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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五)
  
   这样的事情,人人都需要,但未必人人都能彼此让对方快乐。
  
   徐赛寒先让沈淑贤得到了快乐,确定她的快乐是脸微微曲扭的,痛苦又夹杂着哀求的、欲罢不能的表情,这才让放心让自己得到了快乐。
  
   他的确是个绅士,征服一个人的肉体很重要,征服一个人的精神更重要。但可惜的是,世界上真正的绅士并不多。
  
   一瞬间,床单上乳白色的一滩,那些饱含脂肪、蛋白质颗粒、色素颗粒、磷脂小体、胺类、游离氨基酸的粘稠液体从沈淑贤的身体的某个洞穴里缓缓的流出来。
  
  “讨厌,怀孕了怎么办?”沈淑贤靠在徐赛寒肩膀上休息。
  
   “怕什么。生嘛,不管男女,老头子都会送一栋大房子给你。”徐赛寒吻了吻她的嘴唇,沈淑贤闻到自己身体的味道,是酸的。
  
   这边床单湿湿的,明天让佣人洗。徐赛寒抱着沈淑贤去他房间,又补充了一句,不准你自己动手洗,不是不舒服么。
  
   这一晚,旁边睡着一个男人,沈淑贤失眠到凌晨五点四十一分,她不知道现在经历的是不是叫爱情,还是奇迹,又或者只是个美梦。
  
   谁知道呢,陷入感情漩涡的人每天都在想跟沈淑贤一样的问题。于是才有了安眠药的诞生。
  
   那个金刚橛,威风雄伟的金刚橛仍然屹立在房间,安静的,一动不动。犹如勃起时的徐赛寒。
  
   院子里很安全,卫兵在巡逻,路灯将光辉均匀的洒向四周,这夜,静得有些可怕。


32楼2008-05-11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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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
      
       “现在我们出发去抓人?”娘娘腔问道。
      
       马队长沉默了一阵,说道,“不着急的,我今天查过康家的底了,有来头的很,咱们这次来个一锅端,我有我的打算。”
      
       山羊胡看他们二人消失在门外,摇摇头,开始把尸体用针线缝好,肉太碎了,不好缝,一块一块都泡发了,一捏下去,还有些水渗出来。过些日子要等家属来认尸,如果看见这泡在福尔马林的一块块烂肉就是自己的孩子,不把自己砍死才怪,也罢也罢,缝吧,哪怕到天明。
      
       破了的心是最难缝补的。
      
       马队长跟娘娘腔坐在餐馆,今天真的太寒了,又见那么恶心的东西,多亏了那封举报信啊,马队长对娘娘腔道,“明天别忘了把人家的钱赶紧寄过去,不然还真的以为警察局的章是萝卜盖的,还有给那拖尸的五十大洋,这么冷的天他妈的也敢下水,八成是穷疯了。”
      
       风韵犹存寡妇老板娘过来打招呼,头发上别了一个假翡翠蝴蝶。赶紧烧了一炉旺火在他们旁边,是熟悉的人,知道马队长半夜喜欢过来喝烧酒,自己酿的土酒,不能喝多,上头。
      
       烫了一壶,陪着坐下,寒暄起来。
      
      “搞点吃的来,老子一天都没吃东西了。饿死了,最好要能下酒的啊!”马队长把帽子甩在桌上,累是累,案子有了头绪,心情可是出奇的好,干什么工作有干什么工作的乐趣。
      
      老板娘满脸堆笑,“好的,一定让你们满意。马队长辛苦了嘛。”
      
      过了一会,满面春风的老板娘端着一大盘子喊道,“下酒菜来了,慢用哟。”
      
      两人回头一看,夺路而逃,可怜的娘娘腔同学,又吐了自己一身。
      
      老板娘呆在原地不知所措,抠了抠头皮,“爆炒大肠,怎么了?不是要下酒的嘛。”
      


    35楼2008-05-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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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7 13:3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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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五)
        
