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bl主受吧 关注:43,158贴子:306,952

回复:【搬文】袖中月 by琴川旧梦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来自Android客户端38楼2015-04-27 13:21
回复
    第九章 长嗟身是局中人
    社燕秋鸿,春诵夏弦,田月桑时,岁时伏腊。
    转眼在边疆的生活已过去了两年有余。初时,京中派来的杀手层出不穷,却被重息身边暗卫尽数挡了下来。后来,皇帝久病日笃,无暇他顾,已经到了瞒不住举朝上下的地步,因此重息才得了几分喘息的空间。
    而如今,两年过去,他用病弱的身躯撑过多少生死算计,终于等到了班师回朝之日。
    重息回身朝马上的君临卿拜了一拜,“多谢将军。”两年多来,若不是君临卿掩了他的锋芒,又多次帮他挡下明里暗里的追袭,说不准他早就泯灭在边城黄沙凛冽之中。
    又转身朝齐季施了一礼,“多谢齐副将。”虽然此人初见话里话外十分不客气,可后来却极是让人意外。旁人以为重息不过是军中吃白饭的无用之人,故而时常有恶意猜测与举动。虽然齐季常常是以维护军中纪律的名由而训斥他们,然而重息却明白了内里的那份维护,并记在了心头。
    齐季摸了摸头,满脸的络腮胡也遮不住那笑意,“哈哈,重监督你忒客气。”君临卿倒只是微微勾了勾唇,颇是不以为然。
    “那么,有缘再会。”重息最后拢袖又施了一礼,语毕,便转身朝早已等候在一旁的重父重母走去。
    “我的儿,你终于回来了,”重母奚摇华面带欣喜,泪眼婆娑,“怎么瘦了这么多,”她含泪抚上他面庞,素手颤抖,“边疆那么艰苦,为娘的心啊……真是日日都在担惊受怕……”
    那双水波潋滟的眼看向他的时候带着令人心安的温柔与宁静,向来不喜他人接近的重息任由她满怀心疼地抚摸着自己的脸,“母亲。”
    重父亦是红了眼眶,不像重母那样流露于表,他只是淡淡丢下一句,“回来就好。”
    “是,父亲。”重息顺从地点头。他何其有幸,能拥有如此爱他的父母。此刻,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柔软。
    路旁的花树上的花朵团团簇簇,挤挤挨挨,参差盛放,如烟如霞。无数的晴光从枝桠间隙落下,晕开了一片蓝紫色的薄雾。
    几朵蓝花楹随着清风和软从檐上落下,“嗒”的一声落在重息衣袍边缘。
    “想不到重监督平常看起来那么冷淡,原来也有这样的一面,”齐季远远看着,感慨道。
    “齐季,走了。”君临卿一提缰绳,策马离去,毫无情绪的话语从风中淡淡飘来。
    “哎将军,等等我啊!”
    “……”
    抬手掀开泛着浅淡银光的蛟绡帘幕,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昂藏男子,一柔婉女子,并肩立于重府门前。
    重息下了车,朝二人行了一礼,“见过二皇子殿下,见过皇子妃娘娘。”
    乌墨一般的发丝垂在脸旁,沉静的眉目依旧是旧时模样,如冰雪般凛冽。


    来自Android客户端41楼2015-04-28 20:41
    收起回复
      2025-05-31 13:13:22
      广告
      谢楠梓冷冷一笑,以手中之剑遥指一身素净蓝衣的谢南烛,“本宫此次带兵入宫,便是为了除了你这借侍疾之名杀害父皇的违人伦之子!”
      谢南烛高举手中金黄色布帛,“七弟莫要血口喷人,父皇驾鹤西去之前可是留下了传位圣旨于本宫。”
      “你胡说!”谢楠梓亦是举起手中之物,“父皇早料到你有不轨之心,暗地留下传位密旨交予本宫,定是你伪造圣旨!”
      两封圣旨到底谁真谁假?这根本不重要。
      谁是赢家,谁的圣旨就是真的。
      谢楠梓颤抖着手,几乎要握不住缰绳,眼中流露出疯狂的笑意。等了这么久,布置了这么多,终于要得偿所愿。他坐拥大军,而谢南烛却是孤身一人,谁胜谁败,一目了然。
      他一挥手,身后银甲寒光湛湛的士兵倾巢而出,扑向了手无寸铁的谢南烛。
      谢楠梓疯狂地大笑起来。
      无数的乌云在穹顶聚集,沉沉欲压,似要瞬息坠落。纯净的天光在天幕之中再也寻不到一丝一毫,天际掠过飞鸟扑扇翅膀飞开掉落漫天的白羽。刀戟碰撞之声,马蹄落地之声,沉重呼吸之声,织作摇乱的乐章,在一瞬间,奏出撕扯琴弦的岌岌可危的音律。
      浮云万千,一瞬间隆隆作响,骤散。
      不知何时,天边硝烟起,恍然间涉险。


