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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150427┊原创◆◇黑白(BG 主白灿 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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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又带我来到泰晤士河畔的伦敦眼。站在巨型摩天轮支架下,他仰头望着缓缓旋转的大转盘,脸上渐渐浮现出幸福的神采
他似乎特别钟情于这座摩天轮,一年中来这里的次数我翻着手指都数不上来,无论心情好坏,他总喜欢驾车到这里坐上一圈,当我有空暇并且情绪好的时候,就应邀和他一起,没空或者情绪不佳的时候,他就独身一人过来
他说他享受在离地450英尺的高空中俯瞰这座城市的感觉,悬吊在空中的无依无托并不让他恐惧,反而使他惊喜雀跃,因为建筑、桥梁、车辆,一切都会被缩小,世界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以不那么庞大的形象展现在他眼前
我没他那么多想法,我的喜好因景色氛围而定。我喜欢夜晚的伦敦眼,入夜后它的转盘会亮起彩灯,一道蓝盈盈的巨大光环矗立在幽暗肃穆的河边,面对一派灯火通明的古式建筑群,给伦敦的夜空注入梦幻的童话气息
买了票,我俩钻进一间座舱,身体随着舱板腾空而起,地面渐渐远离。可以容纳20个人的舱室很大,这会儿又没什么游客,我俩相邻在一边靠椅上坐下。轮盘一刻不停的缓慢转动,周而复始,无止无休,我俯视着波光粼粼的泰晤士河,西敏桥横亘在水面,北岸是那座著名的大本钟
“墨言,快到顶了~”朴灿烈拉住我的胳膊不停晃悠,眼睛紧紧盯着雨雾缭绕的苍穹,神采奕奕的提醒我
每次座舱升到最高点时他都会特别兴奋,仿佛那里藏着什么让他心驰神往的东西,他把头探出窗口,特别向往的望着天空微笑:“墨言,我觉得天堂离我们很近呢~”
近得能够听见天空的心跳…能够触摸到天堂的大门…
我皱着眉头直嚷嚷:“呸呸呸!近个鬼!我才不要离它近呢,我还想多活几年。”
他听了噗嗤一笑,伸出手臂,曲起的指节在头顶上空轻轻叩击着,嘴里还发出类似敲门的“嗑嗑嗑”的拟声词,他侧耳静静听了会儿,又一脸失落的做回我身边:“天堂的人说不收我们呢…”
“哦,是吗?那太好了。”我欢呼一声,抬手理顺他被风吹乱的头发
轮盘在漫天飞雪的城市上空一圈圈旋转,我陪着他在摩天轮上坐了一圈又一圈…天堂其实离我们很近…
傍晚,我们去街角的蛋糕房买了一只最精巧漂亮的小蛋糕,然后随意进了一家小餐馆。点燃蜡烛的那一刻,他清澈的眼睛里亮起了柔柔的光点,像燃烧着一簇小小的火苗
“墨言,”他看着我,认真的说,“谢谢你。”
我心思都在蛋糕上,回他一句:“傻孩子。”
简单的晚餐过后,他拉着我一路跑回到泰晤士河边,我搞不懂他又想做什么,疑惑间,看见距离我们不远处的石楼后面有道颀长的人影一闪而过,因为我们所处的位置比较偏僻,倘若周围有人鬼鬼祟祟的做小动作,那简直就是一目了然
我的神经瞬间张了起来,盯着那抹人影消失的方向,脑子里嗡一声响,正想告诉他有人在暗处搞鬼,就听他小声嘀咕:“差不多了,嗯,差不多了...”
他抬手看着腕表,眼睛越来越亮,嘴角也有笑意不断漫出。看着他这幅摸样,我仿佛慢慢意识到什么,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冒了出来
清晰动听的钟鸣从河岸那头传来,朴灿烈扬起头,指着我身后的天空容光焕发的说:“墨言!你看那边的天空!”
我僵硬着脖子回头,只听“咻”一声响,一束火光以极高的速度蹿上了漆黑的夜幕
这小子果然…
我绝望的盯着那粒火种,等待它绽放出夺目光芒的那一刻…
旁若无人的在泰晤士河边放烟火,无法无天,我们俩绝对要上明天的头条了…
谁知我并没有等来意料中的礼花,我只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嘭!接着街道两边上百辆轿车同时鸣起了警报,愣神间只见一缕青烟迅速升天消溶在潮润的空气中
身处一片此起彼伏的聒噪警鸣声中,我扭头呆呆的看向他,不明白他的用意
“Hey!!!What have you done!!!”随着一声间杂惊恐暴躁的怒吼在我身后炸起,朴灿烈抓起我的手,拔腿就跑,没了命的跑,一边跑还一边叫嚷:“靠!吴世勋这混小子!跟他说了要罗马烛光竟然给我放炮仗!!我要杀了他!!”