         就这样,应着季节下了一场大雪,无聊的季节,无趣的人生,快乐的巅峰瞬间化为地狱的夜晚。
        
         农历新年就要来了,空气里有鞭炮的好闻的硫磺味。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清醒有人疯。徐宝山忽然觉得自己很有人性,他说过年后再处决这一家子,还吩咐不得再用重刑对他们,财产拍卖充公,其实大家都知道充给谁了,谁也不敢过问罢了。
        
         徐赛寒心情也不错,因为父亲心情不错,过完年才能给他任命军官,所以终日也没什么事,在家看看书,也不敢逛妓院,未婚就去逛,怕吃老头子枪子。
        
        于是康渺渺开始倒数自己的死期,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再见到宁兴国,见一面都好的,如果能说话那简直是老天眷顾,他现在在干嘛,在前线打仗?还是押着那些军火支援革命军,打仗要打到什么时候才能胜利,到了那时候他还能记得自己吗?或者开学的时候看见自己空荡荡的座位应该也会偶尔想起吧。亏死,还没爱够,就要永远分离。
        
         有时候也会精神崩溃的拿指甲去抓监狱那堵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指甲缝隙里除了血就是墙灰,吵得母亲睡不好,叹气,无聊,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不知道出太阳还是下雨。丫鬟、姨太太一律的抱怨,一边讨论着什么时候能够重见天日,看情形几乎是不可能了。
        
         康渺渺在大年三十的时候大哭了一场,看守发慈悲,搞了几个饺子给他们吃,几个姨太太冲过来抢了,康渺渺吞了吞口水,却流出了眼泪。
        
         忽然想念家里的那张床,新被子,暖和的狐皮垫,监狱里的稻草垫子根本无法御寒,一天到晚冷得直打哆嗦,没有洗澡,人是濒死的老鼠。没事就掐虱子玩,虱子也冷,一会就抓住一个,按住了,一手星星点点的血,啪啦一声。闻一闻,是让人绝望的动物死了的臭味。
        
         徐赛寒是冬天生的,所以叫赛寒,徐赛璐在上海念书,父亲搬回扬州很久以后也不想回来,她觉得什么都是上海的好,直到过年前才发了通电报让父亲派汽车接他回,年级不大,派头十足,遇路障闯路障,这一路也没人敢拦她,因为她提出要三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当她保镖。
        
        她是姨太太静宜生的,静宜是徐宝山所有姨太太中最出众的一个,从徐赛寒生母死后,也算是家里的大太太,人倒是不坏,特别是当家以后,对徐赛寒也是礼貌有加,完全没有以前的嚣张气焰,什么人在什么位置就要做什么事,不要越权不要多管闲事不要逞强,倘若没有认明白,失败就别怪老天。
        
        大年三十,一家人到齐,睡足了美容觉的徐赛璐穿着最时兴的毛衣下楼,趾高气扬,腿上是红呢绒格子裙,下面是羊毛裤和丝袜,不冷,以出门就有车。家里又烧了暖气,这样打扮显得非常时髦。如果出去的话就只要套上高腰紫貂袄,头发是小卷曲,淡紫色锻子蝴蝶结夹在脑后。下楼梯时对等候的家人说sorry,洋派的女孩洋派的说英语。
        
         徐宝山并不埋怨,女儿都是用来娇生惯养的,所以对徐赛璐比较宠溺,再加上许久未见,不但无指责,反而问宝贝女儿睡够了没有。
        
        丰盛大餐,觥筹交错,一大家子人边吃边说边敬酒。兄妹感情向来是铁的,在祝徐宝山步步高升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多捉几个革命党的同时,徐赛璐想到了玩,“父亲借车给哥哥,我要去云台山打猎,很久没去玩过的。我在上海那会还跟同学炫耀,他们都说我有这样的爸爸是我的福气”虽然只得十七岁,但说话跟十岁女孩差不多的腔调。
        
         康渺渺看见宁兴国站在牢房门口,没有穿裤子,对着自己招手。
        
         这个梦醒来以后发现有人自杀了。
        


      36楼2008-05-11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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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八)
          
           徐赛寒听到这里心里忽然软了一下,“那她吃饭了么?”
          
