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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唐】长安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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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逍遥烟雨,醉乡沉浮;后来,洞庭湖畔,荒草孤墓。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5-04-18 09:41回复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热闹的长安西市,商贩们不停地吆喝叫卖着,时有贵族少年持鞭策马而过长安街,扬起一片尘灰。
    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个算卦的摊子,走近了细瞧,才发现被掩盖在招牌下的那一身道袍的女子身形。
    “算卦。”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姜素衣打了个呵欠,抬眼一瞥,却是一个穿着深蓝色劲装带着半边面具的女子。
    “姑娘请随意在纸上这三个数字。”手轻轻地拂过压在石下的纸张,姜素衣懒声道。待蓝装女子写毕,瞧了一眼,姜素衣才站起身,捋平了道袍上的褶皱。
    “如何?”女子一挑眉,问道。
    “乾宫一世卦,天风姤。”姜素衣啧啧叹了几声,目光落到了女子身上。虽银白色的面具遮住容颜,那幽深的如水波轻漾的眸子露了出来。瞧着这装扮,似是蜀中唐门弟子,也不知大老远的来到长安城行任务亦或是其他。姜素衣没有开口,蓝衣女子也只是平定的站在一侧等待她的解释。
    “姤,女壮,勿用取女。此卦乃鸿运中衰,辛苦困苦来临之兆。”
    蓝衣女子不置可否,只是轻哼一声,丢了一两银子便转生离开。
    姜素衣掂了掂那两银子,面上浮现了一抹古怪的笑意。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她才收回目光,也不收拾自己的小摊子,直接朝着胡玉酒楼走去。
    “仙姑……姜姑娘您来了?”酒楼老板胡玉娘瞧着人踏了进来,赶忙迎上前去。开着这家酒楼,胡玉娘也是见惯了风雨的人,形形色色的来客都有,然而像这每日千金一掷而又不观舞独自饮酒的女客也是少见。
    “嗯。”姜素衣只是轻轻一点头,便上了自己寻常呆着的雅间,独自斟着酒,在窗头凝望这雄伟的长安城。
    人间二月初,想来华山之颠仍是一片冷彻骨的白雪覆盖吧?姜素衣是纯阳宫的弟子,只是她与其他师兄妹不同,一颗心始终深埋在红尘里。什么是道?什么是静?她不知道。她的骨子里便有一股风流之气,在山上十多年,也不曾将她浮躁的心冷却下来。
    “素衣,你虽天赋异禀,然内心始终浮躁不安,终难以领悟我太虚剑意的真谛,你且下山历练去吧。”一年前,她听从师父的话下了华山,尘世里的酒楼香车,似乎逐渐地覆盖她对纯阳宫的印象。
    “这俗世呀。”低低一笑,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除了身上这一身道袍,谁可以看出自己是纯阳弟子呢?从纯阳宫绕到扬州,洛阳,再到长安,遇上了许多人许多事,可自己的心,却始终是空空落落。
       --你说,逍遥烟雨,醉乡沉浮;后来,洞庭湖畔,荒草孤墓。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5-04-18 0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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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给我!”
      “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还。”手轻轻地摩挲着面具内侧“天罗虞之”这几个字,姜素衣嘴角扬起,轻快地说道。
      唐虞之死盯着那面具,掂量着自己和姜素衣的之间的胜算,最后还是略有迟疑的点点头。
      “你和长孙清言熟识么?”
      “不。”唐虞之回答道,手轻轻地触了鼻头,避开了姜素衣那冷锐的目光,有些慌乱地说道,“她只是我的雇主,在之前,我并不认识她。”
         --你说听风吹雪,君命我承;后来兰摧玉折,玉石俱焚。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5-04-19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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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不远处传来的箫声悠悠渺渺,百转千回。唐虞之回到了小院里许久了,心情依旧未平定下来。“虽说带面具遮住几分容颜令人多遐想,然而唐虞之你摘了面具更好”脑子里一直是临走前姜素衣说的这句话,还有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姜素衣肯定是知晓自己说谎,却又不点破,到底是何意?
        说来唐虞之能和长孙清言认识,也是因为一次出任务,刺杀京中的一位权贵,身上受了伤,又不小心惊动了侍卫,是长孙清言助了她一把,因而算是欠下了一个人情。因为有伤多在京中呆了一段日子,这一来二往便算是认识了。长孙清言,除了身上带着些千金大小姐的刁蛮任性,其他方面倒是不错,因而她让她帮忙刺杀一个人她也就轻易地应承了下来。
        长孙清言初初说刺杀一个负心人时,她还以为是一个男子,不料会是那么一个人。用长孙清言的话来说,此人身为纯阳宫弟子不修身养性妄动尘念,桃花一片行为多不知检点,惯于游戏人间欺人感情后不负责地离去。她那时还在怀疑当真有这样的女子,直到现在才明了,百闻不如一见,那姜素衣确实无耻得紧!