我俩在伦敦错综复杂的巷弄间兜兜绕绕,磕磕绊绊,穿越了一条又一条深巷,终于把后面那几个穷追不舍的警卫彻底甩干净了
直到手拉着手奔入一段暗沉沉的夹道,他才猛地放开我,我俯身叉着腰直喘粗气,好半天缓不过气儿来,他背靠石灰墙仰着脖子胸膛剧烈起伏着,一时间寂然无声的巷子里只有我们一声压过一声的大喘气在交叠回荡
“朴灿烈你真有脑子!在哪儿放不好偏偏选那种地方!你想让我们被遣送回国吗?!!”我指着他痛心疾首的呵斥
他仰着头后脑勺贴着墙面轻轻转动脑袋,气息还未稳定,笑容却不自已的透了出来:“可是…很深刻呢…对不对…?”
“对啊!”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精疲力竭,勉强直起身来晃到他对面,沿着墙壁蹲下:“在泰晤士河边放炮仗,这种事这辈子都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他呵呵笑了,昏暗中,焦黄色的路灯在他脸上投印下一团迷蒙的光晕,我只看得清他高高隆起的尖挺的鼻峰和星光粲然的眼
他一步一拖的走向我,来到我身侧,顺着墙慢慢滑下,伸出的一条胳膊重重落下,挂在我脖子上,我没有抗拒,也无力去拨开他
“墨言,谢谢你。”他今晚第二次向我郑重道谢,往旁边一甩挡住眼睛的碎发,望着还在飘雪的夜空,呼出了一团雾气:“再不会有这样的夜晚…今天我玩的很开心,这是我这些年来过得最愉快的生日。”
再不会有这样的夜,再不会有这样的雪,再不会有这样的人,再不会有这样的…似水年华…雪花纷扬落下,覆盖在一切有形物体表面,我看见两排纷乱的脚印从远处的黑暗中渐次而来,像四根扭曲的乱线,最终全部断裂在我们足畔…


96楼2015-04-29 0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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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楼2015-04-29 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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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4 19: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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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吞我的楼...QAQ 不要吞我的楼....QAQ


      102楼2015-04-29 0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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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娘提示我又被吞了一层楼,可我找不到哪层楼被吞了所以不能重发,如果你们看着看着发现少了一节,不要觉得奇怪,那是因为度娘爱我爱得深沉....QAQ


        112楼2015-04-29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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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8楼2015-04-29 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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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该怎么办?当做什么也没看到低头走向小餐厅?这其实是一个很容易解决的问题,自管自走过去就是了,何必再多说废话呢。可我那时候大脑运作的不很灵光,甚至可以说有点迟钝,在同龄人中,她是我所见过的第一个抽烟的女孩,十八九岁的年纪,有什么事想不开的非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自己
            犹豫了一会儿,我扶着墙小心的把头探出去
            她竟然正直勾勾的瞪着我消失的方向!
            我眼皮一跳,弹簧一样又把脖子往回缩了缩,如此畏手畏脚的行为瞬间让我感觉很羞愧,她又不见得会跳上来揍我一拳,犯得着这么忸怩作态吗?
            我吞了口口水,慢慢从墙后走出来
            她还在盯着我看...
            “同、同学...”我大气也不敢喘一个,垂下眼睛慢吞吞的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看的。”
            话说出口之后,我反而觉得更加沮丧,我想跟她说的明明是吸烟对身体损伤大,同学你还那么年轻,不要这样伤害自己。可是...话到嘴边怎么就拐弯了呢...?
            她抓了抓头发,冲我摆摆手以示谅解,弯腰拾起被扔在墙角的遮阳伞,她如释重负的感叹了一句:“还以为是老师呢...”
            我嗫嚅了一下嘴,挠了挠耳根。我看起来应该不显老吧...?我想这样问她,又觉得和人家不熟,问这个似乎有些不知分寸有点套近乎的意味
            于是作罢,转身走开
            第二次再见到她已是一个多月之后,我对于这个吸烟女孩的印象已经渐渐变得模糊
            还是学校食堂,还是静谧的午后,只不过地点由天台变为一楼,而盛夏已在不知不觉中转为初秋
            刚从篮球场打完球回来,我正要去零售窗口买冷饮,一踏进食堂就听见钢琴奏鸣声从大厅中央飘渺而来
            一个短发女生坐在三角钢琴前弹奏着乐曲,原谅我无法在短时间内分辨出她在演奏哪首曲子,因为她的技法实在有些太过生疏,一段短短的旋律被她弹得支离破碎,毫无节奏、毫无调式、更谈不上什么美感
            可她只是坐在那里认真的按压着琴键,尽管她糟糕的演绎几乎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
            她一丝不苟的态度一点点感染了我,忽然间,我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不愿意迈开脚步就此错过她以及她的表演。站在门边静静听了一会儿,慢慢的,我竟然从那钝涩的琴音中寻到了熟悉的韵律,是旅韩华裔钢琴家DayDream的一首颇为出名的钢琴小曲——A Melody Tree
            在鉴别出她的音乐后,我也认出了这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女孩,变得暗淡苍白的记忆一时间又鲜活起来
            我想走过去跟她搭个话闲聊两句,很单纯很善意的那种,像初次见面的最普通的朋友那样
            抹了把汗津津的额头,往裤腿上擦了擦手背,我磨磨蹭蹭的向她走过去
            “同学!麻烦你静一静吧!”隔着老远的距离,打饭大叔在食堂另一端冲她大声嚷嚷,“吵得人不能睡午觉啦!”
