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tion.7
没有办法去实现自己的承诺,就不要轻易对任何人许下诺言。
我把手中的纯悦递给张艺兴,看着他皱着眉头,用手揉着后脑勺的滑稽动作我真有点想笑,“看你刚刚投篮的动作,我还以为你的篮球技术还和以前一样好呢。”
张艺兴尴尬地笑笑,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微微开口:“我在韩国也没少打篮球好吗?”
“真的?”我歪过头笑脸看着他。灯光下,汗珠顺着张艺兴如刀削的脸庞下坠,我才意识到,他瘦了好多。“你比以前瘦了好多,这应该不是打篮球打出来的吧。难道你公司还不给饭吃?”
“哪有?”张艺兴自顾自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我瘦了很多?”
“和以前比是的。”我从包里掏出手机,从图库里挑了一张年代悠久的照片,递到张艺兴的面前,“你自己瞧瞧吧。”
照片上青涩的男孩,笑的非常灿烂。脸颊上酒窝若隐若现,睫毛弯弯似小船。他身旁站着一个比矮一点的女孩,高高的黑色马尾辫反衬着口中洁白的门牙,脸上红晕似花朵,慢慢绽开,羞涩地倾靠在身边的男孩身上。
“徐贤,张艺兴,你俩靠近点。”阿朱正以一种奇怪地姿势站在我们面前,手持老式相机,眼睛睁一只闭一只地瞄准相机屏幕。随即她食指一按,快门声便传入耳里。
过后,阿朱看了看刚才的照片,没一会儿就抱怨起来,“啊喂,你俩就不能笑地自然一点吗?这样子的照片我怎么拿去参赛啊?”
“你这是求我们给你拍照的态度吗?”我装着生气,手拉了拉身旁的张艺兴,却对着阿朱说,“快点再拍一张。”
阿朱撇撇嘴,又一次拿起相机,镜头对准我们,口中嘟囔着:“麻烦两位笑得自然点啊——”
那天,阿朱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才拍完完整的一组照片,我和张艺兴各从里面挑了一张自己认为最美的,多打印一份。几年后,我把它存到了手机里,每当我思念张艺兴时,总会独自翻出来看看。
或许我就是这样优柔寡断,无法放下过去,也无法面对未来。就像现在这样,张艺兴就坐在我的身旁,我整整思恋七年的人就坐在身旁,却不知,是要和他不相问闻,还是旧情重燃。我不知道我到底该记恨他还是继续爱他,这个我曾经以为会陪伴我永远的男生。
“徐贤,我不是喜欢你,是爱你。”
“我会给你一生一世的爱。”
“不,应该是,直到这个世界没有轮回了我才会放弃爱你。”
“我喜欢看你笑,因为这样的你真的很美;我喜欢看你哭,因为这样你就会投入我的怀抱;我喜欢看你生气,因为这样我就会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
“我们报考同一所大学吧,这样就不用担心见不到面了。”
“我们会结婚,然后在郊区租一套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我们自己的家。”
就当我还沉浸在这些海誓山盟的诺言之中时,一个消息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
“张艺兴去韩国当练习生了。”
他走了,这些诺言还有什么用处呢?一切都只是骗局而已,张艺兴真的太残忍了。
“这张照片你还存着啊。”张艺兴把手机还给我,黑色的眸子朝我看过来。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冲上去狠狠地扇他一巴掌,告诉他这些年我在心灵上的伤疤。可是理智说,我不能。
“你把照片丢了?”
“也不能说是丢了,只是当初搬家后就再也没找到。”
这个回答,仿佛一盆冷水泼向我,从头到脚,湿意贯穿全身上下。张艺兴啊张艺兴,我们终究还是不能在一起啊。
“我原本还以为我们可以破镜重圆,但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张艺兴,你根本不值得我去爱,你根本不配我去爱!”我双眼愤愤地瞪着张艺兴,怒吼着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反方向走去。
“徐贤——”
背后有一股力量拉住我,我知道,是张艺兴。
“对不起,我知道我当初的那个决定伤害了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这句话为什么不在七年前说?!”我手臂抽出来,鼻头已经开始泛酸,眼角慢慢起了水雾,“如果你七年前就告诉我,或许我就不会苦苦在这等了你七年时间,或许我也会有新的生活,新的旅程。可就是因为你迟到的一句‘对不起’,我强迫自己一定要等你,没想到,一等便是七年。”
“直到现在,你对我说的海誓山盟我依旧记忆犹新,可是你呢?你说到做到了吗?”
“我曾经是那么喜欢你,那么爱你,那么义无反顾地把所有都给你,可是你呢,你给了我什么?!是一堆虚假的诺言,还是一个字也没有的抛弃,再或者是让我苦苦等了七年才换来的对不起?!”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