           --你说听风吹雪,君命我承;后来兰摧玉折,玉石俱焚。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5-04-19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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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弦歌妙舞,酒味醇香,传出了大老远的距离。那些如蛇一般扭动的胡姬,唇如烈焰,眉梢尽染春色。从台上一路舞下,素手捏起玉杯,绕到了客人身边,缠在他们身上,喂着酒,葡萄美酒顺着嘴角,又滑入了如玉般的脖颈之中,似是引诱,待人欲一亲芳泽,那胡姬又滑向了别处。
          “暮晚,这胡玉酒楼,果然是风情无限之地呐,我当初是浪费了多少银两,没有看上那几场。”姜素衣稍有些醉意,面上有一丝红晕,单手撑着下巴,眸光迷蒙。话一出口,下意识朝一旁看去,却是空落,才恍然想起秋暮晚已经去了天策府。将近一个月了,倒不知她如何了。
          这姜素衣偶尔会念着秋暮晚,然而秋暮晚可没有那个闲心,路上遇到了一个麻烦,正弄得她焦头烂额的,根本没有心思传信给姜素衣报平安。她明明是好心救助了一个人,却被人当做居心不良给抓了起来,天晓得她有多冤枉!
          “吱呀——”一声拉开门,横在眼前的便是长枪,两个士兵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秦秋辞,混蛋,放我出去!”秋暮晚冷着脸瞪了那士兵一眼,目光瞥到了那缓缓走来的红袍银甲的女将,怒气又涌了上来,大声喊道。早知道就不救她了!先不说她是师兄心心念念的人,光凭她无端扣留她,就足以让自己后悔一万次。
          事情发生在几天前,她终于到了洛阳城。然而在一处林子里,发现了躺着的秦秋辞,因着心情愉悦便救了她,聊天中得知她是天策府的某位女将,秋暮晚自然而然的便提出让人带她去天策府,就因着这个,那秦秋辞就翻脸了将她抓了起来。
          “不用着急,裴度很快便赶来,你到底是不是他的师妹,一问便知。”秦秋辞脚步悠悠,就连那语调也是悠悠的,然而依旧让秋暮晚的火气上涨。
          “你为何不信我说的!我真的是裴度的师妹。”瞧着秦秋辞满是悠然之色的脸,秋暮晚怒道,语气中又是带着几分无奈,都不知道解释了多少回了这死女人依旧是不听不信!
          “我凭什么信你?”秦秋辞仿佛听了一个笑话,扫了秋暮晚一眼,整个人一下子凌厉起来,“天策府乃重地,岂是寻常人随意入得?你说你是万花谷弟子,身上却无门派铭牌,况且裴度也从未提过她师妹前来。”
          “我东西落在谷中了,我真的没骗你,我发誓。”秋暮晚的气一下子泄了下来,扁着嘴,有些委屈地说道。
          瞧着秋暮晚的眼神,秦秋辞心一软,也放缓了语气:“裴度曾经提过她的师妹,说她清丽温婉,如谷中幽兰,是万花谷年轻一辈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你与裴度描述的,略有些落差,我不敢轻信你的话语。你救了我,我感谢你,然而还是得委屈你在这儿呆上几天,放心,我们不会亏待你的,吃喝用度都会替你备好。”
          “砰——”地一声,是秋暮晚甩上了门,险些撞上了秦秋辞的脸。摸了摸鼻子,秦秋辞轻咳了一声,对着门外站岗的两位士兵,吩咐道,“看好她,有什么要求也尽量满足她。”听着脚步声逐渐地远去,秋暮晚才拉开了一丝门缝。师兄竟然会瞧上这冷面无情,不讲道理的女人,真是不可思议!
             --你说,逍遥烟雨,醉乡沉浮;后来,洞庭湖畔,荒草孤墓。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5-04-20 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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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水之滨,乍起的柳絮随风曼舞,几艘精致的画舫里,传出了曼妙的弦歌之声。姜素衣慵懒的倚靠在一个美人怀里,手中捏着两份信笺,一是从秋暮晚报平安之信,再来便是纯阳宫里来的,招她速归。
            “这日日笙歌的日子,便是到头了啊。”姜素衣叹息道,就着美人的手,饮下了那葡萄美酒,几点酒渍污了她的白衣。那陪酒美人没有答话,只是伸出手替姜素衣擦拭,却被她一把抓住。
            “美人儿,你听,外头有打斗之声,可是冲着我来的呢。”姜素衣慢条斯理地起身,瞧着那人惊恐的面貌,她又泛出一抹明媚的笑。
            “姜素衣,你给我出来!”这声音里携带着气劲,在上空久久回荡。一个黑衣美人沉着脸,她的身后静立着另一个人则是轻轻地扯着她的衣角,似在轻声说着什么。
            “长孙清言,追到了长安城你累也不累?”一声不屑地嗤笑,姜素衣负手站在船头,面上一片冷然。对于那些麻烦,她向来是深恶痛绝的。死缠烂打之人,更是让她鄙弃。
            只见一道黑影掠过,长孙清言便稳稳地落在了船头。她死盯着姜素衣,妄图从她脸上看出几分情绪来,可惜结果是让她失望的。长孙清言的长相不错,然而从眉眼间便能看出点贵小姐的娇纵。“姜素衣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解释的么?”微仰着下巴,长孙清言哼声道。
            “我有什么要解释的?我为什么要解释?你是我的谁?”姜素衣一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眸光落到了不远处那似是在犹豫该不该过来的人身上,朝着她勾了勾手。
            “我……”长孙清言一下子语塞,瞧着姜素衣那副样子,一跺脚,她逞强道,“你说过喜欢我的!”
