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止,杀伐开始。
呜咽一般的呻吟,葬送在一片冰凉的刀光剑影之中,回首望去,山中黑影飒飒,恍若鬼魅。
鲜血,刀光,灿映淋漓。
风声掩去一切罪恶。
“山风显寒,姑娘衣衫单薄,不如归去。”刀剑无眼,那人的话却在此刻显得突兀至极。
此刻的风,又像极了悲戚的葬歌。
然而,始料不及的是,那人的话竟然说了一个全对。
月上三杆,裹着大袄的诡异女子正趴在窗边,似乎极为苦痛地饮下这一天的最后一碗板蓝根,将白釉的大碗“乓”地一记撩在小案上,清冷的月光下,将案上横竖放着的五六只大碗映照得甚为惨白。
她的两眼不由上翻,直直的瞅着房檐屋脊,大约是被那在口中不断累积的苦味呛到不行,以至于刚进来的小婢女误认为她正在幽怨地以四十五度仰角抬头赏月。
这名换作“苍晴”的婢女有些嫌弃地望着她,“姑娘,别看月亮了。大风天穿这么少出去,不得伤风才怪啊才怪。”
“嗯?”我淡淡地应了一声。眼中的怨念又深了几分。“你看我一天喝了七碗药啊(´・_・`)…还这么数落我,只是…”我顿了顿,稍正色地说“你也晓得刚才那碗怎么这么苦了吧…?”
苍晴微挑了挑眉,答得漫不经心:“这个嘛…”她迅速收好了药碗,每答一个字,步子便向后挪了半寸,“我把两帖煎在一起了~谁叫小姐你每次都不上心。”
得到和所想一样的结果,我吁了一口气,抬头对着月亮,把这个“罪名”坐实。
继而,我又想起了他。
那双一半是明澈雪亮,一半幽暗深邃的眼眸。正如此刻高悬的桓娥。
执而不鸣的长笛,走后凛厉的破空杀音。
若不是这句提醒,我是否会难逃杀劫?
唉,尽管是那样残酷的人,这算不算…欠了他一个人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