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欧阳少恭这一夜却是没得睡了。
过了没有许久,欧阳少恭便被外面的喧哗声吵醒。 他这人警惕心本就重,今日在楚留香面前醉的睡着已然是个意外,这会儿这动静这么大,想不醒也困难。
欧阳少恭看了看自己身上明显被人换过的干净的里衣,挑了挑眉,扯过一件深蓝色的外衫披在肩上向外走去。他揉着有些微涨的额角,外面吵吵闹闹的着实让人心烦 尤其这一出帐篷便看见趴在他琴边睡得跟猪一样雷打不动的尹千觞,他就更心烦。
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欧阳少恭挥了挥袖子收起琴,走过去伸手推了推他。
“尹千觞。” 尹千觞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还有些醉醺醺的:“啊,少恭。”
欧阳少恭叹息一声,只觉得头更大了:“那边似乎出了什么事,我去看看。”
“啊,哦。那一起?” 瞥了他一眼,欧阳少恭也没说什么,抬脚往那边张灯结彩的地方走。
大老远的,就看见胡铁花和楚留香被众士兵围在了中间,龟兹国王和琵琶公主都在外面,脸上挂着未消的怒气。 只听楚留香和胡铁花与他们说道。
楚留香道:“他若走了,我替你女儿偿命。”
龟兹王道:“三天之内,你若找不出真凶来呢?”
胡铁花大声道:“三天之内,他若找不出真凶来,我也为你女儿偿命。”
龟兹王怔了半晌,道:“好,我相信你。”
欧阳少恭蹙眉,快步上前道:“偿命?谁给你的自信楚留香。想死,问过我吗。”
楚留香一楞,回头就看见欧阳少恭身穿这白色的里衣,披着的深蓝色外袍被风吹起几乎要融入夜色。
“少恭,你怎么这样就出来的。沙漠夜里寒冷,小心受风。”至于后面的尹千觞,管他是谁,一个醉鬼。
琵琶公主见欧阳少恭便想起今晚夜袭不成,这人竟是和楚留香跑到一起去了,顿时火气一上来,就扬声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还要你同意吗。”
站定在楚留香身边。欧阳少恭勾起一侧唇角,笑的不怎么温和:“天经地义。”
他语气缓缓的,一字一句咬得清清楚楚,耐人寻味,抬眼间眼波流转,却是比得沙漠夜里凌冽的寒风相差无几。 “你若有能耐,打得过,便是天经地义。你若没这能耐……”他轻轻低笑一声:“你口中的天、地,可帮不了你。”
“你!”琵琶公主被噎了一下,气的跺了跺脚:“我就不信我们龟兹国还对付不了你们几个人。”
“公主不妨试试。”欧阳少恭笑着言道,语气意味不明。
眼看着这气氛越来越不好,尹千觞连忙打哈哈到:“诶呦我这酒喝得实在是多了些,头还疼着呢。这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咱们明儿个早上在说也不迟。”
龟兹国王虽是蠢了点,但也不至于不识好歹。楚留香那番话已经给足了他的面子。否则一这群人的武功,想脱身并非难事。
如今尹千觞站出来打个圆场,他也就顺着往下说了。
“好。夜已经深了,大家就回去休息吧。楚留香,希望你言而有信。”说吧边示意士兵们退下,自己扭头回了自己的住处。
见他走了。欧阳少恭这才转身问:“这是怎么了。今日不是胡兄大喜的日子吗,怎么闹成这样。”
胡铁花脸色不太好看,一脸闷闷不乐的摇摇头:“一言难尽啊。”
尹千觞的酒这么一闹也是醒了大半。两人听着楚留香胡铁花你一眼我一语的和两人解释了一下情况。
胡铁花说道:“说实话,我也不是真想走,这件事不弄清楚,我也不甘心。死的这人若真是龟兹国王的女儿,那昨夜我见到的人又是谁呢?为什么要假装成我的娘子。”
楚留香叹气:“你还想不通吗。”
胡铁花道:“想通什么?”
尹千觞是一脸茫然:“我也没想通。还有女子灰做这般事情吗,图个什么呢可是。”
【 楚留香道:“首先你一定要相信,死的这位姑娘,的确就是龟兹王的女儿,你的新娘子。”
胡铁花大声道:“为何我要相信?”
楚留香苦笑道:“就因为她生得太丑,所以龟兹王才一直瞒着你,否则琵琶公主既敢出来乱跑,她为何躲着不敢见人?”
胡铁花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楚留香道:“你还得知道,她并不是今天早上才被人杀死,我已看出她死了至少有四五个时辰了。”
胡铁花动容道:“四五个时辰?难道我还未进洞房时,她已被别人杀了?” 楚留香道:“正是如此。”
胡铁花道:“但她的身……”
楚留香道:“床下也有血迹,那人杀了她后,必定就将她藏在床底下,自己却冒充新娘子睡在床上。”
胡铁花失声道:“你说………你说昨天晚上我们在床上时,床底下有个死?”
楚留香道:“不错。”
胡铁花机伶伶打了个寒噤,道:“她……她明知床底下有死,还能和我……和我在床上……”
他只觉立刻就呕吐出来,连话都说不下去。 楚留香道:“今天你出来找我时,她立刻将床下的体搬上了床,为的正是要嫁祸于你,让龟兹王以为人是被你杀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