            “我忘了。”瞧着那不甘不愿过来的人,姜素衣面上漾出了笑意,对着长孙清言,也是极其敷衍地说道。对着每一个美人儿,她似乎都说过这话,难不成每一个都要负责不成?逢场作戏,她以为大家都懂的。
            “你混蛋!”长孙清言听了姜素衣这话,气的浑身发抖,然而她没有动手,反而做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样貌来,委委屈屈地望着姜素衣。
            “你过分了。”姜素衣没有什么感触,反倒是唐虞之看不过去了,忍不住对着姜素衣指责了一声。只是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懊恼的神色都掩饰不住。
            “怎么?虞之你瞧不过去了?长孙清言是这样说动你来刺杀我的?”姜素衣朝着唐虞之逼近了一步,瞧着她紧张的神色,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怕什么?我又不能对你怎么样。说起来,虞之你总算是摘了面具了,这般瞧着,可是顺心多了。”
            “是我要唐虞之这么干的。”长孙清言怔然,良久才反应过来,挡在唐虞之面前,拧着眉说道。
            “我知道是你。”姜素衣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伸出手挑起了长孙清言的下巴,“不过你用什么手段,我对你都没兴趣,懂么?你该回苍云了,长孙姑娘。”
            姜素衣是在扬州茶馆遇到了长孙清言的,那时候她作男子装扮,瞧着人家姑娘长的清丽可人,便上前调戏了一番,谁知道这长孙清言便跟定她了,就连她坦露了真实身份也不能阻止她。
            说那长孙清言是一见钟情?对一个女人一见钟情?姜素衣是不信的。就算如此,长孙清言也不在她的考虑之内,找了个机会甩下了她,没想到她越发的变本加厉,竟想着找上了唐门的刺客来。
            苍云堡的人,姜素衣也见过许多,男子刚毅女子飒爽,不逊色于天策府的将士,不料还有长孙清言这种满是小女儿那蛮横扭捏姿态的。
            “我不回去!”如姜素衣所料,长孙清言不满地大声道。
            “可我要回纯阳宫了。”姜素衣这话并不是对着长孙清言说的,她挑了挑眉,瞧着那沉默在一旁的唐虞之,道,“你这性子,不适合做杀手。”
            “我跟你一起去!”长孙清言仰着头,自以为是地说道。
            长孙清言不止一次的挑战着她忍耐的限度,姜素衣恼了眸光锋锐如剑,严肃的神情不像是说笑的。“长孙清言,我不介意手上粘着鲜血。”
               --
            “我怕。”她看着周边的人,颤抖着低喃道,有些畏缩地收回了手。
            她笑一笑向前将她拥在怀里:“你不勇敢没关系,剩下的路我来走。”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5-04-22 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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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山之巅,几座殿堂错落有致,太极广场上,几个师兄弟在练剑。姜素衣穿着蓝白色的道袍,胸襟前绣着淡金色的纹路,道冠将如瀑般的黑发固住,剩下部分的连同白色的丝带安稳的垂在背后。
              “师父。”对着于睿一拱手,姜素衣恭声说道。
              “素衣你几位师叔师伯都提到你在外面的荒唐事,你可知错!”于睿瞧着自己这位珍爱的弟子,有些严厉地喝道。纯阳弟子,多煮茶论道静心养气,谁曾想到会出了姜素衣这个异数。十丈软尘,不过是迷心之物。“为师让你下山历练,是让你静虚悟道,可你贪恋红尘,这又是为何?”
              “师父,徒儿愚钝,不适合悟道,太虚剑意最高层,始终参不破。”姜素衣眼里流露出些许迷茫的神色。什么是道?道就是清心静气?道就是无情无欲么?
