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端篇
by:文殊奴
苍苍云松。
落落绮皓。
春风尔来为阿谁。
蝴蝶忽然满芳草。
秀眉霜雪颜桃花。
骨青髓绿长美好。
——《山人劝酒(部分)》
什么时候开始的?这种淡淡的感觉,仿佛初春第一缕微风,带着丝丝甜香,无声无息的潜进心里,从此再出不来。
端华站在大明宫殿前,看着眼前的飞檐斗拱在黑夜里突兀的阴影,像是古怪可怖的妖兽,一个个张开血盆大口,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复活。
又在胡思乱想了啊……什么时候变得像琅琊那样了?端华摇摇头,回头冲橘喊了一声:“哎,待会儿要不要去玉京春?”
一向嗜酒的橘居然拒绝了:“不了,有事。”
“哎?”端华有些惊讶,随即笑了,“嗯,是去波斯小子那里学调香吗?”
“才不是!都这么晚了。”橘摇头,“秘密啊,这是秘密。”
呀啊?这个粗神经的家伙,居然开始说什么“秘密”?端华脸上写满惊异——“橘,你最近是不是吃错什么了?”
“啊?你说什么呢!”橘皱眉。
“金吾卫就是向你们这样边值守边聊天吗?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
端华和橘一同向来人看去,不禁同时在心里大叫倒霉,但脸上却是带着笑。来人银色的长发在黑夜中闪着微弱的光,苍白的肌肤像是没有生气的玲珑瓷,整个人都像是一缕月光,也许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
“司天监大人好雅兴,三更半夜不睡觉来我们这里是为了赏月吗?”端华的声音冰冷,几乎冻住了倾泻一地的月华。
但师夜光却优雅地笑起来:“当然不是,我是来找你啊,中郎将大人!”
端华有些意外:“找我?”
“是啊……”含糊的尾音消失在夜色中,师夜光微笑着走近端华。
眼看着那张越来越近的妖艳的脸,端华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这家伙搞什么?他,他怎么还走过来啊?
师夜光唇边的笑容越来越诡异。端华只觉得身体变得僵硬,力气也一点一点的消失。他不由自主的低下头,看着眼前清晰而美丽的容颜,心里一片空茫。
那么清澈的眼睛……那么柔软的嘴唇……
他轻轻闭上了眼……