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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文】人生恰如三月花,倾我一生一世念——塔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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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恰如三月花,倾我一生一世念
作者:塔塔
类型:秦时明月同人【红莲视角】


1楼2015-04-25 16:56回复
    (一)人生若只如初见
    红莲殿下出嫁那日,早已疮痍满目的新郑算是恢复了些喜气,满城红绸缎带被大雪吹得摇曳不定,十里红妆一路铺至将军门府,迎亲仪队也甚是风光,但对于一位公主来说,嫁的夫婿却不甚风光。
    诸国印象里对这位红莲殿下,不过是出使大臣于几年前国宴上的轻轻一瞥,一传十,十传百,便将她说成了如何的天人之姿。说话既是不用花费银钱,这些大臣对外吹嘘时,心中所想的虽不一定是怀中歌姬云云,也绝不会是位没甚存在感的公主殿下。
    数年前的韩国大宴上,席间往来觥筹交错,舞姬姿态妩媚间又是暗送秋波。可为着各国联姻交好的传统,韩王安只能不舍地挥散了歌姬,要人去请红莲公主登上高台,即兴弹奏一曲。
    那时她还小,样貌却已生得极好,也不知以后会生成怎样的倾国之姿。可想来这世道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儿,即是个身世高贵的美人也没得例外。
    除却韩非公子,只其中两三位使者用心听着这泠泠七弦音,一曲作罢,台上的红莲公主也不知走神到哪儿去了,愣愣回神后只随意起身福了一礼。
    看台上韩王安搂着歌姬顾自玩耍得高兴,那公主像甚觉平常的低了头,将七弦琴交由侍女后就匆忙离了晚宴。
    接着各国使者纷纷对其小小年纪琴法造诣之深感叹不已,皆代表他国公子以结盟为由暗示讨好韩王安一番,以乐得他再挥手招入一批歌姬。
    至今回想起当日种种情形,倒有人不住摇头叹息,自秦韩战争以来,各诸侯尚自顾不暇,只可惜了那位红莲公主。
    话说回今日,公主下嫁本是一件外人求之不得的殊荣,可这红莲殿下的未来夫婿却是端得一身好架子,不但并未亲自迎候在前,还以军事繁忙为由,随意指派了手下一名副将替代自己护送花轿。熟知内情的百姓不用好好动脑,也道这将军怕是又宿在了脂粉堆里。而贵族大臣们更是对这事儿见惯不怪,经韩王安默许后便心安理得候在殿前等待开宴。
    平常百姓们自是难得一见王室婚礼,皆闻红莲公主乃韩王安最为喜爱的女儿,不到晌午街上就挤满了前来凑热闹的人群。宫门前先出了重兵防守,等终于瞧见一顶红软纱帐由人抬着越过门槛时,百姓怕遭怪罪如何也不敢簇拥上前热闹起哄,沉闷的气氛就此缓缓蔓延开来。
    “你我皆知红莲殿下自幼生成一副单纯性子,如今嫁与那魔王,定是不知要如何受苦了……”观望中的一清秀少女眼瞧着红轿渐近将军府,不由气得搅碎了衣袖。
    身旁陪同的男子不知如何安慰她,只硬生生说道:“婉歌姑娘放心,公主极为聪慧,定会护好自身的。”
    “要不是殿下迟迟不肯出嫁,否则现在必已成了少夫人,哪还轮得到那姬什么!”少女的哭音消散在喧闹起来的人群里,原是红纱帐由里面的人掀开了一角,露出了那位红莲殿下戴着面纱的模样。很快她的视线只凝结到某一处,眼底突然涌现出来的泪花几乎让人心里一突,接着红帐放下,薄纱隐显出了她庄重而坐的剪影,带着某种决绝,那顶奢华红轿渐入将军门府,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此时的月色正好,宫内殿前皆是纸醉金迷,有孩童在河边放下花灯,为这江山社稷祈福,望它撑过冬日,好别再叫家里的米缸空去,也别带走任何家人。
    谁知当晚一把大火席卷将军府,将种种苦楚吞噬其中。到最后的故事里,姬无夜死了,公主还活着;韩国亡了,红莲却是唤作了赤练,一双柔情双眸得以夺人神魄,一袭红衣更胜似火,满腔情深也只遗得遥遥无期,路已走得太远,再回头见那痴情公主,也只叹得一声悲凉。