              “也罢。你切不可急于求成。”于睿叹息一声,转了个话题,“此次急招你归来别有它事。江湖上现下可不安稳啊,你可知天一教四处作祟?你燕小霞燕师兄因为这事下山去,然而他失去了踪迹,我找你回来便是想让你去寻找他的下落。”
              “是。”姜素衣应声道。
              “你先在纯阳宫歇一日,明日再动身。”于睿这般吩咐道。
              枯松倚绝壁,夕阳一处开。从树隙里漏出了晚阳的光辉,如碎金一般。纯阳论剑台是姜素衣最喜欢的去处,旁边巨石上还有当初练剑时候留下的剑痕。
              距离自己上一次来,细算来已有一年光景,当年练剑场景,仿佛现在眼前。
              姜素衣胸怀一下子明澈起来,心念一动,拔剑在手。剑气凛利朝四边冲散,剑影纷乱,夹着边上的松针一同落下。或腾跃如鹤飞,或缓移作收束态,一招一式,随性潇洒,飘逸如仙。手中无剑,心中无我,人剑合一,势无不破。剑气侵机阴阳转,上天入地掌乾坤,鏖战八荒剑锋现,绝圣弃智返归真。
              “师妹好剑法。”清朗的声音从一侧传出,随之而来的是一个面容隽逸的青年男子。他是祁进门下的弟子,名唤祈沐阳,亦是年轻一辈里的人才。
              “祈师兄。”姜素衣收剑,朝着祈沐阳轻轻地颔首道。
              “师妹一年未见了,听说了你的许多事迹,可是真的?”祈沐阳放缓了语气,隐约夹杂着些许试探。“师妹你若一心练剑,这一辈里怕是没人是你的对手。”
              “师兄什么是道?”姜素衣皱了皱眉,打断了祈沐阳的话语。
              “道可道,非常道也。”祈沐阳瞧着姜素衣认真的神色,温柔一笑,又继续说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
              “……”
              “师兄我有事先行离去了。”
              “诶,师妹你……”祈沐阳摇了摇头,低喃道,“大道无术,天道,人道,什么是道,我也不知啊。”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5-04-22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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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隐元会的守卫口中得来的讯息,曾有人在金水镇见到过燕小霞。骑着马一路颠簸,姜素衣到了洛道,下一处便是金水镇。
                渐逼近目的地,她也不着急了。若是燕小霞遇难了,早在前些日子便出事,自己此时赶去也无济于事。到底是姜素衣无情了些,她和师兄妹们并不亲近,抱着这种念头,马儿也乐的轻松,不需要日行千里。
                洛道,千里黄云压得有些低,像是在孕育一场巨大的风暴。狭小的窄道,一侧是野桉林,另一处也是高山峭壁。从林子里缓缓淌过的水流,也是混浊的黄色,带着些许腐臭。刚熄灭的篝火,散发着刺鼻的烟气,刀枪凌乱的丢在地上,似是先前有一群人来过。
                再向前几步,是阿拉曼的营寨,附近还有几具红衣使者的尸体,正接受着火焰的洗礼。什么鬼地方,姜素衣暗自嘟囔一声,催促着马加快脚程。早前听师父说,洛道里有座城,倒是可以歇歇脚。
                零散的货物,面色焦急地行人,满是凶煞之气的流兵。初想这是天策府的兵士,但很快便被自己否决了。一直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姜素衣摇摇头,便要从那流兵边上走过。
                最后迫使姜素衣停了下来的,是浓重的血腥味,还有四周残留的那若有若无的杀气。将白马系在树边,拔剑在手,姜素衣警惕地挪动着步子。那人的掩藏身形能力极好,可是那血腥之位无法掩盖。在一棵浓密的树下,姜素衣死死地盯着,捏了个剑诀,一招“天地无极”朝着树躯干击去。
                “啪叽——”一声,还伴着女子疼痛难忍的闷哼声,一道蓝影落了下来,下一瞬,姜素衣的剑,便搁在了那人的脖颈上。然而剑拔弩张的气息,在姜素衣瞧清此人面孔时候,便松懈了下来。
                “这是第二次用剑指着你了。”姜素衣收剑,揭下了那人面具,她的唇角翘起一抹笑。“唐虞之,你怎么在这里?”
                唐虞之没有答话,只是艰难的倚靠着树,捂着胸口重重的喘息。她的额上冷汗淋淋,面色已经发白,从她的指尖,鲜红色的血不断地沁出来。
                “真是要命!”嘟囔了一声,姜素衣很想一走了之,然而看着唐虞之那清澈中略带迷蒙的眼神,心中一颤,实在是不忍将唐虞之这般丢在了这里。幸而以前跟秋暮晚一起,从她那里弄来了不少药物。不管唐虞之那质疑的眼神,有些粗鲁的掰开唐虞之的嘴,硬喂下了几粒药物。目光扫了下她胸口的伤,姜素衣拧眉,这倒是有些麻烦了。
                瞧着姜素衣眼神,似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唐虞之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紧紧地捂住胸口,惊惶地望着姜素衣,眸中湿润,带着泪意,也不知是痛的还是因为别的。
                “手松开。”姜素衣跪坐在她身前,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瞧瞧那唐虞之是什么神情,仿佛自己是那凌辱良家妇女的恶霸,会把她吃了似的。“我帮你处理伤口。”
                “不要你管。”唐虞之轻咳了一声,面色又是白了几分,她小声地说道,依旧是满脸防备。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5-04-22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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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分,风旋起了些许落叶,在空空荡荡的大街上飘荡。整座李渡城都是死寂的,从各处吹来的风,都带着那么点令人毛骨悚然的森寒之感。
                  “这里怎么回事?”拧着眉,姜素衣牵着马,似是问着马背上的那个人儿。
                  残破的酒旗在风中招摇,门前贴着的几张符文似乎随时会掉落。推开了一家客栈腐旧的门,对上的却是那满是空茫的人眼。瘦如枯柴,皮肤是灰白色的带着斑点,双目深陷,难以想象是在怎么样的环境里,存活了下来。
                  “老人家,可曾见过一个年轻的道士?”姜素衣问道,门口的那符文是纯阳宫里的,燕小霞似乎到过这儿。
                  “啊呜——”那佝偻着腰的老人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扭动着身体,双手向前一抓,发出了一阵呜咽。幸好姜素衣闪避的快,只是就在这一瞬间,她看清了那老人乌黑尖利的指甲。