            迈出的步子卡在空中,我的小心思泡汤了...
            前人给出了一个很准确的经验结论,一个人,当你不注意她的时候她就不存在,而当你注意她后,她便无处不在...何况我们还是在同一所校园里...
            很快我们就有了第三次相遇,那是一个秋日里的清晨,校道两旁排成纵列的香樟树被氤氲在一片茫茫白雾中,繁盛的翠叶转为艳丽的红色,着了火那般绚烂着
            欧洲文明史,三百人大教室,待我走进去后才发觉这天来上课的人数格外的少
            学生七零八落的分散在教室各处,环视一圈,我一眼就发现了她,孤身一人独坐在临窗的角落,听着音乐
            噢,机会来了~
            深吸一口气,我双手往裤袋里一插,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子装作不经意的走向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我只是想认识认识她而已,仅仅交个朋友那么简单
            我在她身边站了一会儿,她没发现我...
            ...好吧...
            “同学...”我小声叫她,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她听见我的召唤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我
            “什么事?”她的嗓音很干净,嗯...该怎么形容才好?...泉水一般清澈,透着丝丝凉意
            “你的包...”我略微拘束的伸手指指她放在身旁座位上的背包,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下一秒,在看清楚那只米白色的皮质双肩包后,我顿觉更加窘迫
            她与我用的是同一款背包,MCM中号,铆钉装饰,logo图案,不过她这只是米色的,而我背上那只是经典的棕色,以及我的“小龟壳”是在仁川机场免税店买的,而她这只...铆钉是订歪了吗...?


            119楼2015-04-29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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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6楼2015-04-29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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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7楼2015-04-29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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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4 19: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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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会知道?呵呵,”她忽然间笑了起来,脂粉污面、泪迹斑斑的脸上骤然扩展开笑容的样子真的很难看。她说:“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你对别的女人动心了我会感觉不到吗?别忘了,你想要调查的人我也可以!你有人脉关系我就有家族势力!我们才是最般配的!我们才属于一个世界!那个女人算什么东西!拿什么和我抢?看她那样子都不知道跟多少人...”
                  “闭嘴!”我也来气了,抛开对人言的畏惧,和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争执起来,“你对她根本不了解,凭什么这样说!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你竟然拿那种女人和我比!好啊!你不爱听了?!不让我讲她了?!我偏偏就要讲!她就是个狐狸精!没教养的野种!!”
                  “够了!!”我气急败坏的打断她,言欣已经不正常了,完全丢失了一贯以来的恬静娴雅,竟然将满口污言秽语的丑陋形象堂而皇之的暴露出来,这不亚于在我面前放一把火,一下子烧毁了她多年来苦心维护的贤良外壳
                  我不敢相信这个粗俗的女人是我认识的言欣,要不就是我记忆里温柔的微笑着,对任何人都轻言细语的女人,根本就是装出来的假人!
                  “你真笨,”我对她说,“这样歇斯底里不仅不能挽回什么,反而让我厌恶你。言欣,冯楚宁确实不是什么名嫒美姝,也和知书达理沾不上边,但她绝不是你可以随便侮辱的女人。”
                  她听了眼冒黑光,扑上来往我手背上狠狠犁了一把,涂了指甲油的芊芊玉指此刻竟如同铁钩一般,瞬间在我的皮肤上留下五道鲜血淋漓的沟辙
                  我吃痛的皱眉,一下甩开她的手,果决的转身离开,在玻璃旋转门合上的最后那一刻,她凄厉的哭号声还在我身后紧紧纠缠
                  女人发起狠来真恐怖,这么一抓,伤口中渗出的血止也止不住。我本来就有凝血功能障碍,发愁的往手背上垫了层厚厚的棉花,用绷带严严实实的裹了几圈,给楚宁发消息问到了她所在的位置,去学校找她
                  很意外,这次她没有在食堂天台上吸烟,而是躲在桥下空寂无人的小树林里
                  她坐在一块凹凸不平的大石头上,脚边密密麻麻散布着烧尽的烟蒂,嘴里还衔着一根烧掉大半的烟卷
                  我皱皱眉头走向她:“楚宁,烟抽的太多了吧...”我原本就不喜欢她这样伤害自己,只是碍于关系没亲近到可以去干涉人家的私生活,所以一直没提,照眼下的情形来看,估计她已经抽掉两盒了,这怎么行...
