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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玫瑰?”
嘴唇开开合合,勉强重复,而他像是没有发现我此时的惊愕,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非常抱歉!我……我只是有些……”
“没关系。”
道歉的话语还未出口,对方便未卜先知般回答了自己。干笑两声,转身开始搜寻他需要的花朵。
“抱歉你可能需要等一下了,因为很少有人会买,而且一般都是在情人节送的……”
“嗯。”
花店陷入静谧,轰鸣突然停止,几不可闻如同蚊声地拨弄声,单薄鞋底踩在被修剪而落在地面的碎枝上,大小不一,发出咯吱声响,粘稠汁液从表皮溢出,水泥地面抹上鲜绿。
凭着记忆打开脚旁僵直静立的玻璃柜,右上角边框附近已经裂开,蛛网纹路密布,最后消失在蒙灰的光亮中。动作放缓,打开柜子发出令人牙酸的惊叫,折光的空气中漂浮颗粒,角膜染上落尘,忍不住眨眨眼,生理泪水盈在眼眶,抬起手随意蹭去。
柜中整整齐齐码好一排玫瑰。
一排枯萎,败落,死去的玫瑰。
从其中挑出一朵卖相最好的,再将玻璃柜缓缓合上。死玫瑰干枯易碎,拿出时更加小心。
将玫瑰递给对方,后者点点头,似乎对于这朵还算满意,询问了一下价格,在昏沉脑海中搜索半晌,有些僵硬开口。
“25。”
接过递来的钱,目送他离开店门。视线紧紧盯着那朵被人捏在手里,置于身侧的死玫瑰。
深褐中混着如同血丝的腥红,蜷曲褶皱的花瓣仿佛蛇蜕落的皮,干瘪地挤压在一起,层层叠叠摞出繁杂质感。
而此时耳边空调再次响起,热浪重新扑面而来,唤回自己的意识,粘稠汗液将浸湿背后,T恤紧紧贴在身上,店中一如既往,只有我一人僵直站立。
以为自己做了场无关紧要的梦。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