                  “姜……”唐虞之虚弱的声音传来,似是夹杂着惊恐中,姜素衣一回首,便看见那个原本在马上的人已经翻下来,跌跌撞撞地朝她过来。姜素衣握紧剑,向前一步单手将她揽住,眉心紧紧皱起。
                  外面的有许多苍白无神,口含呜咽之声的人,或许说他们是人已经不恰当了,用怪物来形容更贴切。他们裸露的肌肤呈现出一种灰白色,满是尸斑,枯瘦的双手向前抓着,一步一颠。阴冷的风从破窗口灌入,激起了一阵战栗。唐虞之双手紧抓着姜素衣,强作镇定地问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嘘,屏住气息,等会儿跟紧我。”姜素衣转身点了点唐虞之的唇,满脸肃穆之色。剑如疾风闪电,清光流转。姜素衣持着剑欲从中撕开一条路来,唐虞之身上有伤,然而她也不愿拖累姜素衣,唐门暗器例无虚发,天女散花千机毒刹,倒是阻隔了那怪物的动作。
                  “唐虞之你不要命了是么!”自然是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姜素衣低喝道。眸光沉了下去,剑招越发迅疾,这些怪物真是麻烦,心中隐隐有些浮躁起来。“向东南方向走,我们杀不尽他们。”正说着,姜素衣便往那一处一去,一面除去阻在前头的怪物,一面分心关照着唐虞之。
                  等她们终于从里面出来时候,天已经黑透。在山崖密处,有一个藏身之地。扶着唐虞之坐下,点燃了篝火,瞧着这一身狼狈的样貌,姜素衣竟也是轻笑出声。
                  “传闻南疆有一种秘术,可以将人变成毒尸活死人。这种秘术流到了天一教手中,被炼制成受天一弟子操控的傀儡般的生物,它们百毒不侵,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最可怕的就是制作尸人之原体功力越高,制成的尸人也就越强。一直以为这种现象在西南边陲,不料已经到了中原。”拨弄着篝火,姜素衣缓缓说道。肩上的重量忽地加重,她偏过头瞧了一眼,却是唐虞之朝她靠过来。
                  面色在火光照耀下,显得通红,她的双眸禁闭,眼睫却是在不停打颤。她的双唇咬地发白,额间不住地沁出冷汗。姜素衣一惊,摸了摸她的额头却是烫手的很,再看她伤口也早就崩裂开来,血迹暗红,因着她的衣服为深蓝色,先前竟没有发现,这倔强的姑娘,竟然一声不吭。心中有种异样的情绪上泛,姜素衣抚摸着唐虞之的脸庞,叹息了一声,认命的替她处理伤口。
                  “冷。”唐虞之无意识地低喃,整个人极力地蜷缩起。姜素衣将她紧拥在怀里,靠近篝火。“真是个麻烦啊,真希望我不是那卦卦灵验,天风姤,之后太苦要如何承受?”
                  “要是秋暮晚在就好了……”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15-04-24 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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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已置九霄外,英雄热血慨而慷。志存家国千秋业,名垂青史万年长。凌烟阁两侧道路,古木森森。秦秋辞瞧着曹雪阳摆放好祭品,上前一步,也恭敬地拜了几拜。
                    “师姐。”秦秋辞低唤了一声。她和曹雪阳同属天枪杨宁门下,雪阳虚长她十岁。
                    “秋辞,你十九封将,距今亦有三年有余了吧。我知你一心军中之事,于朝廷局势一概不问。”曹雪阳轻叹一声,道。“内有杨国忠安禄山把持朝政,外有南疆之乱,我天策府立足于尴尬之境,一有疏漏,便遭弹劾排挤。近些日子,听闻洛道有流兵出没,说是我天策的兵士。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消息中说这里亦有江湖势力涉及,你且去调查一番,莫要落人口实。”
                    “师姐,这天要变了吧。”秦秋辞抬头看了眼天色,朝日初升,将远方染成一片红。在更远的地方,犹是藏在阴云里,似乎有着吞没一切的态势。
                    “也许。”沉默了一会儿曹雪阳应道。连秦秋辞都有这种预感,她又何尝没有担忧过?只可惜……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吧。
                    回到了演武场,看着那些在训练的新兵,秦秋辞的面上难得地浮上些忧色。瞧见了那躲在阴处的秋暮晚,她也无力去说些什么。
                    “秋辞,你在烦恼些什么?”一眼瞧见了秦秋辞的裴度,从一旁踱步到了秦秋辞的身边。
                    “没什么。”秦秋辞淡声答道。“对了,裴度,我明日便去洛道,你师妹同我一起去,你就留在天策府。”
                    “去洛道做什么?”带着些许疑惑的声音钻了出来,却是秋暮晚瞧着两人一起眉来眼去心中略有些不适,便从阴凉处走了出来,正好听见秦秋辞说这个。
                    “这……不妥吧。师妹她终究不算天策府的人,她出了万花谷总会被师父们召回去的。去洛道,让我跟你一起去吧。”裴度有些犹豫瞧了秋暮晚一眼,先前也是他同意秋暮晚留在天策府当军医,如今这么说不过是他一个人的私心。
                    “师兄所言极是!”秋暮晚不喜欢她师兄同秦秋辞一起,然而她更无法忍受自己和秦秋辞呆一起,这人太无趣,跟着她,不知道要受多少折磨!想来自己来到洛阳,先是被这人囚禁,再是被迫入了天策府,便连睡觉都会被惊醒。早知道,一直跟着姜素衣,管他劳什子师兄!反正师兄眼里始终没有自己。
                    “没有什么不妥的。”秦秋辞打定主意便不会再更改,扫了眼秋暮晚,看着她眼里涌动的那不满的情绪,道,“日后的事情再论。”
                    “好吧。”裴度有些丧气,转向秋暮晚细细叮嘱道,“师妹,你医术超绝,就连师父也是常夸你,你此番和秋辞出去,一定要小心,照顾好她,千万不要让她受伤了。”
                    师兄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秋暮晚很想问出口,最后还是忍住了。偷偷地瞪了那面无表情的秦秋辞一眼,对着裴度又是那般温婉淡雅的笑,应道:“师兄,你莫担心,我会的。”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35楼2015-04-26 0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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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枝在火中噼里啪啦的响,在秋暮晚那平淡的讲述中,姜素衣打了个呵欠,一挥手,略有些不耐烦了。不就是寻找师兄裴度巧遇秦秋辞最后半是情愿半是逼迫的被拉去了天策府么?