                  “嘿嘿~阿呆啊,有些事你还不懂,”她朝我咧了咧嘴,笑容有些愁惨,脸色也是病态的苍白,“帮我跑个腿买两包烟,七星的,噢对了,要灰七星,我今天已经去过太多次,不好意思再去了~”说着她把背包提到膝上,低着头在里面稀里哗啦的翻找,从钱包里抽出张纸币递给我
                  我瞪着她指尖夹着的纸钞,忽然就来了勇气,强硬的拒绝了她:“我不去!你已经抽了那么多,不准再抽了!还有,什么是我不懂的?你倒是说出来让我听听啊,看我是懂还是不懂!”
                  “哈哈,你连生气的样子都呆呆的~”她把肘子搁在包上,托着下巴甩了甩那张纸币,脸上渐渐泛起了笑波,接着,她看见了我那只经过层层包扎的手
                  “怎么搞的?”她问我
                  “被狗咬了!”我抬了抬伤手,语气挺冲
                  “疼吗?”
                  “你不让我过问你的事,那么我的事你也别管!”现在回想起我当时的表现,真像被幼稚虫蛀了脑子,可当时的我只觉得很痛快,说出这种话的自己很潇洒很帅气
                  她听了也没动怒,依旧宽容的微笑着,这让我更加感觉自己在她面前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弟弟,她拎起背包缓缓站起来,走了一步,整个人有些微摇晃
                  她把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撂到了脑后,对我眨眨眼睛:“没有烟,有些事就想不明白了~算啦,还是我自己去吧,叫你这个不抽烟的孩子替我买烟,我也该好好反思。”
                  她拍拍我的肩膀,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我充满怨念的回头,想起她昨天蹭伤的手肘,追上去拉住了她,一撩袖管子,看见她昨天擦伤的肘子眼落了皮,整个儿红通通的
                  看着她空落落的手臂,我心里的不满简直不能用言语表达:“他都不给你包扎一下吗?!”我冲楚宁大吼,把对那人渣的怨恨全部转移到了她身上
                  她尴尬的笑笑,往回缩了缩手:“多大点伤啊,用不着包扎的。”她的回应让我意外,也让我生气,我更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臂,这一下像是触动了她的痛处,她突然嘶了一声夹起了胳膊,面露苦色


                  130楼2015-04-29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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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亲昵如故,似乎两人之间从未出现过一个我,而我却真真切切的在缘起缘落后万念俱灰
                    我想要回到初见她时的自己,楚宁说她喜欢我傻傻的样子,原先我很排斥,现在却出奇的向往着,如果可以回到那时候,慢慢培养感情,我还有机会抓住她吗?
                    楚宁生日那天早上我给她发了信息,抱着玫瑰花束和大纸袋,坐在她宿舍楼下的花坛边
                    间隔一小时重复发一遍信息,等了一天,她都没有出现,直到夜里近十点,远处才响起重型摩托无比震撼的排气声
                    那个混蛋载着楚宁回来了,我看见她跃下摩托后在他的脸上轻盈一吻,这一幕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抱着满怀的礼物从暗处走出来,发现我,他俩都有些惊讶,混蛋很快就调整好表情,玩世不恭的邪笑着,将空出的那只手搭在楚宁裸露的脖颈上,而她则是木然的瞪着我,用那双无神的眼睛
                    我和他早已水火不容,却也只是暗中较劲。我冷冷看着他,而他竟然笑了,朝我比了个中指,他发动引擎,在清寒的月光中绝尘而去
                    我尽可能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柔和温暖,对她笑笑,说道:“生日快乐~”
                    我把玫瑰递给她,从纸袋里又倒出一只白色布袋,打开,艰难的取出那只漂亮的米白色MCM。这是我跑了好几家商城才买来的,希望她会喜欢
                    她看着我怀中的双肩包,叹了口气,把玫瑰花轻轻搁在花坛里的矮冬青上,接过我手中的背包
                    拉开拉链,她捧着这只裂开了大嘴的背包默默出神,把它在手里转了个面,又叹了口气,她走过来把包整个倒扣在我头上
                    脚步声渐渐走远了,我才在一片黑暗中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一把掀开扣住我脑袋的背包,身侧那团刺目的红色晃着我的眼,我冲着她消失在楼道口的背影大喊:“冯楚宁我跟你没完!!”


