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放下文件，王耀只觉得眼睛肿胀得厉害，皱起眉头，闭上双眼，干涩的眼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2]窗外白雪翩跹，又是一年除夕佳节。此时，正是阖家团圆的日子。而他王耀只得孤单一人坐在屋内批阅文件。 [3]自凌晨天微微转亮时，他便坐在这里工作，知道日暮时分，未挪动过半分，慵懒得以至于只是开了一盏台灯。屋中只有这一处光源，四处一片昏暗。倒也照应了他此时凄凄惨惨戚戚的心情。 [4]果然，垂暮之人容易矫情。王耀想。 [5]虽是这么说，但王耀看上去并不老，如若巧遇，必定会给人留下眉目如画，文雅如玉，风流年华的形象。 [6]不过，要是真正细数旧日时光，已有五千年的岁月似流水般划过他的指缝。 [7]不知觉间，已有五千年风花雪月洗礼过他的双眼，这双眼，曾懵懂稚嫩过，也曾凌厉狠绝过;曾飞扬乖张过，也曾混沌驯顺过。 [8]而如今，沧海桑田，万物变迁，他的眼中，沉淀了世界上最深沉的颜色，如同幽深的潭水，潭中流淌着如墨的颜色，月影荡漾其中，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9]小巴曾这样说过他的眼睛，他说:先生，所谓星眸璀璨，也莫过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