                      “这洛道有几股子势力?”细细地瞧着姜素衣的神情,秦秋辞敏锐地抓住了那抹情绪,打断了秋暮晚的讲述,向着姜素衣问道。
                      “除了地鼠门、铜钱会那一类,忽然间多出来的有四股势力,红衣教、神策军、南诏蛮兵还有天一教。”姜素衣也不多说,秦秋辞问些什么,她便回答些什么。
                      红衣教与明教同根,属于波斯祆教分支,多用迷幻药物来迷惑控制世人。红衣教众兴起流落到了中原来,这是为何?还有南诏,本该臣服于大唐,如今却有异动。想着来时师姐那略带忧愁的眼神,秦秋辞面上也布上了忧色。
                      “这神策军和红衣教多有冲突,不妨告诉你,红衣教洛道主教沙利亚,常年镇守荻花宫,如今也从来到此处。其实最麻烦的还是天一教,它跟南诏有勾结,以秘药炼制尸人兵队,妄图侵犯中原,此地各种势力交杂,秦将军你如何看?”姜素衣轻笑一声,眸光流转,懒声道。这声音轻慢,似是丝毫不放在心上。
                      “尸人?哪里来的?”秦秋辞并没有遇到过洛道的尸人,关于那些将人变成傀儡的南疆秘术她早有耳闻,然而具体印象倒是没有。
                      “秦将军你可知天一教?说来这个和唐门脱不了干系。”姜素衣缓缓开口,却是一语惊人。
                      “你胡说!”一直沉默的唐虞之听了立马开口否决道,有些不满姜素衣的话语。况且先前怎么没听她说?狠狠地瞪了姜素衣一眼,将自己的发丝从她手中抽回。
                      “别急么。虞之你不懂的还有许多。五毒和唐门这么多年来明里暗里的斗争你可真不知么?”姜素衣笑了笑,捏住了唐虞之的手,轻轻抚了几下,算作是安慰,示意她继续听着,“五毒前任教主魔刹罗与汉人结合生女,并欲立之为新教主,自然会引起教众的不满。蜀中唐门暗中觊觎五毒制毒练盅之术久矣,于是暗中策动,支持乌蒙贵发动了叛乱,甚至连教主魔刹罗的死也与唐门有关,虽然最后被右长老艾黎镇压成功,但乌蒙贵在唐门的帮助下成功逃脱,并自立了天一教。乌蒙贵曾是五毒长老,自然掌握了许多的秘术,这炼制尸人,便是五毒的秘籍。”
                      “然后呢?”秦秋辞有些急躁地追问道。
                      “乌蒙贵和南诏王联合,他用炼蛊术帮助南诏炼尸兵,而南诏王助他夺取五毒教主之位。对了,还有洛道神策军,这倒不用担心,虽说与你天策府如今多有嫌隙,然而日后终归会并肩。”这是半推演半调查的结果,话终于此,说再多便是泄露天机。
                      秦秋辞点点头,对着姜素衣的印象也略有改观,伸出手想拿些东西拨弄篝火,冷不丁被人一把抓住。
                      “啪——”地一声,姜素衣手被打落,却不是秦秋辞干的,有些诧异地回过头瞧着面色僵硬的唐虞之,却听得她说:“不小心碰到的。”
                      没有多心,姜素衣点点头,面色有些凝重地对秋暮晚说道:“暮晚你出来,我有事问你。”
                      秋暮晚有些不解,然而还是跟了出去。天色暗沉,沉不过姜素衣那张脸。
                      “你和秦秋辞是什么关系?你心心念念的是否还是你师兄?”