                    132楼2015-04-29 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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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66
                      赶至剧院时,大厅里正上演着《胡桃夹子》,很浪漫很纯真的一出芭蕾舞剧,又恰巧是第二幕第二场中克拉拉击败老鼠王,重伤后康复的胡桃夹子变成英俊王子后,两人结伴来到糖果仙姑的王国时那一幕,梅糖仙女在甜点打造的豪华宫殿内跳着舞,全场的观众都屏气凝神看得如痴如醉
                      我轻手轻脚的走到最后排固定的空位上坐下,身旁那个身着浅金色钉珠抹胸鱼尾礼服的女人正优雅的靠在软椅背上,目不转睛的望着舞台上欢歌曼舞的演员们,相比之下自入座后一刻不消停探头探脑东张西望的我,跻身于这群高雅人士的行列,简直就像一组宏大庄重的管弦乐中一声极其不和谐的锣鸣
                      “别瞅了,第二层,十点钟方向那间包厢,”林珂端视着舞台,对我腹语,“别转头,被你这匹小母狼火辣辣的盯着看,难保人家不会以为你是朔天会派来的流莺,就等着剥干净贴上去投怀送抱呢,整个儿拉低了我们的档次。”
                      我脖子一僵,生了锈的贴齿轮般又卡卡卡的转回来,林珂这嘴呦,哎呀我就不说了
                      “相隔这么大老远的还能给你找着他,姑娘你可以去航空公司投简历了。”我亦是闭着嘴,用高超的腹胸喉口颅共振技术发出一串紧凑流畅的立体声
                      她轻轻的一眨眼,纤长浓密的眼睫挥走了西天的云彩和我卖力阿谀的小尘埃。“屁话不要多,”她抬起一支玉臂,淡然的支着腮颊,形容华贵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说出的话却嗖嗖嗖连掉几个等级,同我一样粗鄙“我可是瞪穿了一份十二版面的画报才把这禽兽的一张臭脸勉强记住,MD不堪入目,惨不忍睹,投生为人,神鬼共愤。”
                      听她此般一描述,我顿时为当初没去翻看安德烈的资料而暗爽,接着又为待会儿要同他交涉的环节而堪忧,切莫在他的绝世神颜前作呕,否则天不降罪与我,珂儿也必将诛杀我
                      “喂,我问你,过会儿要怎么从他嘴里掏出个同意谈判的机会来?”她问我
                      这...雄关漫道真如铁啊,这是子任爷爷当初在娄山关打下两个胜仗后所写,多么意气风发,多么豪情万丈,要想在不久的将来而今迈步从头越,必要的牺牲也是必须的
                      我用小脑想了想,说:“学貂蝉!色诱!”
                      林珂终于不用人体共鸣了,她恨铁不成钢的龇了龇牙,用涂了高档护甲油的长指甲往我额头上狠狠捅了一下:“瞧你这平滑的脑回沟!你就这点智商?!再想!”
                      我痛苦的捂住了额头,这回认真用大脑想了想,然后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说:“这个...他不肯见我们不外乎两点,一来以显示自己坚决的态度,二来是压根就看不起我们,要想在他跟前发出点声音,必须在他面前表现的不庸俗不急功近利,让他觉得我们并非泛泛之辈。歌剧,他不是喜好这个么,就以他的兴趣所在作为切入点,不过我对这种东西没半点研究,你做功课没?”
                      她稍稍满意的放松下表情,轻蔑的斜了我一眼,说:“这些天我可是日日在做功课,倒是你,净搞些没用的幺蛾子。待会儿结束以后我过去跟他谈正经事儿,你就给我捂严实嘴巴站一边别出声。”
                      我用力的点点头,接受了她的指示
                      歌剧落幕,观众席掌声雷动,我脑瓜子向后一仰,从瞌睡中惊醒
                      林珂往我胳膊肉肉上捏了一把,悄声说:“他们起来了,我们跟上去,记住,别说话,别给我添乱。”
                      我使劲点点头
                      我见到了传说中那位其丑无比的莫斯科黑帮教父安德烈,只是背影,高大魁伟,健壮结实,身侧簇拥着六个保镖,保镖看着还没他威武,清一色衣着黑色,像一片暗沉沉掠过剧院上空的阴云
                      林珂快步赶上去,高跟鞋在光洁的彩云石地砖上敲打出曼妙的音乐,然后毫无意外的被拦住了,被他身后的保镖拦下
                      “安德烈先生,”林珂用好听而标准的伦敦式发音对他说,“我是朔天会遣来的代表,对您表达敬意和友好,请允许我代会里向您请求一个见面沟通的机会。”
                      我在心里鄙视了她一把,刚才是谁把话说得那么动听啊,还以为她能有多不卑不亢呢,到头来还不是一样卑躬屈膝的黏上去降低自己身价
                      “我很忙,总是很忙。”那人的嗓音很粗粝,他用蹩脚的发音丢下这一句话后,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据我说知您是这里的常客,您热衷于芭蕾舞剧吗?”林珂锲而不舍的追上去,想以自己博学精专的文化强项博得他一点点的赏识,“不介意的话,能否占用您的一点时间对我点拨几句?我也喜好歌剧,浮士德、图兰朵、阿依达、弄臣、蝴蝶夫人,先生,我特别喜欢莫扎特的魔笛。”
                      “噢,当然,你只懂得一点皮毛,永远。”他惜字如金又毫不客气的道出这一句,林珂那张精致美丽的脸庞瞬间就像挨了霜的狗尾巴草,蔫了,黄了,枯了,在凌乱的穿堂风中掉毛了
                      这姑娘平日里一向牙尖嘴利的,今儿个怎么就不利索了呢?
