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两情相许的时候,怎能为了那冷冷的帝位翻脸不认人,你弃我另择妻也可,为何还要强迫我为妃!
哈哈哈……宛月突然声嘶力竭的大笑,笑着笑着就哭了,她曾经对他说过的,不为妾,不为妃嫔。
此身大恨,母后不就是被那些妃嫔和父皇活活拖死。
母后,母后…
她答应过的,绝不步母后后尘。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忍不住泪眼模糊,看见那人走近。
“帝君何意?”
“做我的妃。”
“帝君忘了吗,宛月身负婚约。”
“那人已经死了。”
她抹了泪说:“如今风摆花狼藉,非是往年未开时,宛月已经嫁人了,已非完璧。”
青筋暴起,死死掐住她的手:“你说什么?”
宛月因疼痛整张脸皱起,道:“他虽是个庄稼汉,但待我极好,宛月很知足。”
赤裸裸的打脸,她在他身边六年,不让他碰分毫,对他不屑一顾,如今却嫁给粗糙的庄稼汉。
“我对你不好了,除了没将后位给你,我哪里亏待了你,后宫没人越过你去,连元后都让你三分。”
是,哪里都好,那你怎么不说背弃的誓言呢?
没有任何反驳,宛月只说着:“相公待我很好,如今银子多了,也没有纳妾,就算我成婚这么久没有孩子也没有说要纳妾。”
“纳妾,纳妾,你眼里只有这个吗?”
“是,宛月本是俗人,只想守着一个人过完一生,”莞尔一笑,“帝君,你爱这江山,我爱这残躯,天下女子千千万,何必单寻我一个呢?”
“毅”她突然温柔出声,笑容也软软挂在脸上,如六月的莲,静谧清雅。他一怔,很久以前她常这样对他笑,什么时候没有了。
这一怔,她突然抽出他腰间软剑,顷刻抹了脖子。
他抱着她蹲在地上,手下的血流怎么按也按不住。
“叫…”
宛月拦下,“不必了,我自幼习武,不会连脖子抹错。”也知道怎样死得慢又救不活,“你可
如意,你的那些密辛不会有多余的人知道,天下也再没我这个人影响到你。”
兄弟姐妹死的死残的残,剩下来的,都不成气候,阿曦也已死遁,有人陪她,她就没什么担心的。
而她现在以死消除了他的疑虑,他的弱点和她一起埋入尘土。
“主上…”
“你们滚,别碰她。”
死了,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左右他的情绪,一切都可以由他掌控,可是,为什么这么难受。
好像有东西一点点碾压过四肢,变成一股凉意,凉到他心里。
有情恰似无情好,争叫红颜枯骨。明白的时候,伊人已去,情无归处,洞彻的时候,泥足深陷,君已成伤。
放不下,注定死局。他要江山万里,她要一人心,也要维持一国公主的骄傲和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