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你记得吗?我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曾经与你一起走过。 未来,我还要带著你一直一直走下去,直到上天垂怜,带走我的生命,让我能与你重逢。玉石,等我……等我……
无痕的心声,一字不漏的传进玉石心里,身影无法靠近,她只能默默跟在无痕身后走著,一步跟著一步,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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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楼里,家人都在。无忌的手牢牢握著幻儿,力道比往常牵得更紧,但幻儿没有抗拒,就牢牢任他握著。石君傲夫妇的牌位已请到大厅中之上位,冷叔与玉娘站在下位,单身的无介则侧立一旁。每个人都神色凝重,全然看不出丝毫喜气。
只有无痕神情平和,脸上甚至挂著一抹浅笑,他珍视且小心的捧著牌位,彷佛他现在所做的事是他此生唯一,最为重要、最具意义,最值得的一件事。
权充司仪的冷叔,哽咽沧桑的嗓音开口: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玉石站在无痕身侧,与他一起拜了天地,拜了高堂,甚至,夫妻相拜……她的泪,似流泉,止不休。
为什么她不能靠近?为什么?
她想牵著无痕的手,像无忌幻儿一般牢牢紧握,不管他握得多紧,她都会甘之如饴。可是,为什么她无法靠近?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阴阳两隔?
玉石继续随著无痕脚步走回松院,一进屋,无痕就摒退了左右,不要任何人伺候,紧锁上房门。
无痕将牌位供在几案上,揭了纸偶盖头,等他待会儿作势与纸偶饮了交杯酒,食了糖莲子、桂圆、红枣,解下喜袍放在铺著合欢被的床上共寝一宿,明早待那纸偶烧化了,牌位迎进宗祠,他与玉石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尽管无痕已不在乎二堡主的名衔,但二夫人的身分只能给玉石,他一生一世的唯一爱妻。
无痕心中起誓,字字句句如雷击般敲入玉石心里。
望见那纸扎人偶,纸偶身上的红,映著无痕的红袍,教玉石瞧著刺眼极了。
她忍不住摇著头,越摇越激烈,边摇边退后,脚步凌乱……
不成,这不成的,无痕,你怎么可以为了我,要一生孤寡,要放弃你终身的幸福?
不、我不要……我不要……无痕……不要……不要……
或许是玉石的意念使然,就在无痕快与纸偶共饮交杯时,杯盏突然洒了,酒液泼在纸偶上,薄纸沾了湿,化出了破洞。一阵寒风吹来,吹熄了龙凤对烛上的火光。
无痕终於忍不住双手的颤抖,他大手一挥,将那纸偶砸了个稀烂,抱住玉石的牌位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失声,连鞋也不脱,浑身蜷曲在那锦被上。
鸳鸯红锦孤一只,哀凄凄,悲切切,睁眼到天明。
玉石……玉石……等我……等我……不要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