                      我搞不大明白,噌噌噌的走上去与她并肩站着,望着逐渐远去的安德烈一行人,歪着脑袋想了想,用不算高的音量问了句:“这位...嗯...安德烈先生?您喜欢看儿童剧?说实话,我挺惊讶的。”
                      我一句话刚出,他蓦地就在剧院大门口停下了脚步
                      呦,开玩笑的吧,我是瞎蒙的啊,先生
                      他慢慢转过身来,虽则背对着耀眼的阳光,一张脸,一副身躯,依旧被大殿内亮堂堂的琉璃花大吊灯映照的清晰分明。品心而论,长得也不算太难看,至少不见得獐头鼠目,歪嘴斜眼简陋的不成人形,只不过那高颧骨的宽脸上披着黑茬茬的络腮胡子,着实叫人恶心
                      “不,我不喜欢。”他再次释放出那粗粝阴沉的男低音
                      “only a joke~”我顽劣的笑着叠起了胳膊,“不过是一次见面的机会嘛,要不了府上的一碗凉茶,何必如此冷然相待,况且大家都是道上混的,不是吗?今日你容我立足,他日我也好助你渡劫,您说是也不是?”
                      胡子男眯起了眼,一双精明的细目中滑过一丝危险的寒光,他微微扭头看了眼身旁一位已是雪鬓霜鬟却仍旧神气爽朗的年迈保镖,那人只是默默看了他一眼,短暂的眼神交流,并不言语,再转而面向我时,他便松了口
                      “好吧,”他说,“你的回答很有意思,我答应你们的要求。明天下午我会在莫斯科郊外的雪山上滑雪,届时会派专车来接你们的人,我们一起滑场雪,然后去我的宅邸商量——关于你们插足我们领地的争议,怎么样?”
                      换了便装,从剧院里出来后林珂整个人像被抽干了气的皮球,瘪瘪的,很没活力,而我还如往常一样,照旧大摇大摆招摇过市
                      我问她刚才是不是太紧张了,她拿看怪物的眼光仔仔细细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遍,摇摇头,说:“也难怪,不是你胆子肥大,是因为你根本没认真看过安德烈的资料,你要知道了这恶虎的所作所为,能不怯场才怪哩。”
                      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朴灿烈开着一辆黑色欧宝来接我们,他的表情不比林珂松泛多少,交代了一句卞白贤还在会里处理事务,紧接着问我们谈的怎么样
                      我骄傲的一挺胸脯说搞定了,就等他们明天发车,顺便还能去他们府上溜达一圈
                      听完我的描述他的眉头绞得更紧了,我都想伸手过去托着,看看他的两道剑眉是不是能拧出几滴黄连水来
                      他没说话,转回去开车,林珂坐在我身侧亦是无语
                      就这么一路开出去十多里远,顺顺坦坦,稳稳当当,除了气氛凝重一切安好,距离酒店还有好长一段路程,我又开始犯困了。而就在我即将入眠的那一刻,突然听见隐而不露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这隐忍的嗓音在狭小的空间内散开,混杂着紧张,愤怒,和淡淡的惊惧


                      142楼2015-04-29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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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放心的走进去往铁轨上一坐,远远的招呼他们进来:“等下一班车来了,咱们爬车顶上去,不过我还是比较希望他们笨笨的上了刚才的车,爬车多累啊,还难看...”
                        结果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黑衣人果然都笨笨的上了刚才那辆车,这就省下了我们效仿蜘蛛侠的功夫。谁想我们刚爬上站台,又遇上了姗姗来迟的jing察,那群传闻中比马匪还黑的莫斯科jing察,要想从他们眼皮底下溜走也是不太容易的,我们都吃了些苦头,不过也算让我们活着逃出来了
                        这段回忆大概永远不会有保质期,无论多久以后,每当我再次回想起这短短的几分钟,我一样会冷汗直流,会胆战心惊,会感觉曾经离死亡那么近,那么近...
                        我气呼呼的离开后,林珂他们向他说明了情况。我站在洗漱台前,还没把被烟尘熏黑的脸洗干净,卞白贤就推开我的房门闯了进来
                        “墨言你有没有事?!”他抓起我的一条胳膊问我,看着还挺急切
                        而我脑子里想的却是,我难道忘记关门了吗?