                      沉默了一会儿,秋暮晚点点头,轻快地说道:“自然是师兄。秦秋辞只是师兄托付的让我照顾好她。”
                      “那你可记住了,千万不要和秦秋辞太亲近,不然你会后悔的。”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44楼2015-04-30 0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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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去旅游了,后面的一些今天放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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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凡错过的,是谓无缘;但凡存在的,奈何无心。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47楼2015-04-30 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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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淅淅沥沥的雨落到了路上,堆积成了一滩滩泛着涟漪的水洼,积压的云层将整个洛道笼在了一片浓暗色之中。
                          水流是浊黄的,村民是茫然的。面黄肌瘦半是天灾半是人祸。这长守村里除了些许老弱病残已经无人长守。唐虞之分不清楚心中是怎样的感触,她以为的江湖,竟不是她眼中所见的江湖。
                          破落的村子,茅草屋檐正滴着雨。随着风飘到了脸上,带来了几分凉意。眯着眼,稍微的挽起些袖子,让雨淋到了掌心。记忆中的唐门也是多雨的,总是一片暗蓝色的天幕。晴时蒲公英飞扬,而雨时也别有一番情调。紫竹林随风沙沙作响,偶尔有几只飞鸟穿梭而过。
                          “在想些什么?淋了雨也不自知。”略带着呵责的声音响起,没有抵抗的便被人拉入了屋子里。
                          唐虞之眯眼瞧着姜素衣,她正用帕子轻轻地拭去自己脸上的雨丝,她的面上一派柔色,眸子里除了自己的倒影竟毫无其他。在此刻,两人之间也无话语,只有那几丝温馨,唐虞之却忍不住心中一动,心跳的节奏也快上了许多。
                          “你仔细些,要是染上了风寒就不好了。”将唐虞之挽着的袖子也捋了下来,姜素衣低声道。
                          “你不担心秋姑娘么?”秋暮晚那日便那么跑了开去,在这危机四伏的洛道里,谁知道会遇上些什么事故来。唐虞之同她相处过几天,对秋暮晚的性子倒是有几分的欣赏。
                          “无妨,暮晚她自己心中明白得很,也不像你这么呆,遇到了危机她自己会解决的。”姜素衣缓慢地回答道,瞧着唐虞之平静的神情,她唇角勾起一抹轻笑,转了个话题,问道,“你方才那么入神,是在想些什么事情么?亦或是记挂哪个意中人?”
                          “我在想唐家堡,我许久没有回去了。”唐虞之淡声回答道。“其实我们唐门弟子一旦出师了,便会游荡在江湖,几乎不回唐家堡。”
                          “想回就回去吧,这江湖里尔虞我诈太多,你的性子不适合。”姜素衣低着头,拂了拂衣袖,重复道,“你回唐家堡去,这里太危险了。”
                          “那你还要呆在这里么?”唐虞之没有表态,反倒是有些关切地问了一声。这洛道里有几分危险,她深有感触,如果要离开的话,她竟也希望姜素衣也一起。
                          “虞之啊虞之,这天一教尸人之事,我纯阳已然插手了,怎容我抽身而去?”姜素衣的笑容有些不真切,“况且天策府也涉足了此事,以师父和宣威将军的交情,定然会让我留此处协助天策府弟子调查的。”这洛道的讯息,她是第一时间传回了纯阳,相信不消多久,便会有回音了。
                          “那我也暂时不回去了。”唐虞之接口应道。
                          姜素衣笑着摇头,问了另一个问题:“虞之我问你,如果有一天天下大乱,你会如何自处?”
                          “我么?”唐虞之没有立刻回答,沉吟了许久,才有些犹疑地说道,“我并没有大慈大悲之心,也无普救众生之志,我只愿以夺魄追命之箭,护我所爱之人安稳。”
                          “那么虞之,你爱的,会是哪种人呢?”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55楼2015-05-03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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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暮晚并没有离开洛道,当初负气跑开,想通透了,便悄悄地尾随着秦秋辞,只可惜,在李渡城里还是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该死的秦秋辞!”秋暮晚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这萧瑟的不同寻常的李渡城里,口中不住地骂道。
                            脑海中一会儿是秦秋辞如修罗般的煞气,一会儿是那柔和的眼神,一会儿是那被伤疤毁坏的侧脸。要是裴度日后问起,自己还真不知如何回答。但是秦秋辞身边的那个五毒教的女子,也许会帮她消去伤疤?虽然五毒医名不如万花谷,然而它的有些秘法也是万花谷所不能及。
                            秦秋辞那混蛋肯定是因为身边有了那五毒女子了,才会这般对待自己的,这样想来,秋暮晚竟然有些委屈。自己跟着她这么久了,竟然不如一个刚认识的人,还要赶走自己。秋暮晚显然是忘记了她自己做过些什么。
                            “咯吱——”一声脆响,将秋暮晚从自己的世界里拉了出来。向着前方看了一眼,禁不住毛骨悚然。灰白色的皮肤,黯淡无神的瞳孔,破烂的布条挂在身上,呜咽嚎叫。尸人傀儡!秋暮晚惊叫一声,运起轻功,赶紧朝着那破军的房子上逃窜。
                            三三两两零散的尸人,似乎布在了李渡城的各个角落。
                            不远处有篝烟冲上天际,该是活人的踪迹。也许这李渡城还有什么人,这般想着,提着气,踏着屋檐朝着烟那头飞去。
                            秋暮晚可以自诩为万花谷神医,比起其他的师兄妹,她的医术的确是略胜一筹,只是在武学的修习上,她过于偷懒,对付一些小混混还行,要是碰到高手,绝对没有逃脱的可能性。
                            入了狼窝,这是秋暮晚的第一个想法。面上挂着苦笑,她死死地盯着那些穿着军装的壮汉。这服饰和中原人有所不同,就连他们之间唧唧呱呱的交流,也是蛮族的语言。想来这就是姜素衣所说的南诏蛮兵。
                            那些南诏蛮兵本来是围做一堆,吃着肉喝着酒,冷不丁闯入了一个人,他们便死死地盯住了。如狼似虎的垂涎目光,让秋暮晚有些头皮发麻。转动着眼珠子,想着身上还有什么药物,可以对付那些南诏蛮兵。
                            一个似乎是头领的人,挥了挥手,示意那些人安静下来。他从上到下地扫视着秋暮晚,开口问道:“姑娘是万花谷的人?”