      来自Android客户端43楼2015-04-28 20:43
      收起回复
        @若星迷塵 @希曦儿 @胭脂泪泪沾裳


        来自Android客户端44楼2015-04-28 20:43
        收起回复
          第十章 海上明月共潮生
          像是瞬息,又像是永恒。
          突然,谢南烛身边像是凭空一般涌出数百身着黑衣的精壮士兵,刹那之间,兵戈交击之声几乎要撕扯耳膜至破裂,风中的血腥味浓得几乎要凝结成血珠滚落下来。
          就算有这几百人又能怎样?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赢家还是他!“取其首级者,赏黄金千两!”谢楠梓激动的声音已经不受控制地拔高起来,几乎要划破这黏腻的空气。
          “亲爱的弟弟,你还是这么天真。”微带笑意的声音明明在远处几乎淹没在人群喧哗之中,但是谢楠梓却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轻嗤,明明占上风的是自己,这个总是装模作样的哥哥现在却还是在嘴硬。
          然而下一刻,眼前残酷的景象打破了他志得意满的笑容。无数士兵从远处的城墙上冒了出来,成千上万的弓箭对准了谢楠梓及他所带领的兵力。箭尖寒光凛冽,密密麻麻地重叠在眼前,令人只是看上一眼,便仿佛会被那锐利的锋芒灼伤双瞳。
          “这怎么可能!”谢楠梓失控地大喊起来。禁军统领早就是他的人,怎么会放谢南烛的势力进宫?
          然后下一瞬,谢楠梓就感觉到脖颈上贴上了一抹冰凉。他最信任的谋士魏水犀此刻正以一把小小的、锋利的匕首挟持着他。
          他以为胜券在握,却不想自己早就是对方掌中之物。
          乌云遮蔽了整个天空,微白轻盈坠下。
          冬季的第一场雪落了下来。
          风把站在高处的重息衣袖袍裳吹得簌簌作响,鼓动流转。重重深衣猎猎于风中,长长墨发上沾染了初雪,令人错觉仿佛下一个瞬间就要与之共同白首。有月破云而出洒下清辉,衬得他恍若月中仙人,立时便要乘风而去。
          “放箭。”他淡淡说道。
          这一夜,王城之主终于改写。这一夜,权势之争终于尘埃落定。
          万千士兵臣子撩开衣袍朝正中央的青年跪拜下去,整齐划一的动作划出兵甲之声,山呼万岁之声宣告着王权归属。凛冽的长风鼓动了深红色的大氅,墨发飞扬。
          谢南烛走到重息面前,低头看他垂下的眼帘上仿佛凝了冰霜的眼睫,神色不辩喜怒。
          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天地间方才正充盈的喧闹之声此刻突兀地消失了。唯有细雪落地的轻响,轻盈柔软,覆盖住了雕着大朵大朵纤细繁复荼蘼花纹的地砖上已泛紫黑的鲜血。
          半晌,谢南烛弯腰欲扶起重息。他紧紧地握住对方纤长冰凉的手,用力得几乎要折断那细弱如薄玉的指,惹来重息有些不适的皱眉。谢南烛注意到了对方的神情,轻轻一笑,却仍然没有放轻力度,反而以更强硬的姿态带起了重息,顺手半揽住他的肩膀,让他站在了自己的身旁。