                        “受伤没有?!”他又问了一句,语气更加强烈,说着把我拽过去,从上至下检视我的身体各处
                        我笑够了,再没力气装出一副“我懂我理解”的样子。我挣开他,平静的道了一句:“谢谢关心,我好得很。”然后淡定的继续往脸上泼水
                        憋闷人的沉默
                        他沉默了片刻,轻叹道:“墨言,你一定很生气吧?说好了要保护你的,却没做到,我很抱歉,不会再有下次了,你相信我...”
                        他的话语中有懊悔,他的脸上有沮丧,他的脊背上压了座大山,否则一向笔挺的腰杆怎么会在人前无助的垮下,傲慢如他,这时也不得不解除身上的盾甲
                        我理解他,但我无法原谅,至少在我消火之前
                        我拧上水龙头,挂着一脸水珠朝镜子里的他说:“卞白贤,我最痛苦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最危险的时候你也不在我身边,你永远不在,只有朴灿烈,只有他陪着我,你说我要你干嘛用?拿来看吗?要光说拿来看朴灿烈一点不比你逊色!”
                        啪啦啪啦的说完这一通话后,才意识到它有多狠,杀伤力有多大,听的人会有多心痛,可我顾不上了,我自己也气得够呛
                        他听完我的数落,问了一句:“你什么意思?”
                        我不理他,自顾自从纸巾盒里抽出几张面巾纸擦脸
                        他也上火了,抓过我的肩膀把我扳向他,危险的眯起眼睛,阴恻恻的对我说:“顾墨言你明知道我最恨你在我面前提他还敢说这种话!拿他威胁我?没用的!除了让我生气你得不到半点好处!”
                        “啧啧,谁稀罕那点好处,你也就只会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生气,可见你这人有多无趣,”我抱臂冷笑道:“既然这么没事干,不如回去多批几个开发案。”
                        这是我昨天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而他回复给我的是一个狠厉、厌恶的眼神,以及一声惊天动地的摔门声
                        我帮林珂包扎好伤臂,开始拾辍医药箱
                        “这么拗着你觉得很好玩吗?!”卞白贤站在我身后问我
                        我在心里应了一声:太好玩了,扬眉吐气!
                        这时候叩门声响起来,卞白贤没动,林珂想过去开门,被趴在椅背上的朴灿烈抢了先
                        是李泰民
                        他阴郁着脸走了进来,凄凄惨惨戚戚的扫了我们一眼,带来了一个叫人喜忧参半的消息
                        喜的是安德烈果然依照诺言派人来接我们了,也就是说谈判有了一线希望
                        忧的是那只老狐狸明摆了要取我们的性命,昨天没取成,今天又要来索命了
                        可我们不得不去,就算深知过去了便要面临未知的凶险,踏入敌营稍不留神便要四面楚歌,可我们还要抛开一切去抓住这一点渺茫的希望
                        泰民又看了我们几个一眼,为难的说:“那边的人放话了,只要我们敢于应约,他们便给我们机会一起商量朔天会在莫斯科的立足问题,他会在宅邸里招待我们四天,不过只能去四人,而且...白贤哥和灿烈哥一定要去...”
                        和珉硕对望一眼,我低抽了口气,安德烈的意图真是再明显不过了,无论是卞白贤还是朴灿烈,未来都将成为华岳两堂堂主之位最有力的竞争人选,而这两个分堂又是朔天会羽翼下最重要的两股支流,虽说人不在其位,就算有了人事上的调动也不至于对整个帮会造成不可逆转的后果,但苦心栽培十几年的人就这么送了命,对会里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这是什么道理?!”林珂猛拍床垫,霍一下站了起来:“我才是岳堂今后的主人!要去也是我去!白贤你不准去!”
                        惶惶,悲愤,最后也只能嗟叹一声无奈。背对着她,我阖上盒盖,提起药箱放到桌上:“嚷嚷什么,也就你自个儿还拿自己当根葱,人家摆明了瞧不起你,再说你手上还伤着呢,过去不添乱么...”
                        “墨言!...”她不解的叱了我一声
                        我不是不理解她的善意,但卞白贤不会听从的,这一点她自己也很清楚,不是么
                        “我和灿烈再带两个得力手下过去,”卞白贤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泰民,你带着她们在这里等着,联系直升机,配备好足够的火力,四天后去安德烈府上接我们,我身上有定位仪。记住,特别是墨言,一定要给我看紧,别让她乱来。”
                        “好。”
                        “我才不会乱来。”
                        我和泰明同时出声。泰民愣愣的看向我,我转过身朝向卞白贤:“不会麻烦泰民,他也没那能耐管住我。我跟你们一起去,带上手下还不如带上我,至少我比他们有脑子。”
                        这回轮到他们四个一起抽气了,我懂,他们一定又以为我在说疯话
                        卞白贤沉下脸色,清清嗓子,对一旁的朴灿烈说:“我们走。”直接拿我当空气
                        我一面跟上去,一面也朝身后的珉硕勾了勾手指:“跟老大走。”
                        在经过泰民身边时,卞白贤微微侧过头吩咐他:“泰民,拦住她。”
                        “你敢。”我狠狠瞪了那小子一眼,他立马就定格成木头人了
                        “墨言!你不准去!”见拦我不住,他转过身来瞪着我,两道眉毛纠结的拧在一起:“你除了耍耍小聪明,还有什么本事?”