    2楼2015-04-25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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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4 01: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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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父王不许任何人去见哥哥,我再也不愿求他,只在宫里安安静静待着。冬至还未过去,婉歌并着几位侍女在外院清扫堆积起来的厚雪,不时抬起头往外望着,大抵是习惯难改罢了。碧瑶去得突然,她不曾过问我碧瑶的事,只是更疏离了我些。
      我捻起窗外头伸入屋里的红梅正细瞧着,便瞥见红砖下一侍女垂首带着名妇人进了来,又附耳同婉歌说了几句什么。
      “殿下?”听得她在身后唤我,我却还是眼不离窗台,那妇人便朝我微福了一礼,抬头间神色倨傲,几朵红莲绢花装饰得鬓间格外显眼。
      “这是陛下为您新请的习武师傅,殿下您……”婉歌忐忑不安地瞧了一眼被折断的梅枝。
      “起罢。”我淡淡吩咐她道,一眼也不看她,只顾自愁着那颗新植来的梅树挡住了寒宫的视野。
      “既是父王送来的,便留下好了。”
      “谢殿下。”
      “……这绢花儿您戴着倒十分好看,”被折下的梅枝堆了大半时,我研究那几枝尚带露水的梅花未果,便靠在窗棂边叹息着支手抚上那妇人的头饰:“可我不喜欢。”
      “奴家本就是为讨殿下欢心而戴。”她并未害怕,竟一手将绢花随意的扯了,抬眼悠悠笑道:“既然如此,不要也罢。”
      自此以后她逐渐教给我一些基础剑式,久而久之我习惯性称她为师傅,可总认为师傅是个笑容满面的老僧翁儿,眼前这飒爽英姿的女子敬我尊我,只不过是父王为讨我欢心的一件礼物。
      “庄!”近来我梦里皆是树下的男子闻声回头瞧我,奇怪之处却在于他已一夜间落得满头白发。再要对我来说什么还是一成不变的,就只有他罢了,虽连这样仅有的美好也不会长久,我一直知。
      自我习武以来,庄就赠予了我一把链蛇软剑,名唤赤练。听他说他一位朋友就用得不错,因从没见他身边有跟随过谁,我也就不再深究细想下去了,免得心里梗血。
      “这次你要认真一点。”他说完,手执树枝与我对立。
      虽然他神情凌厉,可实际上我不以为然答道:“放心,每一次都是。”翻手间链剑朝着他直面而去,没等看清他身形,剑锋就落了个空,我侧头看去时,他持了一朵楹蓝花嘴角上扬。这番轻视惹得我心中薄怒异常,剑身紧贴着滑过那张清逸侧面,可他似乎早就料到我的招数般,轻而易举便越过了软剑,紧接着一股力道将我惯于柔软的草地之上。
      “虽然你练得辛苦,可你的师傅实在是误人子弟。”
      提起师傅我没忍住脾气,最后双方皆以一场不愉快的谈话结束了会面,为此我气了许多天。


      8楼2015-04-25 1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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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此情应是长相守,你若无心我便休
        几株娇嫩白梅从寒宫外探过身来,枝头还滴落着尚未融化的雪水。因父王新宠的那位美人儿最爱这些梅花,为讨得她欢心秋季便改植了梅桩。等到了季节后,美人儿早不知被忘到了哪个阁楼去,也就原先打下的桩子如今茁壮长了出来。
        我遮眼躺在花树下,眼前曾落满枝头的楹蓝花却已余得绿芽点点,而让我如此触景的原因不过是庄又无故消失了,数日未曾见到他后,我总觉着他已离开了宫中。
        此间正在烦恼时,有脚步声几乎细不可闻的走了来,我微恼着支起身:“婉歌,我说过了任何事都不许来这儿寻我!”
        “红莲殿下倒好生闲雅,半夜竟还在此赏花?”回神见那不知从哪闯了进来的女子一袭洒脱紫衣,嗓音慵懒婉转间,也透露出了股莫名的敌意。
        “你是何人?”见我只手警惕地扶上软剑,那女子便轻嗤了声:“哦?是卫庄送的?”
        “怎么……”瞧她生得一副美丽容貌又不见有何动作,我继而躺下以手臂遮面丧气道:“罢了。”
        “殿下怎么不问下去?我可知道你不少事呢,本以为也该是个热烈如火的女子,却原来只是位娇弱小公主。”
        “我并未听说过你。”心底即刻否认了她是新来夫人的想法,瞥开眼却瞧见她紫色符文上的双眸抬起间皆是万般风情。
        “我叫紫女,是卫庄的……朋友。”
        往后我常遇见她,只不理会她如常待在林中练剑或是睡倒在花树下,却也时常被她嘲讽个不停。
        “你师傅就只教给你这些花样招式吗?”就像此刻她悠闲靠在了青竹之上,出言打乱我的心绪。
        “……走开。”
        “脾气还挺大嘛。”她笑着拿捏住只停留在面前一寸的链剑,像是跟我玩闹般。
        只见那袭紫衣眨眼间就穿过竹林,堪堪将剑锋比在了我的脖颈处,听得她轻笑一声,我重夺回赤练剑,接着招招试图逼近身后之人,却是连片衣角都没沾到。
        “难不成他也是这样教你的?”我知她指的是庄,不由点足更快朝她而去。
        “不许再提他。”飘零的竹叶和着清风被吹起,自知定是赢不过她,我也就不再浪费时间止步停于风叶刮起处。
        恰巧几片竹叶落下遮挡了紫女的面貌,便只听得风沙扬开后的那个声音道:“我偏要提,你又能奈我何?他去了秦国,也不知你会不会见着他活着归来……”
        待树止于风静后,紫女瞧着我征愣许久,放低了嗓音冷冰冰问:“我倒想知道你这样难过可有甚值得?若不是我此次前来……”
        “我说值得便值得,用不着你说教。”恐她又打算长篇大论,我立刻尖锐地打断。
        “好好好,公主都是像你一般难伺候的吗?也怨不得韩非放心不下你。”稍后她像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去就要离开。
        “我哥哥?”怎料我突然将赤练横在她面前,转为答了她之前的问题:“庄自是教得好,只不过我没用点心学罢了。”
        紫女将手点上赤练剑身,轻蔑弯了弯嘴角:“没用点心?我看你连万分之一的心思都没用上。”
        “告诉我,哥哥他还好吗?”
        她往前的步伐一顿,随即消失在了竹林里,只轻飘飘留下句:“多亏了那姬……他大抵算是过得好的罢。”