           徐赛璐摇摇头,“我走的时候她正睡的正香呢,今天在食堂吃了臭臭的肉吐了好多,亏得我能干,照顾她一个下午,她还逃课了,说不舒服。”说完又添了一句,“我箱子里很多的零食,她会自己找来吃。”
          
           “你们学校怎么这样?”徐赛寒皱眉,夹了一筷子鱼到她碗里,“淑贤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徐赛璐摇摇头,“没事的。我今天不回学校了,很晚了的,明天一早叫司机送我去好不好。”
          
           徐赛寒点点头。
          
           徐宝山暂时没有回家,最近总是忙到深夜,静宜总是煮了白果粥和鸡汤晚上候着,这是她的好处,本身就像一碗粥,温和着徐宝山的胃和心,想要的时候就这样静静呆着,这样不容易腻。
          
           沈淑贤醒来的时候窗户是开着的,外面是黑漆漆死静的天,有指甲芽似的月光,冷清的宿舍,平静让人窒息,无边的黑暗包围着她。
          
           肚子饿了,还好千金大小姐带了些吃的在床下的箱子里,应该有可以充饥的东西,摸着黑去开灯,灯光会给人温暖。
          
           拉了绳,却还是漆黑。跳闸了,到抽屉里翻火柴和蜡烛。温暖的小火光,沈淑贤把蜡烛倒着,滴了几滴烛泪,然后仔细的把蜡烛站在上面,可以看见自己倒映在墙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想起以前康渺渺和罗小菀在的时候多热闹。
          
           唉。
          
           这声叹息竟然不是自己发出来的,或者是房间某个角落,或者又是窗户附近。窗户,沈淑贤警惕的看了窗户,动手去关,但又害怕,万一也有一只手抓着窗户,那就很恐怖了。
          
           也不去管,蹲下找吃的。明天真应该换间屋子。
          
           有脚步声,大概是张晓平吧,她应该会来探望自己的,现在也是她巡逻的时间,拿着手电,她有猫头鹰一样锐利的眼睛。
          
          慢慢的,脚步声停了。
          
          沈淑贤瑟瑟发抖,这两年,最熟悉的莫过于张舍监的脚步声,宿舍的人都熟悉,是有节奏的三步并两步,以前康渺渺还演示过,用手指敲打,节奏相仿。
          
          但这脚步声明显是一步一步,沉闷的、缓慢的越来也近。
          
           仔细听,远处传来轻轻的哭泣声,从谁的嗓子眼里一句一句挤压出来,若有若无的凄凉。


        38楼2008-05-11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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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九)
            
             但这脚步声明显是一步一步,沉闷的、缓慢的越来也近。
            
             远处传来哭泣声,若有若无的凄凉。
            
             沈淑贤想喊,但宿舍跟宿舍隔得并不近,也未必有人听见,嗓子被什么堵住了似的,本能的张开嘴。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
            
            沈淑贤吸了一口凉气,壮着胆问,“是谁?”
            
            门外一阵沉默,依旧是敲门,一下一下,努力而认真。
            
            她不敢开门,她是怕。心中有鬼,就有鬼,所以她觉得是鬼,一定是鬼,鬼来索命。
            
            外面仍然在敲,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响亮。
            
            每一声,都似乎敲在沈淑贤的心坎上。
            
            是人是鬼,开门吧。沈淑贤做好了准备,反正不就是个死么,自己早就该死了。脚尖一步步朝门口移去。
            
            敲门声停了,冷清的夜晚越发冷清,蜡烛静静燃烧,沈淑贤的影子移动到门边。
            
            轻轻的打开一条门缝,一只眼睛胆怯的朝门外看去,黑漆漆的,是不是某人的恶作剧。又尝试打开一丁点,还是什么也没看见,这会深呼吸一口,猛的一下子把宿舍的门全部打开。
            
             穿着白色囚衣的康渺渺笔挺的就站在沈淑贤眼前,眼眶跟黑暗似乎融为一体,面孔也是一篇漆黑,一半有腐烂的肉,另一半是白色的骨。身体的黑配囚衣的白,胸口是鲜血印的一个歪歪扭扭的字,“痛”!
            
