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些事后,真姬伸手按摩了一下太阳穴,重重地叹出一口气。
“你是觉得你快崩溃了希望我给你心理治疗,还是希望我给妮可治疗?”她盯着希失去澄澈的眼眸,仿佛能从中窥视到希的想法一般。
“真姬,我并没有崩溃。是后者哦。”希表现得十分平静——至少从真姬的角度看是这样。在真姬看不到的地方,她柔软的手心被久未修剪的尖锐指甲刺激得发痛发热,如同无波澜的海面之下暗涌着浪潮一般,那假装出来的平静之下是别人无法窥视的慌乱与怒气。
“……是吗。那真是失礼了。今天我有点事情,如果需要我的帮助,再联系我吧。”
“好的。谢谢你。”
希不知道真姬的话语中是否有敷衍的意味,但她还是礼貌地道谢。令她有些感动的是,真姬离开前把她那杯焦糖玛奇朵的钱一起付了。
咖啡店的东西都这样,贵得要命。在欧美国家一定不用花这么多钱。希低头喝起微凉的咖啡,膨胀着的酥软奶泡之下是褐黑的液体,咖啡的苦涩与焦糖的甜蜜融化于舌尖上的味蕾。
浓郁又复杂的味道。
离开咖啡店时,金色的刺目阳光已转变为柔和的夕色。希在面包店买了两条法式面包,这种耐嚼、吃了容易饱的食物几乎成为她的必需品。离开面包店的她提着购物袋沿着来时的道路走回去。
不久后,低矮的出租屋进入了视线。她快步走向出租屋,踏上楼梯,一直走到第三层。深绿色的门出现在眼前,她莫名地生出了这并非自己的住处的希望,却在钥匙准确无误地插入钥匙孔发出毫无阻滞的清脆响声时打消了这个可笑的念头。
“我回来……”
话还未说完她就闭上嘴不再出声——因为妮可就站在她面前,对她伸出手。她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意识到妮可大概是饿了,便将刚买的法式面包塞到她手里。
啪。
妮可毫不留情地将面包扔倒在地。她仰头看着希的眼睛,不高兴地问:“叫你买的饼干呢?”
“诶?啊……”希愣了一下之后尴尬地解释,“对不起妮可,我忘记了,下次再给你买。饿的话就吃面包吧。”
“真没用。”她鄙夷地从希手中抢过那和没有掉在地上的面包。
希张嘴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而是弯腰捡起地上的面包。和妮可同居的生活并不愉快,但两个人之间必须有一个人要学会迁就对方,这个人便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