        9楼2015-04-25 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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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的三年分割线----------------------
          三年间寒宫里的楹蓝树开开落落不知过了多少季,可即使我做到了庄说的每一件事,他还是没有再回来过。等待已成了习惯,我终究是无法割舍往日的一切,无奈的是我以为我能。
          自我的及笄礼过去数月以来,宫里便谣传父王打算为我择选夫婿,听罢我也就随它去了。
          只第二日便有新八卦盖过了风头,如今外面皆知红莲殿下昨日在竹林里一剑砍倒了一排青竹,又想起教她武功的师傅死得不明不白,家里有适婚年龄公子的贵族大臣们无不担忧自家成了倒霉鬼,遇见韩王安抚须沉思便赶忙绕开路来。
          听到这消息后我只神色淡淡应了,提剑去竹林接着砍倒一片又一片。
          此情况延续到又一个冬日,父王派人宣我前往偏殿会谈,今时他对我早已不像小时候般和蔼,只用木然的双眼看着我好一会儿。
          “莲儿已生得……那般好了。”我觉着他原是想说我与母亲生得十分相像,可又硬是回忆不起我母亲的闺名,弄得场面着实有些尴尬。
          我淡淡应了,只装作若无其事,接着他便用一句话活跃起了整个气氛:“孤打算将你嫁与姬无夜大将军,你可愿意?”
          他问的是我,或者不是。
          “父王……”
          “这件事就这样定下了。”他盯着我良久,似生怕我又以长跪不起相要挟,飞快甩了袖离去。只留我一人跪在殿上,抬眼瞧着阶梯之上的貔貅冷冷勾唇。


          14楼2015-04-25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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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人生恰如三月花,倾我一生一世念
            新郑一夜之间被大雪覆盖,排排青瓦屋檐白雪皑皑,薄露驱逐着硝烟远去,有人冒着寒气自门前挂起红绸条,却也有船家点燃灯笼,一眼望去煞是好看。厚雪压低了梅枝,三两人家招呼着清扫屋前的雪地,整座城都好似突然恢复了平静。
            婚期来得仓促,我孤零零坐在铜镜前,门吱呀一声,婉歌呵着气进来:“殿下怎么起了?”
            我并不答她,镜里的人儿只着单衣青丝披肩,见状婉歌忙反手把门关上:“离时辰还早着呢,殿下该不会是一夜未眠……”
            “帮我梳头罢。”她听得我吩咐走近拿起木梳,视线却落到一边的赤练剑上。
            “殿下…以后必会过得好好的。”等待良久不见动作,却听到身后之人无声的哽咽,哭音随着几滴雪珠泠泠落在窗前,打在我脸上也只觉冰凉得很。
            “哭甚么?我要是不好,定也不会让别人好过。”我抚着剑身抬眼,看她颤着手将莲花头饰戴于我头上。
            接连的侍女们鱼贯而入,捧着大红嫁衣替我换上,待穿戴好后我一手指尖顺着金线而绣成的牡丹划过,听说这嫁衣是由数位女红上好的绣娘赶制而成,我却只觉刺眼异常。最后的面纱由婉歌扣上,我伸手要过赤练剑,便听得侍女出声阻止:“这……”
            我冷脸将链剑缠绕腰间,拂开她们的搀扶,往早早停下的步撵而去。接着红蔓纱帐放下,隔绝了婉歌,也隔绝了这儿红墙宫瓦,算是我的债罢。
            再次到前殿拜别了父王,瞧着红轿后的他由人搀着蹒跚往前几步,我便放下纱帐不再回头。姬无夜既勾结赵国害得哥哥如今诸般苦楚,我定是不会就此放过他。
            要说当时我只不过有了这想法,可到再见他时,我已下定了决心。
            三年后在成亲这日让我如愿以偿见着他,也不知幸是不是幸。撩开纱帐,隔着人群望去他已雪漫白发,果真与梦境无异。
            只可惜让我如此执著的,不过是黄粱一梦,他终究不是为我而来。
            这出戏的至终庄只对我说:“他,已不再是你的夫君。”
            外面熊熊烈火燃起,听得风雪也煞为凄厉,我原就不抱希望活下去,可想这世间既是孤寂至极,还是由我陪着他的好。
            --------------完---------------


            15楼2015-04-25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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