            沈淑贤一声尖叫。
            
            康渺渺的尸身直挺挺的趴在地上掉下,顿时散架,黑色的手指上指甲长的很长,有点倒勾。
            
            沈淑贤一边喊救命一边拼命的朝后退,缩在墙角颤抖的看着倒地的康渺渺。她明明是被死去的,她的尸怎会跑到自己宿舍来,是冤魂不散罢,她知道要开学了,找回自己的宿舍来睡,不是吗,她死的不甘心,她觉得痛了吗。
            
            一想到康渺渺死囚服胸口血红的痛字,自己的心好像崩裂一般,眼前一黑,一口血喷了出来,瘫软了下去。
            
            再醒来的时候却是第二日了,太阳照的沈淑贤睁不开眼睛。咳嗽着,发现自己睡在地上,桌上的蜡烛已经燃尽,幸亏放在小碟子上,没有着火的可能。
            
            阳光,驱散怨灵,带来温暖,沈淑贤慢慢站起来,门和窗都是大开的,空气里有早餐的味道。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咕叫,大概要到上学时间了。
            
            徐赛璐象小燕子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淑贤姐,你身体好些没有,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沈淑贤正沉浸在昨晚的情景,分不清楚是噩梦还是真的,如果是噩梦,为什么桌上有烧尽的蜡烛。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早晨地上什么都没有。
            
            神经病的前兆就是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有些没得神经病的正常人也是如此。


          39楼2008-05-11 1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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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
              
               沈淑贤木然的回答徐赛璐道,“你带早餐来了么?”
              
               门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给你带早餐了。”
              
               徐赛寒的声音。
              
               他的眼睛充满光芒,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容,还有他的手,他的怀抱,他的身体。
              
               扑过去在他怀里哭了,死死的抱着,指甲嵌在他的衣服里,恐惧的时候没有哭,安稳的时候才敢落泪,重复的说,我害怕,我真的很怕。
              
               徐赛寒用手梳了梳她乱的头发,“没事的,吃点东西就不会怕了。”
              
               早餐是粥,静宜特意给她留的,放了薏米和花生,补气,姜丝和葱花是黄和绿,花生的暗红和米粥的乳白相得益彰,拿碗盛了出来,乖乖的坐下,徐赛寒喂着。
              
              徐赛璐非常知趣道,“我今天值日,我先去教室了。”
              
              一边吃一边抬头问徐赛寒,“你怎么到学校来了,今天不用去办公吗?”
              
              徐赛寒道,“昨天听赛璐说你病了,太晚了怕阻你休息,早上特意赶了早,小妈又给你弄了粥,送赛璐来上学,顺便来看你。”
              
              沈淑贤张嘴,徐赛寒将粥放在嘴边试了试温度,“你得吃点药,定神的,你不是懂得点医道吗,把老头子的病治好了,自己倒不懂调理下自己的身体,成天就是在做噩梦。”
              
               沈淑贤点点头,觉得自己活在不可思议的幸福中。
              
              “告诉我你昨天梦见什么了。”徐赛寒又耐心的尝尝粥是不是烫。
              沈淑贤忧心状,“尸体,我们这宿舍康渺渺的尸体。”
              
              “不要怕,她都死了,你又没有对不起她,她并不会来害你。相信我。”徐赛寒安慰着抱着她,“如果身体实在不行,先休学一个月,在家养着,我叫个西医给你看病,怎样。”
              
