
                        袁娘转头,看着李爸李妈。
                        只不过是八年的时间,把袁娘的黑发全都蚀白了。她老得似乎特别快,李妈的头发还黑着,但袁娘看起来似乎比李妈老了许多许多岁。
                        袁娘似乎不识得他们,愣愣地看着他们:“哦,李爸李妈啊。”
                        李妈没忍住,一下子就哭了,走过去,捏住袁娘的手,嘴巴张啊张啊,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李爸也抹眼泪,小声问石风:“医生就没法治治吗?”
                        袁石风扯出笑,摇摇头,转身,把紧闭的窗户打开一条缝,透透风。
                        海里站在一边,看着李爸李妈拉着袁娘坐下,哭得不能自已。她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她对袁娘的印象一直停留在袁家的窗户口,那时袁爸还在,袁娘是村子里出了名的巧手裁缝,袁娘喜欢她,踩着缝纫机,嗝哒嗝哒地踩着脚踏板,针头快速的钉在碎花布上,袁娘的手按着碎花布,移动,旋转,将碎花布缝合,踏边,就能做出好看的碎花连衣裙。


                      来自Android客户端67楼2015-05-09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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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李妈见了袁娘后,眼泪就没有断过。第二天,送海里去学校报道,去海里的寝室看了一圈,发现一个寝室要塞下六个人,海里睡在上铺,李妈就不满意了,去卫生间转了一圈,拧了拧热水,发现热水不够热,更加不满意了,再一看同寝室来的小姑娘都是天南地北来的,就怕海里融合不进去,李妈更加着急了。
                          兜兜转转,到了中午,李妈李爸必须要走了,要不然得错过进岛的船。李妈还是哭了,一个劲儿叮嘱海里要跟同寝室的人好好相处,叮嘱海里要每天打电话给她。
                          海里点头,说好。
                          李爸问,钱够吗?
                          海里说,够用的。
                          李妈转头,眼泪婆娑地看着袁石风,说海里就托他照顾了。
                          袁石风站在海里旁边,说李妈,放心吧。
                          李爸李妈终究还是离开了,李爸开着车消失在海里的视线中,李妈摇下窗户,流着眼泪朝她摆手,海里也朝她挥挥手,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陌生的道路里,看着李爸李妈渐行渐远,消失在一片车流中。
                          她转过头,发现袁石风看着她。
                          袁石风说:“你倒是没哭。”
                          海里没说话。
                          这个,是她早就做好的准备。
                          ——在陌生的城市里,我只剩下你的时候,原来就是这样窒息且自由的感受。
                          袁石风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朝海里抬抬下巴:“上来吧,我送你回学校。”
                          海里坐上去,扣好安全带,袁石风发动车子,车上没有任何装饰品,不像李爸,在后视镜上挂满了佛珠和佛牌祈求平安。车里开着冷空调,海里的衣领被风吹的一掀一掀,袁石风看了一眼,把海里面前的空调叶子往上掰,冷风就往车顶上吹了。
                          袁石风问:“宿舍还满意吗?”
                          海里想了想,反倒是问他:“你呢?”
                          袁石风皱眉,嘴上却说:“还行。”


                        来自Android客户端69楼2015-05-09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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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里笑了,想起在帮他搬行李的时候,袁石风挑剔地在宿舍里走来走去,把每个角落都看了个遍,比李爸更像个难糊弄的老头。
                            “对了。”袁石风想到了什么,“得帮你去买个插座,你书桌下面就两个插座孔。哦,台灯你也没带,你想想,还有什么需要的?”
                            海里没回答,袁石风就自顾自地往下说:“给你买个帘子装在床上吧,你们小姑娘换衣服也方便。没有衣柜,要不给你买两个杂物箱,堆在床下面也能放放衣服,这样看起来……还有衣服架子……”
                            袁石风皱着眉头想着,把想到的都念叨了出来。海里靠在车窗上看着他,不由笑了。
                            忽而想起小时候他载自己回家,她穿着裙子晃荡着两条腿,裙边掀到了膝盖上,袁石风严肃地在前头说:“不要晃腿。”
                            那时她还小,还不懂,偏偏把腿晃得更厉害。
                            他便无可奈何地说:“忘了腿夹紧车轮子里的痛了?”
                            海里一下子就规矩地坐好了。
                            袁石风满意地点头:“把裙子整理好。”
                            她听话地照做。
                            想想,性子这东西当真是不会变的,从小,他就是这般严肃,爱管着她。


                          来自Android客户端70楼2015-05-09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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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79楼2015-05-09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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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7 03:4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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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80楼2015-05-09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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