          来自Android客户端46楼2015-04-30 22:02
          收起回复
            宫殿的正中,只有他们两个人站着,身前是万人叩拜,身后是灯火幢幢。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与君携手共赏江山如画一般。
            细雪渐渐大了起来,冰凉的素白染了二人发鬓,给低垂的眉目,凌乱的衣襟都缀上了霜雪串串。谢南烛抬手拂去重息肩上雪花,看到两人长发上均落满了白雪,眸中顿时盈满柔软笑意——那一份不可为他人道的心思。
            霜雪吹满头。
            恰似白首。
            那一份心思他无法诉诸于口,更无法付诸行动。不说旁人眼光,便是对着重息,他也不敢让他明了。他只能在这短暂的、稀少的接触之中,去汲取那一点点的欢愉,即便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交流,他也能从中感到丝丝缕缕的甘甜。然后在漫长的分离之中一遍遍回想,直到把那甘甜咀嚼出淡淡苦涩。
            他已经千万次这般苦中作乐,即便今次只是风雪染白发鬓,也能让他在心中窃喜不已。
            而今夜他让重息与自己并肩的行为,虽然逾矩,却是他早已思虑好的。只有他才能让自己甘愿弯下腰去,只有他才能与自己并肩,只有他才是自己欲与之共白首之人。
            再等等。谢南烛的眼神晦暗,现在还不是时候。
            终有一天,他会将这轮明月拢于袖中。终有一天,他会让这个人属于他。
            他有着很好的耐心,正如他蛰伏多年终于得到皇位一般,他也可以等待很多年,只为了布下一个让他属于自己的局。
            月光透出如雾轻云洒下微凉的清辉,落到天涯坠下露珠的重量。风过长夜,天地肃杀。
            王宫灯火亮了一夜。清扫余孽,封赏功臣,安排登基事项,所有人都忙得团团转。
            君临卿被五花大绑地送到了谢南烛面前——七皇子谢楠梓调动的便是他麾下兵力,故而逼宫失败后,君临卿被直接抓了起来,等待新皇处置。
            向来凶悍的眉目即使到了生死关头也没有改变分毫。虽然满身狼狈,君临卿却仍然不改一身傲气。
            本是立于书桌旁的重息微皱了眉,看向了座上帝王。
            此人杀不得。
            他朝神色不辨喜怒的新皇跪下,“陛下。”不说君临卿于他有救命之恩,单是论他本身的领兵之才,收服他远比杀了他来得明智。二皇子已死,除了归顺,君临卿并无其他路可走,根本就不会有谋反的可能性。何况,君临卿麾下那支军队亦是精锐之师。若是杀了将领,到时候边疆动乱又起,哪里去找比君临卿更加合适、更加悍勇之人?
            “恳请陛下饶了君将军,”转瞬之间他已将利弊在脑海中分析得清清楚楚,“此次逼宫,君将军仅仅只是受命于二皇子手中虎符,并非着意造反。”
            “何况将军悍勇无双,领兵如神,有了如此良臣襄助,陛下定能如虎添翼。”


            来自Android客户端47楼2015-04-30 22:04
            收起回复
              谢南烛自上而下看着重息一张一合的淡色薄唇,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那如玉脖颈明晰的线条一直蜿蜒进重重叠叠衣襟。即使是跪着,却仍然如幽室兰芝浓芳氤氲,飘摇流风回雪惊鸿。
              他总是如此明了我的心思。谢南烛微微笑起来。他本就存了想收服君临卿的心思,然而他毕竟挂了叛臣的名头,若是轻易放过,只怕对方的忠心难以长久。而重息此刻为这人求情,正好合了他的意。顺水推舟饶了这个君临卿的性命,既显示出了不计前嫌宽宏大量之意,又在无形之中悬了一把震慑对方的刀在他脖子上。若是为了显示出自己的忠心与无逆反之意,常人只会拼命尽职尽责以搏帝王欢心。
              何况饶了他一人,那些本以为必死无疑欲拼个鱼死网破的谢楠梓残余旧部便会看到仍有生路可走,动摇死志,纷纷献上忠诚以求归顺。比起拼死顽抗最后两败俱伤,还是顺势收服,而后慢慢处置之举有更大的利益可图。
              毕竟,连军权虎符都交给了谢楠梓的父皇,怎么可能不为他布置下众多势力。
              谢南烛虽然心中早已有决定,面上仍是八风不动,看起来高深莫测地想了许久,方才冷冷地开口饶过了对方。
              “谢陛下不杀之恩。”君临卿被松了绑,口中恭顺地呼道。叩头之时,他看向一旁拢袖沉吟立于旁侧的重息的目光不可谓不复杂。
              晨星微耀,朝露稀薄。
              拂晓之时的曦光绕着轻云旋转,逐渐浓烈起来的色泽将天空染作橙黄赤红。
              “当——”
              悠远磅礴的钟声从金碧辉煌的皇宫传向了茶肆酒楼,传向了长街老巷,一直传到了辽远宽阔的天际。
              新皇登基的钟声,响起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48楼2015-04-30 22:05
              收起回复
                @若星迷塵 @希曦儿 @胭脂泪泪沾裳 更啦*罒▽罒*