               沈淑贤嗯了一声,这学校是真的没法呆下去了。
              
               徐赛寒等她穿衣洗漱完毕,带她去了校长室,一来是办理休学事宜,二来将徐赛璐搬到人多的大宿舍。
              
               徐赛璐也被叫来了校长室,十分舍不得沈淑贤,“你回去了,我怎么办呢,我在这又没有什么朋友。”
              
               沈淑贤看着她无忧无虑的表情,好生羡慕,哀叹道,“我们在跟朋友认识之前都是彼此陌生的,但如果做了朋友,就不要轻易舍弃。”
              
               徐赛璐点点头,这话说的很深奥,需要慢慢体会。
              
               沈淑贤自己知道这话的意思,有些事情不后悔甚至更好,后悔了,却已经发生,又无能为力去改变,这样的感觉,时刻在折磨自己。
              
               坐在车上,回头看看学校,张晓平在对自己挥手。
              
               熟悉的校门渐渐远去,还有那些往事,或是浪漫或是危险,或是平淡或是伤感,都过去了,希望自己不要再记得,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40楼2008-05-11 1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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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一)
                
                 静宜在厅里看见了两人分别的情景,等了一会再走过来,提醒沈淑贤吃药,叫下人端了中药,又拿了杯温水,问她西药放哪里了。沈淑贤从抽屉中取出来,吃了下去,又含了半块牛轧花生糖去苦味,跟静宜准备吃晚餐。
                
                 忽然听见门外有汽车声,还道是徐赛寒忘记东西了,再听原来是徐宝山回来了。静宜道,“你今日倒是凑巧,赛寒刚走,你要回来电话也不打一个,我们也没烧多少菜。”
                
                 徐宝山说没事,坐在饭桌前问徐赛寒几时出发的,回答说是刚走。又问了沈淑贤吃药没有,搞得沈淑贤眼睛红红的,有其父果然有其子,徐赛寒临走时也是叮嘱着记得吃药。
                
                 殊不知中药西药一起吃,非但不能治好沈淑贤的失眠噩梦,久之反而会恶化病情。什么中西结合疗效好,放屁。
                
                 三人吃饭觉得有点冷清,沈淑贤从厨房里叫了下人一起过来吃,难得徐宝山好兴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把当年的事迹拿出来大晒,说自己能在黑暗中以手的枪击灭点着的线香火头,赢得吃饭众人一阵阵掌声,得意之余,叫下人拿了花雕酒来喝,更是兴高采烈。
                
                 静宜看他的眼神象看自己的孩子,骄傲的、包容的眼光。
                
                 徐宝山是火辣辣的看着静宜,嘿嘿两声怪怪的笑。
                
                 静宜低头,她明白他要什么。这只老虎虽然杀人无数,在自己身边,在需要自己身体安慰的时候,他是绵羊,温顺的依赖自己,他的身体需要最信任的女人的拥抱,他躺在她的脖子里,陷入温柔之中。
                
                 沈淑贤洗澡上床时,觉得半天脑袋都是麻麻的痛,不知何故,想着明天上午再提罢了,徐宝山可能正在做那个,如果敲门,岂不是扫性。
                
                 她没有猜错,静宜坐在徐宝山身上,慢慢的上下移动。
                
                 徐宝山觉得惬意,男人都是懒惰的动物,能不动则不动。只是见静宜的眼睛吧嗒吧嗒看着自己,深情而用力。
                
                 沈淑贤下意识的拿眼角看了看窗户,有一道白色影子闪过。


              42楼2008-05-11 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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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一)
                  
                   静宜在厅里看见了两人分别的情景,等了一会再走过来,提醒沈淑贤吃药,叫下人端了中药,又拿了杯温水,问她西药放哪里了。沈淑贤从抽屉中取出来,吃了下去,又含了半块牛轧花生糖去苦味,跟静宜准备吃晚餐。
                  