                        “我本事大着呢,带着不吃亏。”
                        “你!...”
                        “我要去!珉硕,咱们走!”


                        145楼2015-04-29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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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蚂蚁咬了!哼!!!


                          148楼2015-04-29 16:34
                          收起回复
                            chapter 69
                            我知道他的意图,他想我死,原本矛头所指的方向并不在我,他想要了白贤或者灿烈其中一人的命,而我坏了他的好事,接受惩罚是必须的
                            登上吊椅,我坐上了这辆通往死亡的缆车,回头,安德烈脸上邪狞的嘲笑冥蒙在满天曼舞的雪片中,我轻飘飘的给了他一瞥,鄙夷,无声的鄙夷
                            钢索在风中咿呀作响,无遮的铁椅在山岚间摇摇欲坠,他的身影渐渐化为山尖的一个黑点后,我开始俯首在身下近十米外的雪地上收索落脚点,我不清楚雪场主人对我所乘坐的这辆吊椅做了什么,多半是在车卡上动了手脚,也不清楚这个大家伙还能支撑多久,但无论如何,我必须先它一步跳进雪里,不能随着它一起高空坠落,山坡上有松软厚实的积雪,能够减缓我撞上地面那一瞬间的巨大冲量,而坐在铁椅上则不然,隔着一层坚硬的钢条,那一下的冲击会震碎我的盆骨
                            山间的雪雾越发冥迷,天色幽暗积聚起了大朵大朵的沉云,棉团似的雪花不住的往下筛,筛泯了在坡道上挣扎的黑石,筛灭了松林中不妥协的苍绿。我能听见螺丝松动的嗞啦啦从头顶上方传来,异常清晰,像条百足虫在我的心尖乱爬,悚栗的我舌头发麻,寒毛倒立,而在这越来越危急的局势下,我竟然无法于雪坡上寻得一处置身点
                            松木分布于索道两旁五十米远,素裹银装的辽阔陡坡上只有一片皑皑白雪,或是小包似的突起的山石,我几乎要绝望。在落地那一刻我必须抱住树干以阻止下滑的惯性,否则在四十度角的平滑斜坡上,我肯定会像皮球那样骨碌碌的滚向山脚,黏上厚厚一层雪粒,如同一枚雪球那般滚向不知何处,千万不要以为滚下山就能脱险,只怕早在我被冰雪团团包裹住的时候,便已窒息死在了密不透风的冰冷中


                            150楼2015-04-29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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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4 18:5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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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的,一股难言的心酸淹没了胸口,我不知道自己这一趟跟上来究竟是为什么,送死吗?也罢,如果能换回那个人的平安,那我也不算枉死。可是,可是真的不甘啊!心里总有一注不屈服的潜流在蹿跃,在汹涌,在不满的叫嚣着你怎么能死!你怎么能死!苦了这么多年,如今连半点幸福都没尝到就要永归阴司吗?!这是多么可叹可笑可悲的事!有人在前路等候着你!他一定会来救你!要撑住!!
                              就是它,不住的,不住的在我心脏里叫闹,让我保持住清醒,让我心如焦土却仍旧搜索着大地,形同黑夜中的一树灯塔,硬是要在无边的绝望之中点亮一星希望,而当脑海中那树灯塔与视野中的那树翠松相重合时,我惊讶了,幻影中的灯塔果真变成了树,希望,它真的在漫天稠密的黑云白云中绽放出星芒
                              周身一阵剧烈的震颤,我知道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拱起身子站在踏板上,我双眼牢牢盯住雪地里的那抹苍绿,随时准备跳下去抱住那根救命的树杆
                              当吊椅驶近雪松上空时,我明白时机到了,我必须抛开一切顾虑往下跳,我要活!
                              离开踏板扎进雪里的那一刻心脏是静止的,自由坠落的速度快到惊人,心脏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提了起来,上升到了嗓子口,我叫不出声,在下坠的过程中,整个人都被一种恐怖又虚浮的不真实感所缠绕,所以我才会说我不敢玩过山车,这种惊险的事我这辈子都不要再经历第三次
                              嘭!嘭!
                              接连的两声巨响回荡在空旷的雪原上,继我跳车之后,吊椅也不堪负荷重重摔进了雪地里,肢解成片,碎散在白雪中


                              151楼2015-04-29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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