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我说人是哺乳类动物,对方听到这话还有些不悦,似乎有被贬低了的意思——其实,人首先不就是动物么?是动物,便有了种种“欲”。可人又“不是动物”,另一些人谈话总愿“直奔主题”,他的论点很直白:我们转弯抹角费那么多事,最终目的不还是为那个最基本的欲吗?——可毕竟,我反问,我们的生活并非只有“欲”这样简单的内容吧?所以,我们有感情,有爱,有了无数在爱欲交织中的困惑和悲欢离合的故事。
爱很长、很复杂,哪怕它有许多我们说不清的东西,但它应该是绵延久远、随时会在各个细节中能被我们感受、触摸和希冀;而欲很短、很简单——简单的东西总是比较容易满足,比如吃饱了就不会饿,直到下一次饥饿到来前我们就不会想起。现代的都市中听到太多“遭遇激情”的故事,“只求曾经拥有、不求天长地久”的口号在喊着,可那是爱么?最多不过是追求“欲”的托辞罢。欲满足了,一切自然会被轻描淡写地抛弃。也遇到过一些打着“爱”的旗号的所谓追求,可是稍稍扪心自问,我们有彼此心灵的接近和共鸣吗?没有,那目的不过是欲的满足——结果自然可想而知。或者欲也是人一种无奈的挣扎,有一“单身离异”的朋友,身边时常更换着各种各样的女性,或许他有他充分的理由,可他飘泊无归的孤单感终归拂之不去——很简单,即使解决了欲的要求,可没有爱,又怎么可能长久?
也经常听到些“婚内人士”的“无奈诉说”,如何的平淡、失去了激情,哪怕确实有比欲复杂得多的“爱”的前提。这似乎又是一个悖论,在多数关于爱的美丽故事中,或者出于传统等等因素,欲的部分总是被蒙着一层羞涩的面纱隐于幕后,甚至渐渐被忽视乃至缺席——却在爱之外的故事中以张扬的面目出现,这便似乎也给人一种误会,仿佛欲只能存在于婚姻之外,于是出现“无欲的爱”、“无爱的欲”、“欲爱分离”等种种怪象。总想反问那些感觉失落的人们:既然有爱,你为什么不去提高满足欲的质量呢?
爱是本质,欲是爱水到渠成的表现,爱与欲的水乳交融才是最美的境界——或许这有些理想化,但我相信,它仍是我们心灵最终追求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