                   忽然听见门外有汽车声,还道是徐赛寒忘记东西了,再听原来是徐宝山回来了。静宜道,“你今日倒是凑巧,赛寒刚走,你要回来电话也不打一个,我们也没烧多少菜。”
                  
                   徐宝山说没事,坐在饭桌前问徐赛寒几时出发的,回答说是刚走。又问了沈淑贤吃药没有,搞得沈淑贤眼睛红红的,有其父果然有其子,徐赛寒临走时也是叮嘱着记得吃药。
                  
                   殊不知中药西药一起吃,非但不能治好沈淑贤的失眠噩梦,久之反而会恶化病情。什么中西结合疗效好,放屁。
                  
                   三人吃饭觉得有点冷清,沈淑贤从厨房里叫了下人一起过来吃,难得徐宝山好兴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把当年的事迹拿出来大晒,说自己能在黑暗中以手枪击灭点着的线香火头,赢得吃饭众人一阵阵掌声,得意之余,叫下人拿了花雕酒来喝,更是兴高采烈。
                  
                   静宜看他的眼神象看自己的孩子,骄傲的、包容的眼光。
                  
                   徐宝山是火辣辣的看着静宜,嘿嘿两声怪怪的笑。
                  
                   静宜低头,她明白他要什么。这只老虎虽然杀人无数,在自己身边,在需要自己身体安慰的时候,他是绵羊,温顺的依赖自己,他的身体需要最信任的女人的拥抱,他躺在她的脖子里,陷入温柔之中。
                  
                   沈淑贤洗澡上床时,觉得半天脑袋都是麻麻的痛,不知何故,想着明天上午再提罢了,徐宝山可能正在做那个,如果敲门,岂不是扫性。
                  
                   她没有猜错,静宜坐在徐宝山身上,慢慢的上下移动。
                  
                   徐宝山觉得惬意,男人都是懒惰的动物,能不动则不动。只是见静宜的眼睛吧嗒吧嗒看着自己,深情而用力。
                  
                   沈淑贤下意识的拿眼角看了看窗户,有一道白色影子闪过。


                43楼2008-05-11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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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7 13:2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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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三)
                    
                     康渺渺的尸体直接压在沈淑贤身上。
                    
                    那声凄厉的惨叫还是吸引了不少人过来围观。沈淑贤一回头,康渺渺的眼睛已经干涸,嘴里爬满了让人作呕的尸虫,天气一暖和,这些家伙异常活泼,散发腐臭的味道。康渺渺脖子上的黑洞是当时自己叫马队长割的,她许诺以后自己站稳脚跟会推荐警察局局长给他坐。现在自己看得十分清楚,刀子下的准而狠,既割断声带,又不至于马上丧命。
                    
                     康渺渺脸上的白骨也看得见,脸本来被开水烫过,肉已经是五六分熟,这些日子被风刮去了许多,鼻子尖尖的挺,看的出生前是个美人。
                    
                     她软弱无力靠在自己脖子上,就像在宿舍里跟自己谈论宁兴国谈到兴趣浓时的姿势。
                    
                     还记得我吗,我的朋友,我们一起挖过坟踩过墓地杀过人,我们一起吃零食谈心事,怎么你现在会如此胆小呢。康渺渺裂开的嘴仿佛在说话。
                    
                     沈淑贤尖叫着把她推开,康渺渺顿时变成了坐姿,三秒过后,往后一倒,一切都安静下来。这里并没有多少人认识沈淑贤,有人道,“怎么这么倒霉,死囚犯压你身上。”
                    
                     沈淑贤忍者呕吐,慢慢爬起来扶着墙双腿发软,一步步往回走。有个车,赶紧招手,车夫问,“小姐你要去哪里?”
                    