                来自Android客户端49楼2015-04-30 22:06
                收起回复
                  2025-05-31 13:07:22
                  广告
                  十一章 全一梦海清河晏
                  “禀陛下,臣,有本要奏!”清隽的青年手执竹制朝笏,朗朗的声音回荡在百官之中。“重氏家仆豪纵,纵马于街市踏毁七十三摊档,伤四十二人……”
                  “重家旁系之子重韦睿强抢民女一十八人,其中三名女子自尽而亡,五名女子被虐待致死……”
                  “以天下之人贫弱供养一族之盛强,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①】世家累世官爵,无不位高权重,意欲蔽君王双目,挟君王手足,实乃包藏祸心,国之毒瘤,神人之所共嫉,天地之所不容!”
                  重息站在百官之中,听着御史大夫魏水犀字字句句诛心之言,面上如霜般冷肃。自谢南烛登基后已过了四年,重家支持二皇子上位之后,本就泼天的富贵更是进了一步,几近伸手可触穹顶。这等看似鲜花着锦,实是烈火烹油的权势与富贵养得许多愚蠢之人已忘了自己的位置,多有出格。重家之大,遍布江河海湖,数百年的累积之下,多少内里隐私,腐朽蛀虫已从内部一步步开始腐朽这看似光鲜的家族。果然不久之后,这种弹劾重氏的折子日益增多,一封比一封言辞毒辣激烈。
                  “请圣上明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一片丹心,皇天后土实所共鉴!”重父重淼言闻言跪到了地上,随着他的动作,身后众臣也立时呼啦啦跪了一大片。
                  重息看着眼前跪成一片的群臣,心底凉了一片——这样望过去,竟似是以重父为首的世家众人带领着身后党羽在逼迫着龙椅上的君王一般。
                  他看向端坐在玉陛龙椅之上的帝王不掺杂喜怒的双眼,金色游龙浮雕在他身后煜煜生辉,一瞬竟觉得一切都如此遥远飘渺,捉摸不住。
                  “重卿多虑,朕自然是相信爱卿等人忠心耿耿的,”他的声音从高处传来,虽是信任之语,却是虚幻得如同梦境中呓语,带了十分让人骨寒的笑意,“怕是魏卿大题小做了罢。”虽是如此言语,却未降下实质性惩处。
                  魏水犀在世家众官趾高气扬鄙夷轻视的目光之中,带着诡秘的笑意退到了出身寒门的群臣一派中。他恭谦地拱手说道,“是臣思虑不周,望诸位大人莫要放在心上。”
                  可下次他又会故技重施,然后世家众人再来一次山呼万岁,表白忠心,这样的循环早已不知出现了多少次。若是没有帝王默许授意,他怎会如此?重息的心凉得更加彻底——帝王有心对世家下手。谢南烛不是空有野心没有手段的傀儡皇帝,他年轻力壮、野心勃勃、老谋深算,从一个不得势的皇子一直走到了这天下至高之位。重家在先皇时期的困境竟又重现,却比那时更加来势汹汹,难以抵挡。


                  来自Android客户端51楼2015-05-01 19:50
                  收起回复
                    地上千家万户门前都悬上了暖橙色的花灯,着轻纱的舞女水袖接连,香车宝盖披着华锦隘通衢。火树银花耀耀人间不夜天,寒夜细雪簌簌世上不眠人。
                    “无咎还记得六年之前的那个元宵节吗?”谢南烛侧过头去看着重息被长街灯火勾勒出的皓质呈露,灼若芙蕖容颜,问道。
                    “回公子,记得。”
                    谢南烛脸上带着诡秘的笑。
                    记得便好。
                    二人并肩行于街市之中,谢南烛时不时出言戏谈,似是随意闲聊,却将一切隐藏在表面之下的东西毫不留情地一一道出。
                    无咎,你会选择什么?
                    重息仍然记得六年之前的上元夜——他记得盛世风光在清俊才年手中的泼墨挥洒,他记得娇美笑靥在怀春少女脸上的悄然绽放,他记得吴侬软语在卖炭老妪口中的唱腔绵甜,他记得银色焰火在垂髫小童手中的绚烂盛开。
                    然而哪有可能一切如圣贤描绘出的大同世界一般尽善尽美呢?
                    清俊才年空有一番诗书才华却无处可效。
                    怀春少女深爱的情郎因为出身寒门而被家人阻拦。
                    卖炭老妪为了生计苦求上天让这冬日更长。
                    垂髫小童方是年幼,小小手中尽是老茧,衣上均是发白的布丁。
                    世家累世官爵,以手中滔天权力操纵着寒门士子天才英博,亮拔不群是否。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选贤举能之说,逐渐成为了一个笑话。寒门士子无处为国报效,世家子弟无术惫懒诗学。【②】多少大腹便便的高官在位之时拼命地吸取着民脂民膏,金银财帛。以天下万民之贫弱养世家泼金淌银,朱门酒肉堆叠,路有饿殍枯骨。
                    他渴盼海清河晏,盛世荣华。他祈求黎民安居,生灵盎然。
                    他本抱着虚幻的平衡世家与民生矛盾的想法,从不愿想若是定要择其一该如何。如今谢南烛硬生生撕开了他给自己双眼蒙上的一叶,他才知道原来竟只是自欺欺人。
                    他的立场从一出生就早已注定。
                    重息突得感觉很疲累。眼前无数焰火花灯都在眼前朦胧了起来,化作无数迷光彩条,死死地缠绕在他身上。
                    血色一点点从他唇上褪了下去。
                    “无咎!”谢南烛抱住闭上眼坠落的青年,心中顿时被慌乱席卷,“我不该这么逼你!无咎!”
                    “回宫!立刻回宫!”
                    凄厉的喊声,顿时响彻了夜空。
                    ① :【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出自骆宾王《讨武檄文》
                    ② :参考自九品中正制后期弊端


