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卢平缓缓的说,“可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拒绝她……我一无所有,我什么也不能给她……她和我在一起不会幸福的。我不想让她失望。再说,如今时局动荡,我甚至连一个承诺都不能给——”
“不,你可以给,而且她也正需要一个承诺。”韦斯莱夫人打断了他的话,“邓布利多教授不是曾经说过爱是神秘人所不了解的力量么?有了这个承诺,她更会珍惜自己的生命,勇敢的面对一切。你完全有能力给她幸福,只是你忽略了这种力量的存在。你的问题不是狼人的身份,而是狼人身份所给你带来的心理障碍……尼法多拉她是真的爱你,如果你也喜欢她的话,你不应该冷冷地拒绝。”
卢平刚想说话,一阵虚弱的呻吟突然飘来:“嗯……嗯……”
“比尔,你醒了吗?芙蓉,快点去叫庞弗雷夫人。哦,感谢梅林!”
芙蓉赶紧离开了病房,比尔微微睁开了眼睛,他满是伤疤的脸已被药膏覆盖:“妈妈,是你吗?我还活着吗……”
韦斯莱夫人很激动:“你还活着,很好的活着……噢,傻孩子……”
她说不下去了。比尔如果看到他自己现在的样子,会有什么反应呢?
“莫丽,比尔醒了?我来看看。”庞弗雷夫人赶来,后面跟着芙蓉。正在这时,韦斯莱先生也进来了。
“比尔醒了?太好了!你感觉怎么样?”韦斯莱先生关切地说。
“嗯,爸爸,芙蓉,卢平……我怎么在这?……我只记得格雷伯克向我扑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醒来就好,这样我们就可以进入下一步治疗,”庞弗雷夫人环顾四周,“该是晚饭时间了,你们去吃饭吧,比尔需要休息,你们呆会儿再过来。”
卢平沉默着,和韦斯莱夫妇、芙蓉一起离开了病房。他的大脑再次回到昨晚的状态,只是似乎更加矛盾了。
“告诉她吧,告诉她你对她的感情……”他脑海里一个声音响起。
“不,你不能这么做,你要为她着想……”另一个声音也不甘示弱。
“拒绝她才会真正伤害她,还会伤害你自己。你可以给她幸福……”另一个声音更响了,也更坚定了。
“莱姆斯,你怎么了?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韦斯莱夫人察觉到了卢平的异样。
“不,我没事,”卢平撒谎道,“你们去吧,我不饿。”
卢平向湖边走去。霍格沃茨的学生都向城堡走来。他碰到了几个过去教过的学生,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一些学生家长向通往霍格莫德的路上走着,校园仿佛一下子空了许多。他来到了那棵山毛榉树下面。在学生时代,他和詹姆、小天狼星、彼得经常聚在这里聊天、复习功课。他在山毛榉树下坐了下来,望着湖对面的夕阳。他打定主意不去想任何事,同时又想静下心来仔细考虑。但没过多久——
“莱姆斯,”唐克斯站在他旁边,“对不起,我来晚了。”
“嗯,没关系。你——今天一直都在——”
“霍格莫德。这是凤凰社的任务,不是吗?尽管邓布利多——离开了”唐克斯忧郁地说。
“去看比尔了吗?”这时,卢平站了起来,和唐克斯沿着湖边走。
“去了,被庞弗雷夫人挡了回来。她说比尔醒了,是吗?”
“是的,这样的话,我们很快要开一个会,讨论凤凰社的将来。”
卢平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们谈论的话题好像不和他想象中的一样。他们在谈工作,而不是——别的什么。终于——
“莱姆斯,我——是想和你谈谈——我们俩的事……”唐克斯停了下来,没再往前走。
“我——”卢平刚要张口,但唐克斯打断了他。
“不,莱姆斯,请先听我说。”唐克斯脸开始变红,但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这一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没多少,我不能感受你的感受,但我希望你能听听我的感受。”
唐克斯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自从去年你拒绝我之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振作……小天狼星的死我也很难过,但这仅仅是失去了一个战友的感觉。可是……你给我的打击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大了,我没想到我会立刻被拒绝……后来,我甚至都连见你的勇气都没有了。”唐克斯的眼泪开始簌簌掉下来,她把头转向了湖面。
“‘忘了吧’,我怎么可能忘呢?直到第二天我发现我无法得心应手的进行易容,我才发现我是陷得如此之深。莫丽一直在安慰我,鼓励我。我渐渐投入到工作中去,也许工作能使我的……痛苦减轻。”
“可当我听说邓布利多把你派到狼人中做间谍,我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神秘人,食死徒……每天都有人遭到袭击,每天都有坏消息……哦,莱姆斯,我真的没有这么担心过。我想,你这一年过得也不比我好……我无法获知你的情况,我能理解,你不可能写信。圣诞节的时候,莫丽邀请了我,但我还是没有勇气面对你。”
“但是,”唐克斯又把目光转向卢平,“直到昨天,芙蓉的话让我明白了很多。爱是需要勇气的……或许昨天我的那种方式让你尴尬,可我只是想告诉你,”唐克斯向卢平靠近了些,坚定的说:“我爱你,我不在乎你的年龄,不在乎你的身份,不在乎你有多少钱,我只在乎你。”
卢平没有说话。他感到心中的坚冰不但融化殆尽,而且还在开始燃烧。他心中的一个尘封以久的部分被唤醒了。望着唐克斯憔悴但坚定的脸,他明白自己该说什么:“尼法多拉,谢谢你。在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不会再拒绝你了。因为——我其实也——”
不等卢平说完,唐克斯一把搂住卢平的脖子,竟大哭了起来。
卢平有些不知所措,他犹豫了一下,缓缓的抱住了她。他轻轻拍着她的背,他明白,她要把她这一年来的所有委屈、恐慌、担忧、悲伤全都发泄出来。
大约过了一个世纪,唐克斯渐渐停止了哭泣。她喃喃地说:“这是真的吗……”
卢平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他不知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做。但此刻,他什么也不想去想。
他们俩就这样相拥着,夕阳的余辉洒在这两个人身上,显得分外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