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年十一月
【江南的冬日,即便未有北方凛冽的寒风刺痛皮肤,那如附骨之疽般阴寒的冷意却也是甩也甩不掉的。从外面回到屋里用力地抖抖身体,仿佛想抖落这一身寒气似的。到屋子角落拨亮了小暖炉里的炭,等手渐渐暖和过来才拎起小包抽出仓促叠起来的报纸。】
【报纸上的那人依旧剑眉星目,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冽的味道,离上次我们见面不过几日,他还曾带着从未有过的温煦笑容与我讨论家乡的事物,我也曾想过若是我有个兄长,大约也是这样的吧。稳重,沉默,但却让人分外安心,怎料他竟会是东兴社新上任的社长,前几月东兴前社长斗殴死亡的消息也在故城惹起了满城风雨,指尖抚过标题上醒目的“枪伤”二字,心中慌乱不已,但却如石刻的雕塑一般静坐不动。】
【或许他对我如此包容,不过是因为我与他相似的身世境遇,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完这一生,这些动荡危机都是不适合我的,理应远离。但或者,他其实本是个善良之人,只是迫于无奈才沉沦于黑暗?头脑之中乱成了一团浆糊,半天理不出个头绪来,只得合起报纸,头痛的按压着太阳穴。在没想清楚之前,还是暂且不要去城南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