                            并没有用蛮语,秋暮晚听了声音,才仔细地瞧着他。和那些蛮兵略有所不同,他的身形较为瘦削,目光暴露着精光,如同鹰隼一般。
                            “你是中原武林人士?”秋暮晚皱了皱眉,问道。
                            “哈哈!”那汉子大笑一声,拍了拍手,又有些不屑地哼了一声,“我现在可是南诏的将军。轩辕社不容我,南诏王却是慧眼识珠!”
                            “轩辕社?”
                            “是啊,轩辕社,天策府领导下调查南诏反唐的势力。”那大汉阴冷一笑道,“世人多有不知,然而很快就会浮出来了。除了天策府之人,还有各大门派的弟子呢。你,不幸闯到了我们在李渡城的营寨里,要么降伏,要么死。”他似乎觉得秋暮晚没有什么危害,便多说了几句。
                            天一尸人,南诏蛮兵,秦秋辞来洛道也是为了调查这些。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秋暮晚聚力于身,希望借此一击,逃脱去寻找秦秋辞,告诉她这个消息。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64楼2015-05-06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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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在做无谓的挣扎了。”大汉一眼便看透了秋暮晚的心思,嘴畔浮现了一抹阴笑,他伸出手做鹰爪状,一把朝着秋暮晚抓去。口中不住地说道,“我南诏军中,缺军医,你要是叛出万花谷,入我军中,定保你富贵一生。”
                              秋暮晚急退,怒瞪了他一眼,大骂道:“中原武林怎么出了你这等败类!”后头是破败的屋子,里面有着三三两两的尸人,而前头是拿着大刀围过来的南诏蛮兵,那个大汉似是功夫好手,挥舞着手掌,虎虎生风。
                              “小妞儿,别给脸不要脸!我军中人许久没有开荤了,这细皮嫩肉的,也不知道经不经的住。”大汉也拉下脸,就连那虚伪的笑容也撤除了去。
                              进退维谷,秋暮晚心中也急躁起来,那大汉似乎也不急着将她抓到手,她踩着轻功险险地避过一招又一招,然而掌风绵延,丝毫不给她逃脱的机会。早知道就死皮赖脸的跟着秦秋辞了,若是有她在,自己岂会落到这样不堪的境地!手腕被一股强力擎住,秋暮晚有些绝望的想到。
                              贴近自身的汗臭味,侵蚀着自己的嗅觉,秋暮晚被压在墙壁上,额间沁出了冷汗。大汉狰狞的脸庞,在她的眼中无限放大,略显的粗砺的大掌滑过她的面庞,带来一股子恶心之感。旁边的那些南诏蛮兵在高呼着,秋暮晚面上满是羞愤,几做挣扎,都是毫无用处。只能挪动着脚,狠狠地朝着那大汉两股间顶去。
                              那大汉未曾预料到会有此一击,疼得冷汗都冒了出来。双眸间满是凶煞之气,他狠狠地甩了秋暮晚一巴掌,将她摔到了南诏蛮兵中,嘴里叽叽咕咕地骂咧着什么。
                              若是被人羞辱了去,还不如保留清白之身自尽于此。面颊上疼痛难忍,然而比不上那几分绝望。瞧着面带贪欲围拢过来的南诏兵,秋暮晚直欲咬舌自尽。只是那个大汉哪有那么轻易地放过她,急步跨来,捏住了秋暮晚的下颚,一用劲卸了去。
                              “想死吗,没有这么容易!”大汉冷声说道。抽出了腰带,将秋暮晚的双手绑缚起,毫不知怜香惜玉地踹了一脚,“让弟兄们爽快了!”
                              面颊高肿,嘴角的血迹斑斑,失去了自由之身,秋暮晚眸子里漾着泪,狠狠地不屈服地瞪着那大汉,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在最绝望的时刻,总会有那么几分期盼。秦秋辞她们都在李渡城内!
                              那大汉可管不得这些,瞧着秋暮晚那副样子,他蹲下身手缓缓地厮磨着她的肌肤。落到了秋暮晚的衣襟上,猛地撕扯开来,露出了圆润的肩膀,和那若隐若现的紫色的肚兜儿。肌肤如雪,半掩藏在衣内的胸脯起伏。暴露在空气里,秋暮晚整个人被绝望笼盖着。恶心欲呕,闭着眼眸,泪水顺着面颊滑下,屈辱绝望与不甘,死咬着下唇抵抗这那凑上了的发着恶臭的唇。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66楼2015-05-07 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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