                    来自Android客户端53楼2015-05-01 19:53
                    收起回复
                      来自Android客户端54楼2015-05-01 19:54
                      收起回复
                        十二章 风起于青萍之末
                        十年,足够做些什么?
                        十年,足够让馥郁蔷薇开遍断壁残垣老旧城墙。
                        十年,足够让青嫩笋苗长作苍苍翠竹遮蔽天日。
                        十年,足够让流云万千聚散无常日月飘摇长风。
                        十年,足够一个大权在握的帝王将一个早已腐朽的世家连根拔起。
                        重府七百一十三口,均跪在院中,等待着圣旨对他们一族的命运的裁决。
                        耳畔是响作一片的绝望哭喊声——他们从未想过重氏一族会落到这种境地;目及之处是精巧贵重的灼灼灯盏——如今这流金淌银的富贵已然消散;身前的魏水犀宣读完圣旨之后,依旧是那副恭谦的模样——他朝跪着的重息弯下腰来,笑道:“重公子,走吧。”
                        眼前被蒙上黑色绸带,双手被软锦缚住,重息被数十个侍卫押送到了一辆马车之上。
                        身后奚摇华的声音凄厉地传来,“息儿!我的息儿!”平常雍容华贵的贵妇此刻哭得肝肠寸断,精致的发髻摇摇欲坠,泪水花了面颊。
                        重家之人尽数押送天牢,为何她的息儿却被单独隔开送往别处!
                        悲伤的哭喊声被微寒的风裹住,越来越遥远。
                        重息的脑海里全是嘈杂声响轰鸣不歇,他死死咬着唇,才能阻止自己发出不甘的悲鸣声。
                        目及之处尽是黑暗,然而他却感觉得到马车之中的柔软锦缎堆叠暖绒,和那千金一滴的水凝香气。眼前覆着的绸带细腻轻盈,手腕之间的束缚亦是上好柔韧软锦,无丝毫不适。
                        重家已然败落,他不过帝王手下一俘虏,何须如此阵仗?
                        虽然在听到圣旨之上宣读的罪状与重家尽皆下入大牢的下场后,重息未发一言,然而无数未言之语却一直在心肺之间回荡着,反反复复。
                        比如他曾有的天下海清河晏之念与保全家族存亡的虚幻想法,都在那一年上元之夜化成了漫天的灰烬消失在了京都万千花灯画楼之中。
                        比如知晓自己的自欺欺人后,那一夜咳出的血色在雪帕上晕染开一大片,凄丽绝艳,像是滚落了无数珊瑚一般的红珠。
                        比如他十年之间的苦心经营,曾殚精竭虑,曾不惜一切,曾不择手段,最终也败在了历史滚滚而来的痕迹之下。
                        比如他眼见魏水犀提出的种种改革,科举制度,青苗募役【①】,明知那是利于百姓之改革,却因为触犯了世家利益,而要领着诸臣共同阻挠其实施。
                        比如最终那年与他雪中并肩同行的青年,最终还是渺茫在了无上的皇权之中,以其雷霆手段推行了无数改革政策,一步步着手削弱世家势力。
                        比如无数革新实施之后,他明一夜灯火枯坐案前,仍无法弃黎民于万千生灭,违背自我本心,最终勒令下属全力遵从政策所述之举。


                        来自Android客户端57楼2015-05-02 11:46
                        收起回复
                          来自Android客户端60楼2015-05-02 11:50
                          收起回复
                            伦家要声明一下综在梦里嫖了几个男人是真的有授权吧主当时说有搬文那人的授权就可以的(っ╥╯﹏╰╥c)好伤心



                            来自Android客户端62楼2015-05-02 17:39
                            收起回复
                              2025-05-31 13:01:22
                              广告
                              @胭脂泪泪沾裳


                              来自Android客户端63楼2015-05-02 17:40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