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就像一颗定时炸弹,瞬间就把李柏翘给点燃了。
“我有冇中意过你?我有冇中意过你?”
“我同Fiona三年,我冇咁捉过佢个手,冇咁抱过佢,冇咁同佢接吻,冇同佢上过床!!宜家你问我我有冇中意过你?!钟立文你呢个衰人!!大衰人!!!”
李柏翘嘶声怒吼,一拳将钟立文打翻在地,钟立文猛地摔到桌子上,疼得呲牙咧嘴,他看着李柏翘愤怒绝望的神情,胸中那股怒火也被这火辣辣的一拳蹭地点燃!他怒喝一声,猛地扑过去,又快又准的还了一拳,李柏翘自然也毫不示弱,两人就这样在狭小的房间里扭打起来,陈旧的家具纷纷撞在一起,各种零散物件悉数坠落于地,这场面丝毫不亚于殊死搏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个人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最后钟立文到底还是略占了优势,他扭着李柏翘的手臂把他压在身xia,膝盖狠狠卡住他双腿,咬牙切齿地看着李柏翘拼死挣扎,喉咙里甚至发出野兽威胁的低吼,他伤口崩裂得厉害,血把两个人的衣服都染红了,口不择言地吼道:“你同我几年?我哋做过几多次?!你同Fiona三年,我点知你哋有冇上过床!!”
“收声!!钟立文你收声!!!啊!!”
李柏翘简直气疯了,他疯狂挣扎起来,不知哪来的一股蛮力,竟把钟立文一下子推翻了下去,失去理智的人什么都成了利用工ju,用头撞,用牙咬,什么都成了武器,以至于直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看到钟立文已经狼狈不堪地倒在桌角,受伤的手臂简直惨不忍睹,大片的血渍染红了暗色的地板,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
李柏翘不知道自己哭了,他只觉得自己简直要活活被钟立文给气疯了,气炸了!他终于停止攻击,跪倒在地,浑身上下的小伤口也早就破绽开来,星星点点地散布在蓝色的T恤上,他止不住地呜咽着,钟立文的那番指责,伤透了他的心,伤的他几乎再也没有力气去想其他任何事情.......
就在他chou噎不止的时候,钟立文却踉踉跄跄地凑了过来,他把早已筋疲力尽的李柏翘一把推倒在地,然后捏起他的下巴,重重地咬上他的唇。
........
等李柏翘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是刚蒙蒙亮,他正躺在房间的地板上,身上披了条破破烂烂的床单,长手长脚都luo露在空气中,冷的厉害。
这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他只是记得钟立文扑过来吻他,或者说是咬他,就像要把他撕碎了吃下肚去似的,然后他也不甘示弱地回咬回去,两个人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撕咬,对骂,打架,打到后来,就只剩下铺天盖地的剧痛,来自伤口,来自身体,来自心,来自他能感觉到的一切。
最后,他就躺在这里了。
正当他大睁着双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的时候,房门突然开了,大眼女仔探进头来,见到他以后吓得失声惊叫,赶紧转过身去。
“阿、阿文call我来,我.......我只系返来睇下.......我、我见到客厅咁,仲以为系爆窃.......我.......”
死仔钟立文!就知道无端端打给她准没好事!还以为死家伙是要感谢自己拜托爸爸给他安排工作,却没想到死衰人把自己痛骂一顿,说她多管闲事就算了,还骗她上来,说是什么她落了东西!
江悠悠一边在心里痛骂钟立文,一边十分尴尬地自顾自说了一阵,却没得到半点回应,她只得偷偷瞟了眼面无表情的李柏翘,小小声试探性地道:“我.......我扶你吧?”
李柏翘依旧没有回应,却慢慢地撑起身体,试图坐起来。
江悠悠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男女有别,只得更加尴尬地躲了出去,直到李柏翘穿好衣服,一瘸一拐地扶着墙走出来,才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从始至终李柏翘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试图为自己保留最后一点尊严,倔强,而又坚定地离开了这个一片狼藉的战场。
他终于明白钟立文为什么要叫江悠悠来了。
最痛的报复,莫过于此。
要让他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在外人,或者说,是后来者的面前,消失殆尽。
钟立文,你够狠。
这一次,算我看错人。
.......
李柏翘走的时候,外面正下着小雨,他没有伞,也没叫车,就那样一瘸一拐地,穿着狼狈不堪的衣裤,在雨里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挪行。
而钟立文就站在角落里,安静地看着他,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渐渐远离。
.......
最痛的伤害,莫过于此。
只有这样,才够放弃。
........
李柏翘心想,谢谢你,阿文,你让我明白,即便再放不下,那把名叫钟立文的伞,还是不在了;
钟立文心想,对不起,柏翘,希望你明白,即便再舍不得,那把名叫钟立文的伞,已经不在了.......
Chapter 13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