                    沈淑贤看了看他,呆呆道,“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可以。”
                    
                     这一病就是三天,徐宝山和静宜去了北京,徐赛寒暂时代处理在扬州的事务,这次徐宝山去一来是献人头,二来是商量革命党北上讨袁的对策,三来,儿子还没有得到正式任命,名不正则言不顺,还是得老袁开个金口落个银牙,儿子的官才算是做的牢靠。
                    
                     除了几个佣人,家里就只有徐赛璐和自己两个,白天倒还好,病恹恹的躺着听评弹磕瓜子,一手的乌黑。徐赛璐在一边织围巾,按时提醒准嫂子吃药。
                    
                     但只要天一黑,自己就害怕,评弹的声音也跟鬼叫似的,徐赛璐又贪睡,早早的回房。徐赛寒因为许多繁杂事务自己没有什么处理经验,经常很晚回。
                    
                     于是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纹路,静静的,她不想跟徐赛寒现在就睡在一起。一来显得自己没身份,二来怕做梦说梦话让他发现什么,所以宁愿自己忍耐。
                    
                     但愿徐赛璐今天送给自己的那西藏法器有用。徐赛璐说说本来是去药店按照医生开的药房去抓药(这点让沈淑贤十分意外,她竟然没有差使下人去抓药而是自己亲自去),结果遇见个喇嘛,说家里人有被鬼纠缠,给了个法器。徐赛璐给钱给他也不要,说是有缘之人。
                    
                    看起来象一把剑,但比剑短,有点象象牙做成的,尖刃头,手柄是个头戴五骼髅冠的佛像,最上端是马头。听那喇嘛说这金刚橛含有忿怒,降伏的意思。放入屋内卧房,坚固如金刚,各种魔障不能来危害。
                    
                    不管这法器是否管用,沈淑贤心头一阵感动。
                    
                    刚入睡,似乎有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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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楼2008-05-11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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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五)
                      
                       沈淑贤走的时候她给了马队长一个承诺。
                      
                       徐赛璐最近买了许多东西,都是双份。看来她是真的喜欢沈淑贤,妹妹这样做,徐赛寒很是高兴,难得有徐赛璐满意的女孩。看父亲的神色好像也不反对,也罢,再等个半年,等沈淑贤毕业后再结婚,身材会更迷人罢。
                      
                       因为沈淑贤的父亲是肺痨死的,所以之前沈淑贤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跟草药打交道,虽然没能最终治好父亲的病,但就是靠着这些草药,让父亲的生命延长了几年。
                      
                      徐宝山的气管一向不好,总是咳嗽。开学几天,沈淑贤到附近的野地里挖了些百合根、五味子,去药店买些枇杷花、五匹风、麻黄、重楼等中药,没事的时候就用个药锤子锤,用糖和醋浸泡着药液。
                      
                       徐宝山见她总是在厨房忙碌,后来端着一个大罐子,倒了一碗药,“徐伯伯你试一下,这个对你的咽喉炎有好处的。每天吃饭前都要喝,连续一个星期身体就能恢复好点了。我父亲教过我的。”
                      
                       徐宝山有点意外,端了端碗,沈淑贤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枚糖果,“吃了药,再吃糖。”
                      
                       徐赛璐劝道,“父亲连打仗都不怕,会害怕吃药吗?”
                      
                       也许是这话起了激将作用,徐宝山一口气喝了下去,够苦的,徐赛璐剥了糖在他嘴里,撒娇道,“父亲,你觉得苦吗,快点吃了就不会咳嗽了。”
                      
                       过了几天,果然不咳嗽了,徐宝山这个气喘,吃了许多西药也不见好,中药也吃过许多,但还是不管用。这几天下来,竟然奇迹般的好了很多。静宜也是非常高兴,看得出沈淑贤在徐赛寒心中的位置,也许就是未来的儿媳妇,帮着说话,“现在愿意下厨房为公公煎药的女孩太少了。”
                      
                      “公公?他们要订婚了吗?”徐宝山颇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儿子只是玩玩罢了。
                      
                       沈淑贤已经不用再担心牢房里的事情,心情很不错,一边熬药一边轻轻的哼起歌.
                      


                    45楼2008-05-11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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